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慢的睜開雙眼,第一個印入眼簾的是晨光中古銅色的結實胸膛。
遲鈍著盯著這片寬厚的肌膚好一會兒,她重新閉上眼,打算順從睡意再沉睡下去,似乎很久沒有熟睡過了,她直覺的決定不放過這次機會。
腰間突然箍緊的強悍力道讓她差點一口氣噎在喉嚨,這回掀起眼睫的速度稱得上火速,她抬眼望入一雙深邃細美的豔紅利眸中。
「怎麼是你?」她傻傻的張嘴就問。醒來和他面對面的經驗是零,以往的案例多數是頭沉眠的黑豹,少數是個沉眠的男人,從來沒有清醒的男人在她床上出現過。
血紅的眼眸閃過絲有趣,他的口吻懶洋洋的,「很奇怪嗎?你希望是誰?」
她以著少有的認真看著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被他抱的情景。
他的擁抱其實略嫌兇悍的,雙臂的力量大得驚人,將她整個人密密貼入他厚實的胸膛,如果得不到她的注意,他還會故意重重收緊臂膀,讓她幾乎無法喘息。
一開始,這樣過於的親暱讓習慣了獨自一人的她相當反感,想擺脫卻不得不強迫自己接受,逐漸的,她慢慢發現自己竟然開始接納這種強悍的擁抱。被他抱著的感覺好像全世界並不只有她一個人似的,還有他。
他高大精壯,全身的霸氣輕易可以包裹住全部的她,鼻端是他的氣息,仰頭是他俊美的面容,似乎他用他自己幫她撐起了一片天空。明知道那只是她的錯覺,可他強悍的臂彎以著凶狠的力道勒緊她,總讓她以為他是在霸道宣佈他的所有權,除了他的懷抱,她哪兒也別想去。
這樣的想法太過甜蜜和不切實際的虛幻,所以她從來不敢多想,直到今天她病蔫蔫的,無法再克制自己肆意遊走的心神。
她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去想的,一旦奢想了,便會潛意識的去索取,一旦嘗到了甜頭,就像沾染上毒癮無法戒舍,一旦開始,就沒有結束。
所以她不敢去碰,甚至不敢去想。她要不起,不敢要,也不能要。
所以......就算那晚聽到他在和其他女人交歡,她心頭像被割去了什麼般難受,卻什麼也不能說出口,他不是她的男人,她也不是他的女人,她只是他興致來的時候就戲弄把玩的人,她懷疑在他心裡,她甚至連女人也不是,僅僅是個不會反抗的玩具罷了。
他勾著懶懶的笑,瞅著她大病未癒,可仍然美得驚人的容顏,密合在懷裡的嬌軀玲瓏有致,鮮紅的眼眸微沉,一個利落的撐起身,從頭到腳將她籠罩在身下,他這才發現她好嬌小,還不及他肩膀的高度,讓他可以輕易用自己包裹住全部的她。
她柔順的仰躺在他健壯的身軀下,雙手抬舉在枕頭上方,全然敞開的神態柔媚可人。
他細細看著她精美面孔上的每一分,細嫩的肌膚,精緻的五官,最後目光落在那張菲薄的嫣唇上開始熾熱,回憶起那天品嚐她的感覺,新鮮美好得讓他現在都回味無窮。
他的眸色變濃,她知道意味著什麼,想起那晚女人的放蕩呻吟,不自覺的微皺了眉,下意識的偏開頭去。
他為她的躲避而挑了挑驕傲的劍眉,有些困惑也有些好笑,索性低下頭去咬她正對著他的小巧耳珠,低笑著問:「你躲什麼?」他記得她似乎不反感他的吻,而且被吻過的她嬌媚得驚人,忽然很想再看看那雙如煙的銀色水眸流轉著淡淡情慾時的誘惑神情。
她揪住柔軟的錦緞枕面,想借此抵抗他在她耳畔引起的酥麻躁動,「你不是有其他女人了麼?」那時他說他只有她一個女人,可當晚就破功,雖然她也說要幫他找其他女人,可說說與實施有太大的區別,讓她無法不介意。
他驚訝的抬起眼,看著她彆扭的精美側臉,「我什麼時候有其他女人了?」
就是不看他,她閉上眼,討厭自己妒忌的嘴臉,可還是忍不住語氣酸酸道:「那個叫佩蘭的花魁。」
他眨眼,低低笑起來,「我對她沒興趣,只是看著她脫掉衣服後,就覺得無聊的走了。」
她掀開銀色美眸,看向他,猶豫了很久,「真的?」問得很小聲。難道是其他的「大人」在那女人的房裡尋歡作樂?
