三天後,齊鳴楚給林凱弄回來個斯伯丁籃球,「從我同學店裡買的,六十塊錢,絕對正品。」
林凱說「我靠,這幫奸商竟然賺這麼多。」
齊鳴楚說「可不是麼,我同學按進價給我的。」
林凱摸著籃球笑道,「你那同學挺夠意思啊,我還想買個乒乓球拍,也上他那兒去買吧。」
齊鳴楚怔了怔,半天憋出來倆字兒「好啊。」
林凱勾起嘴角,「你就裝吧,說,到底多少錢買的?不說我再買副網球拍。」
齊鳴楚說,「我看你挺喜歡的,就跟同事借會員卡買的,七五折,三百多。」
林凱笑嘻嘻的說「謝啦。」
林凱還真像那麼回事兒的每天早上出去練球,運球,三步籃,定點投籃什麼的,齊鳴楚有時候也會跟他打上一會兒,感覺好像又回到了沒心沒肺的年代。
有一回小區裡的幾個高中生和他們玩一會兒,結果林凱和齊鳴楚被打的落花流水,滿頭大汗的坐在台階上,林凱喘著粗氣說「不行了,不行了,想當年我還代表我們院兒參加校籃球比賽,現在居然被一幫半大小子打得這麼慘。」
齊鳴楚拄著下巴看他樂,「就你這老胳膊老腿兒的,說你你還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
林凱說「我收拾不了他們我還收拾不了你。」
說著就捋胳膊挽袖子,兩人鬧做一團,一旁的高中看著為老不尊的兩人很是無語。
楊彬來過一次電話,說出了點問題,這周回去不了,林凱說沒事兒,不用惦記我,我正好也有事兒。閒人有閒人的打算,林凱準備回家一趟,跟齊鳴楚一說,齊鳴楚說他也想回去看看。一商量,決定週五晚上走,週日回來。
兩人一人背了一個大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都塞了些什麼進去。兩個小時的火車,從一個省會到另一個省會,外面黑漆漆的也看不到什麼景色,出了火車站兩人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林凱帶了不少東西回來,吃的,用的,汪玉琴說「這邊都有,你大老遠的帶它回來幹嘛?」
林凱說「那能一樣麼?這是我買的。」
說完塞給她個信封,汪玉琴一捏,「怎麼這麼多錢?」
林凱說「我要跳槽了,新地方賺得多,但是最近可能挺忙,過年之前就不回來了。」
汪玉琴有些抱怨的說,「你怎麼就不能找個穩穩當當的工作。」
林凱說,「媽,律師還不穩當?」
汪玉琴說,「穩當什麼穩當?你要是能考個公務員什麼的我就安心了,可是你又……唉,算了,你自己過得舒坦就行了。」
林凱嘿嘿的笑,「老太太最近沒去敗家?」
汪玉琴進屋拿了個二胡出來,「我報了個班,學拉二胡。」
林凱瞧瞧那二胡,有瞧瞧自個兒媽,「你行麼?」
「有什麼行不行的,拉不好還拉不壞麼。」,汪玉琴說著就拉了一段兒,你別說,還真能聽出個調兒來,「老師說了,我們現在屬於賺錢階段。」
「為什麼?」
「他說讓我們給人十塊錢,讓人家聽著我們拉,最後那人肯定會掏出二十塊錢說,『大哥大姐,你們快走吧』。」
林凱拍拍汪玉琴肩膀,「你們老師嘴夠損的了。」
「可不是麼,說話比你還缺德呢。」
「……」
林凱在家兩天基本沒閒著,忙前忙後,到家電商場逛了一圈兒,就把家裡的洗衣機和電冰箱全換了,汪玉琴說「你就燒錢吧你,這都能用呢。」
林凱說「都用了這麼多年了,費水費電不說,哪天在漏電,現在是買家電的淡季,都便宜。」
每次回家都得折騰出去一筆錢,好像這錢不折騰出去,心裡就不舒服。林凱看著汪玉琴對著新家電愛不釋手的模樣,心裡好過了些。他一直覺得自己欠她的,唯一的兒子不在身邊也就罷了,還是個同性戀。林凱記得汪玉琴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打了他一頓之後,氣的兩天沒吃飯。
「你有沒有著落呢啊?」臨走的時候,汪玉琴問道。
林凱說「媽,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兒子長得也不難看,要長相有長相,要工作有工作,還愁找不著對象。」
汪玉琴說,「你當你媽傻是不是?你要是找女的我還愁個屁?」
林凱摟著汪玉琴說,「別著急啊,找男的也得慢慢找啊,是吧。」
汪玉琴眼睛一酸,「你就跟我這兒裝吧,有什麼事兒你都不告訴我。」
