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殿裡熏香裊裊,暖煙陣陣。高大的瓷瓶裡插著剛從山上采來的梅枝,枯焦盤龍的枝幹上,含苞的,盛開的,半初綻的,半開的,朱紅色火一般的燒著,幽幽暗香,隨暖煙浮動。
地壟裡的熱煙將地板熏的暖融融的,即使光著腳走也不覺得一絲寒冷。
看外面大雪紛紛,屋子裡卻暖的宛如春天一般。
阮丹青手裡捏著一支紅梅,披著軟稠單衣,光著腳在明德殿來噠噠噠的到處亂跑。
一邊跑一邊咧著嘴咯咯咯笑個不停。
後面同樣只披了件鬆垮垮明黃單衣的阮貞不緊不慢的追過來。
「來啊來啊,來抓我呀。」阮丹青一邊嘴裡嚷嚷,一邊沒大沒小的回頭朝阮貞揮舞著手裡的梅枝,花枝上帶著的雪水飛飛揚揚撒出去。
阮貞伸手點了點他,搖頭一笑,一個箭步上去,張開說抓了過去。
那隨奔跑飛揚起的寬大單衣在空氣中飄來蕩去,險險掠過他的手指,水一般滑出。
「哈哈哈,抓不著!」阮丹青仰著頭放肆長笑,轉身回頭朝阮貞做了個鬼臉,屁股一扭,撒開腳丫子又是一陣亂跑。
「慢點,別撞著了。」阮貞懊惱的笑,又擔憂的囑咐。
「來抓我來抓我。」那頭卻正玩在興頭上,自顧自又是跑又是跳,嚷嚷個不停。
那窈窕的身子宛如煙一般到處晃,撩動人心。
將擔憂無奈的心思放一邊,阮貞腳下落了點勁,快步跑上去,誓要將人捉住。
然那身子又小又瘦,頭一低腰一擰,在屏風銅燈桌案間鑽來鑽去,好似一條蛇。
兩個人這邊撞一下那邊蹭一下,叮鈴噹啷,稀里嘩啦,到處都是響動。
珠簾外,德順聽得直皺眉,裡邊這麼大動靜,都不知道在搞什麼?
又不敢隨便進去,畢竟忌諱。
「陛下?」思來想去,還是低低喚了一聲。
聽到他喚,裡邊阮貞知道他擔憂,搖搖手,轉頭淡淡回了一句。
「沒事。」
既然裡頭說沒事,那他這個做奴婢的也只能老老實實杵在外邊了。
低了頭斂了眉,眼觀鼻鼻觀心。
正擺好了姿態要入定,突然咯咯咯一陣笑聲淌過來,珠簾子猛一抖,嘩啦啦一陣響,從裡面滾出一團雪青身影。
紅白珊瑚穿起的珠簾翻飛一陣,珠子從那團身影上滑過。還沒落下,又是嘩啦一聲響,一團明黃色的身影也躥了出來。
那團明黃撲過去罩住先前那團雪青。
「這下可抓住你了。」阮貞朗聲道,說完哈哈大笑。
「不好玩不好玩,皇叔你腳長,一步抵我兩步,不合算不合算。」阮丹青頭好似破浪鼓搖個不停,細腰扭個不停,兩隻白皙的腳丫子在地板上跺得咚咚響。
「都這麼大個人了,還跟孩子似的耍賴皮,羞不羞。」阮貞一把摟緊懷裡的人,伸手刮了刮他鼻子,笑罵。
這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那頭德順是抬頭也不是低頭也不是。
陛下這點子亂七八糟的事,明德殿裡貼身伺候的都知道。皇宮裡嘛,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多了去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只是這段日子以來,陛下是越來越不忌諱,越來越放浪形骸。
這太子殿下也越來越沒個樣子,真不知道說是放肆好呢還是無知好。仗著陛下寵他,在明德殿裡的愛怎麼鬧就怎麼鬧。
這麼鬧下去,他還真怕這事隴不住,哪天捅出去了,可真難辦咯。
