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氣血方剛,你們夠膽量。」老爺子慢悠悠說。
「一輩子沒有穿過錦衣華服,難免好奇,請老爺子見諒。」容安竹道歉。
「衣服沒人穿,便也沒有價值。」老爺子擺擺手,「為什麼挑這件?」
容安竹看看袖口,那裡有幾個毫無瑕疵的補丁和線跡:「因為這件比較舊,穿著合身舒服。」
「眼光不錯。」
「所以挑了小半輩子,挑中了肖倫。」容安竹笑笑。
「所以不是肖倫挑中了你?」老爺子反問。
「是他挑中了我。」容安竹想想,覺得也是。
「你不是輕易能停留的人。」肖老爺子淡淡說,「不是輕易能被抓住的。你以為我反對你和肖倫是因為你的出身,或者你的性別?」
容安竹沒有接話,只是淡淡聽著。
「我擔憂的是你最終會傷了肖倫的心,讓他一敗塗地。」老爺子放下手中的紫砂壺,與大理石輕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容安竹看著不遠處正在和美女品紅酒聊天的肖倫,久不言語。
老爺子冷哼一聲,不再催逼他開口說話。
彷彿過了良久,容安竹一直沒有動,直到看到美女被人不小心撞到,肖倫扶住了她的腰。兩人對視一笑,禮貌放開彼此。
容安竹垂下眼瞼,再抬起來時看著老爺子:「我們有著成熟的感情和觀念,不逼迫不懷疑,從容漸進,彼此信任,也都一直坦蕩。但是我會吃醋。」容安竹說,朝老爺子勾起嘴角笑笑,「所以恕我先行告退,去將那小子解救回來。」
肖老爺子瞪大眼睛看他,他卻從容起身,向老爺子頷首致意之後,轉身向肖倫那方向走去。
容安竹走近的時候,許多人不由自主地讓開一條道來,帶點好奇帶點敬畏似的。
不是他長得多英俊不羈帥氣逼人,反而是穩重中帶著清淡柔和的,也不是他穿著富貴華麗,或許是由於他之前那麼低調,這次出場效果卻一鳴驚人。
終於站到那兩人面前時,肖倫含笑看著他:「怎麼,爺爺准許你過來?」
容安竹聳肩:「他不許。」
肖倫哈哈大笑,美女有些不解,卻也禮貌地跟著笑笑。
容安竹於是傾身,在她耳邊輕聲道:「不好意思,可以把他還給我了嗎?」
肖倫不知他在耳語什麼,只是看到美女睜大眼睛在他們之間來回看了幾眼,然後瞭然地笑起來:「當然可以,不過你要先陪我跳舞。」
容安竹說:「我不會跳舞。」
美女說:「撒謊。」
容安竹無奈,只得看看肖倫,後者喝了一口酒道:「嗯准。」
擁著美女Elis滑入舞池的時候,肖倫有意無意地在他後腰上撫了一把。容安竹面不改色,同Elis隨著慢曲緩慢搖擺旋轉,舞步嫻熟,動作紳士,連本來一身唐裝的突兀也減去不少。
「怪不得剛才Nicola語氣輕鬆自然,臉上瀟灑從容,卻連眼神都沒有多給我一個。」Elis輕輕笑說,「還以為我不是他的Style。」
容安竹看著她的大波浪捲發,捲翹的睫毛,流光閃爍的眼睛,笑說:「你是他的Style。」
Elis搖頭:「我與你可不是一個類型。」
「你也沒有我瞭解他。」容安竹帶著她一個旋身。
「你們相愛很久了嗎?」Elis問。
容安竹笑笑,答:「很久。」
「為什麼選他?」Elis又問。
「為什麼都這麼問我?」容安竹勾著嘴角。
「你要怎麼和他在一起?」Elis歪歪頭,視線越過他肩頭,掃了一眼坐著的幾位大佬那邊。
「強強連手所向無敵。」容安竹說。
「哈哈,」Elis有趣地看他,「人生精彩的時光多的是,何必為了一棵樹與一座大山為敵?」
「人生沒有多少個十年,權當作是大挑戰。」容安竹說。
「成又如何,敗又如何?」
「若是失敗了,就回老家賣餛飩。」容安竹淡淡笑道,「若是成功了,便是找到那一人,不易,卻足矣。」
