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到自己寢殿裡,將閒雜人等都留在外面。偌大個殿裡就只有他和她兩個人而已。
才剛放下,那人就噠噠噠跑了幾步,然後一邊自己解著斗篷上的金扣子,一邊嚷嚷起來。
「渴死了渴死了,快端茶來給我喝。」
阮芳甯不吭聲,只是走過去,親自取了玉碗,倒了半碗溫茶。
端過去,就看到那人正解了斗篷,隨手一扔,擱在案上。
聽到他的腳步聲,轉頭看見他,展顏一笑。
這一笑宛如花開月出,他端著玉碗愣在哪裡,痴痴看。
這人女裝的時候十分稀罕,自打他認識起,到如今也就見過兩回,今日算是第三回。今日他一身淺紫紗衣裹身,輸了懶髻,頭上沒有帶半點的釵飾,只一頭烏黑華亮的青絲。面上也沒有半點脂粉,素顏朝天。如此寡淡的裝扮,卻掩不住他一身春色嬌豔。反而越發的自然誘人。
「瑞王殿下怎麼傻了,可是要渴死我?」那人招招手,取笑道。
他臉色尷尬,上前把手裡的玉碗遞了過去。
「陛下用茶吧。」
阮丹青一把接過碗,咕咚咕咚喝下去,然後呼出一口氣。
「哎呀這天真是的,明明都立秋了怎麼還這麼熱。我在車裡這一路都快悶死了,不過路上可真好玩,我們經過市集的時候正巧看到有人嫁女兒,吹吹打打可熱鬧了。哎呀我跟你說……」他端著碗嘰嘰喳喳喋喋不休的開始說。
阮芳甯卻充耳不聞,只是屈膝跪下,然後行大禮。
「微臣阮芳甯拜見陛下。」
阮丹青停住嘴,不悅的低頭瞪他。
「你真掃興,我可要生氣了。」他撅起嘴,將手裡的玉碗砰一聲摔在案上。
「陛下生氣臣也還是要說的,陛下這樣私自出宮,實在是太胡鬧了。這一路上要是有個好歹,陛下置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於何地。」阮芳甯伏跪著,硬幫幫說道。
阮丹青跺腳,登登登走下去,抬腳就踹他。
「掃興掃興,我給你面子來看你,你還說這些。」
阮芳甯任他踹,伏跪不動。
「陛下就是陛下,哪裡來這般胡鬧。陛下自己出來了,中宮空虛,萬一有事,如何處置?」
「有芳庭在,有勝藍在,再不濟還有太子,怕什麼。」阮丹青哼一聲,別轉身。
「陛下為了我這樣亂來,倘若出點茬子,陛下只是置臣於不忠不孝不義之地。」阮芳甯毫不退縮,直言道。
阮丹青跺腳,擰了眉瞪眼,氣的胸膛一起一伏。末了他重重嘆息一聲,轉過頭,蹲下身。
撅著嘴巴伸出手,捏住阮芳甯的下巴,輕輕抬起。
阮芳甯有些厭惡他這種輕佻曖昧的舉動,皺起眉別開頭,不如他所願。
阮丹青卻是個難纏的人,見他不依,便雙膝跪地,伏下身子湊臉過去,和他眼對眼,鼻尖都快頂住。
見他臉就這麼貼過來,阮芳甯後退避開。
他不依,撲過去一把抱住他的兩隻胳膊。
「我的好人,你們就想天天把我關起來。這牢裡的犯人還有出去的一天呢,好歹也給我放放風呀。」他抱著他兩隻胳膊身子一扭一顛的撒嬌起來。
鼻子裡不斷的哼哼唧唧,嘴撅得老高,都能掛上宮燈。
阮芳甯想抽出手,可低頭看到那緊貼著的酥胸,白花花露在外面,往他懷裡一靠。
「這幾日你躲著我不見我,我想你了,下旨傳你又怕你覺得我拿皇帝架子壓你。我親自來還不夠好?你看我多疼你,多替你著想。」阮丹青在他懷裡蹭來蹭去。
阮芳甯僵硬著身子,推也不是抱也不是。
「我哪裡敢去見陛下,我只管在這王府裡等著,等著陛下你給我個痛快。別讓我一家老小這麼提心吊膽的等死。」他悶聲憤憤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幾時說要你死了?」阮丹青從他懷裡抬起頭,瞪著他質問。
「陛下不正在讓芳庭查辦杜家,這一路殺過去,必然是要殺到我的。」
「這話從何而來,你是你,杜家是杜家,誰告訴你我要辦你了?這不是給我添亂。我哪裡捨得辦你,你又沒對不起我。」阮丹青急忙辯解,身子在他懷裡顛起來。
阮芳甯雙手一把掐住他的腰,不讓他亂顛。
「誰說的?還不就是你全權委託的好趙王。」他酸溜溜說道。