暗嘆口氣,德順撩起眼皮瞥了一眼。
一瞥心裡又是一個悶雷。
太子腦袋上插的那簪子……這不是陛下的簪子。哎喲,真是太放肆了,這君不君臣不臣的,太放肆了。
老奴婢在那頭熬心燎肺,那頭兩人卻仍舊自顧自的歪膩肉麻。
阮貞摟著那團嬌小,手指往人腰裡肋下搔個不停,惹的阮丹青咯咯咯笑個不停,手裡的梅枝直往人臉上身上打。
敲碎滿枝落紅,撒落一身幽香。
「外面在還在下雪嗎?」突然撲過去一把摟主阮貞的脖子,他粉臉依偎過去,貼著問。
「應該還在下。」阮貞停了手,摟緊他,一邊回答一邊撣了撣身上的零碎梅花瓣。
「那我們去看下雪吧。」阮丹青跳起來,握住他的手就往外拽。
阮貞也不阻攔,由著他往外拽。
要命了要命了。見這兩人突然往外跑,德順嚇得跳起來。
「陛下,外面冷,要當心吶。」抓起一架上的狐皮大氅衝了出去。
那頭阮丹青才跑到門外,一陣寒風拂過,立刻連打兩個噴嚏。
「哎喲,冷啊冷啊。」雙手摟著肩,哆哆嗦嗦道。
阮貞跟在後面,被這寒風一激,也打起噴嚏來。
德順急忙吧大氅披在他身上。
見他披了厚實暖和的狐皮大氅,阮丹青急忙呲溜一下也鑽了進去,一把攔腰抱緊,縮在裡面捂的牢牢得。
阮貞見他這幅縮頭縮腦的模樣,心頭一個狹促,手指鑽過去捏了他屁股一把。
「哎喲。」阮丹青叫了一聲,整個人跳了跳。知道這阮貞搞的鬼,撅起嘴瞪了一眼,但手卻不肯鬆,依然緊緊摟著他的腰。
阮貞挑了挑眉,手指比作鉗子樣,左一下右一下的捏他屁股。
「哎喲哎喲。」阮丹青的屁股也隨著左一下右一下的扭,整個人搖來擺去的扭個不停。
旁邊伺候著的宮人紛紛低著頭,一個個木雕樣,一絲不動,好似誰也沒看見什麼聽見什麼。
「皇叔你……」捨不得鬆開這熱乎乎的身子和厚實的大氅,又躲不開左右開工的屁股鉗子,阮丹青急得直跳腳,氣呼呼瞪著阮貞。
見他這幅嬌甜的可人模樣,阮貞心裡一陣熱,伸手握住他屁股,使勁揉了揉。
「我要去看雪。」撅著嘴撒嬌。
「好好好。」阮貞無可奈何的停了手。
白皙的腳丫子小心翼翼跨出門檻,剛著地,絲一聲腳,立刻又提起。
「好冷,地上好冷。」他叫起來。
「這裡沒地壟,自然是冷的。穿上鞋就不冷了。」阮貞撫了撫他的背,說道。
「不要穿,我踩皇叔腳上,就不冷了。」頭一瞥,他得意洋洋縮回腳,踩到阮貞腳背上。
「隨你隨你。」阮貞摟著他,伸出腳。
門口伺候著的宮人急忙伏跪著把厚厚的軟靴套到他腳上。
讓阮丹青踩在腳上,阮貞裹緊大氅,摟著他到廊下。
寒風呼呼吹個不停,紛飛的大雪洋洋灑灑,鋪天蓋地的落下,整個天下之間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好大的雪呀。」阮丹青轉過身,握著阮貞的手,讓他環抱著自己,看這雪低低驚呼了一句。
「瑞雪兆豐年,雪下的大是好事,明年開了春,會是個好年景。」阮貞抱著他,寵溺說道。下巴抵在他頭頂,輕輕來回廝磨了幾下。
聽阮貞提到開春,頓時提醒了他。
差點把晉王托他打聽的事給忘了。唉,到底不是自己的事,哪裡會記得那麼上心。還好還好,沒忘就好。他心裡暗想。
擇日不如撞日,既然皇叔開了這個頭,他不如趁熱打鐵。
「開了春是不是要祭河神?」眼珠一轉,他裝著不經意的問道。
「開了春要祭天地江河,祭河神祇是其中一項而已。」阮貞漫不經心的解釋。
