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陛下的身子大好了,在宮中置了家宴,還捎帶了幾個朝中重臣,一起賞菊品酒,算是敘舊。
幾個稚齡的皇子、公主在院子裡追追鬧鬧,忙的各自奶娘大伴是提心吊膽的跟在後面瞎忙活。
阮丹青看著這幅熱鬧景象,隨意捏起盤子裡的點心塞到嘴裡。
咬了一口,皺眉。
宮裡的廚子換了?怎麼著玫瑰糕的味道這麼膩。
歪歪嘴,旁邊喜順急忙伸手過來,接住他吐出的那口玫瑰糕。
「怎麼?」
「味道不對。」
「沒啊,還是這個味呀。」喜順把手裡的玫瑰糕扔掉,擦了擦手,端起他面前的盤子嗅了嗅。
阮丹青搖搖頭,瞥見邊上一碗晶瑩雪白的點心。
「那是什麼?」
「是奶酪酥。」
「拿來嘗嘗。」
喜順用銀筷子夾了一個,湊到她嘴邊。
一股子酸溜溜的奶味沖鼻而來,他不由皺起眉。
「殿下不喜歡?」喜順問。
他搖搖頭,咬了一口。
滿嘴酸溜溜甜絲絲的奶味,還不錯。
點了點頭。
喜順急忙把那盤點心換到他面前,這次他老實不客氣的捏了一塊塞到嘴裡。
奇怪,以前他頂不喜歡這股子奶羶味,覺得有仇又腥,如今怎麼越吃越香。
一連吃了三四塊,才意猶未盡的停了嘴。
「這宮裡是不是來了新廚子?」他問。
「沒啊。」
「點心的味道都不對了。好吃的不好吃,不好吃的好吃。」他搖搖頭,笑笑。
宮裡這段日子變化還挺大,皇后依然深居簡出,這次也說是要安心修佛,要吃齋,就不來了。陛下沒說什麼,准了。
剛生了皇子的麗妃前幾月家裡被辦了好幾個,氣焰打消,再加上聖恩漸失,在宮裡人緣又不好。這次雖然來了,但憋在角落裡冷冷清清怪可憐見的,看她以前那般意氣風發,如今這落魄樣,估計沒少受欺負和白眼。
如今受寵的是個張美人,年紀不過十五,正是如花的妙齡。陛下身子才好了些的時候就招到明德殿寵幸了兩次,風頭再勁。
這次更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在陛下身邊承恩。
阮丹青卻只顧著吃,也不知是自己口味變了還是宮裡換了廚子,今天的點心味道不同往日。這倒另他生出了品嚐的樂趣了,以前看了就拿走的點心都要嘗一嘗,可發現了不少好東西。
宴席到月上樹梢就散了,陛下身子才好,不宜太過勞累。
大家行了禮就退了。
阮丹青走時接到德順管事凌空飛來的眼色,心裡一個咯登,皺了皺眉。
他都讓人打包好了點心準備回去和傅易青享用,這下可泡湯了。
只帶了喜順抄小道轉到西邊的月華門,那裡早已有肩輿候著。見他來了,李朝善急忙湊上前,行禮。
「殿下請。」掀了簾子伺候他座好,然後一行人小跑得往東邊趕。
路上趕得急,他到了竟然皇叔還沒到。
於是阮丹青一個人在明德蓼裡等著。
這地方他也算常客,不怎麼拘束。讓宮人抱了茶,他坐在墊子上一口一口喝著。肚子吃得飽,這熱茶正好清口消積。
吃了半碗,就聽到外面內侍高喊。
「陛下駕到。」
他急忙從墊子上躥起,畢恭畢敬的伏跪好。
聽到耳邊悉索腳步聲,人來了。
「侄兒拜見皇叔。」他高喊。
「起來吧。」阮貞清朗一笑,彎腰,手指搭上他肩膀,順著肩緩緩撫摸一把,然後抓住他手臂,輕輕拉他起來。
阮丹青因他這一撫,身子微微一顫,起來了也不敢抬頭,臉些許發燙。
「怎麼了?貓咬了你舌頭?」阮貞也不避嫌,手指輕佻的去勾他下巴。
粉面抬起,一坨嫣紅。
阮丹青雙眼烏溜溜看他,嘴一抿。
「被皇叔咬了。」輕輕回嘴一句。
阮貞笑,手指刮他臉。
「還沒咬你就等不及?」
阮丹青沒大沒小的往邊上一閃,朝他擠擠眼。
「咬不著。」
阮貞伸手指指他,沒追過去,只是呵呵一笑,然後邁步上前,從個紫檀甸架子上取下個小翁托在手裡。
