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陳宇航說「是啊,你嫂子不想太操心,這不,X大又蓋了個新校區,我們在附近買了個房子,準備開個書吧,能看書,還能喝點飲料,吃點冷飲什麼的。」

  林凱說「學生的錢好賺,回頭客也多,估計你們很快就能回本。」

  陳宇航說「賺不賺錢倒是其次,主要是學校環境相對簡單,適合我們一家三口,對了,林凱,你也老大不小了……」

  「我……」

  「是男是女無所謂了,找個人過日子吧。」

  林凱傻了,「老大……」

  「混了這麼多年這點事兒我還看不出來?」陳宇航笑笑,「早知道了,怕你多想,就沒說。」

  林凱說「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陳宇航說,「那就別說了,等我姑娘滿月的時候過來喝酒。」

  林凱趕忙稱好,陳宇航重重的拍了幾下他肩膀,「記得多帶點份子錢啊。」

  林凱覺得這是自己除了高考那年之外最熱的一個夏天,自習室裡沒有空調,前後兩扇門,一側窗戶全開,依然汗流浹背,有一回一抬頭,汗水就模糊了雙眼。與自習室截然不同的是食堂,裡面有空調,不是飯口的時候涼快的很。林凱經常跑去食堂喝冰鎮綠豆湯,恨不得把書全搬過去看。租房裡也熱,林凱估計家裡那邊也好不到哪兒去,咬著冰棍對燈發誓,一定要在淡季買個空調安家去。

  不幹什麼都熱成這樣,齊鳴楚那一天兩回在廚房裡煙燻火燎的就更不用說了,林凱眼睜睜的看著汗往下淌,趕忙拿著前兩天在地攤上買的芭蕉扇過去扇,齊鳴楚揮舞著鏟子說,「小林子,好好扇啊。」

  林凱說「齊公公,您跟我就甭客氣了。」

  幾乎整個夏天的週日下午,林凱和齊鳴楚都是游泳館裡度過的,游上十幾個來回,累了就在水裡泡著,主要就是圖個涼快。偶爾兩人還會改善下伙食,去吃點好的。

  轉眼就到了九月份,學校一開學,周圍人一個個跟要考不起了似的,林凱隔壁的仁兄成天唉聲嘆氣,說自己肯定沒戲了,到現在英語閱讀理解還一片片錯。林凱掃了眼自己的歷年真題,心說我那才叫山丹丹開花紅豔豔。

  入秋的天氣早晚溫差大,一個寒流襲來就把齊鳴楚打倒了,整天咳咳的咳嗽,林凱去醫院買了止咳藥,效果也不太大。林凱說,「你肯定是穿的太少了,多穿點吧。」

  齊鳴楚義正言辭的接過藥片說,「感冒是由病毒引起的。」

  林凱抬手直接把藥盒拍他腦袋上,「還有精神背廣告詞兒?」

  林凱和齊鳴楚都承認感冒是由病毒引起的,但事實是,第二天晚上齊鳴楚開始發燒了。林凱看著體溫計上的數字特想抽他一頓,「都燒成這樣了才感覺出來?」

  齊鳴楚攤手說,「我就是覺得不太舒服,沒想到燒到這麼高。」

  林凱找到退燒藥,監督齊鳴楚服下,「你現在就給我睡覺去,一直睡到明天早上。」

  齊鳴楚沒說什麼,回屋一會兒就睡著了。可是睡到十一點多又醒了,睜開眼睛就看見林凱正躡手躡腳開門進來,齊鳴楚說了句「你幹嘛呢?」林凱就砰的一下撞在了椅子上,揉著膝蓋罵道,「沒睡著你不說一聲。」

