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登堂入室

  胡理的心被放在油鍋裡煎熬,身體蠢蠢欲動想要找某人親密一番,但又礙於那天晚上說了狠話不能主動示弱於他,只不斷去看手機上有沒有未接電話或者未讀短信,看一次就失望一次,唉聲嘆氣。

  男女關係裡佔據主動權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誰先動心誰就輸了,只有舉白旗讓對方予取予求。胡理已經幹過一次這樣的傻事浪費了自己六七年的時間,再沒有機會繼續傻,所以戰術上輕視向垣,戰略上卻要重視,不求圓滿的結果,那至少也得是一段開開心心的關係。可惜,向垣也是一個賤|人,床上有多溫柔,床下就有多冷漠,說不聯繫,就真的不聯繫了。

  男女關係失落就求諸於友情,胡理四處招呼人聚會,結果彷彿整個世界都拋棄了她一樣,大家加班的加班,回家照顧小孩子的照顧小孩子,她只有慢悠悠晃蕩著去找同樣孤家寡人的高琳。

  高琳居住的小區離胡理不遠,她把門敲得震天響,門開了,高琳失魂落魄,又是一臉被拋棄的表情。

  高琳見胡理來了,也忍不住心中憋屈,說起自己的倒霉事情來。她很不容易和老闆娘介紹的相親對像看對眼了,結果卻被不知道哪裡來的人給拍了和前男友的照片四處發,她公司裡收了一份,順便附上的還有高琳的財產清單。這分明是直接撕破了高琳的臉皮,說她靠出賣肉體換了金錢。最倒霉的是,高琳前任是前鋒老闆娘白倩的老公,這關係,複雜得夠夠的了。高琳又把照片給胡理看了,照片中的場景赫然就是第二次和向垣吃飯那飯店,胡理頭暈眼花看高琳傷心,心裡卻打了好幾個轉——眼前這活生生一幕豪門秘辛啊,她何德何能居然參與了其中?

  高琳實在鬱悶得慌,自己什麼都沒幹,不過是被舊情人給糾纏了一下,居然一盆髒水兜頭就潑了下來,還沒處說理去。

  胡理幹慣了陪人發洩悲傷的事情,乾脆叫上肖成南,組了個小小的局去KTV開|房放開了唱。

  肖成南來得很快,他極其無聊,居然想找向垣過來,胡理冷冷地拒絕了,切斷一切讓她看起來走迂迴路線的可能性。肖成南攤手,但馬上極其知情識趣,陪酒陪聊陪唱,把高琳哄得妥妥帖帖,胡理看兩人郎情妾意不便打擾,溜到衛生間放水,卻又拿出手機來,調出向垣的號碼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沒接通。

  胡理躲了半晌出來,高琳卻開始發瘋摔杯子,肖成南也跟著瘋,胡理見這勢頭不對,忙又退了出去。

  高琳吵鬧不休,胡理隨手把手機揣兜裡去按她,又不知道肖成南發的什麼神經病,居然把高琳的相親對像給叫了來,然後一起送高琳回家。那相親男極其把自己當回事兒,居然就敢當家作主樣訓斥高琳,胡理望天翻了好幾個白眼,男人真TM自我膨脹過度。

  「我送你回去?」肖成南喝了酒,但神智清醒,只臉還有一點點紅,眼睛卻賊亮,「太晚了,不安全。」

  「我覺得你們才危險。」胡理走在夜風中,「高琳不過是因為有幾套房子是你們需要的,結果就被纏上了。被纏就算了,畢竟房子還能賣個好價錢,但是幾年前的舊事被翻出來算什麼?什麼商業競爭,什麼時尚潮流,你們都太沒品了。」

  「美女,我可不接受無中生有的指控。」肖成南疑惑道,「什麼照片?」

  「還假裝不知道呢?」胡理看肖成南表情不做假,這才道,「我估摸著就是你家和前鋒的白家搞出來的事兒,都想要買高琳的房子,結果拍她和那個什麼——」胡理想了一下,「林致遠的照片。那照片也沒啥啊,就兩個人借位親一親什麼的,我不懂,這照片能影響什麼大局?」