「哦,是他啊。哎呀,他這人就是個小雞肚腸。他就氣不過我對你好呢,這次辦杜家,我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千萬別碰傷了你。你看,他又生氣了。真實的,你是他親弟弟,他怎麼吃醋吃到你頭上來。」阮丹青摟住他脖子,皺了皺鼻子說道。
「親兄弟明算賬,若不是你給他擔子,他哪裡敢?」阮芳甯鼻子一哼,不理會他的說辭。
「我怎麼會給他那種膽子,天地良心,你對我那麼好,去年還打了勝仗,把那回回一舉剿滅,我封賞你還來不急,怎麼會動你。咱們不是以前就說好了的,你要一輩子保護我呢。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我怎麼會動你。」
「哼,只怕你這一輩子也對著他說了吧。你在我這人這麼說,在他那兒那麼說。橫豎都是你得了便宜,就糊弄著我們兄弟倆。有本事你把芳庭叫來,當著他的面把這一輩子的事說說看。」
阮丹青面色尷尬了一下,訕訕一笑。
「你別這樣嘛,你也知道的,我天生就怕他。他那個人,臉一拉,比馬臉還長,可嚇人了。」他皺著鼻子嬉皮笑臉說道。
一聽他說芳庭是馬臉,阮芳甯忍不住輕笑一聲,但隨即想到這人的可惡之處,又轉眼板上臉,冷鼻子冷眼對他。
「他就是記著你去年立了大功,怕你站他頭上去,所以才給你下馬威呢。別理他,他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你是他親弟弟,況且還有我呢。再說了,咱們瑞王這麼能幹,對我,對朝廷又忠貞不二,這麼好的人我哪裡找去。我傻了才辦你呢。」見他有些鬆動了,阮丹青急忙大蛇隨棍上,一車羅的馬屁拍過去。
「人能幹可不一定是好事。指不定還有人眼瞅著我太能幹,功高震主,尋思著拿我的錯治辦了呢。」
「哎呀,我都說到這份上了,你怎麼還揪著不放。」
「芳庭念在我是他兄弟份上,自然不會太過分了。可我就他一個兄弟,別人不是我兄弟,可不會念什麼情分,下起手來,那叫已合格陰狠毒辣。」他酸溜溜輕飄飄說道,眼皮子一撩,別開頭。
阮丹青聽著他話裡有話,心裡尋思了片刻。
好啊,原來這兩兄弟不光互相捻酸吃醋,敢情還都算計著另一個呢。不過那個也是一樣,可沒少在他跟前說些話裡有話的。
這三個,都是不省油的燈,會來事的很吶。
眼珠子一轉,他把臉貼過去。
阮芳甯別開臉,他跟上去在貼住。
「別理會他,我心裡有底,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還是那句話,你自己答應過的,要保護我一輩子,好吃好喝平平安安的招呼我。我可是記得的,你休想賴。」他軟綿綿嘟囔著,閉上眼廝磨他的臉頰。
見這人總算還記得以前的誓言,阮芳甯不由心裡軟了軟,一手攬住他肩一手撫上他的臉頰。
這人,一把年紀了還和孩子似的,撒嬌賴皮的功夫是越發見長了。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胡說八道的本事也是越來越高深。甜言蜜語花言巧語說的那叫一個順溜。
可自己就是這麼不長記性,心裡明明知道不該輕易聽信,可到底還是忍不住心軟了。
他眼梢一瞥,那頭一雙烏黑大眼正滴溜溜的看著他,水汪汪含情脈脈,好似小狗一般楚楚可憐,滿是期盼。
手掌下的臉頰滑溜溜細膩無比,對一把年紀的人了,怎麼還這麼色豔如春。
他低頭,用自己的額頭頂了頂阮丹青的額頭。
見他軟了,阮丹青笑妍妍眯了雙眼,摟緊他的脖子,整個人都挨過去。
「哎呀,咱們快起來吧,為了你,我膝蓋都跪疼了,腳也麻了,腰也酸了。快扶我起來,給我揉揉吧。」
他起身,將人攔腰抱起,越過屏風放到裡面榻上。
阮丹青一咕嚕滾到裡面,腳一伸,然後東張西望的到處查看。
「你這屋子裡怎麼都沒些香囊花瓶擺設的,好寡淡。」
阮芳甯坐到榻邊,替他揉著小腿肚。
「我一個男人的臥室,要那些女裡女氣的東西做什麼。」
「待會你帶我到處逛逛吧,我都從來沒道你這兒看過。」
「不行,這地方人多嘴雜,傳出去了可不好。」
