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沭北等不來對面的回應,漸漸開始生出幾分惴惴不安,果然對面一個陌生的女音帶著輕微的啜泣和調笑:「先生,雖然你的告白很感人,但是你似乎敲錯房間了。」
白沭北臉上的笑容僵住,尷尬極了,攤開的雙臂急忙往回收:「抱歉。」剛才老三把他送上樓,他氣憤之下把人直接攆走了,不料卻弄錯了方向。
白沭北能感覺到對方好奇且八卦的視線,急急地想轉身,對方卻好心地追問:「請問,你要找的是哪一間,我可以幫你。」
「不必。」他還是莫名的孤傲,挺拔的身形慢慢轉身,極力讓自己沒有一絲慌亂。
看吧,他多麼沒用,連好不容易找老婆告白一次都會敲錯房間。
白沭北越想越懊惱,他接下來該怎麼辦?現在還能找到她嗎?會不會已經晚了,她是不是也的確有些動心了。他第一次開始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他愛的人就在他很近的地方,他卻無處可尋。
他開始心急如焚,那些前所未有的情緒在此刻讓他變得焦慮不堪,從未有過的無力和挫敗感。
無奈之下,拉下面子回身想找剛才的陌生女人求助,與林晚秋比起來,他的矜持、自尊、驕傲全都不值一提。
第一次求人,他的神色很彆扭,連措辭都變得艱難:「你能——」
「你找我嗎?」
在他覺得不知道該如何向人求助時,她的聲音宛如天籟,徐徐婉轉地在身後響起。白沭北脊背一凜,轉身對上了她的方向,居然連手指都在發抖。
林晚秋安靜地站在那裡,不知道多久了,她只是沉默地往前走了一步。接著聽到她向對面的人道歉。
白沭北微微垂下眼眸,直到她有些發熱的手指纏上自己的:「你剛才說的,不想再對我說一遍?」
她發顫的聲線洩露了此刻的真實情緒,想來他剛才的窘迫她早就看在眼裡。白沭北抬頭「看著」她,嘴角扯起自嘲的弧度:「不覺得我很沒用,連這樣都會弄錯人,林晚秋,失望嗎?」
林晚秋大概是搖頭了吧,因為他聽到她堅韌而有力的回答:「不,白沭北,看到你願意拉下面子為我做這一切,我看到的是你的改變,你對我的愛。」
白沭北臉上有些震驚,林晚秋接著說:「至於你欠我的,看我以後怎麼一件件討你要回來。」
白沭北呆立在那裡,百種滋味繚繞在心頭。
林晚秋看著他臉上陌生的表情,錯愕、茫然,這些全都是這個男人以前從未有過的。她心裡有些發酸,明明這就是她要的結果——設計這一切,讓他徹底意識到自己的重要,完完全全為她改變。
可是看著他站走走廊中央那副脆弱的模樣,她還是捨不得。
心疼了,她已經疼了夠久,最後也沒忍心多折磨他或者折磨自己。沒出息就沒出息吧,人生便是這麼短短幾年,珍惜當下或許更好一些。
她汲了汲鼻子,臉上是又哭又笑的難看表情,微微攤開雙臂面向他:「你,不是要抱我嗎?」
白沭北還是如雕塑一般,好像時空靜止,他今天的情緒從憤懣到悲傷,再到挫敗,這一切的一切讓他明白,原來他已經這麼在乎了,比他想像的還要深刻。
這個女人,幾乎刻進了他生命裡。
這份幸福快要把他溺斃了。
林晚秋往前一步,伴隨著輕聲嘆息:「最後一步,你還是要我主動嗎?」
白沭北一怔,帶著複雜而莊重的心情,朝著她的聲源緩緩靠近,最後用有力的雙臂將她結結實實地箍進懷裡。
「所以你回來,其實是為了報復我嗎林晚秋,你讓我徹底的不像自己了。」
白沭北的聲音沙啞難辨,林晚秋聞著他熟悉的氣息閉上眼,酸澀和甜蜜的矛盾滋味充斥著她的心臟:「沒錯,但是你沒機會反悔了。」
她抬頭,卻看到他眼角隱隱有些濕意,這讓她心頭巨震,難以置信地仰著小臉,幾乎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白沭北知道她在觀察自己,絲毫沒有尷尬,只是將她摟得更緊:「那就用你喜歡的方式,懲罰我一輩子。」
那些壓抑在胸口的沉重情愫,似乎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白沭北想,或許和林晚秋的這份感情,他從始至終都是接納多於付出,人生充滿了意外,就像失明一樣,也許下一秒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他或許會拖累她,但是一定不能再辜負她。
只有用更多的愛來彌補,才對得起她這份義無反顧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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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有穿堂風冰冰涼涼地拂過耳畔,白沭北忽然想起屋裡還有一個男人,臉色又沉了下來,抓住她的手就往外走:「先回家,居然敢隨便和男人來這裡,林晚秋,你——」
他的話幾乎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可是終究也沒敢說什麼重話,只要她肯回來,他就已經感恩極了。
林晚秋卻忍不住笑出聲,反手握住他的指節,攔住他往前走的步子:「這間房我交了錢的,不用,好像很浪費。」
「……」白沭北僵在原地,快速地消化著她話裡的意思。
林晚秋伸手點了點他胸口的位置,聲音很輕,帶著幾分嫵媚和暗示:「沒有別的男人,只有我和你。」
白沭北喉嚨有些發緊,她的話尾音咬的很輕,每個字都好像羽毛輕輕地撩過胸口一般。這個女人現在是在……勾-引他?
