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籬羞紅了臉頰。
她一直覺得這些修真之人感情都是十分內斂的。墨修遠救她多次,她知道他對自己的愛,不需要用語言來描述,行動已經能足夠證明了。只是兩人相處,墨修遠是冷靜自持的,他們之間會有擁抱,也有過親吻,但都是淡淡的,溫和的,鼻尖仿佛能聞見清香,身體的每一個毛孔像是被靈氣熨帖過,那些不開心的,不高興的褶皺被情人間的相互依偎給撫平了。
江籬對修真界男女之間的事情了解得不多,但她也知道,在修行一途中,除非是男女雙方同時修行的雙修秘法,其他的方法都是單方面的採補,對修行不宜。而每一個人體內都是自成天地,靈氣循環生生不息,很多修士為了追尋自己的大道根本不會去破壞自己體內的天地,所以她覺得或許就那樣了,五百年裡他們都只是拉拉小手親親小嘴,大概這一生也就是這樣吧。
他們的元神已經交匯過,無比的契合,那種感受讓她回想起來就雙頰生暈,所以,江籬覺得他們精神上能在一起也夠了。
只是她沒想到這一次的墨修遠似乎情緒似乎特別的激動,他把煉神塔內的江雲歌給丟了出去,隨後把江籬一起帶入其中,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他甚至沒有鬆口。
江籬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了。
墨修遠吮著她的唇瓣,只覺得甘甜可口,那是從前淺嘗輒止時從未感受過的味道,比之什麼仙草靈藥都要美味百倍,讓他捨不得放開。他一手攬著江籬的腰,並將她牢牢地往自己懷裡按壓,同時舌頭無師自通地抵開她的牙齒,在她口中掀起了一場讓人顫慄的風暴。
他覺得他根本停不下來。那些甘甜美好就那麼深深的誘惑著他,比劍道大乘更讓他心動和興奮,他攬著她腰肢的手在她後背上撫摸按壓,結果使得她柔軟的胸脯抵在了他的胸膛上,那一瞬間,他整個人仿佛被雷給劈了一道,身子也顫了一下。
江籬身體發軟,她用雙手環住墨修遠的脖子才能站穩,臉上的紅暈更是從她的雙頰燒到了耳後,蔓延了整個纖細的脖頸,像是在白玉底下擱了一片紅楓葉,紅得旖旎又多情。
那樣旖旎的顏色終於讓墨修遠停了下來,他很緊張也很害羞,總覺得剛才那一瞬間仿佛都不是自己了。他害怕失去她,所以想將她狠狠地嵌在自己身體裡,跟自己融為一體,沒想到,這樣的緊密相貼,仿佛把他的身體都給點炸了一樣。
他險些就搬救兵了。
「剛剛那是江笆!」只是話並沒有說出口,他早已知道,所謂的江笆,不過是他自己不願承認而臆想出來的一個意識而已。
活了數萬年的墨修遠第一次這般失控,他想了想,看著江籬燒紅的臉頰和凌亂的青絲,本是想說點兒什麼的又開不了口了。
她眼睛裡像是蒙了一層氤氳的水汽,整個都顯得呆呆萌萌的了,就像是被他給親傻了一樣。
反正都這樣了,那還停下來幹嘛……
密集的吻落在江籬的額頭上,臉頰上,嘴唇上,脖頸上,這一次沒有之前的狂風暴雨一般激烈了,卻又像是一簇一簇的火苗在她身上烙下了印跡,讓她雙手緊緊揪住他的衣服,整個人都陷入了雲層之中。
兩人何時倒下的都不知道。
身下是一望無垠的草地,不遠處的大樹撒下一片綠蔭,細碎的陽光透過樹冠,在地上留下一片一片的光點,而那些光點,又烙在了地上的兩個人身上。
江籬的髮早散開了,青絲在她身邊的草地上團成了一團烏雲,衣袍也被褪到了肩膀處,露出了她圓潤的肩頭。他的吻一點一點的擴大疆土,而她則一點一點的失陷,腦子裡迷迷糊糊的,只是隱隱覺得有些地方不對頭,至於哪裡不對,江籬一時又想不起來。
她的五感仿佛被一種甜膩的感覺給堵塞了一樣,身子也軟綿綿的像是被抽走了力氣。
等到墨修遠的嘴唇從她嘴上挪去了別處,她微微張開嘴喘氣,眼睛睜開看到頭頂團團綠葉,又透過那些綠樹的縫隙看到蔚藍的天空,以及天空中飛過的一隻白鳥。
江籬腦子裡炸開了一道光。
他們這會兒做的什麼,不都被鬼幽、幽冥鬼火還有金靈他們看著麼?
