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回自己的衣服,我坐在椅子上,一直等到町越哥下戲。萬青有事,把我的保姆車借走了,我只好等著蹭町越哥的車。終於過了一個小時,我跟著上了房町越的車,同行的還有舒爽,我們三個人都累的夠嗆,倒在椅子上都暖綿綿一句話也不想說。還是最後到了酒店,舒爽才突然先開口,拉著我不提醒我:「看你也知道是沒戴過隱形的,顧寶貝你睡覺前一定要記得把美瞳摘下來,要是你忘記摘,指不定哪天你漂亮的眼睛就要瞎了。」我聽著渾身抖了抖,然後又聽她問:「你摘不摘的下來?」
我左右嚇的不輕,不要命的點頭「摘得下來,摘得下來……」
舒爽很是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手一伸問:「你手機呢?」
我哪裡敢馬虎,她那態勢演土匪都夠了。趕忙乖乖的掏出手機來,她果然一把接過,那動作和搶一樣,很迅速的輸了一個號碼,我看她聽見自己包裡鈴聲響的時候笑的眉目飛揚,才很正經的對我說:「實在不行,找我。」才把手機塞回給我,很大氣的拍了拍我的肩。
我恍惚的點頭,被她整的一愣一愣的,覺得這長得像漂亮男孩的女孩怎麼這麼男子氣概呢?啊……
然後我看她很高興的揚起白牙笑了,那笑也豪氣的很,她伸手戳了戳我的頭頂說:「顧寶貝,你不知道,我最喜歡吃河豚的了……」
……
我們才進酒店大廳,就遇上《天堂的白羽》劇組一群工作人員聚在一起,他們導演在和傅君顏討論著什麼,他偶爾點點頭,卻沒見他說什麼。然後,他的手機響起來,我見他打了聲招呼,就接起電話走到了一邊,站在一棵小樹邊,擋住他半截身子。季潔兒不知為何,看見我們回酒店竟然很欣喜的朝我們打招呼,我在心裡嘀咕,我和她真的不熟啊……
卻聽她無比親熱的喊:「町越哥!」那聲音嬌嬌滴滴的。
我登時瞭然,果然和我不熟啊……
但是看她慇勤的走近,我眼角還是抽了抽,這邊舒爽又用手肘推了推我問:「她和房町越很熟?」
我搖了搖頭,小聲的說:「好像不是……」沒兆頭啊……
這廂,舒爽先是摒棄外露的往前瞅了一眼,才正經八百的推推我,小聲說:「你這個笨蛋小心點,她可是來者不善,不是搶你男人就是搶你女人,你頂住!」
「哎!你說什麼我男人我女人啊?」
「說漏了說漏了,搶你旁邊的男人或者你旁邊的女人……」
我還來不及頂嘴,就聽季潔兒開口:「町越哥,你今天收工了?」直接無視我和舒爽……
房町越看她一眼,竟然是客氣的退了一步,一臉疑惑的問:「不好意思,你是?」那聲音也是不小,我和舒爽聞後,詭異的對視一眼,都笑得眼角發抖。
「町越哥你不記得了?金龍獎我差點摔倒,你還扶了我一把啊,我是季潔兒。」說說,又縷了縷自己的頭髮,笑著說:「町越哥真是做了好事卻不求回報的好人。那天要不是町越哥及時伸手,我真是要出醜了,當時的場面都也沒有辦法好好感謝你,我心裡一直過不去。既然這麼有緣分能碰到,我請你吃個飯好嗎?
」
「不用了。不過一點小事而已。」房町越擺擺手,卻是擺明的拉開距離,轉而問:「那你,還有什麼事嗎?」
季潔兒估計也沒想到房町越油鹽不進,倒是接不出話了。愣了愣彷彿才看見我,走過來拉住我的手說:「小愛,哎呦,不好意思,才看見你。」
什麼眼神啊……我心中腹誹,那頭舒爽就已經搶著開口:「季假兒,原來你眼睛不好。」那語氣帶著十乘十的不爽,竟是一點也沒客氣。直直把季潔兒氣白了臉。
後來進了電梯,見左右沒外人,我才忍不住問舒爽:「你和季潔兒有過節啊?」
她搖搖頭說「算不上。」然後看了眼房町越,又看看我。才緩緩說,「我去年和季潔兒合作過一個廣告,一開始被她誤認為是男人,哥啊哥的叫的無比親熱,差點爬了我大腿!」
我抬頭看了看舒爽,又看看她幾乎沒有的胸,很公道的說:「舒爽,你女性特徵特徵真的不明顯的說……」她聽後作勢揚起拳說:「顧寶貝,小心我揍你哦。」我一縮,果斷躲町越哥背後,眨眨眼,朝她一個勁的笑,說:「我也是這麼嚇唬我家安安的……」
回到房裡,我想想又覺得不對,以季潔兒的性格不是大牌,沒有利益,她才不會去熱乎。可是舒爽……很紅嗎?
