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帳外室燃著的大紅`龍鳳喜燭,男人霸道強勢的雄性氣息步步緊逼,壓得她喘不過起來。
蕭魚的臉被他扶正,對上他的眼睛。
那手掌彷彿因常年做粗活兒,掌心帶著厚厚的繭,而那象徵男性的喉結上下滾動,身上滿是陽剛之氣。蕭魚翕了翕唇,知道他這話固然粗鄙不堪,卻也是事實。
她既嫁了他,這些事情總是避免不了的。既然已經入宮,扭扭捏捏的,便是他再貪圖美色,怕也持續不了多久,就會對她心生厭惡。如此,她入宮便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薛戰見她一雙眼兒望著自己,楚楚可憐,一腔淩厲的男兒氣概,頓時生出些許柔情。
他開口道:「莫怕,朕輕些便是。」
事到如今,蕭魚自然只能信了他。便見他再次俯身下來,親了親她的臉,又親著她的唇。那手臂也未閒著,將她攥著褥子的手拎了起來,強行放到他的身上,要她這般親近的摟著他的脖子。
比起適才風捲殘雲般的粗暴直接,現在彷彿……的確是溫和多了。只是這溫和還未持續多久,他便沿著她的下唇往下面親,很快便親到了一方柔軟,便又粗魯了起來。
蕭魚全身嬌軟,見他咬她,下意識便伸手去推他的肩膀。
雙手卻登時被他握住。那雙大手握著她細細的腕子,直接分開摁於兩側。於他而言,力道算是輕得了,大抵是怕傷了她,只是蕭魚這細胳膊哪是他的對手,被他困於身下,登時淪為任人宰割的魚肉。偏生這人不知輕重,下嘴又兇又狠,急急躁躁,端得一副狼吞虎嚥的架勢。
蕭魚面色酡紅,細汗涔涔,因覺羞恥便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只是這眼睛一閉上,感覺卻愈發的清晰強烈……
她的腰!這人真是……
蕭魚緊緊咬著下唇。
蕭魚終於忍不住,擡起頭看了過去,見那男人埋著身子,赤著膀子,那手臂和背脊肌肉噴張,十分的強壯。只是那健碩的身體卻有著大大小小長短不一的傷疤,有些已經很淡了,有些卻像是新添的。
本就是高大威猛的男子,在加上身上的傷疤,更是顯得有些兇悍了。若說沒有半分懼怕那是假的……
只是剛才他的舉止雖然粗魯,可與她說話的時候,彷彿也沒有這麼嚇人。
就是說話不算數!
蕭魚正出神的時候,男人便重重的咬了她一口……比剛才的痛多了,蕭魚本能的哎喲了一聲,蹙起眉頭去看他,便見他俯身下來,用力的親了親她的唇,粗粗喘著氣,彷彿是在懲戒她的分心。
蕭魚吃痛,想去揉揉臀部,下半身卻被男人直接提了起來,一左一右架在肩頭。
……
喜床開始地動山搖。
……
蕭魚暈了過去,又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彷彿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只是覺得疼,哪裡都疼,她感覺到一具炙熱的身體,便委屈道:「父親……」嗓子都沙啞了。
直到感覺到腰上重重的,似有什麼重物壓著,才緩緩睜開眼睛。
看到橫在自己腰側的長臂,才想起來,今日是她的大婚之夜。身後是男人緩緩的呼吸聲,那灼熱的氣息一下下拂到她的耳後,癢癢的。蕭魚下意識動了動身體,卻被他緊緊抱住,待感覺到他又與她貼緊了一些,蕭魚才脫口而出:「不要了……」
剛才的記憶慢慢浮現在她的眼前,便是曉得這樣不合規矩,她也忍不住說了。
蕭魚覺得,若是這粗魯蠻漢再來一回,她會死的……
薛戰聽著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又聽她適才在夢中都委屈的喊著父親,便順手將她抱到了自己的身上,讓她趴著看著自己。那雙眼兒紅彤彤的,看著委實可憐,薛戰自然曉得她承受不住,便是再粗糙,也是憐惜她的。只不過還是存著捉弄的心思,說道:「你求朕,朕便放過你。」
蕭魚真的是要哭了。
她本就沒有多少骨氣,更何況真的是怕的,便垂了垂眼,開口道:「求求你了……」
到底年紀還小,見她這副委屈的模樣,薛戰不覺莞爾一笑,他輕輕在她髮頂落下一吻,而後一下下撫著她的背脊:「好了,朕放過你便是了。」
就……這樣?