林凱說「我瞞誰也不能瞞自己親媽啊。」
汪玉琴擦擦眼睛說,「你個死孩子真不讓人省心。」
回去的時候,坐的是慢車,晃晃悠悠的林凱有些困了,他想起幾年前他也是坐著這個班次的列車去上的大學,他甚至還記得自己在車廂裡和齊鳴楚打撲克,輸的很慘很慘。一晃兒快十年了,和自己一起坐火車的竟然還是齊鳴楚,真夠狗血的。
楊彬出差還沒有回來,林凱心說難道我還要為了他禁慾不成。吃完晚飯看電視看到十點,林凱坐不住了。回屋關上門,坐在筆記本前把硬盤最深處的文件夾翻了出來,隨便雙擊了個視頻文件,開始了自助行為。
右手的擼動速度越來越快,快感直衝頭頂,林凱咬著嘴唇心想這屋裡還有別人,自己可千萬別弄出什麼動靜來,結果他確實沒弄出什麼動靜,就是把自己臉憋了個通紅。
「林凱,遙控器電池沒電了」齊鳴楚推門而入,然後站在門口就傻了。
林凱拉鏈還沒拉上,那 話兒還露在外面,手上還沾著是個人看了就知道是什麼的白色液體,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林凱瘋了,「我靠,你他媽的看夠沒有?」
齊鳴楚臉臊的通紅飛也似逃了出去,附帶著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林凱抓過幾張面巾紙擦了擦手,心說這TM什麼世道,自慰被人看見了不說,看的人還一副被人猥褻了的樣子。
林凱收拾完殘局,一腳踹開齊鳴楚的門,「你有什麼好臉紅的?純情小處男啊?沒自給自足過啊。」
齊鳴楚縮在轉椅裡看他,林凱瞪了他一眼,他又把眼睛垂下去了。
林凱氣急敗壞的到客廳把電視遙控器的電池換了,坐在沙發上一圈圈的轉台。半晌齊鳴楚出來了,林凱斜眼看他,齊鳴楚在客廳轉了一圈兒,最後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那什麼,剛才的事兒對不起啊。」
林凱說「算了算了,在澡堂被人看的更徹底,都是大老爺們誰怕誰看啊。」
「你……」
「什麼?」
「……沒事了。」
「我靠。」
你自慰的樣子挺招人的,齊鳴楚想這樣說,但是無疑會招來一頓胖揍,於是還是閉嘴了。那是一張他看了十幾年的臉,那張臉說不上有多好看,跟性感更是搭不上邊兒。可偏偏那個時候的神情讓人看了心裡癢癢,齊鳴楚收回心神轉過頭看林凱,看到林凱瞪他還是沒看出哪兒招人。
這事兒就算過去了,過了兩天兩人晚上都懶得做飯,就出去吃燒烤。一人要了一瓶啤酒,鋪了一桌子吃的。正吃得高興,旁邊桌兒爆了一個啤酒瓶子,差點沒紮著林凱,齊鳴楚說「怎麼回事兒啊你們!」
那桌人一個個都喝高了,罵罵咧咧的過來,和齊鳴楚推推搡搡的。齊鳴楚一下就火了,掄起胳膊就要揍人,林凱趕忙攔著,「你脾氣不好,你脾氣不好,我來我來。」
結果那邊不過說了一句「你TM算什麼東西」,林凱就飛起一腳踹了過去,齊鳴楚心說,我脾氣不好難道你脾氣好?
幸虧飯店保安及時趕到,才制止了一場群毆。幾個人到派出所交代了一下案情,林凱在夜間售藥處買了雙氧水,碘酒什麼的,到家兩人坐在客廳裡處理各自傷口,林凱邊上藥邊嘟囔,「你說你跟衝鋒陷陣似的往上衝什麼?見血了吧,活該吧。」
齊鳴楚鬱悶的說,「我怎麼忘了你也不是什麼善茬兒。」
林凱換了根兒棉簽說,「少說沒用的,說的跟你沒動手似的。」
齊鳴楚說「你這狗脾氣怎麼這麼多年一點都沒變呢。」
林凱說「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一點都沒變了?」
「兩隻眼睛都看見了。」
「你偷著樂去吧,也就是現在,放以前你跟這兒唧唧歪歪半天我早揍你了。」
齊鳴楚沒搭理他,自己往胳膊上倒了點雙氧水,刷的泛起一層白沫,爽的很是銷魂。他突然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高中的時候好幾次,林凱一開始都是勸架,結果勸著勸著自己就沖上去幹架了。
林凱照了照鏡子,嘴角上一片青紫,「得,這回連相都破了,虧得休息不用上班,不然丟人可丟大發了。」
齊鳴楚摸摸自己顴骨附近的淤青,「你是說我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