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瘋了瘋了

  「大哥?」

  「晉王!」

  兩雙瞪大的眼睛直勾勾朝他看來。

  阮芳庭腦子渾渾的,很多東西糾成一團,就是早不到頭緒。

  阮芳甯最先回過神,心裡驚慌,臉上尷尬,七手八腳的不知怎麼辦才好,手慌亂的要推開黏在懷裡的人,可腰卻陷在一片綿軟濡濕中掙扎不出。

  見他推他,阮丹青眼裡的熱氣跑了個乾淨,熱汗換成了冷汗,一把抱住他的腰,死不鬆手。

  「我怕我怕,怎麼辦!」哆哆嗦嗦叫起來。

  「不怕不怕,我在。」人一貼上來,阮芳甯這才算腦子清醒過來,急忙摟緊了,安撫。

  那頭阮芳庭腦子也緩過來了,一聽這個怕字,眉頭忍不住一皺。

  怕個屁!怕你到是別亂搞呀!你一頭亂搞一頭怕,一點誠心都沒有。

  死到臨頭還拉個墊背,不知死活的廢物。

  怕,他今兒個要讓他見識見識什麼要怕!

  臉一沉,心一黑,手指一戳。

  「大哥!」阮芳甯見勢急忙伸手一攔。

  「他膽小,你別嚇唬他。這事賴我,我……」

  「你閉嘴!」手指頭刷移過來戳他,阮芳庭沉沉低喝一聲。

  「他不要臉不知死活,你怎麼也跟著亂來?這事……要是讓父皇知道了,你吃不了兜著走!」

  「大不了被貶斥,我不做這個親王,不做他兒子好了。總不能殺親兒子,為個女人?」阮芳甯脖子一扭,扁嘴道。

  「笨蛋!你要不是我弟弟,我才懶得管你,還恨不得父皇殺親生兒子呢。你不為自己想,你也要為母后想。母后的後半輩子依靠就是你我,你怎麼能這麼胡鬧!」阮芳庭恨恨的一甩手指,擰著眉吼。

  他一提母后,阮芳甯就洩了氣,頹然垮肩,手臂到還將懷裡的阮丹青攬得緊緊的。

  「我……可我嚥不下這口氣!」他悶悶說道。

  懷裡的阮丹青扭了扭身子。

  他一動,阮芳甯回頭瞪他一眼。

  阮芳庭也剜了他一眼。

  他覺得委屈,縮著腦袋撅著嘴。這……這東西還在他身體裡呢。他們不是板著臉要談正經事了嘛。那……那不是就沒他什麼事了,他這是體貼,撤!

  「他是父皇,是陛下,你還能如何!」阮芳庭也悶悶道,眼睛一下一下的瞥阮丹青。

  他看一眼,阮丹青就覺得身上好像被刀子剜了一塊,生疼生疼的。

  好怕,他真是怕呀,真怕了這個活閻王了。

  「芳甯,下來,這像什麼樣子!「看這床榻上兩人膠黏在一起的腰,疊錯在一起的腿,他心頭懊惱,手一揮,訓斥。

  阮芳甯身子一擰,不悅。

  「許他搞,就不許我搞?我偏要,剛在興頭上。大哥你也不晚點來。」一邊說,一邊還抽了幾下。

  「嗯,嗯啊!嗯嗯!」懷裡的阮丹青沒料到他突然動,叫了起來。

  他這一叫,那頭阮芳庭頓時滿頭陰雲。

  他急忙摀住嘴,人縮的更緊。可那種私密敏感之處,些微一點動靜他就受不了。

  「賤!」阮芳庭手指猛戳過來,將他腦袋戳得晃了晃。

  「被人看著也能舒服,賤!」戳完了還意猶未盡的罵。

  「大哥,他膽小!」阮芳甯伸手擋了擋,但腰扔抽的厲害。

  懷裡的阮丹青哼哼唧唧,叫的甜膩,頭紮進他懷裡,很是害臊。

  這不怨他,真不怨他呀。他想撤的,他要臉的很吶。可……可瑞王不許他……他有什麼辦法。

  就怨他,他怨誰去?

  不公平!

  他要是手腳有勁,還要這樣受欺負?一拳頭揍過去,讓他們都掉牙。

  腦子裡想著,嘴巴撅著,心情鬱悶。

  「賤!胡鬧!」阮芳庭實在受不了這兩個不要臉的,惱恨甩手退了出去。

  眼不見為淨!他好端端的弟弟,自打和這廢物攪一塊,也變得不知天高地厚起來。

  廢物,妖孽,真是個盡惹事的!