「來。」朝他招招手。
阮丹青走過去。
「皇叔養蛐蛐?」
阮貞把手裡小翁的蓋子打開。
「把裡面那瓶子拿出來。」
阮丹青湊過去看,果然裡面是個更小的翁形瓷瓶,伸手取了出來。
「揭開蓋你聞聞。」元貞笑著說。
「是新的香嗎?什麼味的?」他一邊問一邊揭開蓋,湊到鼻子前嗅了嗅。
什麼味也沒有。
不解的看向阮貞。
「快蓋上,都跑光了。」阮貞把手裡的小翁放在幾上,伸手幫他蓋子重新塞好。
「沒味道?我再聞聞。」阮丹青叫起來。
「不用了,你吹口氣看看。」阮貞擺了擺手。
他將信交疑呼了口氣,頓時一股如蘭似麝的沁人香氣飄散開來。
「哎呀,真好東西呢。有意思,這什麼香呀?皇叔你哪來的?」他拍手跳起來。
「這是邊疆馬市裡胡人賣的,他們特地給我弄來,賞給你玩吧。」阮貞拍拍他的手,笑呵呵道。
「好玩好玩,這下我可天天要對著別人吹氣去了。」說完,他笑嘻嘻朝元貞又吹口氣。
元貞也不避,順著他吹過來的氣一口吸了,然後伸手把人拽到懷裡。
「我身子爽利了,阿濃你就沒點表示?」在他耳邊低問。
「皇叔富有天下,我還能給你什麼呢?」阮丹青無辜的眨眨眼,把玩著手裡的瓷瓶。
「可以給的多了。」阮貞低頭咬他脖子,含含糊糊喃語。
他縮著脖子咯咯笑,身子扭了扭。
阮貞抱的不嚴實,竟然讓他扭了出去。跟條泥鰍似的,呲溜一下就躥出老遠。
「好啊,還敢抗旨了。」阮貞笑罵。
阮丹青不以為然,扭著屁股賣弄,朝他做鬼臉。
「我可是當朝太子千歲,你是何人?」
沒大沒小,無法無天,一副小人得志的狂妄樣。
阮貞也沒惱,跟著一起笑,手指點了點他。
「朕可是當朝陛下萬歲。」
那邊小孩子脾氣來了,晃肩扭腰跺腳。
「我才千歲,你萬歲,還有九千歲你要和誰過?」
「哦?這倒也是。那你想怎樣?」由著他胡鬧。
阮丹青吊著眼思量,阮貞步步靠近,一把摟住他。
「要不,咱們九千九百九十九歲?」寵溺說道。
「那還差一千年呢?」他竟還不依。
「總不能兩個萬歲吧。」
「要不差一個時辰?」
「那叫什麼?」
「叫萬歲缺個時辰!」
阮貞蹼呲一聲笑,伸手呵他肋下。
「胡鬧,你這是取笑我呢。」
那人就在他懷裡扭成一團,笑的一臉促狹,那翹嘟嘟的小屁股搔在腰上,身體裡一把火蹭蹭蹭的就往上躥。
一把掐住那扭來扭去的屁股,他貼著那粉臉,朝耳朵上吹氣。
「你看我萬歲就缺個時辰,好阿濃,就給我個時辰辦事。」
阮丹青臉紅的像塗了胭脂,雙目含情,一瞥一瞥的,水靈靈亮晶晶。嘴角吟誦個淺笑,小貝齒露出了半邊,雪白蹭亮。頭外著,軟軟身體膩過去,兩胳膊一掄,圈上阮貞的脖子。
阮貞攔腰抱起,大步朝裡走。
紗帳也不撩,兩人滾在明黃錦毯上,壓出一道道褶子。
「我的好阿濃,可想死人了。」阮貞一臉色慾熏心,將人壓在身下,一邊扯衣服,一邊湊過去嘖嘖親他臉蛋。
那剝殼雞蛋似的臉頰被他咬得一抖一抖的。
阮丹青的氣息也有些亂,嬌小身軀陷在這巨大的龍榻上顯得尤其處處可憐無依無靠,手裡緊緊握著個瓷瓶。
「這見鬼的腰帶,夠麻煩的。」阮貞氣急敗壞的接他腰帶,那盤龍祥雲玉帶被他扯下,一把扔在地上。
金扣解了,絲帶扯了,衣服一件件散開,露出貼身的輕便軟甲。
這一件是新款,比以前的更輕更薄、更小,只五寸寬圍在胸口。搭扣在肋下,解開了直接能取下,不用穿在肩上。
到了這步,阮貞反倒不急躁了,慢條斯理解開,脫下,扔在一邊。
雙手撫弄那兩坨雪白綿軟,揉擠著,看著那凝脂從彷彿要溢出指縫。
「有點疼。」阮丹青哼唧一聲,皺眉。
阮貞手勢放輕了些,雙掌攏起,然後張嘴含信。
那身子立刻就弓了起來,敏感得很。
他舌尖撫弄得越發厲害,牙齒輕輕咬。
