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不幸的倒霉天使伊爾再度被囚禁了,雖然非綁架,但也差不到哪了多少,∵沙雷不允許他離開地獄半步,直至料理完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死靈。當然,看死靈的數目,其實花了一、兩年也是可以輕鬆解決的。
但,一、兩年哪!
「嗚~~修司~~」伊爾又哭了,先前被阿修羅關起來也只是兩個月,現在是一年耶!一想到天天見不到修司的日子,唔…胸口又痛起來了。
「別哭了,死神大人。」一邊的侍女們忙勸道,老天,還真不知道死神這麼愛哭呢,原本大家都以為海神最有本錢哭才對——水多嘛——沒料到這位死神更勝,可以哭上五個小時不喘氣的。
「對呀,地獄也不差呀。」另一位侍女端上水果盤,「有地獄之火照明,我們這兒其實並不比天堂昏暗呢。」笑顏美麗無比。
淚眼抬一下,是啊,天堂是光的明淨,這裡是火的奪目,但~~沒有修司~~嗚~~
「哎呀,又哭了!」侍女們面面相覷,沒辦法了。
過了好一會兒,伊爾才抽噎著,「你們不用工作麼?」老陪著他,都不用打掃房間什麼的,天堂的天使即使的剛踏上工作崗位的菜鳥,也有活幹。
侍女們嬌笑起來,「我們的工作就的陪您哪。」
「當然,其於的時候還是負責陪同冥王大人啦。」她們笑瞇瞇的,「我們是地獄最美的死靈或冥使。被冥王大人挑中,便被賜予的此項工作,也就是服侍冥王大人一個人的工作,這是天大的榮譽呢。」
…那個花心的臭蘿蔔,這麼濫用神給予的力量來滿足私慾。突然想起什麼,眼一亮:「啊?那麼說,沙雷早就是男人了?!」什麼嘛!他還一直以為沙雷還沒選擇性別呢。
侍女們吃吃低笑,曖昧極了,「是呀,冥王可是不折不扣的男人呢。」
沒好氣翻個大白眼,伊爾不哭了,坐起身,擦掉淚,「作女人很好麼?」剛想到伽仕樓的話,增進感情之前得先選擇性別,而天使只能自己選擇一次,若更改,還得經過神的同意,大麻煩。得先參考加確定當女人無誤才可以。
侍女們笑得花枝亂顫,「當然好了。」數對美艷的眼眸對視著傳達笑意,「女人可以享受到不一樣的味道呢,當男人有啥好的。」曖昧在美眸中對望流轉。
確切的說,小天使是有聽沒有懂的。
搓搓鼻子,「當女人,工作量不多是不是?」是這個意思?就他所看過,女人的確工作要比男人及中性天使們量要少。
「是,是啊。」原本就笑得不行的侍女們幾乎都笑岔了氣,「少很多呢,當然,你要主動爭取工作也可以嘛。」
「才不要。」偷懶還來不及。打量一下她們的身子,曲線分明,有凹有凸,很好看的樣子,就不知自己如果變成女人會如何了。
思考了一會。
這次回天堂,如果曉得了原因,修司肯定會再次大怒,還可能再也不理他了。
打了個冷顫,小天使忙甩開這個不吉利的想法。總之修司免不了會生氣,那,他一定得和修司嘗試一下增進感情這招,至於增進感情的確切名字,那個聽起來很美的名字叫什麼來著?
陷入苦思冥想的伊爾,絲毫沒有發覺身邊所有侍女的退開,及身後欺近的強壯身影。直至一雙有力的臂膀從後擁住他,低柔含笑嗓音在他耳朵邊響起:「你在想什麼呢?」
伊爾才猛然驚醒,反射性猛一回頭。
當!