  知道他在紗帳外,裡頭阮芳甯心裡一把莫名的邪火。

  這有人看著,感覺還真不一樣,即尷尬又來勁。

  「我怕!」聽到阮芳庭退了出去,阮丹青這才小心翼翼探出頭,諾諾叫了一聲,可憐兮兮的一雙大眼看向阮芳甯。

  心裡還是有著憐惜之情,可也覺得懊惱,阮芳甯嘆氣搖搖頭,一把將著可憐兮兮的腦袋摁到一邊,手掐住那細腰,狠狠抽。

  不多時,便射了。

  滿頭是汗,胸膛用力起伏幾下,將紗帳裡甜膩膩凝膠似的空氣費力吸進身體裡,重重吐出。

  低頭看身下的人,嘴巴撅得老高,烏黑大眼滿是怨氣。

  揉了揉那一頭半濕的烏髮,他抽出身,爬過去撩開紗帳跳下床。

  「完事了!」阮芳庭大刺刺就站在紗帳外,見他出來,撩起眉梢冷冷道。

  「大哥,我……」身體裡的緊繃感完全鬆弛下來後,阮芳甯越發沒了氣勢,半低著頭,訕笑著上前。

  「今晚你這麼一鬧,要出亂子吶!」阮芳庭皺眉道。

  「這東宮幾乎都是大哥你和我的人,怕什麼。」

  「你以為父皇就沒插人手?他的耳目在到處都是。」重重嘆口氣。

  「幸好我即刻就來了,但願還掩蓋的住。」

  「大哥,我……我真沒那心和你爭的。真的!」阮芳甯看著他的雙眼,誠懇說道。

  「我知道!」阮芳庭伸手搭住他的肩,重重摁了摁。

  「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我還不瞭解你的性子。都是那個廢物,挑唆了你。」

  「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就那麼個窩囊廢料樣,大哥你也別……」

  「你還是替他說話,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遲早要把我們都害死!」阮芳庭狠狠道。

  「大哥,他就那樣,根本不是你的對手。」阮芳甯還是勸慰。

  「你喜歡他什麼?他有什麼值得喜歡的?」阮芳庭質問。

  阮芳甯怔怔不語。

  說起來,那廢物……還真沒半個優點。哪裡值得自己這樣上心。就算那麼美色,這也不是他弄不到的呀。憑他堂堂瑞王身份,要搞幾個這樣的美人,並非難事。

  怎麼就上了這麼條破爛賊船?

  奇了怪了!

  就知道找不出那廢物的好來,阮芳庭看著自己這寶貝弟弟怔怔不語的樣子滿心懊惱。

  兩兄弟都站著不說話,身後的紗帳撩開一角,畏畏縮縮的探出一個腦袋。

  看到這窩囊模樣,阮芳庭心裡好似被潑了瓢熱油,滋拉拉一聲響過後轟一下就冒出熊熊烈火!