「每年祭河神都要寫青詞,據說青詞寫的做好的是工部侍郎林懷卿。明年的青詞,皇叔準備讓他按什麼詞牌寫?」眼珠子歪來歪去,阮丹青按耐著緊張,繼續裝著不經意的隨口問道。
阮貞哼笑了幾聲。
「林懷卿的青詞寫的是不錯,不過這幾年的青詞都是他寫的,我看得都有些厭煩起來,是時候換換人寫了。」
「野,要換人?皇叔要換誰來寫?」
阮貞低頭看他一眼。
「今年的新科狀元傅易青聽說寫青詞也是一把好手,正好換換新鮮。」他淡淡說道。
「哦。」阮丹青懶懶應了一聲。
傅易青?新科狀元?誰啊?沒印象。他腦子裡過了過,浮不出半個身影來。
管他是那根蔥,反正自己打探到了想要的就好。
嗯嗯,這麼快就完成了任務,阮丹青不由喜上心頭。原先還以為是怎麼難的事,結果自己一出手就手到擒來,簡單的很吶。
等回去了,見了晉王,他要好好拿拿喬,顯擺顯擺,非得吊足了他胃口才告訴他。這傢伙老是說他窩囊廢沒用,哼哼,這下讓他看看他窩囊廢的厲害。
到時候,非得要他低頭認錯,好好出口惡氣才行。
嗯嗯,自己總算也有機會扳回一局,是時候擺擺太子的架子了。
自己都有些佩服起自己來,越想越得意忘形,他忍不住嘿嘿笑了兩聲。
聽到這傻乎乎膩味詭異的笑聲,阮貞又低頭看了他一眼。
「笑什麼呢?」
「沒沒,沒笑什麼。」驚醒過來,阮丹青急忙搖頭。
似乎能感覺到落在頭頂的目光,他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身子不由僵硬起來。
看不見看不見,他看不見我的表情,看不見。心裡不斷暗示自己。
阮貞哼哼笑了一聲,抬起頭,看向紛飛的大雪。
視線一離開,阮丹青頓時覺得自己頭頂上壓著的五行山呼一下飛走了,人都輕鬆起來。
透口氣,他看著越下越大的雪,皺起眉。
「雪這麼大,把路都掩埋了,我怎麼回去呢?」
「還想回去?」阮貞將他往懷裡一攬。
「你在明德殿裡冒犯聖顏,朕要罰你。」一邊說一邊把腰往前頂了頂。
「罰你……好好伺候朕。」頭低下,咬著那圓圓的耳朵,呢喃低語。
被熱氣熏到,阮丹青的臉頰泛起緋色,屁股不安的扭了幾下,感覺到那抵上來的堅硬。
攔腰抱起她,阮貞轉身大步回到門前。
伏跪著的宮人急忙上前為他脫了軟靴。
跨進門檻,將懷裡人抱緊,他大步往裡走去。
見他進來,德順急忙低了頭撩起珠簾。
穿過珠簾,繞過荷花繡屏,將人一把扔到床榻上,解開大氅的繫帶,一揮手,刷的扔到外面。
阮丹青在床榻上翻滾幾下,咕咚一聲撞到床柱。
絲絲叫著,伸手摸了摸屁股。
抬起頭,看到阮貞坐到床邊,看著他,朝他招了招手。
乖乖一個咕嚕起身,手腳並用爬過去。
阮貞身子斜斜靠到高高堆起的錦枕上,雙腳悠閒的翹起,擱在床沿上。
阮丹青爬過去,像貓一樣溫順的伏到他身上。
阮貞懶洋洋伸出手手,摸到他脖頸後逗貓似的撫弄幾下。
「嗯。」嚶嚀一聲,他扭了扭脖子,軟軟的身子蠕動著攀爬了上去。
兩具身體貼在一起,臉對著臉,鼻尖抵著鼻尖。
阮貞一動不動,只是手指輕輕撫弄著他的脖頸,含笑看著他。
阮丹青撅了撅嘴,閉上眼,頭微微歪了歪,張開嘴俯了下去。
阮貞嘴角撩了撩,也微微張開嘴,迎上那兩片薄薄的朱唇。
兩條舌頭糾纏在一起,黏黏濕濕的相互纏繞吮吸著,嘖嘖作響。
一手撫弄著他纖細的脖頸,一手伸下去揉捏那翹嘟嘟的屁股。
吻了好一會,才鬆開雙唇,放開雙手,他懶洋洋悠閒的靠在錦枕上,眯著眼看著。