蕭魚有些不信,下意識擡頭去看他,見他眉目含笑,彷彿是真的,便鬆了一口氣。她趴著,感受著他胸膛的起起伏伏。因他的身量比她高大許多,她的雙足只能碰到他的小腿,她的皮膚敏感,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那腿上有些毛毛的,不是很舒服。
只是她太累了,很快就睡了。
聽著她安穩的呼吸,薛戰低頭,見她就這般靜靜趴著睡著了,一頭青絲披散著,小臉泛著潮紅,分外乖巧。只是女子身軀美如白玉,與他的膚色產生明顯的對比。他看了她一會兒,想到了什麼,便輕輕喚了她一聲。
「……年年。」
……
昨日帝后大婚,按理說因暫罷早朝幾日,只是新帝剛登基不久,朝局不穩,今日這年輕的帝王亦如平日,早早的起來接受文武百官的面見。
何朝恩進去鳳藻宮偏殿,伺候帝王更衣。
按理說,便是民間,這妻子服侍丈夫也是天經地義的,何況是尊貴的帝王。只是瞧著眼下形勢,那皇后娘娘怕是還未起來。何朝恩心下瞭然,並未多問。
見皇上更衣後闊步要出去,還未走出鳳藻宮幾步,便回頭與他說:「你替朕回去與皇后宮裡的下人說一聲,叫他們莫要吵著皇后歇息。」
何朝恩立馬應下。
元嬤嬤也並未打算叫醒蕭魚,待聽那何朝恩來了,才匆匆走了過去,朝著那何朝恩行了禮,說:「何公公可有什麼要事?這會兒娘娘還未起來呢。」
這何朝恩乃是天子身畔的貼身宦臣,元嬤嬤知曉他的身份,對他自是不敢怠慢。
何朝恩卻是眉眼溫和,緩緩的說:「元嬤嬤無需客氣,是皇上要我過來說一聲,讓皇后娘娘多睡一會兒,莫要吵著她。」
元嬤嬤倒是有些驚訝,雖說這是帝王恩澤,可這會兒倒是知曉憐惜了,昨夜怎麼就……
她便應下:「有勞何公公了,老奴知道了。」
許是昨日大婚的緣故,今日這帝王眉梢含著喜氣,對大臣們也比平日溫和的多了。
而蕭淮就站在最左列的第三位,穿了身二品大員的緋色官服,朝服上是繡著獅子圖案的補子,束金玉帶,器宇不凡。他雙手執笏,緩緩擡起頭,看了那龍椅之上的帝王一眼……
那與平日不同略顯溫和的模樣,卻看的蕭淮心頭一顫,隱隱刺痛了起來。
直到早朝結束,才渾渾噩噩的出去,行在漢白玉的石階上,寒風輕輕垂著他的衣袍,身形看上去有些落寞。
有人朝著蕭淮走來,叫了他一聲。
蕭淮轉頭,見那人濃眉大眼,身形修長,正是與他交好的寧國公霍則正。
寧國公府與護國公府乃是世家,霍則正與蕭淮亦如兄弟,他只蕭淮愛女如命,便安慰道:「如今年年已經為後,蕭兄便是再不捨,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你莫要多想了。」
蕭淮沒有說話。平日他挺拔高大,雷厲風行,這會兒看過去,卻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似的……
蕭淮眉眼間有些疲憊,與霍則正說:「是我這個父親沒用……」他自嘲的笑了笑,笑容有些駭人,「沒想到我蕭淮,有朝一日,也會落得賣女求榮下場。」
……
蕭魚醒時已經很遲了。她睜開眼睛,入目一片喜慶的紅色,動了動身子,卻是渾身痠痛無比,一點力氣都沒有。
於是她轉過身看著身側。
身旁褥子已經沒有絲毫溫度,只是這被縟中卻滿是獨屬於男子的雄性氣息。
元嬤嬤聽到動靜,將龍鳳喜帳撩起,對著榻上的蕭魚道:「娘娘可是要起了?」
蕭魚輕輕嗯了一聲,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元嬤嬤回道:「快辰時了。」見蕭魚睜大眼睛,一副要著急起來的樣子,才微笑著說,「皇上吩咐過了,要娘娘多睡一會兒,娘娘不用著急起來。」
是嗎?蕭魚掀喜被的手一頓,而卻看到自己這雙手臂上面有青青紫紫的痕跡……蕭魚不自覺就想起了昨夜之日,心下一陣發慌,覺得那薛戰應當是屬狗的。
果真,蕭魚被攙著下榻沐浴時,解了寢衣,那全身上下都是那蠻漢留下的痕跡,胸脯和大腿內側最多,而那纖細的腰肢兩側還有兩個紅紅的掌印,是昨日他握著大肆動作時太過用力所致……
昨日元嬤嬤瞧見那帝王身形時,本就替蕭魚擔心,卻也沒有想到,這帝王如此勇猛,昨夜整整持續了兩個時辰。這會兒見蕭魚腰疼得不行,便知曉她吃盡了苦頭,就輕輕替她揉著,緩解痠痛。
蕭魚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個澡,雖說緩解了不少,卻也不是什麼靈丹妙藥,疼得地方還是疼得厲害。
等她坐下準備梳妝的時候,卻聽到外面有些動靜。
元嬤嬤便說:「娘娘,是皇上下朝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