他笑得狂妄而傲慢,「她還入不了我的眼。」
是呀,以他拽得二五八萬的高姿態,他的眼裡能入主誰?該惱火的,卻悄悄的綻出美麗的笑來。
他帶笑垂眸看著她嬌柔驚豔的笑靨,低下頭,吻上她不再拒絕的唇瓣,輾轉廝磨,反覆纏綿,在她忍受不了微啟嬌唇輕呼時,他將舌霸道的餵進去,緩慢的挑逗步調開始節奏加速,激烈的吸吮探索糾纏,直到她喘不上氣來,緊貼著他的身軀開始抗議的扭動。
他退開,滿意的欣賞著她嬌顏似火的嫵媚,朦朧若霧的銀眸,薄唇又紅又腫,喘息急促連帶著她嬌嫩的雙乳曖昧快速的磨蹭著他的胸膛。鮮豔的紅眸變得深沉,他抬眼看向她緊揪著綢緞枕面的小拳頭,微笑。
就算在激情失控的情況下,她都不曾用白玉指尖上圓巧的指甲抓傷過他,總是揪著被縟什麼的,直到整個小手的關節都泛白了都不會放開。這樣溫順不傷人的性子,居然在上一回會主動反抗他,真是不可思議。
原來這個一直掛著乖順馴從外表的小人兒,被逼急了,也是會像只被睬的尾巴的貓兒撕咬人的。
比起她一味的順從,偶爾的抗拒顯得格外刺激,他笑得邪惡,享受著她柔嫩肌膚在掌心的完美感觸,有些蓄意的加重力道,幾乎是將她當成柔軟無骨的面人兒又搓又捏了。
柳眉微顰,一副難以忍受卻不得不忍受的委屈神態竟然格外的嬌憐誘惑,她無助接受他粗暴的柔順樣子讓他血脈賁張,慾望勃發得逐漸不受控制,立刻決定下一次再撩撥得她失控反抗算了,這一回放縱了再說。
嬌喘聲聲,痛苦又享受,悶哼連連,縱情得滿足。
晶瑩肢體薄汗濡濕,遍佈著最美豔的緋紅叫人無法克制的一再肆虐蹂躪。古銅的精健軀體肌肉繃緊,有力的線條掛著亢奮的閃亮汗水格外性感魅惑。
半掀的銀眸裡情慾濃郁,如煙的輕喘終於變為受不了的求饒,嬌噥的嗓音柔軟顫抖,只惹得人更想狠狠凌虐,壓榨出更多嬌媚可憐的哀求。
於是愈加狂野蠻橫,折騰得嬌小美人兒哆嗦著只能被迫接受那洶湧得要淹沒她的至極歡愉。孰不知,她低泣的婉轉承受之姿讓他更加興奮,激烈纏綿,博命扯動,盡情的放縱自己無法饜足的慾望。
狂躁的火舌酥人筋骨,她無力反抗,不由自主的弓腰迎合,虛弱重複的啜泣嬌嚀,快樂得淒苦,神智要走,肉體卻眷戀不去。
他突然強悍分開她緊握的拳頭,十指緊緊互扣,濕潤的掌心密貼濕潤的掌心。敏感的指縫被蠻力侵佔,心兒一顫,她顫抖著緊抵住他結實的肩窩,全身劇烈的抽搐起來。
他興奮低吼,野蠻的動作加速攻擊,歡迎那激狂侵襲。寬厚的背脊肌肉賁起,他仰首從喉嚨深處溢出滿足的咆哮。
被縟凌亂不堪,汗濕的四肢親暱糾纏,濃厚得讓人臉紅的情慾滋味瀰散在空氣中,不見消退。
銀亮雪白的長髮鋪了滿枕,酥胸裸裎半隱半現於錦被內,她疲倦的淺合著依舊迷濛的銀眸,喘息又淺又急,難以從剛剛的激情中恢復。
他掛著男性的滿足驕傲的笑容,慵懶的側躺在她身邊,深邃的赤眸微眯的欣賞著陽光下她嫵媚的神態,誘人的身子。
平息下急速的心跳花費了她好長時間,「欺負病人是很惡劣的行為。」嗓音沙啞,她摟起錦緞被縟,遮蓋有些涼意的身軀。
他勾著得逞的笑,一點兒也不介意她的指控,只是單手揪起被子,惡意的不讓她遮掉任何美景。