「哎呀~」摀住額頭,伊爾頓時眼眶泛紅,「好痛、好痛~沙雷,你幹什麼呀!」
沙雷同時用手按住右眼,忍住疼痛,「你以為呢!」綠眸惡狠狠瞪過去。
伊爾馬上矮了半截的氣勢,縮到一邊去用手指在床單上畫圈圈,「明明是你欺負人家,嗚~~修司~~我被欺負了~~」
抽搐著唇角,沙雷乾脆的拎起他往大床裡頭丟,自己一屁股坐上床邊,懶得和他爭,「要不是你這小鬼還沒選擇性別,我早撲上去了。」嗟,白長那麼可愛的面容了。抓過一邊葡萄丟進口中。
提起這個,伊爾忙爬回他身邊,「喂!沙雷,當男人又是什麼感覺?」先聽聽他有啥好見解,再去勸修司選擇性別,否則光他變成女人,也沒法增進感情。_
「又?你知道當女人的感覺了?」伸手摸向伊爾的胸口,依舊的中性的平坦滑順,連男性的基本肌肉都沒有,「不是沒選擇性別麼?」沙雷奇怪揚眉。「你要選性了?修司知不知道?」
「別人告訴我了,而且和修司沒關係啦。」堆出純真的笑,「告訴我啦,沙雷,當男人是什麼感覺?」
雖覺得奇怪,沙雷仍是聳聳肩,向後躺下,單手枕在腦後,一手撫著伊爾手感極佳的臉頰,「當個男人,唔~~就是如果有什麼,可以發洩出去。」他問的是關於床事吧,可能剛才那些個侍女說了什麼。
「發洩?」新名詞,「心情不好?」轉轉眼,一般心情不好時,他會去睡覺,這也算是發洩麼?
沙雷咧了咧嘴,這該如何同這只蠢天使說明?聖學院的課,伊爾基本可以說是都沒上。
「唔,這麼說吧。」大手滑到伊爾的胸口,「當女人,這裡會長出胸部。」手往下,「當男人,這兒回長出…唔…男人該長的東西。」
「那有什麼用?」空白的腦子問出空白的問題,幾近成年的天使終於產生出幼兒時該有的求知慾,幼兒時期的這位,泰半時間都去守伊甸園和動腦筋偷蘋果去了。
「呃…」沙雷有點兒苦笑,「發洩用。」
「用這裡發洩?」伊爾不可置信的瞪向沙雷雙腿之間,有長裙,看不到什麼,「為什麼?」
「等你成為男人就知道了。」沙雷有些惱羞成怒,這種生理衛生課幹嗎要他來教啊?
「萬一不知道呢?」伊爾很求知的問,萬一修司不知道,豈不是要罵死他。
沙雷乾咳兩聲,「都會知道的了,相信我。」拜託,別問了。看到伊爾又要發問,忙舉手表示投降,「真的都會知道的,而且修司也知道,你不懂便可以問他去,他知道!」這就是帶小孩子的艱辛?真難為修司這麼多年了。
修司都知道?那太好了,根本不用他再操心了嘛。伊爾笑瞇了眼,不再發問。
見狀,沙雷才吐了口氣,笑容突然邪惡起來,「伊爾。」
「啊?」小臉可愛的昂起,毫無防備。
「我告訴修司你在這兒。」危機一過,冥王恢復好欺負人的本質,「我把原因都告訴他了。」
「啊?!」小天使預料中頓時容貌失色,驚恐萬分。
「哦呵呵呵呵~」沙雷奸笑,「他說要你一輩子別回去了哦~」
「啊??!!」小天使聞言不到兩秒,立即淚水溢出,伏倒床塌,痛哭涕淋。
沙雷心情舒暢至極,召過侍女們左擁右抱開心笑出聲,世間果然沒有比欺負伊爾的事更讓他快樂了。
也沒真讓伊爾在地獄呆上一年,反正等沙雷將其欺負了個夠本才一腳踢他回天堂。
而當伊爾可憐兮兮找修司證實沙雷的話——叫他一輩子別回去——時,修司則以前所未有的冷眼狠狠瞪住他。最後丟下一句「幹活去」,便飛得不見人影。
伊爾自然又是淚漣漣的耷拉著翅膀乖乖飛回死神殿去再度加重手下與沙雷的工作量。
這回很快,修司被請來死神殿,對著伊爾冷冷一句:「不准哭。」便讓伊爾含淚繼續工作。
嗚~~嗚~~(這是乾嚎),為什麼他連流淚的資格都被取消了?真沒天理,改天一定要到神那裡去換職業名,他根本不是死神嘛,叫霉神好了。
今天天氣晴朗,一群小鳥在天上打轉轉。
由於近日來伊爾的乾嚎實在嚇人,所以死神殿的所有天使全部都選擇曬太陽,而非呆在殿裡累死累活的同時再遭受耳朵及純潔心靈的上的污染荼毒。
所以當海神諾拉輕手輕腳走進死神殿時,看到的只是伏案抽泣的伊爾,其他人通通不見影。
「嗨,伊爾。」藍眸永遠的憂傷中帶著點好奇,今天大放假?怎麼都沒見有人的?