  肖成南摸了一下下巴,「不對啊!」

  胡理有些同情地看肖成南小帥哥,「嘿,你說你公司要買那鋪面,別的都搞定了嗎?」

  肖成南怔了一下,「前期我去談了,意向都很明確後交給——」肖成南沒說下去了,胡理知道他反應過來了,嘆口氣道,「看在你之前纏了我一段的份兒上,白告訴你,人家和我說的是,別的店舖都搞定了哦!」

  肖成南眉頭緊皺,想了一想,表情卻漸漸鬆動起來,最後居然開心地笑了,他伸手拍拍胡理的肩膀,「多謝你了啊,改天請你吃飯!」

  「飯就免了,多照顧我生意才是正事。」

  「那當然的。」肖成南也自覺,請胡理上車,一路風馳電掣回她的住處。

  「你們家裡有人和你不對付?」胡理試探,其實是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肖成南淡淡嗯了一聲,多餘的卻再不肯講,胡理也就識趣不問了,到了地兒下車,肖成南也下車,「我看你也喝了一點,暈不暈,要不然我送你上樓。」

  胡理瀟灑轉身,揚手做拜拜,走了幾步卻見街邊一輛車車燈閃了又閃。

  胡理伸手擋住眼睛,眯眼看過去,卻是向垣開門下車了。

  向垣極自在走到胡理身邊,沖不遠處的肖成南擺擺手,肖成南和他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開自己車走了。

  向垣臉上的笑收起來,看胡理,很不滿意她臉上的潮紅和迷濛的表情,「打你電話怎麼不接?」

  胡理摸出手機看了一下,果然有好幾通未接電話,心裡莫名爽,「啊,高琳喝醉了,我照顧她呢,沒聽見唄。」說完上下打量向垣,呵呵笑,「你忙完啦?終於想起我來啦?」

  向垣牽起胡理,「怎麼跑出去喝酒了?」

  胡理手指戳向垣的胸,硬硬的,埋怨道,「還不是你們這些男人鬧出來的,我今天沒興趣陪你,要回家睡覺了,你趕緊走。」

  向垣伸手摸一下胡理的頭,有點發熱,有點潮,又抬頭看一下老舊的小區,道,「我送你回家唄。」

  胡理沒拒絕,就是同意了,向垣拉著她走進去。

  小區環境不怎麼好,電梯沒有,樓道比較窄,衛生狀況也不是很好,還能看見男人赤著上半身出來乘涼,向垣的眉頭皺了又皺。

  上樓,胡理開門開燈,向垣跟進去,胡理道,「我就不招待你喝水了。」

  向垣四處看,房子小小的,裝修過,收拾得還算整齊,淺色地板,客廳擺了碎花布的沙發,茶几也鋪的是碎花布的墊布,窗檯上擺的也是各種碎花的玩偶,他看門邊的鞋架上滿滿噹噹的各類女鞋,又看胡理腳上的十釐米高跟,「快換鞋啊,不累呢?」

  胡理搖搖擺擺蹭掉一隻鞋,另一隻怎麼也弄不掉,向垣蹲下身握住她白皙纖細的腳腕,胡理驚了一下,向垣道,「別動,我給你解鈕子。」

  向垣幫胡理拖了高跟鞋,又撿了一雙軟底拖鞋放她腳邊,胡理居然有點害羞,乖乖把腳放了進去。

  「你不嫌我腳臭?」

  向垣起身,看她腳,眼睛又黑又亮,「腳還挺漂亮的啊,就是被高跟鞋弄了一腳的老繭。」

  胡理恨不得把腳藏起來。

  「去洗澡吧,滿身都是汗。」

  胡理輕飄飄走進臥室,探頭看出去,向垣卻低頭脫了鞋,赤腳走在地板上,一邊挽起衣袖一邊向廚房走。

  胡理笑嘻嘻,「你還不走?」

  向垣打開冰箱,眉頭又皺了起來,「你家裡怎麼什麼菜都沒有啊?」

  胡理拿了換洗衣服進衛生間,「我一個人,不怎麼開火的啊。」

  向垣摸出自己手機,撥號,「小吳,你去二十四小時超市給我買點東西。廚房裡的油鹽醬醋糖各類調料,芹菜和別的蔬菜,買點牛肉雞肉和魚,還有酸奶面包。順便把我出差的那一包行禮和洗簌用品帶過來,地址等下發給你。」

