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凱拿著電話就追了出去,在七樓把齊鳴楚找著了,那位正坐台階上正擺弄手機呢,抬頭看了眼他,「生完氣了?」
林凱嗯了一聲,齊鳴楚說,「巧了,我也是。」
倆人回家一關門,林凱就把齊鳴楚按門上親了,手機掉地上也顧不得了,齊鳴楚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後來想起來,以前確實這麼幹過,不過好像位置有點顛倒。
「手機掉地上了。」
「不用管。」
「電池摔出來了!」
「摔壞了買新的!」
齊鳴楚有些無奈的任林凱親著,林凱的手不老實的伸進T恤裡,齊鳴楚說,「咱進屋行不行?」
林凱說「不行,萬一你跑了呢?」
齊鳴楚無語把頭扭向一邊,心說我往哪兒跑啊。一彎腰,把林凱扛了起來,慢悠悠的往臥室走,林凱說「你快點走成麼,我要腦充血了。」
齊鳴楚跟扛麻袋似的把人扛到了床邊,卸下來就壓了上去,林凱摟著他肩膀回吻著,時不時的還咬上兩口。齊鳴楚摸摸他腦袋,「怎麼跟小狗似的?」
林凱說,「我記著你以前脾氣比我還差?」
齊鳴楚說「是啊,本來我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昨天我還和我們部門主管拍桌子來著。」
「其實……」林凱有些遲疑的說,「平時要是我說的過分了,就像今天這樣,你該說說,別總讓著我,我也不是不講理,就是有時候說話……」
「行了,我知道了。」齊鳴楚親親他嘴唇,「知道你心裡不痛快,哪能跟你一樣。再說你跟我發火也說明你沒把我當外人,認識這麼多年,你說話缺德這毛病我還不知道麼?」
林凱在齊鳴楚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齊鳴楚失笑說,「你今天怎麼總跟個小狗似的,咬我幹嘛?」
「就是想咬。」林凱趴在他肩膀上,伸出舌頭輕輕的舔著那圈兒牙印兒,「我今天突然覺得你就像慣孩子似的慣著我。」
齊鳴楚抱緊他說,「我願意,誰也管不著。」
「工作的事兒,我還是想不明白。」
「那就先別想,給自己放個長假,人一閒下來,就容易想明白了。」齊鳴楚翻身躺在一邊,伸手拽了拽被子,「睡吧。」
「不做了?」
「不做了,等把你養胖點再做,到時候煎炒烹炸,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你不做我現在就上了你!」
齊鳴楚歪頭看了他一眼,什麼叫登鼻子上臉今天算是領教了,翻身壓住林凱,齊鳴楚說,「這可是你自找的。」
林凱的漿糊腦袋直到第二天早上也還是漿糊,齊鳴楚的話不是沒有道理,這樣的生活確實讓他感到身心俱疲,可是除了這個他還能做什麼?打電話給問陳宇航,陳宇航說,「能做的事兒多了,學這個就律師一條路可走麼?」
「我不想考公務員。」
「就這兩條路可走麼?」
林凱說,「我不知道我還能幹什麼。」
陳宇航說,「我現在也沒想好以後要幹什麼,但是我跟你說個事兒。你還記不記得咱們校後面有個小書吧?」
林凱說,「記得記得,我還進去坐過呢。」
陳宇航說,「那家店老闆是XX政法的碩士」
「那麼拽?」
「所以說,能做的事兒很多,別那麼容易就否定自己。我還打算等你嫂子生完孩子,做點小買賣什麼的。」
「老大,孩子什麼時候生啊?」
「大夫說還得兩月。」
「生出來讓我當乾爹成不?」
「成啊,你是孩子第五號乾爹。」
「這玩意兒還能排號啊?」
「太受歡迎了,沒招兒,到時候早點來,記得帶份子錢。」
林凱翻了個白眼說,「我看到了你成為一個奸商的天賦。」
陳宇航說,「無商不奸,無奸不商嘛。」
「還有個事兒,我要跟你報告一下。」
「什麼事兒?」
「以後幹什麼雖然我還沒想好,但是事務所我肯定是不接了。」
陳宇航說,「行,我明白了,沒事兒,剩下的交給我就行了。」
晚上齊鳴楚回家的時候,林凱正百無聊賴的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齊鳴楚抬手一扔,幾份宣傳單啪的落在茶几上,林凱定睛一看,全是旅行社的宣傳單。「你要旅遊?」
齊鳴楚走過來坐下,「不是我,是你。」
「我?」
「對,你應該出去散散心。」齊鳴楚指著宣傳單說,「自助遊還是跟團走都行,這季節哪都不貴。」
林凱坐起來拿過一份看看,「那你想去哪兒?」
齊鳴楚說,「我不跟你去。」
「啊?」