水汪汪的紫銀色大眼抬起,頗有氣無力又垂了下去,「你好,諾拉。」苦命兮兮的翻看著厚重的命歷。今的天氣那麼好,適合踏青、郊遊、殺人、放火,為什麼他得那麼可憐的一個人呆在這裡幹活?嗚~~真不公平。
諾拉猶豫了一下,仍是輕輕走到桌邊,「幫我個忙好麼?伊爾?」
「說。」好想哭哦~~可一想到修司凶凶的表情,他什麼也不敢說,只能夾起翅膀做人。
「我想查一個死靈的審判。」諾拉有點心虛的垂下眼,雙手暗暗的聚集出個蔚藍的光球。
沉浸在自己悲傷世界裡的伊爾雙耳不聞窗外事,「是什麼時候的死靈……」感到一陣強能量籠罩住自己,不禁抬頭,結果什麼也沒看到便眼前一黑。
伊爾昏倒前只有一個想法——神一定聽到他的請求,把他任命為霉神了。
一隻天真無邪、純潔可愛、討人喜歡的天使在短時間內連續被綁架三次是運氣太好還是老天妒忌他太過優秀?
當晃晃悠悠醒來的伊爾沒有哭、沒有鬧,而是呆呆怔怔的坐在床上時,一邊等候的修司立即沉下臉,「諾拉?」怎麼回事?諾拉下重手了?
另一邊的諾拉蒼白著臉,滿眼憂慮,「我只是用了昏睡法願,不應該有這種情況出現的。」
「伊爾?聽得見我說話麼?」修司皺眉,有了擔心,伸手拍拍伊爾的臉頰。
愣愣抬起頭,伊爾目光呆滯:「我在想。」
「想什麼?」這小子腦袋壞了?修司古怪的看著他。
「為什麼…為什麼…」喃呢著,伊爾突然大叫一聲:「為什麼我那麼倒霉?!哇~~」撲進修司懷中痛哭起來。
一個響頭就敲下去,忍不住,修司干咧嘴:「你嚇了我一跳。」還真以為出什麼事了。
諾拉滿眼歉意:「對不起,伊爾,是我的錯。」
「不干你的事。」死摟住修司的背不放手,伊爾還能偏頭對諾拉哭一哭,「是我優異得連手足都要陷害我以填補他們的不平之心。」
修司又是用手敲了他一下,「胡扯,別哭了,聽聽諾拉請你來海神殿的原因。」
委屈極了的摸摸被敲的地方,伊爾嘀咕:「這要算請,那我不白哭了。」這才注意到周圍蔚藍寧靜的擺設和遠處庭院外深藍的海水及游弋的各式魚類。
諾拉尷尬的垂下頭:「我、我知道這種方式不對,可我實在是需要你幫忙。」
修司也是被暗算來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的伊爾剛仰頭聊表同一戰壕友誼,立刻被修司按下頭去。
「我沒你那麼笨。」低聲道,順手塞給他個蘋果,「基路伯托我給你的。」神色有些難看的想起沙雷的話——伊爾老是受奇怪的人喜歡——今天基路伯光臨戰神殿,難得離開伊甸園的轟動了整座戰神殿,其原因卻是早上看中了一隻蘋果,認為伊爾會喜歡就帶來了——他怎麼就不直接去死神殿?還特地跑來這裡托他帶給伊爾——於是勞他大駕來找伊爾,正遇上諾拉放倒伊爾那一幕,乾脆也就一齊下到安置在人界海底的海神殿,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看到蘋果,伊爾心花怒放:「嘿嘿,基路伯真好~」不再計較什麼,心滿意足的開啃。
諾拉有些許羨慕的看著伊爾:「他真容易滿足。」低歎一聲,又垂下頭去:「我是想請伊爾使用復活法願,救助一個朋友。」
「不可能。」開口反對的是修司:「使用復活法願必須通過七大守護天使或神的同意,私下使用會耗掉伊爾全部法力,一年之內不能恢復。而且還有可能被查出,並且遭到責罰。」復活法願是天堂內禁用法願之一,輕易之下不得使用。
「我知道。」諾拉毫無生氣:「所以我才私下把他帶來,想一起施展復活法願,這樣,伊爾至少可以留下一半法力,並且神不會怪罪到他頭上。」
