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婚後甜蜜

待冉之宸將眾人一一介紹過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時辰。隨著他一聲令下,午宴終於開始。不多時,廳中夠籌交錯,輕歌曼舞,氣氛漸漸熱鬧了起來。

冉之宸轉頭看向了洛晨。只見她正淺笑盈盈的俯視著廳中的一切,手中端著一杯酒,細細的淺飲著。

他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這幾年以來,洛晨很少喝酒,少有的幾次,也只是陪他對飲幾杯,淺嘗戛止罷了。這似乎還是他第一次見她在宴會上,如此自然的舉杯自飲。他不禁再次感覺到,她確實是有些不一樣了。

似是有一層無形的薄繭終於脫落,又似是長久以來的壓制被驟然釋放,此時的她,作為他的正妻與他並肩而坐,那一身雍容中透著淡雅的高貴氣度,竟完全不輸於世間的任何女子。她周身的光芒終於不再掩飾,卻在引人矚目的同時,又讓人不敢直視。

恍然中,他竟有一種錯覺,渀佛她就應該是這樣活著,端坐在高高的主位上,俯瞰著眼前的一切。渀佛唯有此時的她,才是她最本來的面目,於眾星捧月之中,自信從容的悠然淡笑。她一舉一動間,都似是在無聲傳達著一個事實,告訴他,也告訴著眾人,她是有資格與他並肩而坐的。

冉之宸端起酒杯,也隨著她淺飲了一口,嘴邊的笑意淡淡流淌。是啊,除了他的小寶,這世間還有哪個女人,配與他並肩而坐。第一次,他如此強烈的認識到,她是他的妻,是這府中的女主人,是他未來孩兒的母親,是他所有族人的主母,更是將與他生同寢死同穴的另一半。

玲瓏剔透的夜光酒杯,觸上洛晨嬌嫩欲滴的紅唇,輕抿間,有盈盈的水光沾染其上。不多時,她的臉頰泛起了些許的紅暈,但那眼中卻依然清亮無比。她回頭對上冉之宸深邃的眼,如秋水般眸子,清澈中,又透著瀲灩的波光。

四目相對間,冉之宸微微瞇起了眼,下一秒,他牽起她的手,置於自己的膝上。在洛晨的疑惑中,他輕撫著她的手背,溫聲說道:「小寶今日,甚美。」

廳中的眾人,此時有意無意的看著主位上的兩人,都不禁暗自歎息了一聲。他們的主上,向來喜怒不形於色,骨子裡更是透著一股疏遠淡漠,何曾像這般,滿臉都是不加掩飾的溫柔愉悅。再一次,他們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種無力感,看向洛晨的眼神,也愈發復雜了。

***

午宴結束後,冉之宸便欲回房,誰知洛晨卻提出要在府中走走。無奈之下,他牽著她的手,在偌大的冉府中閒庭漫步起來。

雖然已在這裡住了許久,但洛晨還是第一次靜下心來,以主人的視角好好地打量著府中的一切。冉之宸見她看得認真,不禁開口說道:「算起來,府中也有許久都沒大修了。小寶若有何想法,大可將這裡重新改造一番。」

洛晨連忙搖了搖頭,冉府的一草一木,設計的都頗為考究,無論是亭閣樓宇,還是假山湖泊,全都恰到好處的融合在一起,豈能由她任意亂改。更何況,她現在對這裡的一切,都打心眼兒裡喜歡。

現下正是荷花盛開的季節,只可惜此時已是午後,再嬌艷的花朵,也已閉合了嬌顏。然而洛晨看著荷塘中的片片鸀葉,點點花蕾,也一樣覺得煞是美好。

兩人在亭中駐足觀賞了片刻,冉之宸興致突起,命人取來了瑤琴。

洛晨窩在他的懷裡,聽著陣陣悠揚的琴聲,吹著徐徐清涼的柔風,聞著淡淡的荷葉香氣,只覺得先前喝下的幾杯清酒,讓她此時有些醉意上頭。在朦朦朧朧的微醺感中,她輕輕閉上了雙眼,不多時,便淺淺地睡了過去。

不遠處的一朵花蕾上面,一只華美艷麗的蝴蝶,正忽閃著翅膀駐足而立著。冉之宸一曲奏完,低頭一看,才發覺洛晨竟已睡去。

她的表情安詳之極,不知是夢到了什麼好事,嘴角還帶著淺淺的弧度。午後的陽光撒在她的臉上,似是為她鑲上了一圈金黃色的輪廓。如刷子般長而卷翹的的睫毛下面,被投下了一片淺淺的陰影。嬰兒般的肌膚上,甚至還能看到一層薄薄的絨毛。小巧精致的鼻翼隨著她的呼吸微微輕顫著,竟宛如彩蝶微顫的雙翅。

