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喜順引了阮芳庭進去,到屏風邊,他自己停下,不再跟隨。

  趙王阮芳庭不以為然,自顧自朝裡走。

  他進到裡面,就看到阮丹青坐在床頭,曲著腳,手裡拿著塊瓜正咬著。

  看到他進來,撩了撩眼皮,沒說話,卡嘰卡嘰咬著瓜。

  阮芳庭微微皺了皺眉,上前屈膝跪地,行禮。

  「臣阮芳庭拜見陛下。」

  阮丹青依然卡嘰卡嘰的吃瓜,眼神冷淡的看著他,沒吭聲。

  跪了一會,他抬起頭,老實不客氣的將不滿的眼光瞪過去。

  阮丹青還是不說話,將手裡的瓜吃得越發響亮。一邊吃還一邊瞪著他,好似不是吃瓜,而是吃他肉。

  阮芳庭直挺挺跪著,嘴角一撩,哼笑一聲。他想起剛才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從偏殿閃出,傅易青,原來運氣是為這出。

  「陛下是在罰微臣?」他緩緩開口。

  阮丹青把最後一口瓜吃到肚子裡,然後看著自己濕漉漉的手指,挑了挑眉。

  「不敢,只是忙著吃瓜,趙王起來吧。」

  阮芳庭這才起身,邁步上前,從桌案上擺著的漆盤裡去了塊手絹,慢慢走到阮丹青腳邊,然後蹲下身。

  「陛下這是在罰臣呢。只是微臣不知何錯之有?」他三根手指輕輕捏住阮丹青的手腕,然後低下頭,用舌頭舔去那手指間殘留的瓜汁。

  甜滋滋,涼絲絲,果然是冰鎮的好瓜。

  添完一根又一根手指,然後用手裡那塊手絹輕輕擦。

  阮丹青低頭看著他,面無表情。

  兩隻手都擦拭乾淨了,阮芳庭這才起身,站在一旁。

  「天氣炎熱,趙王此來辛苦了,不如吃瓜。」阮丹青冷著臉,手指一伸,指著那金盤上的幾片瓜,硬邦邦說道。

  「微臣剛才吃過了。」阮芳庭笑眯眯說道,用手絹擦了擦自己的嘴。

  阮丹青皺起眉,臉色一沉,伸手抓起盤裡一片瓜,低頭卡嘰一聲,惡狠狠咬一口。

  汁水飛濺,擦乾淨的手指間又盈滿了汁液。

  阮芳庭只是看著他這副小孩子脾氣笑了笑,喉結一動,將手裡的手絹甩在桌案上,一屁股做坐到床邊。

  阮丹青一邊咬著瓜一邊轉頭瞪他一眼。

  阮芳庭渾然不覺異樣,反倒自己動手解了腰帶,將外衣脫下扔到一邊。

  「這天可是越來越熱了。」他好似在自己家中,慢悠悠說了一句。

  阮丹青停下嘴,從瓜肉裡抬起頭,看向他,吐出一句。

  「兵部新上任的員外郎方孝言出京調任是你搞的鬼吧。」

  阮芳庭正要解中衣,聽到這句停下手,任由那半解的衣襟敞開著。轉頭看向阮丹青。

  「原來陛下是為了這個。」

  「他不過一屆書生,雖有雄才偉略,你也不該憑一己之私就把人往死地上推。」阮丹青瞪著他不悅說道。

  「往死地上推?」阮芳庭挑了眉,裝出一臉不知情的模樣。

  阮丹青皺起眉。

  「你把他調去西邊大營,這不是要害他難道還真是要讓他建功立業?」

  「哦,原來如此。可陛下剛才還說我憑一己之私?這又是什麼意思?」阮芳庭一臉恍然大悟,然後又不解問道。

  阮丹青一時不吭聲,只等著他,嘴撅起。

  阮芳庭一臉皮笑肉不笑,任他瞪。

  「你……你明知道。」末了還是阮丹青扛不住,憤憤甩出一句。

  阮芳庭輕笑。

  「我知道?我自然知道。」他緩緩說道,屁股一挪,挨了過去。

  「陛下若真捨不得,那不如現在就發個敕令下去,把人再掉回來。如何?」

  「朝令夕改,成何體統。」阮丹青衣袖一甩別開頭,氣呼呼說道,手上的瓜汁飛濺到他衣襟上。

  阮芳庭低頭看了看,不以為然的撩了撩嘴。

  「朝令夕改又如何?但憑為陛下一己之私,芳庭樂意效勞。」他幽幽說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阮丹青回轉頭。