「荒唐。」冷笑了,修司低頭看看偎在身邊快樂吃蘋果的伊爾,「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天真,天堂的法規能這麼按個人心願改動。那要七大守護天使做什麼。」私犯戒條的下場只能是責罰。
「我知道。」歎一口氣,暗傷的藍眸望向深深的海底,「這是我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我只是奢望能讓伊爾答應我。」
靜靜看著他,修司淡淡瞥下黑眸,「復活法願屬於最高級法願之一,能施展這種級別法願的天使除了特殊職位外,修行也必須是上乘。你知道伊爾平時有多打混修行,會要了他的命的,這個法願。」
「所以我只是奢想。」苦笑著,諾拉憂慮的低頭看著自己交握的雙手,「除了祈禱,我能做什麼?身為七大神將,卻連自己的朋友也救不了——」
「等等。」插進來的是剛吃完蘋果的伊爾,紅紅的臉蛋精緻好看而且滿是笑意和疑問:「我剛才聽你們說半天話,都什麼跟什麼啊?」
唇角有些抽搐的修司發現自己真的很有揍這小子的慾望,「閉嘴!」殺了他吧,天堂怎麼會有這麼白癡的天使啊?!而且這麼白癡的天使怎麼會是七大神將之一的死神啊!此時此刻,修司格外贊同沙雷的一句話——神真是老糊塗了——為什麼老是想到沙雷那個同樣不是什麼好貨色的東西?頭疼啊,八成受伊爾傳染了。
「修司,你臉色突然好難看,要不要緊?」眨巴著大眼,伊爾非常有關心誠意的發問:「你是吃壞肚子了麼?」
「閉嘴!」頭更痛了。
諾拉略帶歉意,「是我不好,伊爾,我原來是想請你幫忙施展復活法願的。」
伊爾紫銀大眸現在完全是疑惑了,「諾拉,我是很想幫你,可你說的那個什麼復活法願,我不會啊。」連聽也沒聽過。
「什麼?!」同時驚愕的兩人死瞪住伊爾:「你不會?」開什麼玩笑?神任命的死神是天使中唯一有資格使用此法願的,而且歷代死神皆口授此法願做為死神的秘技。
無辜眨眨眼,伊爾看著面前兩人:「呃…我說錯什麼了?」唔~~好凶哦~~小心後縮一點,「這個…這個法願我應該會麼?」顧名思義,死神應該只負責破壞,而不用維護復原才對,否則一手殺人,一手救人,他不變態才怪。
諾拉完全呆住了。
修司還比較有一點點心理準備,任何事情,出現在伊爾身上,再超級怪異也是正常,正常。但…忍不住吼了起來:「耶利米亞在傳你口授時,你在幹什麼!」——耶利米亞是上任死神。
瑟縮的小天使可憐兮兮縮成一團:「我、人家、耶利米亞什麼時候給我口授了?」
努力克制自己的雙手爬上伊爾小脖子的可恥想法,修司深深吸口氣,勉強笑一下,「就是你任命死神第一天,耶利米亞告訴你了什麼?」冷靜冷靜,出這種事一點兒也不奇怪,很正常。
好可怕的笑啊,伊爾咽口口水,哀怨的瞟一眼諾拉,都是他啦!綁架了他不算,還找來修司對他笑得想殺人一樣,嗚~~好委屈哦~~「那天,耶利米亞唱了好好聽的催眠曲,人家睡了一天啦。」漂亮的紫銀色大眼眨了一下,晶瑩的淚珠立即懸掛在長睫毛上,尤為可憐。
睡了一天……修司說不出話了,如果神和耶利米亞都不知道這件事,那麼他看復活法願永遠別想傳承下去。
諾拉面色慘白,好久才盡力的咧了咧唇角,表示笑容:「我找錯人了,直接找耶利米亞的可能性好歹要大點。」至少他會這個法願,而伊爾……
抹一下淚水,伊爾歪著頭左看右看,「諾拉是想要救什麼人麼?也許,我可以幫上忙的。」私下裡篡改命歷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諾拉搖搖頭,無力的靠上床柱:「沒用了,人已經死了,我才想到要使用復活法願的。」