細細碎碎的呻吟溢出,那小腦袋在明黃色的毯子上晃來晃去,眼神迷離。
這呻吟彷彿是催情的迷藥,惹得阮貞越發情動,手順著兩肋往下撫,細腰,平坦的小腹。
抽開絲帶,他把褲子往下扯,雙唇繞著那小巧的肚臍眼親吻,舌頭還伸進去舔弄。手順勢往下撫去,手指逗弄。
「真是乖!」誇讚一句,他直起身,端詳著身下這因他而動情的身子。
「皇叔。」阮丹青怯生生嬌滴滴的喚他,抱住他的一條胳膊。
「我的好阿濃,你真是個好尤物。」阮貞低頭吻他雙唇,手指長驅直入。
嗚咽被盡數吞噬,嬌軀在他身下顫抖,然那雙腿卻依然乖乖的張著,即使顫動著也不敢合攏。
這可憐又乖巧的樣子,弄得阮貞心裡一把邪火,真恨不得把這身子撕開了。
都小半年沒有動他了,手指插進去一定疼了吧。
他放緩了抽動,憐愛的撫摸他的額頭。
那身子裡又熱又濕,咬著他手指不肯放,真是生生折磨。
不管了,他抽出手指,往那雪白粉面上促狹的擦了擦,然後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
阮丹青躺著喘氣,今天皇步很動情,看來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了。
德順在屏風外伺候著。
裡面的響動他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不過做奴婢的,聽著就聽著,看著就看著,但都得料在肚子裡,一句也不能漏出嘴去。
陛下今晚的興致很高。
宴席散了後,他還服侍著陛下吃了太醫院剛呈獻上來的補藥。
看來,是早準備著好好快活一這宿了。
這小半年的,只怕陛下都憋壞了吧。沒見過陛下對什麼這麼執著過,真是冤孽了。就喜歡上這個小妖孽,把自己和江山都撲進去了。
罷了罷了,這天下最大的就是陛下。陛下出生入死的做到這天下最大,若是還不能盡興愛慾,豈不是白做了皇帝?
只求裡面那不懂事的小祖宗安分省事,不然可是要大亂的。
德順無聲嘆口氣,眼觀鼻鼻觀心,把裡面傳來的重重迷亂喘息擋在耳朵外。
阮丹青趴在毯子上,髮髻散亂,一絲絲一縷縷混著汗水黏在臉頰邊。他覺得很累,肩疼脖子酸。
肚子下被塞了兩個厚實的軟枕,屁股撅得朝天。
阮貞抓著他細腰,頂著他屁股抽的起勁。
「嗯,好累。皇叔你饒了我吧。」他軟綿綿邇昏沉沉的求饒。
阮貞不理會,反而將他屁股扳開,頂得更深。
「嗯啊!」他哀聲叫,肚子被頂了一下,覺得有點難受。
「都小半年沒有收拾你了,今晚豈能輕易饒你。」阮貞面目有些猙獰,咬牙切齒的低吼。
「饒了我吧,求你了。」阮丹青頭昏昏,雙眼耷拉著,有氣無力的求饒。
「你敢睡著。」阮貞伸手拉了一把他的頭髮。
「啊?」阮丹青張張嘴,眼睛巴眨巴眨,依然提不起什麼精神。
他真的覺得好累,剛才那次已經榨乾他大部分精力了,哪裡想到才不過眯了一會,阮貞就又精神抖擻的開始第二次。
他好睏,想睡覺,而且肚子被頂得好難受。
他這幅意興闌珊的模樣有些惱著阮貞。
心想我這麼累死累活的勢力,你倒是給點響動呀。
俯下身子壓在他背上,雙手搓揉他胸前那兩坨肉,手指捻著那已經有些紅腫的頂端。
「嗯,皇……皇叔……」阮丹青立刻叫起來,並喘氣。
一百四十多斤壓在他背上,肺都要扁了。他覺得越發難受起來,悶,累,渾身都痠疼痠疼的。
肚子裡咕嚕咕嚕得叫,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反上來了。
聽著他哼唧哼唧的呻吟,阮貞還以為他動情,腰抽得越發厲害,頂得他屁股一顛一顛的。
結果,阮丹青熬不住,抽泣著喊了一聲,然後哇一下,華麗麗的吐了。