  齊鳴楚說「我剛睡醒。」

  膝蓋肯定是撞青了,林凱大力揉了幾下就坐床邊上脫衣服,齊鳴楚說「你幹嘛?」

  「睡覺。」

  「回那屋睡去。」

  「憑什麼啊?」

  齊鳴楚推他,「我感冒了,再傳染你。」

  林凱非但不走,反而脫光了上衣鑽進被窩,「我就在這兒睡了。」

  「你給我回去。」

  「就不回,怎麼著吧?」

  齊鳴楚說「行,那你在這兒躺著,我上那屋睡去。」

  林凱拉住他,「你別蹬鼻子臉啊,再廢話扒光你衣服!」

  齊鳴楚無語看著他「我沒事兒,不就是有點發燒麼,睡一覺就好了。」

  林凱說「你糊弄鬼呢?你這樣的睡一覺都能好,藥廠早關門了。」

  齊鳴楚剛要反駁,一隻胳膊從他腋下傳過來把他摟住,林凱甕聲甕氣的說,「再不聽話就上了你。」

  齊鳴楚苦笑,「你今天很有土匪的架勢。」

  林凱說「土匪也是土匪頭子,你就是我抓來的壓寨夫人。」

  齊鳴楚說「林凱,有句話你經常說,我現在也特想說,就四個字兒。」

  「什麼?」

  「你給我滾!」

  林凱摟著齊鳴楚說,「睡不著是不是,沒事兒,我拍你。」

  齊鳴楚說「得,得,這幾招兒你都準備還給我是吧?」

  林凱說「在下一直追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公子複姓慕容?」

  林凱把腿也壓在齊鳴楚身上,親了親他的臉頰,「我要是能還給你就好了,但是我顯然沒你那麼會照顧人。」

  齊鳴楚拍拍他的手,「你做的挺好了,端茶遞水的。」

  林凱說,「其實我一直都沒跟你說過,你這樣的扔到我們那圈子裡肯定是搶手。不管能不能長遠,就你這脾氣肯定一幫人願意跟你在一起。」

  齊鳴楚說,「哪能啊,我一年到頭就賺這麼點錢。」

  「跟那沒關係」林凱打斷他,「脾氣好,會照顧人,光沖這兩點就夠了。」

  齊鳴楚說「我脾氣好?」

  林凱說,「我說的是現在。」

  「現在也不好啊,」齊鳴楚說,「我也就是跟你還耐得住性子。」

  林凱說,「那你爭取把這個優良傳統保持下去吧。」

  齊鳴楚的燒退的很快,可是感冒卻整整持續了兩個禮拜。一進入十月,時間好像突然變快了,林凱每天仔細內容除了做題就是背誦。校園裡到處都是落葉,踩在上面能聽見它們在腳底下碎裂的聲音。秋雨一場比一場涼,第一場雪一下,時間就更緊了,林凱背了三四個英語作文的模板,又掃了幾眼政治考前X套題和XX道題,專業課照著趙明軒給劃的範圍來回背了幾遍,終於迎來了考試這一天。

  出門之前再次檢查了一遍東西后,齊鳴楚塞給他兩板德芙巧克力,林凱輕裝上陣的進了考場。兩天,滿打滿算十二個小時,林凱考得樂樂呵呵的出了考場,齊鳴楚憋了兩天終於可以問一句,「考得怎麼樣?」

  林凱說「還行,英語那模板還真用上一個,政治也押上了兩道大題,專業課跟趙明軒劃的差不多,只要英語過線,應該就能上。但是有點懸……」

  齊鳴楚說,「別想了,反正都考完了,就算考不上,要在準備也是幾個月以後的事兒了。從現在到三月份,你就撒歡兒玩吧。」

  林凱說「那是,你以為我還慣著它?」

  退了房子,回到家裡,生活又回到了以前。齊鳴楚策劃的廣告獲了個不大不小的獎,於是年終很是客觀。想了半天應該怎麼花,林凱說「你就全給你爸媽帶回去,老人還是有點錢在身邊好。」

  林凱兌現承諾,春節之前趁著打折跑到家電商場買了個空調回來。

  等分的過程其實很折磨人,但好在中間還有個春節,也就變得不那麼痛苦了。齊鳴楚的家裡依舊不消停,大規模戰爭是沒有了,可是小規模戰爭卻時有發生,按他的話來說就是,說服老人家也是個漫長的過程。

  林凱要轉行誤人子弟的想法得到了汪玉琴的大力支持,「你終於肯幹點正事兒了。」

  林凱心說難道我以前幹的都不是正事兒?齊鳴楚三天兩頭過來看看,但是春節假期就七天,跟林凱這無業游民根本沒得比。林凱陪著汪玉琴一直過完十五,汪玉琴說,「你快回去吧,我光做飯都做膩了。」

  林凱說「你這老太太,居然這麼對待半年沒回家的兒子。」

  汪玉琴舉著菜刀說,「你有意見麼?」

  林凱說「沒有,你做的太對了!」

  三月初的某天早上,分出來了。林凱耷拉著腦袋到客廳沙發上坐下,齊鳴楚說「到底怎麼樣啊?」

  林凱搖搖頭,齊鳴楚說「你別裝啊,你肯定逗我玩呢。」

  林凱繼續搖頭,嘴都癟下去了。齊鳴楚說,「不能吧,沒事兒,那,那就再考唄。」

  林凱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開始仰天長嘯,「基本上保了。」

  齊鳴楚無奈的說「你說你這人,考上了還得嚇唬嚇唬我。」

  兩人出去大吃了一頓慶祝,喝了幾瓶啤酒,醉意朦朧的回了家,林凱躺床上也不老實,扒人齊鳴楚的衣服,齊鳴楚按住他的手,「幹嘛?」

  林凱眉峰一挑,「你說呢?」

  隨即扯下齊鳴楚的皮帶,扒了褲子,齊鳴楚也不甘示弱,幾下把林凱扒了個精光,「想做?」

  「廢話。」

  齊鳴楚低頭啃上林凱的嘴唇,「別後悔。」

  自從林凱考研以來,兩人很少這麼盡興的做,今天是徹底放縱了,累的筋疲力盡的時候,林凱抬眼看了下床頭的鬧鐘,「還有倆小時就天亮了。」

  齊鳴楚把被子拽高說,「你還想見證天開始變亮的過程?」

  「沒,沒有。」林凱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的意思是,太晚了,咱倆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