「又為何告訴我這些?」Elis真心好奇,兩人萍水相逢,他卻容忍自己如此八卦。
「你又為什麼問這些呢?」容安竹還是淡淡微笑,正因萍水相逢,無關緊要之人,才是無關緊要之事。
兩人相視一笑,靜靜跳完最後的舞曲。待到尾聲漸隱,兩人禮貌放開彼此,正要回到原來位置,轉身之時容安竹卻撞進一個懷裡。
「我也要跳舞。」肖倫壞笑道。
兩個男人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相擁大跳慢舞,饒是見多識廣之人,也不免停下手上動作,看著舞池中那兩人。彷彿聚光燈正打在他們頭上,肖倫嘴角掛著毫不在意的微笑,目不轉睛看著正與自己共舞的人。
「鬧大了啊……」容安竹似嘆。
「誰叫你和她跳得這麼開心,聊得那麼有趣。」肖倫挑眉。
容安竹自然知道他不會是因為這般理由,卻沒有明說,只是笑著看著他。
「再這樣看下去,我會忍不住吻下去的。」肖倫緩緩拉近兩人距離,語氣曖昧。
容安竹眯了下眼睛,說:「這樣下去,兩個極端:我們被承認,或被所有人否認。」
「你需要別人的承認嗎?」肖倫反問。
「你需要。」容安竹說。
肖倫看著他,微微皺眉。
「你回肖家,」容安竹說,「你出來夠久了,原石早已歷練出了自己的光澤,現在需要精工雕琢。回去肖家,繼承集團大業,爭奪你的天下。」
肖倫看著他良久不語,才笑了笑,說:「你的順序反了,是要先爭奪,才能繼承。」
容安竹聳肩。
「雖然我不問也知道,」肖倫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但是你會在我身邊嗎?」
「你不問也知道。」容安竹勾著嘴角,回答。
這是一個夜不寐的時代,半夜十一點的時候,肖倫的生日Party正在最High之時。
好大一個三層蛋糕被緩緩推出來,肖家老爺子端著紫砂壺,同自家子孫站在最前面,難免要講兩句。
「我這不肖孫,承蒙各位厚愛,今天看得起他,來出席這個慶生會。」老爺子緩緩開口,「三十而立,是好男兒的大好年華,無論他多離經叛道,但不可否認,今後的世界,是他們的。」
肖倫嘴角噙著笑,肩膀挨著容安竹的,聽老爺子瞎扯。
「眾所周知,這小子翅膀早就硬了,迫不及待要和我這老頭子撇清關係,自立門戶。我那時就說,由著他去,看他能折騰出什麼樣子來。」老爺子看一眼肖倫和他身邊那位,「我也說實話,沒少給他打壓,但逼急了他,他可以和那個姓容的小子住在一個屋裡打地鋪。」
周圍一片真真假假的笑聲。
「老頭子眼睛還是清亮的,他雖然至今沒有成什麼氣候,但是人給磨出來了,至少是成型了,我和他爹媽也老來欣慰。」老爺子點點頭,嘴邊微微翹著,「還是那句老話,三十而立,立業需先成家,今天老頭子我也不矜持,肖倫至今未有談婚論嫁之人,今天我就來給他徵個婚。」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視線自然聚焦在了肖倫身上。
肖倫忍住嘴角抽搐,用肩膀撞一下容安竹:「原來是這麼個打算。」
容安竹嘴角含笑,眉眼輕垂,不搭理他。
老輩們先散,其餘的年輕人,認識的不認識的一直玩到午夜兩點,才三三兩兩驅車離開,走時不忘向壽星拋個飛吻媚眼。
肖倫最後也拉著容安竹要走,被肖儉叫住:「這麼晚,就在家住下吧。」
肖倫整個人掛在容安竹身上,笑嘻嘻道:「怕聲音太大,吵到你們。」
肖儉嘴角抽搐,看一眼自家兄弟,這個臉皮厚自不消說,再看一眼他身邊那個,竟然淡淡笑著也不臉紅,不禁感嘆外表上看不出,但內裡果然還是什麼鍋配什麼蓋。
