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休息一天,第二天還得硬著頭皮去CES。
我得想辦法辭職,老這麼拖著,簡直讓人提心吊膽。奇怪的是,UU說我辭職必須以過兩位林副總的同意,可我天天跟他們倆碰面,卻總是說不了這件事,不是時間地點不適合,就是陰差陽錯的沒機會。
而現在,我不但沒有辭職成,還加上了女傭兼保鏢的第二職業。其實一萬塊賠款也不算多,用CES的薪水就可以還,一個月有八千塊,找我媽再騙兩千就行了。但目前我個人的經濟危機真的很嚴重,不允許我耍大牌,因為我是房奴,還有沉重的卡債要還,如果我逞強,真的可能被趕出房子,然後去討飯,或者直接餓死了事。
找我娘要點也是可以的,但她辛苦把我拉扯大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我不能花她的養老本,讓她替我背那重重的殼呀。所以,只好自己繼續忍氣吞聲、看人臉色了。
要不?再繼續混一個月薪水,下個月再走人?!
整整一個上午我都為這個問題而矛盾,十點多的時候接了豆男從外地打來的電話,心情好了一些,不過中午時就惡劣了,因為我遇到了林澤豐。
當時是午飯後,我閒得無聊,打算四處逛逛。我來CES幾個月了,除了一個多月的病假,其余時間一直悶在醫務室,從沒好好了解過這棟大廈,現在既然決定再多留一個月,不如多看看也好。
我決定從服裝部開始,畢竟那我有熟人。聽說西林做得不錯。很得首席設計師的賞識。實話說,如果那人不是個男的,還有了老婆,我甚至會懷疑西林被潛規則了,因為我實在無法理解他的天才。
不過我才東張西望地進入服裝部所在樓層,就看到迎面走來一群人,有七、八個之多,那位首席設計師就在其中,不過他是跟在別人身後的。還連比劃帶說的表達著什麼。
走在最前面的人就是林澤豐,西裝合體,頭髮整齊乾淨。他一手插在褲袋中,大步走著,因為人高腿長,後面的人得一溜小跑的跟著,有兩位主管級的人年紀實在不太小了,看來很費力的樣子,他卻半點也不減慢速度,還真是一點也不體貼下屬。
但他自己看來心情不錯。雖然表情還是很囂張、很霸道、很篤定沉著、眼神帶著他那特有的傲慢,不過他情緒挺好,不知聽到什麼。嘴角一彎。似乎在微笑。
這死男人,笑起來還真好看。
而我自看到他,幾乎立即石化,僵直地站在走廊裡,後背貼緊牆壁,心中狂跳個不停,好像做賊被逮到了似的,就差跪倒在地,三呼萬歲了。我不知道他見到我會說什麼,會不會停下來打個招呼、說兩句話。那樣的話,我要如何回答他?
但我白緊張得要死了,因為他沒有為我停留,連目光也沒有,直接掠過我的頭頂,就那麼飄過去了。這個人!HO,太可氣了。雖然前天是我先主動的,但我沒有殺傷力,後來他反客為主,親得我死去活來,今天居然給我裝不認識!
不過,這不正是我要的嗎?我千方百計要裝失憶,不就是為了把那個吻從生活中抹掉嗎?他這表現不是應當正合我意嗎?為什麼心裡會有點小小的悲傷,似乎有個細小微弱的傷口被遺忘了。
好,這樣更好,或者他比我忘得更徹底,畢竟和我這種姿色的女人接吻,對他來講完全是小事一樁。那我要爭氣一點,絕不能在健忘症方面輸給他。
腦子想通了,血液也就暢通了,我四肢開始回暖,在這一群人走過後,終於繼續向我的目標前進。不過我才走了兩步,身後就傳來他渾厚磁性的聲音,「那個誰誰誰,你來一下。」
我右腿正邁出,聽到他的聲音就那麼僵在半空,像是被定格了。其實我背對著他,完全可以裝聽不到,他又沒叫我的名字,可不知為什麼,我明確地知道他叫的是我。
於是我沒出息的放下腿,慢慢轉過身去,看到七、八個男人一起望著我,立即感到很窘,「林副總是叫我?」我怯生生的問,其實心裡早把他罵了一百多遍。
「就是叫你。」他伸手一根手指勾了一下,「跟我上電梯,我有事吩咐你。」
我遲疑了一下,「可我不是服裝部的人哪。」
他眼睛沒問題吧?還是根本就是沒事找事?讓我跟他進電梯,這話這麼聽著這麼曖昧,好像是說要我跟他回房一樣。而這些大小主客,似乎是歡送他上電梯似的,也就是說不會跟上,只有我和他關在那個大鐵盒子裡,他不是要找算賬,或者伸出狼爪吧?
「別讓我說第二遍。」他說出這麼幾個不講理的字,轉身就進入了早有人為他按好的電梯。
我沒辦法,總不能當這麼多人的面和他吵,只好上了電梯。轉過身後,我看到好多意味深長的目光在電梯門關上的一剎那瞄向了我,都帶著幾分了然和輕鬆。
「找我幹嘛?」電梯一動,我就惡聲惡氣地問。
「你這是對公司副總裁的態度嗎?」他看也沒看我,雙手插在褲袋中。
「不高興的話,開除我啊。」我挑釁,「誰誰誰都是這麼說話的。」
全公司的人都怕他,我不怕,囂張個什麼勁兒,本小姐無欲則剛,氣死他好了。
他呼了一口氣,似乎真的在壓抑怒火,「不在這兒跟你談,到我辦公室。」
「不去。」
「要我掐著你脖子去嗎?」他終於低下頭看我,眼睛裡的閃光很迷惑人,似乎有些復雜。
「拜托你好不好?CES就是個巨大的八卦傳播機,我和你們兄弟兩個的緋聞已經滿天飛了,我這個淫蕩女醫生還要在此處立足呢,有什麼事電話說好不好,別抓我單獨訓話。剛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還裝不知我的名字,真是欲蓋彌彰,全公司誰不知道昨天我們倒在一起——」
停,不能再說了,不然就到那個吻了,我要忘記,忘記,忘記!
「是你撲倒我的。」都這個時候了,他還跟我研究細節問題。
誰撲誰重要嗎?關鍵是吻到了一起。是那個吻。唉唉,於湖新,要忘記!
我懊惱的想用眼神殺死他,不過才放殺氣,電梯卻到了頂層。他威脅性的盯了我一眼,抬腳走出了電梯。我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所以還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