「喂!我還病著。」她有些惱,掀眼去瞪他,卻看到他壞壞的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她知道不服從他只會得到他更混蛋的回報,只能乖乖的鬆開很想搶過來的被縟,任他放肆的將她看得絲毫不露。
太陽已高昇,陽光很充足,可還是有點涼,他的目光雖然熾熱,但她還是覺得蓋上被子比較能保證不感冒,她的病還未好,白痴都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病上加病。瞅著他肆意流連著自己赤裸軀體的視線,她的臉微的紅了,「看夠了沒有?」
他剛要回答,窗外院落裡就傳來了兩人都無比熟悉的砍殺聲--刺客又上門了。
她鬆了口氣,知道自己有救了,這個嗜血的男人從不錯過任何可以光明正大殺人的機會,他一滾蛋,她就能好好裹著被子再睡一覺。
他被她的表情惹得低笑,霸道的在她的驚呼聲中將她攬起來,俯頭在她柔膩的乳峰奪了個吻,這才下床去,套上黑袍,拔劍出門,顯然對於即將的餘興節目相當的興致勃勃。
她咬著唇,目送他的寬闊的背影消失,忽然心情很好,蜷縮入眠,她一直彎著極美麗的笑。
初癒後進宮面見皇帝,她的心情很糟糕。
一路上的小道消息已經把她因為公事而累倒的病因順利傳聞成她在蘭花畫舫縱慾過度而沉湎於男人溫柔鄉內的忘卻朝政。
薄唇微撇,劍蘭她帶回了府是明擺著的事,被那隻黑豹強迫的縱慾雖然無人得知,但也是事實,所以謠言很有根據的把她逼入死角,不知道皇帝會借此如何作題發揮。
男人是禍水,她小心謹慎如履薄冰維持的政治生涯就這麼被輕易的破壞掉,真是嘲諷。
深呼吸,她等待通報後,得到皇帝面見的允許,這才禮儀完美的垂頭邁入正殿。
見到她的出現,在場的官員們表情各異,對於她此刻未卜的未來,皆僅僅客套寒暄,聰明的沒有明確的表態立場。
她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龍椅的皇帝身上,分不出任何思緒給一邊牆頭草的眾官。
拜見的儀式完成,她低垂著腦袋,靜侯皇帝的回應,藏於寬大袖中的手捏成了拳,會不會就因為這一次的失誤,她會失去一切?
忐忑的心在皇帝表示關心的話語中猛然沉穩,雖然有絲異樣的哪裡不對勁,她卻因劫後逃生而鬆懈了下來,只有自己才知道雙手抖動得有多厲害。
皇帝說要和她討論大考中被選取的人才,勒令其他所有人退下。
她仍在努力平緩快速的心跳,腦子開始迅速搜索關於選取的人才資料。完全沒注意到其他人離去後,連殿門都關掩上了。
「雲愛卿如何認為?」皇帝的聲音老邁卻帶著絲讓人恐懼的陰寒。
她低著頭小心挑選著詞語回答,在看到面前出現的一雙龍靴時,才嚇了一跳的抬起頭。
皇帝蒼老的臉上帶著抹猥瑣的笑,伸出枯瘦的手,撫摸上她的面頰。
她當場嚇得無法呼吸,俏臉蒼白若紙,感受著那細瘦得似枯骨的指頭,胃袋一陣翻騰,「皇、皇帝......」他想做什麼?
