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倉鼠嗎?那雙又大又無辜的眼睛,鼓起來的腮幫子,尤其是媲美倉鼠的嘴巴儲存能力。
看來,小野貓進化成了小倉鼠……
而對於曲隱的話,古墨歪著腦袋反應了一會兒,半響兒也沒想起來倉鼠是什麼。
想不出來,索性他也就不想了,而是歡快的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最後一顆蜜餞塞進嘴裡,等感覺到唇齒之間都是蜜餞甜甜的味道,一點也沒有之前的苦味時,古墨終於幸福的瞇起了雙眼。
啊~何夫郎真是個好人吶。古墨忍不住在心底感歎了一聲。
「你一下子塞進去這麼多,待會兒看你要怎麼嚼。」曲隱搖頭輕笑。說著不顧他瞪視的眼神,又忍不住的伸出食指戳了下他鼓起來的腮幫子,結果,卻把他嘴裡的蜜餞,給他戳出來了一顆……
「啪唧」一聲,蜜餞從他嘴裡掉下來,掉到了地上,在兩人四雙眼睛密切的注視下,蜜餞硬是滴溜溜的滾了好遠才停了下來。
曲隱:「……」
曲隱看著他不善的臉色,努力做出一本正經的表情,可是不斷溢出笑意的眼睛卻出賣了她。最終曲隱笑了出來。
「淼啊,你真是太可愛了。」怎麼他連吃個蜜餞都能吃出這麼有趣的事。曲隱迎著他想磨牙咬人卻做不到的眼神,搖頭輕笑。
古墨對著她那張笑得快掉眼淚的臉,頂了頂舌頭,對著她吐出一顆蜜餞。
曲隱反應靈活地伸手拿起他喝完藥的空碗擋在臉上,成功的接住這個做為他偷襲工具的蜜餞。
古墨本著一擊不成,那就再來一次的想法再接再厲。
緊接著,曲隱依舊淡定的接下了第二顆,第三顆……
看著坐在對面跟顆豌豆似的,對她直吐「小豌豆」的小野貓,曲隱不知怎麼得突然想起了以前風靡一時的遊戲,怎麼想怎麼覺得她就像是那裡面的殭屍……被他不懈的用蜜餞攻擊。
等他吐完最後一顆豌豆,哦不,蜜餞,曲隱淡定的放下手裡的碗,看著鬱悶不已的他,心情愉悅的說道:「嗯,你成功的把何夫郎給的蜜餞都浪費完了。」
這句話說完換來古墨的一眼瞪視。
曲隱安慰他,「沒事的,小孩子,吃多了還會牙疼呢。」
剛說完,對面的人又賞了她一記怒視的眼光,最後乾脆起身回裡屋去了。
--他怕再待下去,會忍不住對她那張臉吐口水!
「記得把身上的傷口再擦一遍藥膏,待會兒手上的布我替你換個新的。」曲隱也沒有攔著他,而是對著他的背影囑咐了兩句,便起身收拾桌子了。
等曲隱洗漱完擦乾頭髮進去的時候,他正著一身中衣盤腿坐在床邊。
「擦好了嗎?」曲隱將擦頭髮的毛巾搭在盆架子上問道。
看到他點頭,曲隱才從藥箱裡拿出布,把他手上的「粽子」一層一層的給他拆開。
「好了很多,看起來差不多明天就能結疤了。」王大夫雖然有時候脾氣差些,但是醫術的確很有保障。曲隱先用藥酒給他擦了擦手心,棉花搔著手心,他怕癢的想要抽回去,卻被她給拽住了,沒能縮回去。
曲隱看他手心都能結疤了,便想起來他身上的傷,中午給他擦藥酒的時候就發現,他身上的一些鞭子傷都結疤了。傷口一結疤,就會發癢,而小野貓明顯不是一個會忍著不抓的人。
「阿淼,身上的疤沒事可千萬別用手抓,知道嗎?不然會留下疤的。」曲隱邊將手給他用布纏好,邊囑咐著。
古墨聞言扁了扁嘴,他知道不能撓,可是好癢。
看著他好看的眉毛纏在一起,曲隱想了一下說道:「要是癢就用這個藥膏塗抹一下。」王大夫的藥膏清涼還止癢。
古墨看著她手上的藥膏,眉頭依舊皺著。白天可以塗藥膏,可是晚上睡著了呢,睡著了不能塗藥膏,甚至還會無意識的抓癢癢。
就在他苦惱不已的時候,還好曲隱又開口了,她試探性的問道:「晚上睡著了也是個問題……要不,我替你擦?」
其實他的鞭子傷多數都是在胳膊上,她還是能幫他擦藥膏的。腰腹之間的淤青只能靠他慢慢的消了。她晚上睡眠跟他比起來,相對來說算是比較淺的,他要是想撓癢癢,她應該就能發現。
對於她的提議古墨先是眼睛一亮,覺得問題解決了,隨後眼睛裡的光亮慢慢變暗直至消失,最後還是緊皺著眉頭苦著張臉。
現在他和她本來就睡在一張床上,她要是半夜再起來幫他塗藥膏,一定需要先脫他的衣服……
一張床,脫衣服……
這畫面怎麼想怎麼都覺得太過於香-艷。古墨覺得心『怦怦怦』跳的更厲害了,甚至覺得鼻頭也有點發熱……為了怕自己再想下去流鼻血,古墨趕緊搖頭拒絕了。