還有,外面剛剛打完架呢,就這麼跑了真的好嗎,還把大師兄都直接扔了出去……
江籬先是將鬼幽他們的神識封閉,簡單來說就是關了小黑屋,隨後用手推了推身上的墨修遠,「天門那還一個爛攤子呢……」話沒說完,嘴唇又被堵上了。
墨修遠像是找到了個新玩法一樣,他沉浸其中,比之從前修行劍道還要認真萬分。
「唔……」
他的手指按壓在她唇上,聲音沙啞,說話的時候還微微有些喘氣,「上官無極已經隕落,空老又在外面,現在正好是他立威之時,我連那神谷後代都踹了出去,他被天門傷成那樣,空老也有了正當的理由清理天門。」
「這些事情讓他們去做就好。」
他總覺得親不夠,說完之後又深深地吻了下去,吻得自己整個人都跟著了火一樣,他的手剝下她身上的衣服,身體與她貼在一處,然而這樣的肌膚相貼根本不能解渴,反倒讓他越燒越燙。
墨修遠有些迷茫了。
作為一個專修劍道,眼裡從未有過其他女人的劍癡,墨修遠對男女之事幾乎沒有什麼了解。他皺眉凝視了被吻得昏呼呼的江籬片刻,忽然寒霜劍出竅,那冰冷的劍顯現的那一刻,倒叫江籬神智恢復清明,她用一雙水汪汪地眼睛疑惑地注射著墨修遠,就見墨修遠手中的寒霜劍飛一般地消失了。
她的神識能夠捕捉到寒霜劍。
寒霜劍在天門橫衝直撞,最終撞入了天門的藏書閣,然後,它在裡面偷了一卷書。
墨修遠一邊把江籬壓在身下,一邊飛快地翻閱書卷,瞬息過後,他壓低嗓音,目光深邃地道,「江籬,我知曉一種修煉秘法,需要你配合,你說好不好?」
最後那句話說的時候尾音上翹,配合著他英俊到極致的眉眼,就像是在撒嬌。
他衣袍也散開了大半,頭髮垂在她臉上,本來俊美清冷的臉上因為多了情而顯得有了一絲讓人口乾舌燥的媚,誰說男色不惑人?明明他剛剛表現這麼遜,江籬仍是瞇了眼,柔聲答了好。
風吹樹葉沙沙,吹不散唇齒間情人的呢喃。他一遍一遍喚她的名字,要把她鑄刻在心間,她回應他的激烈和溫柔,與他達到了真正的靈肉合一。
……
等到兩人穿戴整齊離開煉神塔的時候,天門的一切都已經落下了帷幕。
空老告訴他們,那些知道並且利用過神血的天門高層人物皆都受了懲罰,而其他的不知情的底層修士,也都需要分批到修真界去除魔,天道規則減弱是真的,他們前往修真界不再有以前那麼多限制了,因此天門還成立了一個行道堂,就是去修真界維護安定,避免某些修士發現了這一點之後在修真界動手。
行道堂的修士是在兩位知道神血,卻一直沒有利用神血的長老門下弟子中挑選的。
他們是丹藥堂的長老仙品煉丹師丹涯子,另外一個是陣法大師蘇霖。空老對天門毫無興趣,他乃九天玄仙,就讓丹涯子和蘇霖暫時管理天門。
江雲歌救出了妹妹雲舒,他們這會兒已經知道了江籬擁有至純的天神血脈,兩人心頭皆是掀起了驚濤駭浪。特別是雲舒,她看向江籬的眼神有些閃爍,只是糾結良久,她終於鼓起勇氣上前道,「江籬,當日我曾說過,若你能從煉神塔內出來,可以找我報仇。」
江雲歌:「……」
雲舒是個有她自己的驕傲和堅持的人,江雲歌知道她不會放下這些,卻也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說這個。江籬是他們的救命恩人,更是擁有至純神血之人,是他們的親人,更是他們的希望。
江籬笑了一下,「我若要找你報仇,何故救你。」
眼見雲舒臉色不好,她想了一下,聲音更是輕柔了一些,「我知道你們的苦楚。」
卻沒想到,話音落下,雲舒竟然哭了出來,她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身子更是輕輕顫抖,若非江雲歌眼疾手快將她扶起,她差點就跌在地上了。
而這個時候,江籬真的覺得自己感同身受了。
神谷後人的苦楚和悲哀,她都知道。
……
天門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空老也打算把真仙界各大派掌門和優秀弟子召集起來商討魔界封印之事,江籬和墨修遠暫時不打算參與其中,既然天道規則的威力減弱,她要跟修真界的朋友聯繫,然後盡快回去一趟,把萬林也接引上來。
墨修遠心中暗道:「那萬林是個劍修。」
既然是個劍修就好辦多了,他能夠輕易的讓萬林明白他們兩人之間的差距,讓他收起對江籬的那點兒小心思。
寒霜劍:「主人你想太多了。」
墨修遠:「江籬當初冒著生命危險去萬象城救萬林!」
小黑屋內!
鬼幽:「江籬你個蠢貨別把我們忘了,誰想偷看你們了,誰想看了有什麼好看的,快放我們出去!這裡面黑漆漆的煩死了!」
幽冥鬼火啪的一下燃了一簇火苗,搖曳的火光中,金靈閃著耀眼的金光,它趴在盤子上,還愜意地打起了滾。
鬼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