這下龍榻上炸鍋了,阮貞急忙伸手一把撈起他。
他綿軟無力的搭在他手臂上,又吐了一口。
明黃的錦毯上污穢狼藉,一股子難聞的酸味,偏還帶著點方才的異香,混在一起更加難聞。
「來人!」阮貞驚叫一聲,把人摟進懷裡。
「阿濃?你怎麼了?」
「我難受,吐出來舒服多了。」阮丹青有氣無力的回答。
德順聽到響動就奔進來,一看床榻上那一灘,嚇得臉都白了。
「快,傳御醫。」阮貞一把抓過旁邊的衣衫,胡亂裹住懷裡的人,急促吩咐到。
「是,老奴這就去。」德順急忙應承,跑出去,招來貼身內侍,打法去叫太醫院的李御醫來。
阮貞抱起阮丹青,移駕到偏殿,那滿床的污穢就留給那些內侍收拾。
取了水給元丹青擦了擦臉,又用溫茶漱口,然後灌了點熱茶。
阮丹青裹著他的明黃單衣,面色蒼白的躺在他懷裡。
「陛下,衣服。」德順取了乾淨的衣服抖開披在阮貞肩上。
「怎麼就吐了?吃壞了什麼嗎?」阮貞皺著眉,隨意的穿上衣服,擔憂說道。
「李御醫馬上就來了,陛下不要太過擔憂。」德順低低勸慰,眼皮垂著不敢看他。
這指不定是陛下搞得太過頭,太子吃不消才吐了。他心想,可打死不敢說。
「我沒事的,肯定是吃壞東西了,入頭以來,我的會子似乎沒以前那麼厲害了,很容易出壞肚子。皇叔你別擔憂,我睡一下就好了的。沒事,現在就比方才好多了。」見他滿目擔憂,面色凝重,阮丹青也勸慰。
「你這孩子,可嚇死我了。」阮貞伸手撫他臉,說道。其實他心裡未嘗不愧疚,萬一……真是自己搞過頭,那多不好意思呀。
哎,還是讓御醫看看得好。
怎麼還不來?
李御醫也夠倒霉的,大半夜的被人從熱被窩裡挖起,衣服都是在路上步輦裡穿的,也不知有沒有什麼地方不妥,這可是面君呀。
小內侍來的急,催得急,他一路小跑著趕,可真為難他一把老骨頭。
為皇帝效命,還真是不容易。
氣喘吁吁到了明德殿,急忙順了順氣,然後屏息凝神躬身跟著李朝善管事走進去。
來的是偏殿,他不解。
偏殿裡燒了炭盆,暖融融的。
不敢抬頭,急忙上前行禮。
「臣李扶義拜見陛下。」
「免禮,上來。」陛下語氣焦急,催促道。
李朝善管事扶他起身,他抬頭一看。
嚇!太子殿下也在。
陛下抱著太子,兩人衣衫不整。這架勢夠唬人的,不過李扶義也不是頭一次見這架勢了,明德殿裡的事,他也算是知情人之一。雖然,還不如不知道呢。
他急忙上前,伸三個手指搭在太子的手腕上。
「方才太子吐了,不知道是不是吃壞了肚子?還是有什麼其他不好?」阮貞說道,眉皺起,心緒不寧。
李扶義搭著脈,輕輕絲了一聲,眉擰了擰,面色怪異。
「怎麼?有什麼不好?」阮貞心裡一個咯登。
沒回話,只是換了個姿勢,李扶義凝神又號了次脈,臉色越發的怪異起來。
「到底是怎麼了?太子可有不好?」阮貞沒了耐心,喉嚨一重。
李扶義眼珠轉了轉,抬頭欲言又止。
他這模樣弄的阮貞一肚子氣,阮丹青也有些怕起來。
難道有什麼大不好?
「快說!」阮貞眼一瞪。
李扶義抿了抿嘴。
「陛下,殿下不甚大礙,只是身子有些虛,動了力,受住,所以才吐了。」他小心翼翼回答。
阮貞面色微微尷尬,低頭咳嗽幾聲。
阮丹青也很尷尬,瞥他一眼,轉過頭躲到他懷裡沒臉見人。
「沒大礙就好。」阮貞乾巴巴說道。
李扶義站在那兒,臉色依然怪異,看了看阮貞,沒說話。
阮貞心裡一動,朝他彈了彈手指。
等人都退出去了,招來德順,幫著一起把阮丹青安置好。
阮丹青本身累得很,沒等一會就呼呼睡著了。等他睡著了,阮貞披上狐皮氅大步走到外殿。
李扶義跪在地上,早已經候著了。
他走過去,面色凝重,低頭看了一眼。
「說吧,太子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