待最終回到肖倫自己的住處時,已經是四五點的時候,兩人直接進了浴室,開了熱水沖了澡,容安竹自己吹乾了頭髮後,又去幫已經開了計算機在看國外新聞的肖倫吹乾頭髮,兩人才打著呵欠掀被上床──純睡覺。
容安竹當然不擅長作息顛倒的生活,早上隨著陽光自然醒來是他的習慣,不過偶爾能安靜的賴床。尤其是大冬天的時候,身邊有個天然暖爐。
從喉嚨深處逸出呻吟,顫抖著睜眼的時候,並不知道確切的時間,從自然色的薄棉布窗簾外面透進來的光影得知大概是下午兩三點,容安竹吞嚥一下喉結,用手將垂在腦門的頭髮梳到後面,挺了挺腰,掀開了被子。
正埋首在他腹下腿間的人挑起眼來看他一眼,魅惑十足。
「也不怕悶著……」容安竹笑笑,從床頭櫃拿過空調遙控器,按了開關。
接著,便是好好享受的時間了。
「啊……哈啊……」半眯著眼睛,偶爾逸出兩聲舒服的低吟,一手撐著自己半坐起來,一手探進肖倫的頭髮裡,彷彿鼓勵似的愛撫著他的頭皮。
被人用這種方式叫醒,無疑是最令男人滿意的浪漫。
肖倫已經熟知他的每個弱點,舌頭捲起來上下舔舐火熱的皮膚和凸起的經脈,偶爾用牙齒輕輕咬齧頂部下端柔嫩的皮膚,雙手也不曾空閒,一手揉捏著兩個鼓脹的小球,一手的兩根已經悄然探進去雙臀間的密縫抽插摳挖。
「嗯……嗯啊……你還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容安竹挺起腰來,隨著他口腔的收縮輕輕擺動,「不,不行了……啊啊……」
一聲沈重的嘆息,容安竹落回柔軟的枕頭,重重喘氣,頭腦中暫時一段空白時間。
隨後他看著肖倫抿著嘴,含著剛才他射出來的東西,嘴角有一絲白沫。容安竹舔舔嘴角,勾起迷濛的笑來,張開雙腿,向男人露出了股間的密處。
肖倫低頭,緩緩將嘴裡的東西吐出來,滴進那經過方才開發,已經泛紅鬆軟的地方。隨後不容他歇息,一記有力的頂入,讓他身子都移了半寸,容安竹抓緊床單,悶哼一聲。
肖倫終於吻上了從剛才起就一直在誘惑他的薄唇,輾轉吮吸,伸舌挑逗,捲起舌在容安竹舌上模擬他此時腰部的動作。容安竹一把扣住他後腦勺,毫不示弱地加深這個吻,舌頭縮進頂出,與肖倫的纏在一起,彷彿分不清楚是誰的器官。
喘息著分開彼此,否則似乎連呼吸都要被對方奪走,肖倫暫停了動作,抬起身子來,將容安竹的腳踝抬上自己肩膀,再邪惡一笑,狠狠壓了下去。
「……靠……」容安竹懷疑自己的腰要被折斷──他可不是年輕腰柔的少年仔,好在他平時練著太極,此時竟然也承受住肖倫逐漸加快且兇猛起來的進出動作,即使如此,眼角也不免濕潤起來。
「沒錯……」肖倫在他耳邊輕語,「是我在操你……」
容安竹的慾望在兩人結實的小腹間摩擦,流出的黏液弄得肚子上濕答答,同樣濕答答的還有肖倫進出的地方。各種曖昧激烈的聲音在室內迴響,直到肖倫重重頂了一下後,全身緊繃地釋放在容安竹濕熱的體內。
「呼……」迭在容安竹身上好一會兒後,肖倫才在身下人的示意下,緩緩抬起身子。
容安竹腰酸腿軟,覺得比跟肌肉猛男打了一架還慘,但腹間翹著的東西卻還在熱情地吐著透明液體。肖倫雙手捧著容安竹的大腿,看著自己方才生猛的活物緩緩退出,在全部抽出來後,那個熱情無比的小口立刻闔上,彷彿想要把那些已經隨著動作緩緩流出的白色黏液留在裡面。
「噢……」容安竹也受到不小刺激,自己還未釋放的堅挺跳了一下。
肖倫因高潮有些渙散的瞳孔立刻又暗沈下來,啞著聲音說:「不夠,是嗎?」
容安竹白他一眼,可因體虛力乏顯得風情無比。
「容總的胃口,」肖倫握住容安竹的,輕輕上下摩擦,嘴角掛著愈加囂張的笑容,「可是一向很大……」