阮丹青抿了抿嘴,直起身,解開腰間鬆鬆繫著的帶子,那輕薄軟滑的單衣從肩頭落下,白皙窈窕的身軀坦露在他眼前。
阮貞眯著的眼睜開,閉著的雙唇微微張開,無聲嘆息。
就是這幅身子,弄得他都快不成人了。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膜拜似的從那粉面開始緩緩一路往下摸,圓潤的肩,纖細的手臂。
胸還是不夠,嘆息一聲,不甘心的揉著,擠著。
「嗯啊。」阮丹青半眯著眼,頭不由自主的往後仰。
好似覺得痛苦,可挺著胸的姿勢又像是渴望更多的撫摸。
肋骨觸手就可以摸到,一根一根,這人還是瘦了點,小時候可比現在有肉多了。那時候包起來沉甸甸的,現在輕飄飄的,沒幾兩肉。
手繼續往下摸,纖細的腰,水蛇似的,軟綿綿,能纏死人。
平平的腹部。阮貞撫摸著,嘴角一撩,笑了笑。就這個小肚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懷孩子呢。
摸到那翹嘟嘟的屁股,忍不住就下了點勁,狠捏了幾把。
「嗯,嗯。」阮丹青閉著眼仰著頭,不安的扭扭腰,沒半點真情實意的反抗。
就這屁股,他最是滿意。有料,夠彈性,摸起來很是過癮。
從屁股往下,順著那白皙修長的雙腿來回撫摸了幾把。
摸回到屁股上,託了一把,阮丹青膝蓋頂起,跨在他身上。
阮貞的視線上上下下,撫摸似的來回掠過。
這身子,一絲一毫都是由他手一點一滴的開發出來的。
怎麼做能讓他軟,讓他甜,讓他喘息,讓他呻吟,讓他摟著自己肩膀哭。
自己知道的一清二楚。
托著那翹翹的屁股,阮貞讓他微微向前,雙手分開,趴在自己身上。
阮丹青覺得自己這樣子有點像小狗,屁股翹著,就差根尾巴搖一搖了。
阮貞的手指順著他的屁股往裡摸去。
「嗯。」阮丹青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身子不安的扭了扭。
「別動。」阮貞在他耳邊說道。
「阿濃難受。」他哼哼幾下,委屈撒嬌。
「胡說,上次不是挺喜歡的,摟著我的脖子舒服的亂叫。」阮貞輕笑,手指在那裡弄著。
「嗯,沒有,沒有。」阮丹青閉著眼,手肘撐不住,肩垮下來,頭落在他枕邊,臉頰貼上他額頭,鼻子裡哼唧哼唧個不停。
「一點都不老實,滿嘴的謊言。」阮貞低低笑罵,手指逗弄的越發厲害。
阮丹青的肩垮的越發厲害,半邊身子都酥軟了,臉頰上全是汗,黏糊糊貼在他額頭。小小軟軟的胸壓在他手臂上,扭來扭去兩團肉。
阮貞抬頭,看著那半眯著的雙眸,欣賞著那張陷於情慾的粉臉。
「阿濃,告訴皇叔,你問明年的青詞讓誰寫,是為了什麼?」他開口緩緩問道。
阮丹青壓根沒聽清他問什麼,原本撐在兩邊的手臂早已經纏上他的肩膀,屁股撅著,腰都快支不住,雙腿直打軟。
在皇叔手裡,他壓根就逃不出,他也不想逃。
這種事情,一開始有點難堪,但到後面還是很舒服的。只要別做的時間太長就好,弄久了,他覺得累。
皇叔的手最瞭解他,比瑞王還好,比自己弄還舒服。
晉王那傢伙最討厭,馬馬虎虎的,不夠盡興。
他最討厭那傢伙了。
「嗯,嗯啊。」鼻子裡全是甜膩膩的貓叫,腦子都快燒糊了。
阮貞看著他這幅樣子,輕嘆口氣。
罷了,先享受了再拷問這傢伙吧。
抽出手,他攔腰一抱,翻身將阮丹青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