  「什麼意思陛下自己心裡清楚。倘若這風流才子繼續留在京師,只怕遲早要是這含章殿的座上賓。」阮芳庭嘴角含笑,眼裡含病,一邊說一邊瞪著他。

  阮丹青再次別開頭,抿著嘴不說話。

  阮芳庭湊過去,雙手輕輕搭在他肩頭,熱熱的手掌心撫住。

  雙唇湊到他耳邊,吐氣。

  「這天下風流才子,你也不能個個都弄到床榻之上,何苦來哉。他方孝言不過眉眼有些相似而已,再像也不會是他。你飲鴆止渴,何必呢?」

  阮丹青重重一甩雙肩,無奈卻甩不開他的雙手。臉頰氣鼓鼓嘟著,胸膛起伏幾下。

  「他有什麼好?不過是一個廢人而已,你何苦拽著不放。」見他生氣,阮芳庭又添了一句,唯恐天下不亂。

  看著那薄薄的胸膛起伏,惹得他雙眼黯了黯,喉結又是一動,身體情不自禁貼上去,燙上那消瘦的背。

  阮丹青惱怒,狠狠將手裡的瓜摔倒金盤裡,光噹一聲響。

  他轉身,雙手抵住阮芳庭的胸膛,猛推一把。

  阮芳庭哪裡肯依,那撫在肩頭的雙手落下,將那纖腰雙臂一裹,用力拽到懷裡。

  濕漉漉滿是瓜汁的雙掌抵在他衣襟上,一片污漬。

  「不許你這樣說他。」阮丹青氣鼓鼓低喝。

  「這樣說他?怎麼說他?閹人?廢人?不是男人?」阮芳庭卻不吃這套,挑著眉繼續撩撥。

  阮丹青甩掌要扇他臉。

  他撇開頭,一把將他推倒,整個人壓了上去。

  手掌狠狠一捏他的腰,阮丹青叫了一聲,人頓時酥軟下來。

  見他這副樣子,阮芳庭不喜反怒,手越發不知輕重的捏那細腰,一邊捏一邊嘴裡惱恨嘀咕。

  「叫你熬,叫你浪,非得替那麼個廢人牽腸掛肚的守身如玉起來。你守了又如何?難道他還能重新長出來?就你這副身子,如何守?沒男人你還活不活?」

  阮丹青扭著身子細細呻吟,薄汗立即浮上一層,眼也濕漉漉起來。

  「你們都加官進爵,就他……就他倒霉。」他低聲嚶嚀,嘴裡嘟囔。

  阮芳庭停下手,將扭成麻花的人一把拉平,瞪著。

  「這話什麼意思?天下本來就沒那麼便宜的事,我們加官進爵,他還撈一個坐享天成呢。誰比他優厚,別的了便宜還賣乖。」他憤憤說道。

  阮丹青微微喘氣,雙手抵在他胸口,斜著眼瞥他。

  「那要不你閹了,我給你也生一個?」冷笑一聲,他說道。

  阮芳庭不語,只是皺眉頭,眼神凶狠凌厲。

  可惜這些對阮丹青作用不大,他照舊眯著眼管自己喘氣,然後翻個身,屈膝側臥不理人。

  阮芳庭從他身上翻下,貼在背後和他一起側躺著,手掌滑下,來回重重撫摸著他的屁股。

  「給我生個孩子吧。」他將頭湊到他耳邊,舌頭伸進耳朵裡輕輕舔了一下。

  阮丹青身子顫了顫。

  「生完了你閹不閹?」他吐出一句。

  「能不能不掃興?」阮芳庭重重捏一下他的屁股,不悅說道。