容安竹想說他放屁,明明每次毫無節製做得停不下來的人,是眼前這個張狂的男人,可是話還來不及說出口,便被肖倫摟住腰翻了身,腰下被塞進一個枕頭,然後那熟悉的硬物又抵在了身後的入口。
前面被握住揉搓,身後被孟浪地頂入抽出,容安竹再不得機會脫口反駁,說實話也早已忘記要反駁什麼。可是惡劣的男人卻在最緊要的時候,戛然停止。容安竹濕潤著眼睛回頭,迷濛地盯著男人。肖倫將柱體的頭部在他股縫間磨蹭,卻就是不進入。
「想要嗎?」肖倫在他耳邊低語,「我的,火熱的,能滿足你的……」
容安竹反手一伸,握住那調皮的硬物,抵住自己的後穴,自己向後挺起腰來,縮張著穴口的嫩肉和裡面的黏膜,將粗大的物體慢慢吞進體內,然後撐起身體半跪起來,開始前後擺動腰肢。
肖倫被他這一手弄得低喘連連、不能自已,本想捉弄的心思立刻拋到九霄雲外,腰部本能地隨著容安竹的動作追擊。
容安竹滿意地回頭,攬下肖倫的頭來,賞他又一個足已窒息的深吻。
「帶我去嘛帶我去嘛!」肖總雙手拉著容總的一隻手臂甩來甩去,「帶我去嘛帶我去嘛安竹!」
容安竹得閒的另一手拿著文件在看,絲毫不受影響。
「安竹呀~~」肖總繼續搖晃,快要連身體也搖起來,「帶我去嘛好不好~~」
容安竹單手將鋼筆筆蓋揭開,然後在文件末尾處簽字。
「好嘛好嘛~~」肖總睜大一雙無辜的大眼睛,間或眨幾下,絲毫不吝嗇電力地放電,「不然都不公平啊!」
容安竹總算挑起眉毛看他:「不公平?」
「你都已經見過家長了,我還沒有誒!」已經快要三十的男人繼續裝可愛。
「……」容安竹單手撫額,「肖總,外面有人在看。」
百葉窗打開著,辦公室裡外能彼此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其實外面的兩個秘書和準備來匯報的楊副總正目不斜視專心致志地做著自己的事情,一點都不關注他們在裡面做什麼。
「你不答應我就繼續。」肖倫見撒嬌不成變來威脅。
「隨你。」容安竹一貫的雲淡風輕。
「你要是答應,我就……我就讓你在上面一個月。」威脅不成,便來利誘。
「哦?」容安竹總算抬頭正眼看他,眼底有著些微驚訝,「就為了跟我回去過年,你連這個都讓?」
肖倫鄭重地點頭。
以往過年的時候,容安竹都是單飛回去西南小城的和尚廟裡過,肖倫也一直沒有異議,可是今年卻不知哪裡有毛病,硬要跟著回去。
「你會被方丈打出來的。」容安竹皺著眉說,雖然條件誘人,但是還要待斟酌。
「我不怕,我肌肉很強壯,很耐打。」肖倫說。
「我也會被打。」容安竹繼續說。
「我幫你擋著!」肖倫豪氣衝天,男子氣概十足。
「……」容安竹想了想,繼續拿過下一份文件。
「你總是這樣……」利誘好像……也差點火候,於是開始裝可憐,「像陣風一樣,讓人抓不住……我也不過是想,在你哪天終於丟下我的時候,可以去一個地方等你。」
……本來,這個對策也絲毫不會起作用,只是,一天前剛被某位長者說過這句話,於是,也就有了那麼一點作用……
「你要保證不亂說話。」容安竹終於妥協。
「沒問題!」被答應的男人立刻爽快放手,拿起剛才容安竹籤好字的文件到自己辦公桌後坐下,快速切換到正常辦公模式。
幾分鍾後,楊副總敲門而入。
下了飛機,搭出租車到公交車總站,坐車到縣城,換成巴士,最後的一段路是走著去的,大概走了兩個小時,一座不新不舊的廟宇終於出現在眼前。
容安竹穿著一貫的淺褐色粗麻棉襖,圍著顏色稍深的棕色圍巾,身邊的肖倫穿著同色系的羊毛大衣,圍著同款的圍巾。
於是容安竹三下兩下扒掉肖倫的圍巾塞進自己背包。
肖倫瞪他:「有這麼誇張?」
其實想問,容安竹一向不在意別人眼光的,為何現在如此計較?