「哎呀,誰會知道那些。這府裡有幾個見過我的,再說了,你那瑞王妃不是去廟裡上香了嘛,不礙事的。」
「你道是瞅準了時候來的。」
「那是自然,我可不敢讓你瑞王殿下為難。」
「你要真不想讓我為難,就不該偷偷跑出來見我。」
「哎呀,就別提這出了行不行。我想見你你到還嫌棄我,我這是對你特別的好,你都不知道領恩。你幾時見我去芳庭那裡?」
「哼,你要是敢去,我還佩服你呢。」
「你可別激我!」
「不激你,他可沒我這麼好相與,心甘情願受你哄騙。他指不定直接就把你摔大門口,連們都不讓你進。」
「哎呀你別削我面子了,我算是敗給你們兄弟倆了。說起來我才是陛下,怎麼你們都不給我留點面子。」
「得了得了,敗得是我們兄弟倆好不好。我和芳庭好好兩個親王,就由著你這麼個窩囊廢搓圓捏扁,你別的了便宜還賣乖了。」阮芳甯重重一捏他的小腿,哼哼說道。
阮丹青軟綿綿嬌滴滴的叫了一聲,身子伏在枕頭上,撅著嘴眯著眼橫他一眼。
「你就別提他了,今天就我和你。」他伸手,輕輕拽了拽阮芳甯的衣袖。
阮芳甯抿了抿嘴,踢了鞋上塌,湊近過去。
阮丹青笑了笑,微微直起身,雙手捧住他的臉,檀口輕啟,輕輕閉上眼。
唇齒相依,香舌纏繞,津液從唇舌間彼此交換。
分開雙唇,面前粉面起霞,色如豔桃。碧波含春,水汪汪的好似要溢出來。看的他喉結髮緊,身子裡火一躥一躥的。
「窩囊廢。」阮芳甯低喃一句。
「有你在,我情願做個窩囊廢。」阮丹青軟綿綿倒下,輕輕低語。
「甜言蜜語,糊弄我呢。」阮芳甯壓上去,低頭吻上他坦露的胸口,手不住搓揉他的細腰。
「那也是你心甘情願讓我糊弄,若不是你對我有情,哪裡肯讓我糊弄。」阮丹青一邊嬌喘一邊嘟囔。
「我是瞎了眼,蒙了心,糟踐自己。」阮芳甯埋在他胸口,一邊啃咬一邊含含糊糊說道。
雙手焦急的扯開那紗衣的腰帶,一把扔到床外。
沒有腰帶,那紗衣立刻鬆散開。他撩開紗衣,手伸進去,盡情的撫觸那光潔滑膩的肌膚。
這人,廢了多少心血在自己這身子上?都這麼些唸過去了,這一身畫皮還是這麼緊致細膩,活生生能吸住人的手。
兩條白皙的胳膊摟上他的脖頸,香甜的氣息湧來,那朱唇貼在他耳邊輕輕咬他耳朵。
真是越來越能撩人了,這一招也不知是不是從芳庭那裡學來的。
一想道這些,他心裡落了氣,一把扯下阮丹青的褻褲,手指順著屁股滑了進去。
「哎呀你輕點,扯壞了我穿什麼回去呀。」阮丹青咬著他耳朵一邊呻吟一邊埋怨。
「穿什麼穿,你就光著身子回去好了。」他恨恨說道,手指插進去。
「嗯。」那人一口咬住他耳朵,叫了一聲。
好疼,阮芳甯皺皺眉,伸手抹開他,手指往深處探。
「啊,輕點,你。」耳邊嬌呼細喘,細白的手指一把掐住他的肩頭,手指緊緊紮了進去。
他伸手抓住阮丹青的後腦勺,用力一扯。
那粉臉仰起,桃色的嬌豔展露無疑,眼睛裡水盈盈的,微顫欲滴。
低頭吻住那嬌喘的雙唇,手指抽插的越發厲害。
那裹在薄紗裡的身子扭曲起來,雙腿緊緊夾著,屁股不住顫動。
都是這幅不牢靠的身子惹得禍,狐媚子的妖孽,生來就是勾男人魂的。什麼愛啊情啊的,都是狗屁,他能知道這些?他就為了他那條小命,用這身子拽男人下水。
一旦嘗過了,吸髓知味,哪裡還戒得掉,只能沉淪不止。
罷了罷了,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
春光無限好,能抓一刻是一刻。
重重吸住那條滑溜溜的丁香小舌,用牙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然後猛地抽出那身子裡的手指。
「嗯。」阮丹青閉著眼嚶嚀一聲,眼角淌出淚,雙腿夾緊,腳尖都繃直了。手緊緊抓著他的肩。
真是鱷魚的眼淚,阮芳甯心裡想。
心急火燎的解了自己衣衫扔到一邊,撩起那紗裙,一手一只腳踝抓住,那原本夾緊的雙腿隨之分開。
阮丹青用手掩著自己的眼,胸膛起伏,微微喘氣。
阮芳甯哼笑一聲。
「這就不行了?待會還有的你喘呢。」說完,腰一挺,一舉抵到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