  向垣交待完事情,掛了電話慢悠悠打字發短信,然後收起手機,看廚房檯面上一層薄薄的灰塵,實在忍耐不住,找了一張毛巾仔仔細細擦起來。

  「喲,怎麼做起田螺先生來了?」胡理打開廚房門,「這都多晚了呢?」

  向垣把毛巾在水龍頭下衝洗乾淨,「今天將就這樣,等我哪天叫阿姨過來徹底給你清掃一下。」

  「你潔癖?」胡理怪異看他,「我每週都有弄乾淨的。」

  向垣把手沖了又沖,「乾淨一點,我心裡舒坦。」

  胡理摸一下頭,「隨便你。」

  向垣拿起一個洗乾淨的杯子倒了一杯熱水遞給胡理,「多喝水,不然等下渴得難受。」

  胡理一邊喝水一邊看向垣,向垣略有點不自在,側身出了廚房,坐到客廳沙發休息。胡理看他長手長腳,一個人就佔了沙發的大半,靠在門邊道,「嘿,高琳的照片,是不是你幹的?」

  「什麼照片?」

  「別裝啦,就那天吃飯拍的她和林致遠,要不然那麼巧?這城市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人和人沒有緣故,不會輕易見得到的。」胡理皺下鼻子,「你一看就是滿肚子壞水的樣子。」

  「那你還喜歡?」向垣挑眉,眼睛直勾勾看胡理,胡理道,「你把我伺候得舒服。」

  「看我第一眼招子就亮得燙人,那時候就知道我會伺候你了?」向垣說起下流話來也挺自在的。

  胡理全身發熱,被酒催得血流快速,熱熱的氣刺得她皮膚癢癢的,好想要被摸一摸。

  向垣的手機響起來,他起身去開門,胡理的眼睛暗了一暗。

  向垣拉開門,有一個年輕男子說話的聲音,胡理好奇跟過去看,向垣見她身上的薄衣服掩飾不住身體曲線,將她按回去,雙手接了兩個巨大的袋子進來,門大聲關上。

  胡理吃驚看袋子裡滿滿噹噹的各類菜肉,話都說不出來了,她本意是找個激情四射的愛人兼床伴,這順便還把保姆給做了,多不好意思啊!

  向垣把布袋子丟給胡理,胡理傻兮兮接了,人卻跟他走進廚房,看他極其熟練地將菜肉分類放進冰箱。

  「你去睡吧,我先給你弄個醒酒的東西。」

  胡理又抱著那布袋子傻兮兮回臥室,倒在床上打了兩個滾,這才想起來要開空調。空調涼風吹出來,她看那半開的袋子,拎出來看,卻是一個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梳洗包、內衣褲包和換洗的外衣。

  胡理反省,今天晚上自己的表現太遜了,向垣就這兩板斧就差點把她征服了,丟人。

  向垣端了淺淺一碗熱湯進來,又酸又勁的味道,「我去洗澡,你等涼一點喝,記得洗碗。」

  胡理笑眯眯喝了酸爽的醒酒湯,沖乾淨碗,悠然躺床上等人,心裡輕快極了,眼睛卻怎麼都睜不開,耳朵聽衛生間沖水的聲音,居然就睡著了。

  睡夢中胡理只覺天大旱,地都快乾裂了,她又渴又急,胡亂抓了幾下就醒了,心中驚慌,身邊居然躺了個人。

  「醒了?」向垣聲音低沉。

  胡理抬手摀住胸口,「嚇死我了,身邊怎麼有個人在。」

  向垣笑一聲,伸手取了一個杯子,「喝吧!」

  胡理不客氣一口氣喝乾水,又躺倒睡,看向垣背對她,突然道,「你一直沒睡著?」

  向垣翻身,「不習慣啊!」

  胡理雙手插|入向垣腰腹,撫摸那光滑結實的皮膚,鼻端滿是沐浴露清爽的暖香味,混雜了男人的體味,十分好聞,「累了自然就能睡著了。」

  「你別求饒。」向垣一手抓住胡理睡衣用力一扯,清脆的裂錦之聲,衣服報廢了。

  「操,禽獸,那是我最貴的睡衣,你賠我。」

  「你穿它,胸都遮不住,不就是想勾引我?死得其所了。」

  「流氓。」

  「女流氓,你手別走下三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