老臉的神色邪惡,枯黃的雙眼帶著全然的褻瀆,以著一種剝她衣服的眼神上下掃過她全身,「這麼多年了,你長大了,居然這麼美。」嘶啞的嗓音帶著不加掩飾的慾望,「聽聞你招了男寵,這麼說,你該是不陌生男女之間的事才對。」
彷彿一桶冰水自頭頂潑下,她全身泛出惡寒,瞪著眼看著皇帝越來越靠近,近得可以聞到他說話時嘴裡的惡臭,她劇烈的顫抖起來,大腦陷入空白,無法反應。
渾濁的邪慾瀰散在老眼內,枯瘦的手滑到她雪白的纖頸,反覆摩挲著她的喉頭與領口第一粒盤扣,「雲愛卿,自己脫了吧。」
霹靂閃電轟然而下,她倏的後退一大步,恐慌的摀住被碰觸到的喉嚨,覺得好像被一根繩子緊緊勒住,無法呼吸。
站立原地,皇帝高昂著下頜笑得邪虐,「你想抗旨麼,雲愛卿?」
她不敢抗旨,可她更不敢遵旨!全身都哆嗦起來,她彷彿又回到了父母自盡的那一日,恐懼得連血都涼了,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慌亂的搖頭,再搖頭,連連後退,直到後背撞上巨大的殿門。
一步步蹣跚的走近她,皇帝笑得愈發淫褻,「你不敢抗旨的,想想你弟弟。」看到她因為害怕而劇烈的顫抖,老臉閃出殘酷的享受,「連恐懼的神情都這麼的美,不知道當你伺候朕的時候,又會美到什麼地步。」
她想逃,可不敢逃,一旦真出了這個殿門,她知道皇帝會毫不留情的殺了她和妹妹!可叫她順從他的意思,她無法做到,胃袋痙攣,作嘔的感覺在翻滾,她好害怕,看著皇帝色慾熏心的下流目光,她好怕!
皇帝在接近,她在無比的懼怕中逐漸絕望了,張唇,卻連叫喊的力量都沒有。這是皇宮,她能向誰呼救?全天下都是皇帝的,她能逃到哪裡去?
「脫了吧。」嘶嘶的嗓音似毒蛇吐信。
她緊緊揪著領口,顫抖得如秋風中的落葉。
「雲愛卿是害羞呢,還是在挑逗朕?」
她想失去聽覺,不願再聽見任何讓她想吐的言語。
枯手探出,就要觸到她的面。
她用力閉上眼,瑟縮著消極的放棄了根本沒賦予權利的抵抗。
「父皇。」清亮的男孩子叫喚自大殿後方突然傳來,「父皇?」
皇帝快速收回手,淫邪的表情立刻一整,轉過身去,「朕在這裡。」袖子一揮,冷斥出聲:「還不退下。」
她猛然掀眼,哆嗦著試了好幾次才能將殿門打開一條縫,「謝、謝皇帝。」恐懼得不敢多看一眼,她倉皇逃出正殿。
陽光明媚溫暖,她感受不到的全身只有一陣陣的惡寒,才跨出殿門,她就差點摔倒。狼狽的扶著牆壁,她一手捂嘴一手摟著抽搐的胃,跌跌撞撞的奔出皇宮。
皇宮外等候的侍從見到她馬上迎了過來,將軟轎放低,等她上轎。
她想快點離開,可癱軟的雙腿怎麼也邁不上轎子,最後在侍從的左右扶持下,才上了轎。
「回府。」她的聲音破碎,剛一開口,她就有啜泣的衝動,只能用力搗住嘴,不敢讓自己的情緒失控。
覺察有異,侍從們聽令全速趕回丞相府。
轎子停在她的院落前,她一下轎就跌跪在地,嘔吐得昏天暗地,全身都在哆嗦,任何人的接近都讓她害怕的尖叫閃避。
所有的侍從都慌了神,不知道她在皇宮內短短的時間內發生了什麼。
「大人,是我。」劍蘭試圖靠近她,「大人,別怕。」
她慌亂的哽咽,淚流滿面,嚇壞的銀眸沒有的焦距,只是一味的閃躲,不小心碰到一側的走廊柱子,整個人嚇得彈跳起來,連連作嘔的又癱軟下去。
「大人。」劍蘭看著心疼了,身處妓院多年的他怎麼會不清楚那種表情代表著什麼,分明是被強迫後的驚懼,雖然看服飾上沒有什麼大的改變,可她顯然是被嚇得不輕。怎麼會有人膽敢對身為丞相的她下手?