盤腿坐在他對面的曲隱狐疑的看著他臉越來越紅,越來越古怪,尤其是在偷偷瞄了她一眼最後乾脆昂起腦袋看房梁,最後對著她搖了搖頭。
--『不了,還是讓我撓吧。』
看著他這樣,再結合剛才的話,曲隱想到了什麼,臉色不由得一黑,伸手屈指彈了一下他光亮的腦門,陰側側的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古墨想是做壞事被現場抓包了一樣,立馬捂著腦門搖頭,一臉的無辜,可是那眼神卻亂瞄,不敢看她。
儘管他腦袋搖的想波浪鼓一樣,曲隱還是不信,不說他心虛到不敢看她眼睛的眼神,還有,小野貓的表情怎麼看怎麼覺得他是想到了不純潔的畫面……單純的小野貓居然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想到這個曲隱臉色就有點難看。
但是想到他也十五歲了,知道一些東西也很正常,會那麼想也是屬於正常情況。想到這曲隱便不由得在心底歎息了一聲,她總是下意識的覺得他還小,怕他學壞了。
這種跟看管自己弟弟一樣的心境,估計是一時半會兒的改不回來了。
曲隱伸手拉開他捂著腦門的手,等看到她用手彈過的地方沒有紅起來才鬆了一口氣,他一直捂著,她還以為自己用了多大力氣呢。
「阿淼,你的傷疤多數都在胳膊上,到時候把你袖子捲起來我給你擦就行了。」曲隱對著他好笑的說道。也不知道他怎麼就認為自己會扒他的衣服,難道是中午擦藥酒脫衣服脫出來的後遺症?
果然,這種類似耍『流氓』的退燒方式,還是少用的比較好……
--『捲袖子!不脫衣服了?』
曲隱話音剛落古墨便疑惑的看著她。
彷彿是看出了他心底的話,曲隱眼睛一瞇,嘴角若有若無的掛著一抹看不出含義的笑容,問道:「還是阿淼覺得該脫衣服的好?嗯,我也覺得脫了衣服擦藥膏更方便一點。」
第一次看到傻女人露出這種奇怪表情的古墨,立馬像只受驚了的貓一樣,雙手緊攥著自己的衣襟,往後彈跳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警惕之色的看著她。兩人的氣氛彷彿回到了他第一天來到這裡時一樣。
看到面前的驚弓之「貓」,曲隱是再也繃不住臉上高深莫測的表情了,輕笑了出聲。
古墨看到她笑了,終於鬆了一口氣,剛才硬是被她那副陌生樣子逼出來的緊張不安感頓時消失的一乾二淨。隨後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也不管她了,爬起來鑽進了被窩裡。
--哼,居然故意嚇唬他!
曲隱愣了一下,她還以為他知道自己在故意嚇唬他以後會氣憤的過來拍她呢。畢竟回來的路上,他以為她嚇唬他便大膽的伸手拍了她的腦袋,怎麼回了家就只是安靜的鑽被窩了?
「阿淼?」曲隱湊過去輕喚了一聲。
他動了動身子,卻是把頭埋進被子裡了。
看著他這樣,曲隱不由得嘖嘖嘴,搖頭輕笑。
看來,阿淼生氣了呢。
「阿淼,不生氣了,」曲隱坐在兩人之間隔著的被子上,笑著戳了下鼓起來的被子,說道:「阿淼那麼大氣,別跟我生氣了好不好?」
古墨悶哼了一聲,一動不動。她剛才真的嚇到他了,那樣的她不管是她故意偽裝出來的,還是她的另一面,總之都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讓他忍不住的不安。
他之前以為她是個傻女人,可是剛才她那樣就像是一隻不懷好意的狐狸。他也明白,一個人會有不同面,他這兩天已經習慣了她溫和的一面,便以為她本來就是這樣,所以才會對剛才那樣陌生的她,有些不太習慣。
「阿淼,好阿淼,別悶在被子裡了,裡面熱。」曲隱伸手拍了拍他腦袋的位置,說道:「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再嚇唬你了好不好?不然咱們拉勾勾?」
曲隱跟他商量著,想著他要是再不消氣,她再跟他妥協點什麼好呢。就在她以為他還沒消氣的時候,他卻慢吞吞地將手從頭頂的被子裡伸了出來,豎起一根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