卻聽林晚秋又有些可惜地說:「不過你剛才說不會隨便玩弄我……這些話應該不是隨便說說的吧?」
白沭北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所有話都哽在喉嚨口,片刻後卻單手箍住她的肩膀,一手扶住門框:「當然不,我說到做到。不過裡面有沒有男人,我要確認一下。」
他的表情嚴肅極了,說完便一本正經地緩緩抬腳進了房間,林晚秋一邊攙扶著他,一邊心裡竊笑,這男人真是彆扭。
一切都發生的自然而然,兩具火熱的身軀糾纏著到了床上。
他坐在床邊,牽著她的手把人帶到自己懷裡,他看不到,動作就變得極其緩慢而輕柔,這卻帶了不一樣的蠱惑。
看著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緩緩地在自己身體上移動,林晚秋有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她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脖頸,用鼻樑輕輕摩擦著他的,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卻低聲地笑起來。
林晚秋紅著臉咬他下唇:「笑什麼?」
白沭北順勢抵住她的額頭,聲線性感迷人:「你和老三算計我?」
林晚秋也猜到他遲早會發現,這種事只要冷靜下來稍微思考下便能得出結果,她也不在意,坦然地承認了:「對,因為某些人好像需要別人給他一個藉口。」
白沭北無聲地詢問,微微挑起墨色的濃眉,林晚秋笑著吻了吻他淡色的薄唇:「你敢說,你的確放手了,真的心甘情願讓我幸福?」
白沭北失笑,滾燙的掌心按住她削瘦的蝴蝶骨,穩穩托住懷裡的女人:「我們繼續,這種話題以後再討論。」
心底那些骯髒的思想,真的袒露在她眼前時便顯得越發的卑劣,比起她坦坦蕩蕩的愛情,他的確愛的過於自私狹隘了。
林晚秋還想再揶揄他幾句,就被他含住唇瓣輕輕吮-弄著,即使視線得到阻礙,卻依舊無法影響他發揮。這個男人即使此刻眼裡小心翼翼地掩藏著狼狽,卻依舊技術流。
她似乎體貼他的心情,熱情的讓他驚訝,白沭北被她壓在床上的時候,嘴角露出蠱惑的弧度:「你確定會做?我這樣子,似乎主動權得交給你了。」
林晚秋愣了幾秒才明白他的意思,有些惱羞成怒,臉上更是火燒火燎的,所幸他看不到她的窘狀,否則她真是要羞憤死了。
而那個嘴角含笑的男人,黝黑的眼明亮異常,微微有些蒼白的臉卻有股病態的美感。他身上的白色襯衫小腹處微微亂了一角,露出了他結實有力的腹部。
林晚秋呼吸有點急促,慢慢分開雙腿跨坐在他身上,俯身舔了舔他的耳垂:「別小看人。」
事實證明調-情也是件技術活,林晚秋掌握的並不好,她解完他身上的襯衫扣子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即使失明了,他的身體依舊誘惑力十足,身上的曲線仍然保持了之前的強壯有力,精瘦卻健康。
白色襯衫下塊塊分明的腹肌,還有腰側隱隱沒入西裝褲下的人魚線,這一切都讓她看得有喉嚨乾澀。太久的空白和沉默,白沭北被她逗笑,搭在她腰側的手微微用力,帶著人一起翻轉過來,他伏在她身上,卻低聲嘲笑她:「你欣賞的時間太久。」
他說完還無恥地在她耳邊低語一句:「在你身上運動是本能,不需要任何外力條件。」
白沭北用行動證明了他話裡的真實性,他火熱堅-硬的器具戰功顯赫,即使在這麼狼狽的時候依舊掌握了男人所有的主動權,哪裡有本分脆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