「第一,我請不下來假,第二,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重要,做選擇的時候最好不要受到任何影響。」
林凱聳聳肩,「那我得找個遠點的地方。」
一週後林凱確定了路線,買了三折的飛機票直飛珠海。來之前,齊鳴楚幫他把酒店,景點都查好了,連行李都是齊鳴楚裝的。林凱坐在飛機上想,自己上輩子得做了多少好事兒,這輩子即使是同性戀也能碰見這麼好的人。
一下飛機,空氣濕度明顯加大,出了三灶機場就上機場大巴,中間又換成了一次出租車,順利抵達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林凱拿著港澳通行證到當地旅行社打聽去澳門的團兒。旅行社的小姑娘告訴他,「報什麼團啊?自己過去逛就行了。」
林凱說「不能逛丟麼?」
小姑娘說,「那麼大點個地方,想逛丟也挺難的。」
林凱在旅行社辦了個手續,證明自己是旅遊觀光的,不是破壞社會團結的。一大白天的時間去情侶路和珠海漁女那兒看了看,被海風吹的群魔亂舞。沿途有個推自行車賣糖葫蘆的,林凱看了兩眼,一串上頂多五六個山楂,怎麼看怎麼彆扭。後來林凱想起來哪兒彆扭了,那麼高的溫度糖根本凍不住,全都化了黏在山楂上。
景點逛完了回酒店,草草的吃了口晚飯,林凱很悲哀的發現自己很想齊鳴楚。拿起手機撥了過去,響了半天,那邊才接。
「你幹嘛呢?」
「做飯呢。」
「哦。」
見他不吱聲,齊鳴楚在那邊笑了,「怎麼了?」
「沒事兒,我今天去情侶路了。」
「嗯。」
「全是一對兒一對兒的。」
「嗯。」
「我琢磨下次把你帶來,咱倆從這頭走到那頭。」
「嗯,挺好。」
「你敢說句超過五個字兒的話麼?」
「我把手切了。」
「……」
林凱能隱約聽見齊鳴楚在房裡走來走去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在找繃帶,還是找藥水。過了一會兒,電話又被重新拿了起來,「好了。」
「怎麼把手還切了?」
「走神了,珠海好玩麼?」
「還行吧,明天去澳門。」
「少賭點,輸了自己在那兒刷盤子還債吧。」
林凱說「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齊鳴楚說「早點回來。」
林凱心一下就軟了,躺在床上說,「我發現我挺想你的。」
齊鳴楚說,「先把自己事兒想明白了再想我吧。」
林凱說「你這人真煞風景。」
齊鳴楚說「沒辦法,跟你在一起時間長了,就變得煞風景了。」
「滾!」
齊鳴楚在那邊樂,林凱說,「手切得厲不厲害?」
齊鳴楚說「沒事兒,過兩天就好了,等你回來肯定好的看不出來了。」
第二天林凱直奔拱北,過了海關順利抵達澳門,感覺好像只走了個地下通道,就從經濟特區到特別行政區了。林凱哪兒都沒去,直奔賭場,換了一百塊錢的籌碼,不到半小時輸完就溜了出來。打車去大三巴牌坊前傻笑著拍了幾招張照片。正笑得齜牙咧嘴的時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林凱一回頭,那哥們帶著墨鏡跟綠豆蠅似的問,「你是林凱吧?」
林凱點點頭,那人摘下墨鏡,「不認識我啦?」
林凱一拍腦袋,「你不是,你不是,趙,趙,趙明亮?」
「什麼趙明亮,我是燈泡啊?我叫趙明軒!」
林凱說「對對對,趙明軒,你怎麼在這兒?」
「旅遊唄」趙明軒拍了拍手裡的單反相機,「大學畢業後就沒見吧,你現在幹嘛呢?」
「我剛辭職,以後幹嘛,還沒想好,你呢?」
趙明軒抬手看了看表,「先找地方吃飯吧,邊吃邊說。」
林凱說「那也行。」
趙明軒帶著林凱找了家餐廳,點了幾樣東西邊吃邊聊,「這幾年過的怎麼樣?」
林凱說「還行,不好不壞吧。」
「結婚了麼?」
「沒。」
「那有男朋友麼?」
「噗……」林凱嗆得直咳嗽,趙明軒抽出兩張紙巾給他。
「不用緊張,我也是Gay,你的事兒我早就知道,上大學那會兒我在咱校那邊的Gay吧就見過你。」
林凱咳完了問,「你也是?」
趙明軒點點頭,「現在有固定的……」
「有。」
「那怎麼一個人來了?」
林凱皺皺眉說,「我有些事兒想不明白,他讓我出來散散心。」
「他倒想得開?」趙明軒笑笑,「那你想明白了麼?」
「沒有。」林凱搖頭,「別說我了,說說你吧,你這幾年都幹嘛了?」
趙明軒說「我當老師呢。」
「啊?」
「老師,人民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