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矛盾

  蕭魚的身子一顫,手中捏著的甜瓜就落到了地上。

  她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皇上?」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怎麼就不願衛樘成親?

  只是眼下薛戰的面容猙獰,偏生他又生得格外高大威武,用這般冷到掉冰渣子似的眼神望著你,腦子頃刻便懵了。

  大概是被他的威嚴所震懾,蕭魚看到他朝著自己走近了一些,下意識的就要往後退。

  可她的腳還沒擡起,他就伸手用力,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開口道:「你既心心唸唸你這位義兄,當初為何不與他雙宿雙棲遠走高飛?為何還要委屈求全,入宮當朕的皇后?」

  他的力氣她是領教過的,可便是新婚夜初見,他舉止粗魯,也不及現在這力道。手腕似是要被他給捏碎了……蕭魚疼得一雙眼睛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往常蕭魚伺候帝王更衣,都是極溫馨甜蜜的,在場的下人們,瞧見皇上與娘娘親近,一個個都低著頭。而如今,看到皇上這樣對蕭魚,春曉春茗與元嬤嬤都著急的不得了。

  帝王威嚴,還是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元嬤嬤趕緊上前,急急道:「皇上,娘娘乃是女兒家,經不起您這般的力道,您且輕點兒……」

  「滾出去!」

  元嬤嬤的話還未說話,便被帝王的一聲怒喝所打斷。元嬤嬤的臉僵了片刻,顫著聲兒開口道:「皇上,您莫弄傷了娘娘。」

  薛戰抓著蕭魚的手未放鬆,只回頭看向寢殿內的下人,怒目欲裂道:「都給朕滾出去!」

  聞言,寢殿內的宮婢們皆是兩股戰戰,低著頭哆哆嗦嗦的退了出去。

  蕭魚被他的怒吼聲嚇的小臉雪白,下一刻,就他看向自己,道:「你覺得朕一個鄉野村夫,配不上你蕭家嫡女,不願給朕生兒育女……」她哪裡知道他再說些什麼,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一彎腰,一把將她扛到了肩上,幾步走到榻邊,就將她用力往榻上一扔。

  然後整個身子都欺壓了上來,灼熱的氣息拂在她的臉上。

  「……朕就偏要你生。」

  蕭魚被壓的喘不過起來,擡手就去推他的肩膀。他卻是單手就捏住了她的兩個手腕,往前一摁,直接固定在她的頭頂。雙腿左右分開壓著她的腿,另一隻手直接將她身上的衣衫撕開,露出一大片雪白的顫巍巍的胸脯來。

  與他成親近半載,蕭魚固然不大舒服他無休止的索求,可在床笫間,他亦是尊重她的,只偶爾興致來了,喜歡說下無恥下流的話。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又格外的精壯,她總是要受些罪的。而眼下他這氣勢,活脫脫一隻野獸。

  往常她總覺得這蠻漢力氣大,下手沒輕沒重的,此刻她才發現,以前他對她已經算得上很溫柔了……

  她習慣了與他同房,卻並不喜歡這樣被他強迫,見他赤著上半身覆了上來,她就張嘴,狠狠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大概是她下嘴狠了,他埋在她懷裡的腦袋也頓了一下,之後也張嘴,用力的咬了她一口。

  蕭魚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這蠻漢跟個狼狗似的,她如何咬得過他。蕭魚覺得疼,又覺得有些委屈。

  嘴一鬆,也不想咬他了,覺得沒意思。

  可之後一想,又覺得實在是氣憤難耐,拚命的掙紮起來。

  入宮以來,她一直都是順著他,對他小心翼翼,便是有所不滿,也只敢心中嘀咕幾句。壓抑的太久了,她也想發洩,也想反抗……蕭魚的身子不斷的扭動,用力的要擡起頭來。夏日炎熱,不過一會兒,便已掙紮得香汗淋漓。

  可惜蕭魚再如何的掙紮,終究是個嬌滴滴的姑娘,細胳膊細腿的,能有多大的力氣,而薛戰則是不同,健壯的身軀像座堅硬沈重的大山,麥色的皮膚,鼓起的健碩的肌肉,壓得身下嬌嬌的人兒動彈不得分毫。大紅褥子映襯下,那裸露的嬌軀細膩玉白,腰側的線條纖細一握,往下便是翹挺豐腴的蜜臀,筆直修長的細腿……蕭魚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不知道是因為疼還是因為委屈。