大夫被請來,可無法接近她半分,她已經被嚇得分辨不出任何人,整個人只知道不斷後縮,被迫退到了花園裡面,泥土沾染了清靈的白裳,骯髒狼狽不堪。
「怎麼回事?」凌厲的低語穿越這片混亂,深邃銳利的紅眸在見到花園深處哆嗦的小人兒時,頓時眯上,爆出森冷無比的殺意。
眾人在看到來者時,變得比主子還要驚慌,皆俯趴下地。
只有劍蘭還不太清楚來人的身份,焦急道:「大人被......大人嚇壞了。」
「都滾出去。」
霸道的勒令讓所有人忙不迭的退出,劍蘭遲疑了一下,也跟著出了院落。
他這才邁開大步向幾乎縮到花叢裡面的她走去。
感覺到人影的接近,她驚恐的要逃,卻在剛起身的一瞬間被抓住了手臂。她被抓住了!尖銳的恐懼叫聲自喉中溢出,她不顧一切的拍打著抓著她的人,狂亂的掙紮著。
他眯著赤眸,不知道自己是憤怒還是別的什麼情緒。早上她出門時還好好的,怎麼一個轉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力氣用盡,她終於發現無法掙脫,整個人忽然雙腿一軟,無力的懸掛在了他揪緊的力道上,淚跡斑駁的小臉泛著絕望和空洞,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響,她的神智完全抽離了身體。
「雲縝?」他脫口而出這個從未呼喚過的名字,為她的異常狀態多了絲莫名的驚慌,「大夫進來!」打橫的抱起她,他朝院外聚集的侍從們下令,轉身向廂房內快步而去。
大夫的診斷是受了巨大的驚嚇,開了壓驚的藥,就被渾身散發著可怕氣息的他給嚇得逃出了丞相府。
劍蘭在他趕人的時候斗膽道出了他的猜疑,他爆發的狂放怒意讓劍蘭心生畏懼的不敢久留。
屋內只剩下他和床上睜大雙眼默默流淚的她。
手捏成拳,他立在床邊看著她慘白的絕望面孔,完全不明白由何而來的怒手席捲心頭。捏成拳,他立在床邊看著她慘白的絕望面孔,狂怒燃燒。「沒人敢動我的東西,是誰?」他咆哮,龐大的身軀張揚出強烈的暴虐氣勢。
窗外傳來恭敬的回答:「是皇帝。」
血紅的眸子殺虐的慾望腥濃得要滴血了,「那個死老頭,不想活了!」緊捏的拳盤旋出詭異的血色瑩光。
恭敬的聲音依舊在窗外:「那個死老頭有你的死穴,你殺了他,同樣得死。」
他怒極反笑,狂妄無比:「你以為我在乎?」
聲音愈加恭敬,「也許丞相會在乎。」
猙獰狂亂的面容在一窒之後緩慢垂下,目光落在她淒美的面上,落在她驚恐萬分的銀眸裡。拳頭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最後才慢慢張開,貼住她小小的臉蛋。
冰一樣的體溫讓他皺眉,蹲下身,他張口,在化為黑豹咬住她喉嚨前,他低問:「你在乎麼?」
劇烈的疼痛自脖子兩側尖銳的刺入大腦。
她抽息一聲,上身弓起,彷彿自噩夢中甦醒。沒有要他放開她,而是直直的盯著床頂的華麗床帳,低啞道:「殺了我吧。」
黑豹喉嚨裡傳出低吼,鬆開口,它舔噬著她頸項上血洞流溢的鮮血。
「為什麼是我?」她失了神的呢喃,沒有治療自己。
黑豹咆哮,化回人形,張手捏住她頸側的脈搏,「先止了血再胡說八道。」
她茫然又無助,「為什麼是我呢?我沒有做錯什麼呀?」她是父母的女兒而已,為什麼一切事情都選擇落到她的頭上,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止血。」他盯著她慘白的面孔,無法不注意到她頸側血注如流的洞口,他是不是咬得太用力了點?