  「這話還你,我給你生一個,算什麼?生個兒子,豈不是要廢太子?天下要亂的。」

  「天下要亂?亂什麼亂?有我和芳甯,誰敢亂。」

  「恐怕頭一個芳甯要亂。」

  「大不了你也給他生一個。」

  「好啊,給他也生一個,到時候是立你的兒子還是他的兒子?」

  「……」

  「要不你和他對掐,看誰贏了我立誰兒子。阮丹青轉過頭,瞪著他。」

  阮芳庭撫摸著的手停下,和他對瞪。

  「只怕我和芳甯還沒掐完就被那閹人給落井下石。」

  「你知道就好。」阮丹青回轉頭,淡淡一句。

  阮芳庭心裡有些氣不過,他自然知道那閹人不是省油的燈。當年太上皇把這棋子布下,不就是為了對付自己親身兒子。太上皇的心太偏,全撲在這窩囊廢的身上。

  雙手一把摟緊他,將彼此貼得密不可分。阮芳庭鼻子裡哼唧著,雙唇在他脖頸間雨落紛紛。又親又啃。

  阮芳庭身子輕輕顫,倒不反抗。

  灼熱雙手滑進他單衣裡,一把拽下褻褲。

  雪白渾圓的屁股裸露在微涼的空氣中,大腿上立刻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

  阮芳庭雙掌意猶未盡的揉了揉那綿軟的屁股,然後小心翼翼仔仔細細的往那兩條修長大腿上燙貼過去,將雞皮疙瘩一一熨平。

  阮丹青被他撫的舒坦,喉嚨裡咕嚕一聲,翻轉身,伸出雙臂樓主他脖子,雙腿纏繞上去。

  微翹嘟起的甜蜜雙唇貼在他頰邊,花瓣似的柔軟芬芳。

  阮芳庭知道自己還是要栽,於是嘆口氣,索性不管了,將那朱唇吻住,唇舌交纏。

  懷裡人也十分動情,呻吟陣陣,嬌軀軟軟。

  阮芳庭被催得身體裡的火攢來攢去,燒得他暈頭轉向,衣服也懶得脫,將腰間纏繞的雙腿分開,心急火燎的半退下自己褲子,就挺了進去。

  都半個月沒碰著身子了,也虧得這人這麼能熬。他自己熬著倒也罷了,還非得折騰他也跟著熬,這不是存心害人嘛。

  終於重新回到這極樂境界,他嘆息一聲,腰不斷用力,將自己抵到最深。

  阮丹青雙手抓著他衣襟,喉嚨裡嗚嚥著,臉上表情分不清愉悅還是痛楚。

  親了親他的臉,阮芳庭伸手去摸那銜接之處。

  身下之人敏感得很。一碰就身子一緊,弄得他額上大汗淋漓。

  但他忍著,手指在那裡試探。

  「你幹什麼?」阮丹青四個字說的支離破碎,鼻子裡軟綿綿的嚶嚀著,雙眼半合,水波蕩漾。

  阮芳庭不語,只凝眉做自己的事。

  手指伸不進去,看來並沒有其他人動過。他安了心,抽回手指。

  他不再作惡戲弄,阮丹青喘口氣,身子緩下來,扭扭身子在床榻錦被間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雙腿纏上他的腰。