  都是這個廢物害的,都是他害得。

  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阮芳甯,他大步沖上去,伸手要劈。

  見他惡狠狠而來,阮丹青驚叫一聲,急忙縮回到紗帳裡。

  那一掌劈空了。

  還敢奪。阮芳庭臉色猙獰,嘩一下撩開紗帳,撲過去伸手再劈。

  裡面嬌小身體縮成一團,滾來滾去,這個角落裡一縮,那個角落裡一躲,他愣是劈不著。

  「大哥,大哥,他還是個孩子。」阮芳甯急忙上來勸阻。

  大哥雖然不像他那麼喜好習武,可到底也是個七尺大男人,那一掌要劈著了,估計廢物有的受了。

  不行不行,要教訓這窩囊廢他到不反對,可劈壞了他以後可怎麼用。

  阮芳庭本來就十分怒火,這個躲,這個攔,這下攪出了十二分的怒火。

  論武他不是阮芳甯的對手,被攔的死死的。

  這口氣不出,他就不是阮芳庭。

  下重力將阮芳甯推開,伸手要劈,想想不對。那廢物太會閃,靠手劈搆不著。手上下摸摸,眼看了看,立刻解下腰帶,仰起就抽。

  「玉,要砸壞了的!」沒料到自己這哥哥氣頭上也是個不好惹的火爆脾氣,阮芳甯急忙吼。

  那腰帶上穿了那麼多玉牌,這砸到那細皮嫩肉上非殘了不可。

  聽到他喊,阮芳庭停了停,腰帶落下,手抓住使勁一抹。

  叮鈴噹啷的玉牌紛紛跌落在床榻上,有幾個還滾了下去。

  軟軟一條綢帶,揮舞起來還更順手。

  「疼的疼的!救命啊!」阮丹青見這條軟鞭,心就涼了大半,蒙頭縮到角落嚇的哇哇大叫。

  啪一聲響,雪白裸背上頓時一鞭。

  「嗚嗚嗚嗚,疼的疼的,我招誰惹誰了我。」他頓時抽抽搭搭起來。

  「夠了夠了,大哥你打過出氣就好了。」阮芳甯聽這哭,心裡頓時憐愛萬分,急忙上前又勸。

  夠個屁,正上火吶。阮芳庭心頭暗喝。

  而阮丹青見他被攔著了,急忙從角落裡躥出來,飛快跳下床。

  白花花一團肉從床榻上滾出,跑得滿地打轉。

  見他這無頭蒼蠅的亂樣,阮芳甯沒來由的想笑。

  就知道躲,還真是個窩囊廢。

  這團肉躥了出來,正氣得眼紅的阮芳庭自然不肯放過,飛腳躥過去,手裡的腰帶也飛了過去。

  「哎呦哎呦!」被打中,阮丹青叫個不停。

  「大哥,可以了,夠了。」阮芳甯還是勸。

  阮丹青見他勸,覺得是自己一夥,急忙撲過去。

  「救我救我,要打死人了。嗚嗚嗚嗚嗚。」哭的滿臉是花,鼻子眼睛通紅通紅的,身上兩條粉粉的鞭痕。

  很疼?阮芳甯一把抱住,心想。

  那頭阮芳庭的鞭子又到了,這次一半打在阮丹青身上一半打在阮芳甯身上。

  說疼不疼,說不疼吧,也還有點感覺。阮芳甯挨了這一下,心裡想著。

  看來是打不傷的,那就還是……打吧。這廢物也欠教訓。

  父皇這事雖然不賴他,可既然和自己結了聯盟,怎麼還把這麼重要的事隱瞞自己,分明就是不夠誠心。該抽,該教訓。

  心裡有了主意,人是摟著,嘴裡也勸著哄著,可沒那麼急那麼上心了。

  「嗚嗚嗚嗚,疼的疼的。」阮丹青還不知道,摟著他腰哭個不停。

  這下沒處閃躲了,老大個背露給阮芳庭,啪啪啪打的順手。

  三四鞭下來,再傻阮丹青也回過味來。敢情自己被暗算咯。

  一把推開阮芳甯,他胸膛一挺,轉身朝阮芳庭那頭衝了過去。

  「好,你打你打,打死算了。反正我遲早要死在你手裡的。」扁著嘴,淚眼花花的,頭髮亂七八糟,一副可笑模樣。

  阮芳庭正揮著腰帶,他這一衝過來,一下還真抽不下去了。

  瞪著他,阮丹青強忍著內心的恐懼,把小身板挺的直直的,岔著腰,手背左一下右一下的抹著眼淚。

  胸膛因哭泣岔了氣,抽了幾下,用力吸氣吐氣,小小的胸脯一挺一挺的。

  阮芳庭眼眯了眯,這手怎麼也下不去。

  「你打呀!怎麼不打了!」見他不動,阮丹青到來了勁,胸脯一挺,壯膽喝道。

  胸腹用了力,原本裹在身體裡的體液漏了出來。

  一半順著大腿淌,一半嘀嗒掉落在地。

  感受到身體裡的異樣,阮丹青低頭,看到自己站著的絢爛地毯上一滴乳白色凝膠似的液體。

  阮芳庭也隨著他低頭看。

  兩個人面對面僵持著,一個揚著手遲遲落不下,一個手搭在眼角,也不知道抹淚。

  阮芳甯眉一挑,也順眼看去,看清了,臉一下就紅。

  這是……這是……

  阮芳庭的手重重垂下,腰帶啪一下打在地上,氣勢沒前幾下有力了。

  胸膛起伏,氣息粗重,眯著眼,一頭的汗。

  「這……這廢物……到底哪裡好?」他喃喃低語。

  阮芳甯皺眉,這問題可太難回答了。找不到半點好,可就是迷人,迷死人又氣死人,還急死人,火裡水裡的折騰人。

  「就沒半點好,怎麼就……怎麼就……」伸手戳去,手指還沒碰到那腦袋,就急忙躲開了。

  好似有毒,好似會咬他手指。

  眯著的雙眼情緒複雜,恨恨的又……熱熱的。

  阮芳甯心裡咯登一下。

  芳庭這模樣……怪哉。不對頭呀,別不是……

  不可能吧。可……到底是抽不下去了。這抽不下去,是氣消了?還是變味了?

  「大哥……差不多了,夠了。」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乾巴巴低低一句。

  阮芳庭嚥了口口水,雙眼仍舊惡狠狠死死瞪著面前的人。

  「這廢物……能有多好?」喃喃低問。

  阮芳甯不知道這話是問他還是問自己,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眉狠狠一擰,阮芳庭手裡的腰帶落下,一步上前,將那傻站著的肉團攔腰抱起,大步朝床榻而去。

  「大哥!」阮芳甯驚呼。

  阮芳庭停住腳步,回頭看他一眼,然後頭朝裡撇了撇。

  瘋了瘋了,連大哥也瘋了。

  這窩囊廢就是傳染病,遲早要弄的他們一家都瘋了為止。

  阮芳甯抿抿嘴,腳步虛浮,跌跌撞撞像被勾了魂似的衝上去。

  從被攔腰抱起那刻,阮丹青就搞不清狀況了。但腦子總算還有點理智,保命要緊,要幹嘛隨他去。這人總不至於要把他扔床榻上用被子摁死吧。

  紗帳再次被撩開,裡面黑乎乎昏暗一片,好似一張大嘴。

  一下就將三人吞了進去。

  打個飽嗝,兩片薄唇閉合。

  這萬千旎邐都掩在肚子裡,絲毫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