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理看老齊一雙眼睛精光四射,心中越來越不舒服,怒氣就故意顯露出來,「都是些什麼狗屁事情,應該耽誤不了你們的大事,找我來問,問什麼?還有你——」胡理轉頭衝向垣,「剛老齊說請你去配合工作了一個周,你壓根沒和我說過這個事情,怎麼回事呢?拿我當什麼人糊弄?別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扯我身上,還嫌事情不夠多?」
向垣陪著笑臉,「我就是不想讓你擔心嘛,而且他們也有保密條款在,沒什麼好說——」
「這個沒什麼好說,那個沒什麼好說,哪天你變成別人的男人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吧?你就拿我當李智楠那樣的女人打發了——」
「看看你,說哪裡去了,咱們就事論事——」向垣沖老齊苦笑著,口中勸解,「沒什麼大事,我們是幫老齊的忙,儘可能提供多的線索,是不是?」
老齊沒答向垣的話,「胡小姐和余永鑫是老相識?」
胡理眼睛裡的火都要噴出來了,向垣心中有隱約的不舒服,清了下嗓子,老齊轉頭看他,向垣道,「老齊,這事兒,我另給你說。」
胡理起身,拉起自己的包,一聲不吭,踢開向垣擋路的腳,自行走了。
「看看,看看,都被慣壞了,一點不懂事。」向垣搖頭嘆息,「老齊,今兒真不湊巧,我家裡還有個病人得趕回去照顧——」
「成,有事了再——」
「千萬別!」向垣拒絕,「我最近在考慮找保全的事情,如果有牽連,你能給我報銷保全費?」
向垣在自己車邊找到胡理,開了車鎖,兩人上車,他系好安全帶,打燃火,這才發現胡理身體微微顫抖,雙目看著前方發呆。
向垣伸手拍拍胡理的臉,冰涼。
「你怎麼了?」
胡理深吸一口氣,「你說,他們會不會監聽我們電話?」
向垣想了下,關火下車,把胡理也拉下車,走略遠,「這邊應該就可以了。」
「你什麼意思?」胡理全身寒毛都立起來了。
「車裡看不到前後左右,也不怎麼安全,還是小心為上。」向垣沉聲,「你別太緊張了,就當這事沒發生過,本來和你也就沒什麼關係。」
胡理搖頭,小聲道,「這事不對,老齊怎麼說都不該來找我。」
向垣點頭,「是噶,他是故意來打草驚蛇,看你後續反應。」
「目的呢?」胡理看向垣,嘴唇抖得厲害,黑漆漆的雙眼帶著絕望,「他希望我有什麼動作,這對他找余永鑫有什麼幫助?他在懷疑他的身份?」
「這個老齊有問題。」向垣揉了下眉心,「如果真如你所想余永鑫是——,那他的領導一系自然不會查他身份,反而會幫忙遮掩;老齊找你,尋根究底,這個架勢,恨不得把全部都翻開——,巴不得他早死啊!」
胡理身體抖了一下,雙手不自覺抱在一起,似乎是想找到某種支撐。
向垣有點悶有點憋,又捨不得胡理,伸手抱住她,「別擔心,也許是我們想太多了,他只是例行來查線索。」
「怎麼辦,我好像什麼都不能做?他們肯定已經監聽了我的電話,我誰也不能說這事兒,更不要說我連他人都找不到。你說,有沒有辦法聯繫上他的上線,然後——」胡理在向垣清明的視線下越說不下去了,「哎,我真是異想天開,我連他上線是誰都不知道。」
向垣拍拍胡理的肩膀,掏出手帕擦她額頭上的虛汗,親了親她的額頭,「我們先回家,慢慢想辦法——」
向垣擁著胡理往回走,車前卻站著老齊,向垣將胡理的頭埋在自己懷中,不讓她的異常顯在人前。
老齊衝向垣點點頭,「就見你們往前衝了,怕出啥事,等這裡看看。」
「鬧脾氣呢,才哄好。」向垣指指胡理,打開車門鎖,將胡理推進去。
胡理埋頭,捲髮遮擋她的臉,不看老齊。
向垣上車,「老齊,我先走了,再見吧!」
老齊半伸出手,做了個不像樣子的再見。
胡理魂不守舍,向垣不放心,將她送回家安置在臥室裡,「我熬了湯在鍋裡,給你盛一碗先喝著。」
胡理沒精神吃醋自己是沾白倩的光才喝到這樣的老火湯,嗯了一聲就不睬向垣了,向垣嘆口氣,扒了胡理的外套和褲子給她蓋上被子,出門收拾碗筷,片刻端了一海碗湯放床頭櫃上。
「等下涼了記得喝。」
胡理點點頭,「我沒事,你去給白倩送吧!」
向垣看著胡理,欲言又止,胡理笑,「我真沒事。」
向垣出房間,去廚房翻出來一個大的保溫桶,將鍋裡剩下的湯全倒進去,然後用保溫袋仔仔細細密封裝好,急匆匆出門。
聽見向垣出門的聲音,胡理將自己深深藏在被窩裡,如果可以,真希望與世隔絕,不受人世間一切煩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