  見他已經坦然,阮芳庭也不客氣,抓住那細腰,開始辦正事。

  半個月沒碰了,他只顧著將存了許久的邪火洩出去,也顧不得玩什麼把戲花樣,做的實誠又投入。

  沒多久便洩在裡面,一身舒暢。

  阮丹青一腳將伏在身上的他踹開,翻身屈膝背朝外躺著休憩。

  阮芳庭攤手攤腳躺在床榻上,眯著眼回味餘韻。

  等緩過勁來,轉頭看到身邊捲縮一團撅著光溜溜屁股的背。

  他側過身,伸手捏住那臀瓣,小心翼翼扳開,手指伸過去在那裡撥弄。

  那屁股扭了扭,腳踹過來。

  他輕笑一聲,卻不鬆手,修長的手指反而趁在那裡一片濡濕滑了進去。

  手指在裡面微微一勾,那雙腿一夾。

  「我幫你把東西弄出來。」他湊過去,在那背上親了親,手指卻伸過去一根,將之撐開。

  一隻細白的胳膊翻過來,一把拽住他的肩頭。

  那纖細的身子緊了緊。

  黏稠的液體順著手指淌落。

  阮芳庭身體湊上前,吻住那咬著唇不肯呻吟的朱紅花瓣。兩根手指在那裡花樣百出,攪得那身子一團酥爛。日岸上瀕死的魚抽搐顫抖。

  待那身子漸漸平靜下來,他才抽出那兩根手指,然後翻身取出塊明黃色手絹擦拭手指。

  阮丹青依然縮在裡面躬著背曲著膝,兩腿打顫,氣喘吁吁,一身大汗。

  覺得渾身黏糊糊一身汗難受得很,阮芳庭七手八腳脫了衣褲扔到床下,然後翻身過去,攬住他的肩。

  「把衣服脫了吧,濕噠噠的難受。」

  說罷也不等阮丹青同意不同意就剝了那層軟綢單衣扔了出去。

  雖然身熱汗出,但他也不敢怠慢,還是怕阮丹青受涼凍著。

  這窩囊廢身子一貫弱,不是個能抗的人。

  扯了薄薄錦被,將他裹住。

  「我有點渴。」阮丹青轉頭低喃一聲。

  阮芳庭翻身,看到金盤裡還有幾塊瓜,伸手捏了一塊,抓起一塊手絹托起塞到他手裡。

  阮丹青這才微微起身,屁股一挪轉過臉,手裡捏著瓜,一口一口咬著。

  阮芳庭見他搖搖晃晃吃東西看起來有點嚇人,於是給他往背後墊了兩個厚實的軟枕。

  墊完了,看著他靠在枕頭上安安穩穩舒舒服服一副心安理得吃瓜的模樣,突然又覺得不是滋味起來。

  憑什麼呀,自己非得這麼伺候著他?

  怎麼就這麼賤,手自己就動起來了?

  自從幫著窩囊廢生下孩子以後,他是越來越習慣照顧著廢物了。

  阮丹青察覺到他直勾勾的注視,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嘴巴撅了撅,將瓜嚥下。

  「你也吃?」手一伸,把那咬了一半的瓜伸到他鼻子底下。

  阮芳庭暗嘆口氣,低頭咬了那瓜一口,慢悠悠嚼著。

  汁甜肉脆,真是好瓜。

  阮丹青收回手,也咬了一口。

  「你還是收斂點吧,處處爭強好勝,鋒芒畢露,要惹人怨的。」他低語道。

  阮芳庭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笑。

  「自古有才能臣有哪個是有好結果的?用完了一朝自然要換的。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我這樣的功高震主之臣,不就是預備著將來新君殺一儆百,立威而用。」他說得滿不在乎,伸手抓過阮丹青的細胳膊,在他手裡就著咬了口瓜。

  阮丹青看著他,抿了抿嘴。

  「我總還是捨不得。可太子我也舍不得。」他說。

  阮芳庭笑,伸手撫了撫他的臉。

  「你有這份心就好了,只怕又是裹了蜜的穿腸毒藥,說吧,你又要我如何?」

  阮丹青斂下眉,嚼著瓜的嘴停住。

  「正如你說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前朝功臣新君不用。杜家,也差不多該退了吧。」他幽幽說道。

  阮芳庭裝著一臉恍然大悟,心裡自然明白,那傅易青的枕頭風又吹到了。

  不過這也是規矩。

  他點點頭,然後撩著嘴角,手指撫過那柔軟唇瓣。

  「你就不怕傷著芳甯?」

  「所以你來辦咯,你知道分寸的。」阮丹青將他手指含住,輕輕吸了吸,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阮芳庭覺得腰腹裡一陣熱。

  將手指緩緩伸進去,在他嘴裡攪弄。

  溫熱濕潤,很是舒服。那條丁香小舌好似爛泥裡的一條泥鰍,繞來滑去,怎麼也提不住。

  拔出手指,他撲過去,將阮丹青手裡那點瓜一口吞下,嚼爛嚼碎咽今肚子裡。

  涼絲絲甜蜜蜜的瓜落到肚子裡,頃刻被裡面那團熊熊熱火烤乾燒焦。

  一把扯去他為他蓋上的錦被,將那光裸雪白的身子壓在身下。

  捨不得?這話是真是假,他分不清,也早已懶得分清。

  何不就當他有這份心,至少他的付出也算有所得,到時候拋頭顱灑熱血,也算撈了點本。

  說道撈本,嗯,還是再來一次,能撈的時候且要撈。

  這副好身子,他還沒用夠呢。

  這一次,可不能輕易繞了他。

  杜家,可不容易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