「讓我死了是不是會好一點?」她真是絕望了,努力了這麼多年,換來的居然是今天的下場,這和當初就死掉有什麼區別?她甚至生不如死!
「見鬼,你死了你弟弟怎麼辦?想想他。」他不太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安慰人。
她終於看向他,絕望的銀眸閃爍著乞求,「幫我個忙,待我死了之後,你殺了她吧。」既然皇帝會看中她的美貌,那麼過不了數年,成長後的妹妹一定也逃不脫皇帝魔爪,還不如一起死了,一了百了。
鮮血染濕了整個床榻,他越看心越驚,她是真打算尋死了,他咬出的傷口除了她異常的本領可以治癒外,全天下還真找不出別人可以治療的。現在怎麼辦?平生第一次,他發現自己慌了。
正當他毫無辦法的時候,她的全身突然泛起道銀色的柔和光芒,就在他驚訝的目光下,她脖子上的致命傷口緩慢的自動癒合了。
他有些難以置信,居然有人的能力是不受自身控制的?--不過,這個例子他比較欣賞。
她同樣詫異的睜大了美眸,撫摸著完好無損的頸項,她忽然無法控制的笑了起來,「天哪,天哪......」抬手摀住臉,她又哭又笑,幾乎瘋狂,她連死亡的權利都沒有麼?死是她唯一逃離這個世界的方式了,卻連這扇唯一的門都不向她敞開,她到底活著是幹什麼的?
他鎖上劍眉,無法接受她瘋癲的樣子,坐在床沿,將她摟起來,緊緊的按在懷裡,「既然沒死成就算了,下回我再幫你。」
她聽著他酷酷的言語,荒誕的想微笑,掀開淚汪汪的銀眸,她抬眼望著他俊美嚴酷的面孔,望入那雙深邃細美的鮮紅眼眸,「為什麼我覺得你有幸災樂禍的嫌疑?」她要自暴自棄啊,他在旁邊這麼搞笑,要她怎麼自怨自艾下去?
他凝視著她,綻出個殘忍的笑來,「你要我幫你做什麼麼?」
她怔了,呆呆的看著他可以輕易嚇暈人的暴虐神色,卻異樣的讓狂亂的心漸漸安定下來。輕輕的,她道:「我再也不要任何東西了。」有什麼她能要的?真是嘲諷,她連死都要不了,還有什麼是她能要得起的?
赤眸微眯,他耐心的再問:「你要什麼,我給你。」
她搖頭,笑得比哭還難看,「我不要,我什麼也不要。」推開他的臂膀,她輕盈落地,慢慢走到窗子邊,望向天上的太陽,「我什麼也不要了。」
瘦弱的身子套著血跡和污泥斑斑的白衣,籠罩在金色耀眼的光芒中,他竟然有個錯覺,她要消失了似的。
垂下眼,她撫摩著朱漆的窗棱,因為血液流逝過多而泛白的朱唇彎出個苦笑,很輕很輕道:「我什麼也不要了。」
***
那一夜,她噩夢連連,全身冰冷得跟屍體一樣,他卻沒有再咬她,而是將這具偽屍緊緊的摟在懷抱裡,俊容陰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第二日清晨,她醒來,容顏蒼白若雪,滿額的冷汗密佈,就連自己被他以著快勒死的力道擁抱著,也花了好長一段時間只是很遲鈍的掀起長睫望向他。
他滿臉冰冷的垂眸瞪她。
她表情茫然又帶著絲難掩飾的畏懼,半晌才好小聲的張開薄唇:「啊。」了一聲,彷彿現在才發現自己像是只快被蟒蛇纏死的小鹿。
心裡沒來由的又有了不悅,他冷冷瞧著她,很惡意的加大鎖緊她的雙臂。
靜靜的,她對著他緩慢的眨了眨眼,「是你。」聲音輕輕的,脆脆的,她抬起手,環抱住他的頸項,乖順的偎依入他頸彎。
他直覺的認為她腦子出了毛病,但卻對她柔順的投懷送抱而瞥了撇嘴的沒說什麼,只是悄悄鬆了臂勁。