有的事情,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於是我二話不說開始上網查了查舒爽,這一查不得了。舒爽還真是很有名氣的,她父親是泰國籍,所以她一直在泰國發展,在那也特別紅,是當紅的一線偶像明星。她是去年才來國內發展,陸續接拍了一些廣告和mv。她去年很大膽的接拍了一部泰國電影,叫《愛的詩》,網上好評如朝。雖然廣電總局沒有引進。但是通過網絡已經是在國內紅的不得了,這些喜歡她戲的人又去找她拍過的其他片子和節目,這樣一來二去,就有了很大規模的粉絲團和人氣。我看完劇情簡介才知道我為什麼沒關注她,因為電影雖然是純愛電影,但是是女同片……不論是前世今生,我都沒想過看這類型的片子啊……
然後我潛水,一頁頁翻她的粉絲評論,這越看是越好奇,越來越覺得那部電影很好看。然後,我很不道德,和沒有原則的在網上看它的槍版……
這一看不得了,果然是津津有味的很。我也終於知道為什麼舒爽的粉絲那麼多。因為明明是一部同性純愛電影。她實在,實在是演得太好了!看完之後讓我覺得她就是個男的……而就是個很帥很體貼很男人的男人!這樣的「男人」真的是會讓人心裡泛出小漣漪。
於是我有幾分粉絲後遺症的翻開手機,看見她自發存進去的那個電話號碼,瞬間一點也不怨念了。臉上還有點紅紅的,熱騰騰的。
也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起,我第一時間就接起電話,只聽傅君顏在那頭說:「小愛,你房間在幾號?」我渾身一抖,不知道為什麼做賊心虛的趕緊合上電腦,還依依不捨的又看了一眼那麼那麼男人的舒爽,對於自己剛剛心底歪歪隱隱有莫名的犯罪感。然後說:「你在幾號啊,我去找你好了!」果斷逃離犯罪現場啊,有沒有!
傅君顏的房間在走廊的盡頭,我說「我說你也真不挑,這房間這麼裡,要走多少路啊?」
他說:「這樣安靜。」我一撇嘴,往沙發上一倒。
他放下手中的稿子,走過來坐在我身邊,看了我一眼,微微皺眉說:「下戲了,怎麼還不把美瞳摘掉?」
看舒爽的電影看的忘記了……我心虛……趕緊抱著他的腰,在他胸膛蹭了蹭,我說:「你幫我摘啊!」
然後,他斜著眼看了半天說:「小愛,你是不是不敢自己摘?」
我搖頭,膩在他懷裡。我說:「我這是特意戴給你看的好不好?我都變了個樣子,你也沒有一句話。起碼說句好看不好看嘛!」
他拍拍我的背,扶我坐好,站起身,垂首,大拇指輕輕的撫上我的眼睛,像溫熱的羽毛刷過眼角,然後他說:「你哪有別的樣子,顧寶貝從來都是一個樣子……」他明明沒有誇我,我卻覺得很快樂。
他倒是沒有替我取美瞳,而是站在一邊看我摘,這個時候他很嚴厲,他看著我失敗了好幾次都取不下美瞳,才嚴肅的開口說:「你越害怕就越做不好,所以你的眼睛會不自覺的一直眨,本能的恐懼。所以不用推脫是你自己弄不好,真正的原因是你心裡牴觸,你不敢。」然後他又蹲下來,在我面前,平視著我的眼睛說:「來,小愛,再試一次,這次你把它當做很平常的事情,不害怕,一下就好了。」
他的話,像是有安撫作用,我的眼睛竟然沒有亂眨,這一次我什麼也沒有想,美瞳很快就摘了下來。
傅君顏這時才好心疼的拉過我,拿著毛巾敷我的眼睛。一遍遍的問:「疼不疼?」
《黑色灰姑娘》第一集播出的時候,我正躺在顧君顏大腿上吃爆米花。從宣傳戰開始,我們兩部戲的對抗,就已經水深火熱。兩邊的劇組嚴防死守,連組裡的化妝師碰面都繞道走,兩方都是表面笑著打招呼,背過身就冷臉往死裡幹。