容安竹翻個白眼:「若是與方丈辯佛法,我可以辯好幾個小時不輸,我們這事也可以。但是他老了,我不想傷他心。」
肖倫抿嘴。
「我也想有個地方,在我無所依靠的時候,可以候著我回來。」容安竹看一眼肖倫,「這是我的家。」
肖倫本想捏捏他的手做鼓勵,但最終還是搭在他肩膀上:「那就在家門口了,還等什麼?」
容安竹看他一眼,抬起腳步,兩人拾階而上,跨過門檻。
寺廟裡的生活和肖倫想像中有點不一樣,但也不是完全不一樣。
比如,早上四五點鍾便要起床,這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其實容安竹並不勉強他,因為他既不是廟裡的和尚,也不是一心來苦修的居士。
但是肖倫還是每日天不亮的時候,便爬起床來,裹上厚實的棉衣,跟著容安竹去堂裡坐著聽經。有時候難免睡著,後來容安竹讓他坐了靠門邊的位置,冷風嗖嗖吹進來,再也不曾打瞌睡。
吃飯的時候,全是素菜,肖倫才吃了幾天臉上便跟那菜一個顏色。容安竹見了偷笑,拉著他偷偷到了後山,不知誰竟然養了一圈雞,容安竹手腳老練摸了只來,就著後山的溪水處理乾淨了,兩人烤了吃,頗有點古代大俠的風範。
在烤雞的時候,肖倫把容安竹被溪水凍得發紅的手揣進自己胸窩暖著。
後來吃完雞,骨頭就地掩埋毀屍滅跡,容安竹卻又拉著肖倫去了那雞圈旁邊的小棚子裡,裡面有著米糠,容安竹給雞撒了米糠,又讓肖倫去給水槽裡填滿水,兩人才離開。
「這是二師叔的雞圈。」容安竹解釋說。
在廟裡,大多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所以容安竹也拉著肖倫去了後院的菜地,除草施肥樣樣精通,看得肖倫直瞪眼。
容安竹丟了扁擔,挽著袖子說:「這就傻眼了,肖少?」
肖倫撇嘴:「你怎麼好像什麼都會?」
容安竹笑笑:「過盡千帆皆不是。」
肖倫再度撇嘴,這次卻沒答話,在這裡,容安竹說話便不時帶著點那什麼,有些話還好,有些話,饒是他也聽不大懂。有點像是以前一起「商務涉黃」時,他給那些小姐們講的「經」。
廟裡的日子著實清苦無聊,但肖倫不曾說過什麼。只是每每看見容安竹盤腿坐在大堂裡,面對佛祖雕像雙眼微閉時,心中有點惴惴。
那個傳說中的老方丈肖倫是不曾正面相遇過,最多也就是在早中晚課的時候,遠遠看見老方丈盤腿坐在最前方的背影。其餘時間,不是老方丈自己關在自己房間,就是容安竹拉著他走出廟裡,去小鎮裡閒晃。
在離開的前一日,容安竹在方丈的房子裡待了一天,留肖倫一人不知怎樣打發,後來索性到了後頭的菜園子裡。澆水施肥他不懂分寸,只能蹲在地上拔草。
到吃午飯的時候,也不見容安竹出來,肖倫拉住一個小和尚問起來,小和尚說,還在方丈房裡。
「那午飯呢?」肖倫問。
小和尚笑笑:「方丈一直秉持過午不食,今天容師兄怕是要跟他一起了。」
肖倫「哦」了一聲,小和尚又笑著問:「以前都不見容師兄帶人回來呢,肖先生還是第一個。」
肖倫聽了這話,臉騰地有點燙,但終究沒顯露出來,只是拉著小和尚又問起話來,雜七雜八岔開話題。
晚課的時候,老方丈和容安竹終於出現,肖倫依舊坐在門旁,容安竹過來坐他旁邊,一起聽著和尚們唸完經書。
洗漱完後,回到一起住的那間居士屋,肖倫終究沒有忍住,問出來:「你們今天都在幹什麼?」
容安竹穿著內衣蜷在床上,淡淡一笑,眼睛眯了眯,輕輕開口:「不告訴你。」
「……」肖倫輕哼了一聲,便也脫了外衣,掀被上了另一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