「我做噩夢了。」她的聲音小聲得像貓叫,似乎是在跟她自己說,但他卻聽見了。「他在叫我,我不敢過去,可腳不聽使喚,怎麼掙扎都會不由自主的朝他靠近。」嬌軀哆嗦了一下,「在他差一點點碰到我的時候,我被拉住了。他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我還是怕,卻沒有再靠近過,我被拉住了。」
他冷哼了一聲。
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她閉著眼微笑,「原來是你。」
銳利的紅眸閃過絲凶狠,他攬緊她細細的腰。
良久,她輕揉的推了推他,「我該起身了,趁著還有時間,我想去和弟弟談一談。」事情發生了,她在逃避也沒有用,這個世界上,唯一牽絆著的就是妹妹,她若出了事,妹妹失去了她的保護,一定會變得更加淒慘。
她已經過夠這樣的生活了,沒有必要讓妹妹重蹈她的覆轍,如果她的選擇只有死路一條,那麼妹妹的未來就得現在開始準備。
「你要送他出京城?」他冷酷的讓她離開他的懷抱,注視著她起身更衣。
雙手依舊是無法控制的顫抖著,她扯了扯嫣紅的唇瓣,笑意苦澀,「皇帝的眼線遍佈京城,我怎麼會有法子送她出去?」要是能,她早就把妹妹送到天邊去了,哪裡還會苟延殘喘到現在,只為了維持妹妹的生活平穩。
他懶洋洋的撐起魁梧的身軀,靠在床頭,紅豔細美的眸子眯成一條線,「我可以幫你殺了他。」
她費勁的扣上每一粒盤扣,輕聲道:「我連自己的命都無法把握,怎能再這麼輕率他人的性命?」垂下頭,因為和妹妹年齡差距較大,她無法也不忍心將父母的死因詳細告訴妹妹,只能盡她所能的保護她,讓她至少能過得無憂無慮。
可現在......她好累好累,肩膀上彷彿壓了千斤的擔子,她快扛不住了。現下她能想到的法子就是和妹妹將一切說清楚,告訴妹妹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再將未來有可能發生的事情跟妹妹解釋,然後......
然後讓妹妹選擇是隨她去死還是別的路吧?
這個樣子的生活,她居然也能忍受了這麼多年,到底是人類的耐性極限無盡,還是她比較運氣太好的不輕易崩潰?
呼出一口氣,掀起長睫望向窗戶外清晨朦朧的光線,今天應該是她生命的終點了,在跟妹妹攤牌後,她就去想辦法把自己的解決掉,她就不信,砍掉了腦袋,還會自動治癒,她只不過是頭有治療能力的獨角獸,又不是怎麼也死不了的怪物。
死掉了,一切都會灰飛湮滅吧?她應該能與早就逝去的爹娘相逢吧?
不知何事,他下了床榻,穿上了玄黑的長袍,走到她面前,端高她小小的下巴,他垂著血眸瞧著她,英俊的面容閃出殘酷的猙獰,「我說過,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她抬起手,撫上他棱角分明的面孔,凝視著這個維持了數年肌膚之親的男人,她眨了眨眼,微笑:「殺了我,砍掉我腦袋吧。」
深眸氾濫出血光,他忽然捏緊她的下頜,「你只想要這個?」
她深深的望著他,望入他深邃的紅瞳,朱唇有些微顫抖,如果可以,如果一切都可以由她選擇,由她掌握,她想要......他。
哪怕是一點點的他,她想要。這世界上,唯一陪伴著她的人,是他,而非血緣上必須背負著的妹妹。專注的凝視著他俊美略顯凶狠的五官,他的眼眉,他的殘忍目光,她抿嘴而笑,「只要這個。」夠了,就帶著有他的回憶走吧,這個世界上,她還能帶走什麼呢?
他的劍眉很不悅的擰起。
忽然的,門外傳來焦急低聲的呼喚:「大人,您起身了沒有?皇帝的聖旨到了。」
她渾身劇烈一顫,「不!」低喊著,她慌亂的推開他的箝制,往外奔去,千萬別是她想的那樣!千萬不要啊!