可是我和傅君顏卻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劇本。他看看我的,我看看他的,我想要是任何一個人看到這個情況都會活活毆死。我有時會把台轉到MBC,瞄瞄他和季潔兒的戲。就這樣看看電視裡的傅君顏,再看看在我身邊的傅君顏,就會突然覺得很快樂,仰起臉吧唧他一下。他那時就摸摸我的頭,好像誇獎一樣。然後,又低下頭認真的看自己手裡的文件,偶爾寫寫劃劃。我從來不問他在忙什麼,或者到底在閒餘時間做些什麼投資,看到他再意大利那棟別墅的時候,我就知道傅君顏起碼是不窮的。就像他知道了我是莫家千金,也從沒提過一句一樣。
《天國的白羽》講的也是富家千金的故事,傅君顏演的保鏢,其實是警方的臥底警察,為了查一家跨國企業的偷稅和違法融資問題,臥底到了總裁家裡。然後,他結識了這個總裁的女兒,那個天真無邪的女孩。之後隨之展開了一系列故事,在慢慢的接觸中,彼此相愛,女孩對他依戀信任。而他動搖過,可最終在左右為難之後還是選擇了正義,依法拘捕了女孩的父親。隨著女孩父親的落網,愛情自然會出現危機。然後是一系列的破鏡重圓什麼的……
說實話,季潔兒純情起來真有幾分小家碧玉的樣子,只不過……我推了推傅君顏:「她現在這樣還帶的過,就怕你們編劇就一條套路讓她柔弱到黑,那就真的只是會哭的花瓶了。」
傅君顏不可置否,眉都沒抬一下。
「我說你搭檔你沒反應啊?」
他放下手裡的文件,看了看電視屏幕,然後說:「我和她不熟。」我撲哧一笑,又想到今天町越哥當著眾人那句:「我不認識你。」笑到岔氣。傅君顏的沒好氣的給我拍背,嘴裡問:「呆河豚,傻笑什麼?」
我才剛喘過氣,他的房門卻突然響了起來,我瞄了一眼電視右下角的時間,小聲的嘀咕,「這麼晚誰啊?」說著賴在傅君顏身上對著她擠眼睛。
傅君顏搖搖頭,把我從懷里拉起來,起身走到門邊才問:「哪位?」
隔著門板,我清晰的聽到那個聲音說:「君顏哥,我是潔兒,想向你討教一些問題。」那聲音真是可以滴出水啊……
我聽到君顏哥那三個字就已經跳起來,再聽那句討教問題,火蹭的就上來了。請教!三根半夜的請教什麼問題啊!女人!啊!
我也顧不著找脫鞋,三步兩步就跑顧君顏後面,赤著腳從身後環住傅君顏,咬他的耳朵,小聲的朝他吐氣:「君顏哥!君顏哥!我都沒這麼叫過你是不是?」他身子一僵,大掌壓住我環在他腰上搗亂的手,反過身一把把我拽進懷裡。他半垂下臉,呼吸都拂在我臉上,他笑的竟是迷人嫵媚的,不同於平日的溫暖,偏生多了一股邪氣,眉眼上挑,晶亮絢麗。我從沒見過他這樣笑,像是進了玄幻炫目的迷宮,醉人的很。只是見他這揚長一笑,我就失了力氣,然後感覺他的唇貼在我耳邊,癢癢的,帶著溫度。我想要縮開,卻被他輕易扣住,他說,聲音帶著濃濃的纏綿和蠱惑:「乖,再叫一遍……」
我弱弱的看著他,他那聲音配上那微勾的唇角,性感到滴出水來,我呆呆的移不開眼睛,像是中了邪一般,緩緩的叫了聲:「君顏哥。」
然後他低下頭,眼底的神色溫柔好看,他溫熱的氣息拂在我的臉上,說:「呆寶貝,張嘴。」從未有過的,他的舌頭滑進來,靈活婉轉的,唇舌相抵,柔軟的不得了。我整個人就像他吸進去,再沒有一絲力氣。直到很久以後,我虛軟的被他抱在懷裡,耳邊再沒有斷斷續續的拍門聲,我這才想起來問:「她人呢?」
他的眼神冷了冷,彎身抱起我往會走,很平淡的說:「早走了。」
這一刻,我發現,傅君顏好像,也不是那麼好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