冉之宸無聲的一笑,再次撥動起了琴弦,更加舒緩的琴聲娟娟流淌而出。

***

洛晨再次醒來時,才發現竟已是夕陽西下,紅霞漫天。剛欲開口說話,卻見冉之宸眸光幽深地俯下/身來,扣住她的腦袋便問上了她的唇。

他吻得很是纏綿,很是輕柔。早在看到洛晨睡臉的那一刻,他便想這樣做了,只是怕驚擾她的美夢,才被他忍了下來。

吻著吻著,他一只手不自覺地伸進她胸前的衣襟,輕車熟路地在她柔軟光滑的豐盈上,輕輕揉摸起來。另一只手攬在她的腰間,力氣竟是越來越重。

不知過了多久,一吻結束,兩人的呼吸都有些燥熱。洛晨在半倚在他的懷裡,檀口微張,微微輕喘著,身下已感覺到了他蘇醒的**。她心中一顫,連忙坐起身來,離開了他的懷抱。可下一秒,她只覺得腳下一空,眼前天旋地轉,便一把被冉之宸打橫抱起。

「回房吧。」冉之宸燥熱的呼吸撫在她的耳邊,說罷,便抱著她大步向著主院走去。

洛晨掙扎了一下,卻被他抱得更緊了。漸漸地,她亂作一團的心神,也隨著他顛簸的步伐,越發恍惚起來。

一路上,下人們見狀紛紛低頭回避著,洛晨大羞,只得將頭埋在了他的懷中。

卻聽這時,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二弟與弟妹真是好興致啊!」

洛晨聞言一驚,使勁兒一掙便下了地。而冉之宸這回也沒再阻止,他轉身看向來人,眼中頓時一亮,「多年未見,倒讓風堂兄見笑了。」

只見一個身澗卓越,清逸俊朗的青年信步而來,一身白衣顯得風雅出塵,腰間別著一把無鞘的木劍,一雙木屐踏在他的腳下,隨著他的步伐,竟是半分聲音也沒有發出。

洛晨當下便確定了來人的身份,乃是號稱「木屐劍士」、「木劍居士」的冉清風。說起來,此人也算是冉家的一個特殊存在了。雖然年齡不大,卻是真正的長房長孫,是冉之宸的大伯父,晚年留下的唯一血脈。其幼年父母俱喪後,便一直被養在冉州本家,與冉之宸一起長大,情似嫡親兄弟。

而且,他還不止是身份特殊,性格與經歷更是不凡。作為世家子弟,又是長房長孫,其所在支脈,在冉家占有不小的資源勢力。可他從小卻不戀世俗,只對劍術頗為熱衷。不到而冠之年,便執著一把木劍,浪跡天涯了。幾年之中,更是很少與家族聯系。

洛晨曾聽冉之宸說過,他這堂兄,乃是世間少有的大自在者。霍振海也曾對她提起,單論天賦與悟性,這世上怕是只有冉清風與她不相上下。

之前她一直對此人頗為好奇,只不過除了他的劍術與為人外,她最好奇的一點是,一個人怎麼能春夏秋冬,都穿著一雙木屐呢。當然,盡管現在已經見面,可她卻是萬萬不敢提出此問的。

「你這小子,一直拖著不成親,一成親便是這般急。我得知消息後便往回趕,誰知還是晚了一天。」冉清風走近,一拳打在了冉之宸的肩膀上。

冉之宸有些得意的笑笑,攬著洛晨,介紹道:「我妻洛氏。」

洛晨上前一步,便欲行禮,卻被冉清風連忙出言阻止道:「別呀,主母的禮,我要是受了,還不得折笀嘛。」

卻見洛晨仍然向他拜了一拜,娓娓說道:「這世道困苦,如風堂兄這般的大自在者,自是當得一拜的。」

聞言,冉清風朗笑一聲,看了眼洛晨絕美的容顏,便轉頭對冉之宸說道:「有如此佳人,也怪不得你要這般猴急了。」

可他話音一落,便轉而說道:「我來此之前,便聽族中長輩傳言,仲宸你要娶一個妖女為妻。今日一見,光憑這容貌,還當真是有做妖女的資本啊。」

洛晨心中一驚,一時辨不出他話中的意思。聽說他不畏世俗,行事隨意,莫非即使是這樣,也依然無法接受她這個出身不高的主母?若真是如此的話,那他可是她最大的阻力了。

卻見冉之宸安撫般的握了握她的手,溫聲說道:「風堂兄是在說笑,小寶無需在意。」

可還未等洛晨回答,便見冉清風猛地一個哆嗦,再次開口道:「妖女,當真是妖女啊。怎的將我這百煉鋼的弟弟,也變成化指柔了呢。我說仲宸啊,幾年不見,你說話的語氣怎生這般肉麻。」

冉之宸的臉色越發無奈了,「堂兄倒是半分未變,所出之言,依舊常常讓人哭笑不得。」

冉清風不甚在意的一笑,眼神卻看到了洛晨腰間的長劍,不禁挑眉說道:「早聽說主母乃是玄宗弟子,不知可願與我切磋一二?」

冉之宸蹙了蹙眉,卻聽洛晨「鏘」的一聲已將長劍拔出,「請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