「死了?」伊爾抓抓頭,小臉不見了任何淚水,只是不解:「那我判他成為天使不就行了?」反正審判權在他手中,「對吧,修司。」仰頭甜甜一笑。
修司可有可無哼一聲,讓他自己看著辦。
「但…他是天使。」諾拉輕輕、悲傷的開口:「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伊爾,否則我不會找你的。」
…什麼話,難道他差到事情非需要他不可才來找他麼?伊爾不服氣的皺皺鼻子,「好啦,告訴我他的名字、什麼時候死的,我幫你看看有什麼辦法啦。」他好歹是死神,沒本事但有權力嘛。
悲哀的擰了眉,諾拉很輕很輕的說了幾個字。
思索了半天,「咦?!」跳起來的這回是伊爾了,「你沒弄錯吧?諾拉,是他啊?」
修司揚眉,沒搭話。
諾拉幾不可見的點頭,苦笑。
盤腿坐下,偎依著修司,伊爾皺起小臉,「修司,你記得你幾天前斬殺的天使麼?」
「嗯。」修司淡淡點了個頭,望了望諾拉。
諾拉臉色更加蒼白了:「是他。」
瞟瞟諾拉,伊爾舔舔下唇,「他犯了天規,除了擾亂人類命盤,阻礙執法天使外,還殺死了數名負責緝拿他的天使,這已經是罪無可赦的了,你還要救他?」那只天使法力高強,是負責人界安全的首席天使,最後還是修司領命查核事實,將他斬殺的,這種死靈只能判往地獄,而且冥王會再度重罰。
「他是為了我才這樣做的。」
抬頭和修司對望一眼,伊爾十分舒服的更偎近修司,豎起耳朵聽。
「我的輪迴日快到了,這次的輪迴安排…很苦。」閉上藍眸,諾拉輕歎著,「他這麼做是不想讓我下去。」
輪迴內容是不允許個人知道的,看來,還漏判了一條偷窺不屬於自己範圍的天命安排。伊爾揉了揉鼻子:「我沒辦法了,這是重犯,已發往地獄,沙雷那裡會嚴加管制,除非把他的死靈帶回給我重判,你是沒希望再見到他了。」
諾拉眼一亮:「你能重判?」
眨眨眼,伊爾猶豫看一眼修司:「是可以啦,但他不可能再為天使,只能判去當人的。」
「當人也要比在地獄一輩子不見天日的好。」修司突然冷冷道。
「啊?」這不明擺著叫諾拉去犯罪麼?伊爾怪異的偷偷用手在背後碰一下修司。
諾拉聞言沉思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抬頭,臉上淡淡的憂鬱不變,卻已添加了一抹堅定,「我要去救他。」
「我和伊爾可以幫你。」修司再度開口。
「啊!」伊爾瞪大眼,完蛋了~他不要被拖下水呀~
天堂,聖殿。
「伊爾又失蹤了啊?」漫不經心將棋子放到棋盤上,神掛著溫和的笑,聽著米迦勒的小道消息。
「嗯,基路伯叫修司帶了蘋果給他,想問問他喜不喜歡,結果發現伊爾又不見了,哦,連修司好像也沒見蹤影了。」站在棋盤邊看對弈的加百列也插了句嘴,由於上回接到消息實在是晚了其他新聞報道一大步,所以他們七大守護天使一致認為要加強消息網絡,爭取最先得到新聞發表權。成果是顯著的,看看現在,別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就得到死神殿線報了。
棋盤另一端,今天和神當對手的是撒拉弗,死皺著眉看棋,「怎麼可能連修司也會出這種事?要不要去找找。」
「不用,修司在就不會出什麼問題的。」神瞥一眼棋勢,呵呵笑著,「伊甸園的蘋果又熟了?去拿幾個來吧,我也想嘗嘗。」
「行。」同樣圍著看棋的米迦勒抱著雙手:「哦,神啊,你快輸了。」
「會麼?」神笑瞇瞇,隨意望外一瞟:「咦?那不是伊爾麼?」神的聲音訝然拔高。
「啊?」眾人忙望過去,「在哪兒?」難道是謬傳?