  本就狹窄,這會兒太過乾澀,根本無法進入。薛戰氣憤難當,哪有理智可言,忽的察覺到了什麼,他擡頭看了她一眼。

  見她一雙淚盈盈的眼睛看著自己,哭得一塌糊塗。

  這樣看上去,她實在稚嫩。

  薛戰忽然有些喘不過氣來,彷彿心臟被一隻手用力捏著……他眼神一暗,緩緩鬆開她的手腕,自她身上起來。

  蕭魚披散著發坐了起來,渾身無力,顫著手將衣衫掩了起來。

  她擡頭看著背對著她,站在榻邊的男人,張了張嘴,說道:「臣妾不知皇上誤會了什麼,那些事情,臣妾可以解釋的……」方才她腦子一片空白,現在想想,薛戰說的話,她大概有些知道了。怕是她覺得她與衛樘有什麼,至於不願給他生孩子,她的確有這樣的念頭,可是……

  「臣妾先前的確想過避孕,可是……可是臣妾還沒有……」

  薛戰忽然回頭,看了她一眼。

  蕭魚一楞。

  卻見他伸手拿起榻上的衣物,三兩下套在了身上,與她說道:「既然如此委屈,那又何必勉強自己?……你若不想生育,朕日後不睡你就是了。」

  蕭魚張了張嘴,想要解釋的話,登時就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了。

  ……她有沒有真的吃避子丸,已經沒有這麼重要了。畢竟她的確是有過那樣的念頭和打算的。

  蕭魚下意識捏著身下的褥子,香肩單薄,看上去羸弱嬌嬌。看他眉眼間再無一絲往常的溫情,彷彿今早那個笑著哄著她,要給她摘一個最甜的瓜的男子根本不是他。

  蕭魚輕輕喘著氣,見他語氣冰冷,可有些話,她還是要說清楚的。

  她開口,一字一句道:「臣妾與衛樘清清白白,從來只是將他當成兄長,無論皇上聽到了什麼,或者查到了什麼,臣妾都坦坦蕩蕩。沒有存過的心思,臣妾不會承認。至於避孕之事,的確是臣妾的不是,若皇上要追究……」她頓了頓,繼續道,「就算您要休棄臣妾,臣妾也不會多說半個字。」

  蕭魚說完,卻見他高大身姿立在榻前,黑著臉,一句話都沒有再說。連外袍都未穿上,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他走了,寢殿內一下子就靜了……蕭魚的身子忽然放鬆了下來。

  人一旦放鬆,身上的疼痛就格外的明顯。蕭魚覺得疼,更多的卻是覺得累。

  等薛戰離開了,元嬤嬤才急急忙忙走了進來,見蕭魚滿是狼狽,身上衣衫不整的,雪白的嬌軀上是一道道紅痕,那腰上更是兩個明顯的掌痕。若是平日歡愛,自也無礙,可剛才皇上的模樣……元嬤嬤替她穿著衣裳,小聲道:「皇上怎得忽然發怒?」

  蕭魚這會兒平靜了不少,與元嬤嬤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她道:「他是知曉了我服用避子丸一事。」

  怪不得……那個男子能忍受這樣的事情?

  元嬤嬤猛然睜大眼睛:「那娘娘您……」

  「也沒什麼。」蕭魚說,「元嬤嬤不必擔心,大不了……大不了日子難過些就是了。」

  或許是他將她休棄,或許是如他剛才所言,冷落她,不再碰她。蕭魚想了想,覺得這些都是她能承受的。

  收拾了一番,蕭魚自榻上下來。走了幾步,不曉得踩到了什麼。蕭魚低頭一看,是一塊甜瓜……原是剛才她準備遞給他吃的,可是他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就掉到地上了。

  蕭魚朝著身側的幾上看去,擡起手,從盤子裡拿了一塊甜瓜。

  低頭,咬了一口。

  水分足,瓜瓤甜……可是蕭魚覺得,這瓜一點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