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6 章
是冷是熱?

九點整的時候,觀看焰火的人們已經都湧到了停機坪附近。而我那一點點懊惱也隨著焰火在深藍色的天幕中璀璨的綻開,漸漸消散了。銀裝素裹的天地間,寒冷的空氣中,焰火的光與色盡情的釋放,極熱與極冷,極熱鬧和極淒清,兩種極端混和在一起,奇異的動人。

這,像我和林澤豐之間的情況嗎?冰雪和焰火能結合得如此美麗,我和林澤豐在一起會幸福嗎?

我一邊想,一邊跳著腳。從市區過來的時候,沒料到會下大雪,這兩天購物時也沒買太厚的衣服和靴子,看焰火久了,我開始感到了寒冷,而且是那種由裡到外的冷,好像連血也冰住了一般,身體發膚和骨頭全是脆的,如果摔一跤,很可能碎得四分五裂。

「小心。」好的不靈壞的靈,我才想到可能會摔倒,腳下就一滑。不過我還沒有驚叫出口,身後就伸過來一條臂膀,把我攬住了。本能的回頭看,只看到大衣的領子,視線向上,向上,正對上林澤豐的眼睛。

「謝謝。」我機械的說,感覺他抱著我的地方比較溫熱,真不想從他懷抱裡離開。

「以身相許好了。」他又說出讓我想不到的話,意外之下,感覺他今晚特別古怪。

「還要抱多久?那邊要開始雪地跑步比賽了,小新來,一起玩吧。」正四目交投的時間,林澤秀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上前拉住我,同時好像很隨便、很無意的對林澤豐說,「你怎麼來了?不是沒跟著嗎?」

「多管閒事。」林澤豐生硬的吐出四個字,看來好像是意有所指。

林澤秀采取回避態度,只一笑,拉著我就跑開了。

其實林老爺子只是贊助了焰火。讓這一區的人一起哈皮一下。不過中國的老年人是不過聖誕節的,年輕人也只是過著好玩。既然玩了,自然就玩個痛快,焰火過後,幾個年輕人開始組織在雪地上賽跑、用竹篾和木條滑雪、打雪仗。一時之間,靜謐的夜紛亂了起來。

聽說生命在於運動。我很冷,為了生出熱量,我很積極地參與,很快就拋開了拘謹,玩了個不亦樂乎。期間偶爾回眸一望。總能對上林澤豐的眼神,他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子,不過我真佩服他的抗寒能力,那天只穿泳褲摔在雪窩裡也沒感冒。這會兒只在襯衣外套了一件大衣。還敞著懷,卻沒有一點冷的表示。

不愧是在日本長大地,真禁凍!

「小新,後面!」愣神的我聽到林澤秀在我身後喊。

我連頭也沒回,立即矮下身去,險險避過一個從我頭頂呼嘯而過地大雪球。當我直起身,才想吹噓自己可以聽風辯器。就聽到林澤秀「啊」了一聲。抬頭一看差點笑死我。

現場這麼多人,那個雪球卻不偏不倚砸在了林澤豐的肩膀上。黑色大衣上沾上一片雪白,而雖然他離我不算很近,雪球的一擲之力已經衰弱,但也足以激怒他了。奇怪的是他不生那個扔雪球的人地氣,偏偏怒目向我,然後突然向我走了過來,大踏步的。

冤枉死了,關我什麼事?我不過是躲開襲擊,而且沒心機的笑話了他一下,明明是無意加誤傷!

我向他攤開手,表示我的無辜,可他伸手指了我一下,腳下不停,氣勢洶洶地,似乎要把所有地帳全算在我頭上,要找我報仇。本能中,我唯一的反應只有撒腿就跑,慌亂中不辨路徑,和一群笑鬧的少男少女攪在了一起,一群人不分東西南北的混成一個人團,最後全體摔到了雪堆上。

疼疼疼!怎麼把我砸在最下面了?

我被各色包裹在羽絨服下的身體悶著,連氣也喘不過來,推也推不開,感覺自己被埋葬了。過了幾秒,耳邊只聽驚叫連連,然後感覺身上越來越輕,那些孩子像彩色碎石一樣被拎起來,丟到一邊去,而最後居高臨下注視著我的,是林澤豐惱火得燒著了的眼睛。他非常非常生氣,似乎忍耐一件事到了極限,可我哪招惹他了呀!

月光下,他巨大地陰影籠罩了我,一絲危險地感覺從心頭迅速流竄到我的四肢百骸,所以我沒出息地進入了木僵狀態,直到他俯下身子,把我扛在肩頭。

「你幹嘛呀?放開我!」我叫了一聲,聲音非常微弱。

「跟我回去,你不是冷嗎?」他說著,但腳步未停。

「我已經不冷了,我現在又熱了,快放我下來。」我再度叫,但語氣裡已經有了懇求的意味。

「那也不許你在這待著了!」他使勁打了一下我的屁屁,害我驚叫出聲,「誰允許你和陌生人有說有笑了?還一起打雪仗,滑雪,隨便摟摟抱抱。」

「我沒有,只是要摔倒了,無意中互相扶持一下!」我有點火了,用力掙扎。

我又不是生活在古代,正常的社交活動用的著他管嗎?再說了,他也管不著我!哼!可是——形勢比人強,我無法從他肩頭下來。

「救命,有人強搶民女。」我叫了第三聲,絕望的發現大家在短暫的驚訝後又玩了起來,根本沒人注意這種強盜行為。唯一一個看到這情形的人還是強盜的弟弟,他只跟我做了個再見的手勢,曖昧的笑笑,之後乾脆把頭轉過去了。好,我保存實力,等他放開我再和他講道理,恢復自由再進行公平比武!真可惡,大雪天的,地這麼滑,他卻走得又快又穩,胸口劇烈起伏,似乎是神龍要噴火的前兆。

有了這想法,我乾脆也不掙扎了,由著他帶我回到林氏大宅,徑直穿過客廳和走廊,進入了一個房間,看樣子像他的臥室。

等等——臥室?!

「放開我呀。」我第四度喊叫。

這一次他聽從了我,但卻把我扔到了床上。

我像觸電一樣從床上彈起來,才要跳開,但被他一把抓住。他的臉因為惱火和一種不知名的情緒而微微扭曲,伴隨著一絲不正常的紅暈,看起來有點怕人,可我又不太怕,只是心跳得要沖出胸膛了。他現在的狀態,像極了那天——酒窖那一夜的樣子。

「你要幹嗎?」我緊張的問。

「你說呢?」他脫掉大衣,優質襯衣下的臉膛似乎都鼓漲著,「我試圖和你講理,可你不講理,還跟別的男人玩得這麼開心。現在,我們上床好好談談」

我不要談!就算要談,幹嘛非得上床談?!於湖新,你快逃。這可是在林家,如果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林老爺子和林澤秀不會不知道,那你以後就不用做人了。

「你現在是冷是熱?告訴我!」他扣住我肩膀,讓我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