「那邊那個小翅膀不是麼?」神指向更遠處。
「不是吧。」撒拉弗瞇起眼,「那是聖學院的實習天使。」翅膀小得幾乎看不見,怎麼可能是伊爾。
神恍然大悟:「哦,瞧我這記性,都忘了伊爾的翅膀已經長大了呢。」
是啊,都不知道神開了多少後門。撒拉弗嘀咕著回到棋盤,頓時雙目大瞪。
加百列和米迦勒重新看向棋時都乾瞪住眼。
神笑得好陽光明媚,「怎麼了?你們睜那麼大眼做什麼?下棋啊,撒拉弗。」
半天,撒拉弗才咬牙切齒抬頭:「你,換我的棋!」他原本大好的形式如今少了最重要的四顆子,真狠!
「我哪有!」神無辜極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換棋了?你們看到了麼?米迦勒、加百列?」
米迦勒和加百列抹了抹冷汗,最後由後者咳嗽一聲:「神,咳,這個,惹火撒拉弗是件很不明智的舉動。」
「啊?」眨巴著眼,神大呼冤枉:「我沒有 ,連你們也懷疑的——啊!」驚叫一聲跳起來就跑,「殺人啊,救命呀!」
後頭是抽刀追殺的撒拉弗,血紅著一雙眼的狠狠揮刀:「我你咧啊!我叫你作弊!還蒙我!」
搖搖頭,米迦勒看看棋,「也真夠爛的,這種招術神也使得出來。」
天堂鬧得不可開交,人界就安靜多了,至少沒有颳風下雨加打雷,一片太平依舊。
不同於其他位於天堂的神將神殿,海神殿與地獄是不處於天堂的,海神殿建於人家中穿插的時空,出入口是深不見低的大海,而地獄則是間隔著人界,在與天堂對立的時空中。
除了神與七大守護天使外,能自由出入地獄的只有地獄子民、死靈及死神。
所以當諾拉和修司來到地獄門口被看不見的結界阻隔住,而伊爾卻能繼續向前時,一點兒也不奇怪,再所以,當伊爾獨自飛了半天才發現,身後沒人了,又匆匆跑出來時,受修司冷眼刀割時,也一點兒不奇怪。
「嗚~~人家忘了嘛。」伊爾委屈的抱住被彈劾的小腦袋,大眼含淚的格外可愛。
「我們進不去怎麼辦?」諾拉哀傷的藍眸希翼的看著伊爾,「你應該有辦法吧,伊爾?」
「等一下。」修司垂下眼,思考:「我們先以正式名義拜訪沙雷,然後你們先行告退,我拖著沙雷,你們就去找人。」腦子裡有著什麼正在成型。
用手背抹掉淚,伊爾笑得好諂媚:「修司~~我要跟你在一起,反正我也不認得那個死靈,讓諾拉一個人去找好了。」
黑眸瞪得伊爾淚水再度上湧,修司才開口:「除了你,誰看得見死靈?要不,你陪沙雷聊,我和諾拉去找?」劍眉一挑,大方極了的隨君選購。
嗚~~欺負人,修司明明知道沙雷一見面就會扁他,還這麼說,根本就沒得選擇的嘛,伊爾哭哭啼啼的扁嘴,喚出一個死靈,叫他帶話去找沙雷,說是他們三個正式拜訪地獄的沙雷。
諾拉過意不去:「對不起,都是我讓你們又吵架了。」雙手搓著,很不好意思。
「沒事,這小子天生……」瞥了眼抽泣的小天使,修司干咧了下唇,「沒事。」要真說出他天生欠揍,他八成又要號啕大哭了,有時,真不明白,從小到大,他怎麼就那麼愛哭啊。
可憐的小天使吸吸鼻子,泛紅的眼和閉嘴,加上哭得通紅的臉蛋,極為可愛,可愛得讓突然出現在三人面前的沙雷一手就擰上了伊爾的臉,「哎呀,好久不見了,伊爾呀。」順便向其他兩人打招呼:「你們好啊,修司、諾拉。」
「哎呀呀~~痛痛~~」伊爾淚水吧嗒吧嗒下掉,手忙腳亂的掙扎。
修司干預的拎過他,「別鬧了,沙雷,我們今天來是有要事的。」瞄一眼邊哭邊露出感激目光的伊爾,突然的心頭一熱,讓修司手一抖的丟開他,見鬼了,再這麼下去,全世界都會知道自己喜歡伊爾。
「嘎?」莫名其妙的伊爾被扔到一邊的地上去貼。
沙雷左右眇一眼,瀟灑的一笑,「那就請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