門扇砰然被她揮開,她理都未理門外的侍從,直接往丞相府深處,妹妹所居住的出雲閣跑去,氣喘噓噓,對追逐呼喊的侍從們聽而不聞,她一個勁的跑,就怕慢了一步!
最南面的出雲閣靜靜的,安靜得就像沒有人。
她劇烈呼吸,絕美的眼兒慢慢顯露出絕望,不會吧?她難道還是來遲了一步?哆嗦的手似乎是用盡了全力才能推開那虛掩的大門,腳一步步踏出,一步步變軟。
是她做事太過猶豫嗎?錯失了最後逃離的時機?現在她該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虛軟的雙腿在她看見整潔無人的出雲閣寢室時,再也無法支撐住全身的力量,軟綿綿的,她跪倒在地,無力的耷拉下腦袋,她該怎麼辦?
「大人。」身後是侍從小聲的叫喚:「皇帝的聖旨請您暫時休息一段時間,並且將小王爺接入宮去作為太子的伴讀,請大人不必擔心,安心修養。」
合上雙眸,她笑著搖頭,她怎麼會以為自己是那個怎麼也不死的皇帝的對手?她太嫩了,太嫩了啊!現在的情況是什麼?妹妹在皇帝手中,她無法反抗也不敢再反抗,就算她去舔皇帝的鞋子,她也要不回妹妹了。
死亡,原來連死亡也無法再列入選擇之一了。
漆黑的靴子邁著沉穩的步伐停在她低垂的眼簾前,低沉又冷酷的聲音自她頭頂上方傳來,「既已成事實,那就往前看去,別在這裡坐著浪費時間。」
她閉了閉眼,發現自己有跳起來敲他豹頭的慾望,這個混蛋,難道真的連一點安慰人的話語都不會說嗎?雙手撐起站起身來,她勾起自暴自棄的笑容,「坐著的確是浪費時間。」
他冷著雙細美的紅眸,冷冷看著她轉身,又看著她扭過腦袋,對他綻出個很難看的笑,「既然我有假期了,那陪我四處去散散心吧。」
說是去四處散散心,她卻被皇帝以著時刻會需要她的智謀為藉口,不允許踏出京城1日快馬路程的範圍之外。
這算是很明顯的拘禁了,皇帝的意圖太分明,扣住了妹妹,她也別想亂跑,乖乖洗乾淨了等著召見恩寵。
對此,她只是哼笑一聲,乘著軟轎四處圍著京城轉了一圈,表示對皇帝給予的恩寵意思了那麼一下,便窩回了府,成天不是看書就發呆,似乎整個人連靈魂都被抽空了。
「我以為你會自暴自棄。」高大雄健的男人眯著一雙細長的鮮紅眸子四處看了眼整潔依舊的書房,和端坐在桌前捧卷閱讀的她,冷冷丟下一句。
長而曲捲的睫毛掀起一雙水汪汪的銀眸,和以往一樣朦朧得誘人,卻也分明閃爍著抹苦澀的自嘲。「還能如何?」輕輕苦笑,玉指滑過書頁,翻過去,「自暴自棄後,等待的結果就會不同嗎?」
甩開外袍的後擺,他大老爺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上書桌,大手一伸,一點也不溫柔的攫住她的下巴抬高到適應自己垂視的角度。「說吧,你想要什麼?」
她看著他,有絲困惑,為什麼他會持續的問她這個問題?他能夠給予她什麼?或者說,她能夠要什麼他能給得起的?更或者說,她有權利要什麼?
劍眉一揚,鮮豔的血眸泛出冷冽的光芒,「說不出口?」
這副施恩的嘴臉還真叫人無法接受,瞧他那表情,一臉極其厭惡自己怎麼給別人提出條件的餘地,這個樣子,誰真敢問他要什麼?哪來的膽子?
他冷眼瞪她。
她安靜的瞅著他,直到半晌過後,才發現他好像真的在等她「要」些什麼。因為她後仰的脖子開始出現了痠痛,他還是沒有任何放手的跡象......如果她今天不真的問他要些東西,他是不是打算就這麼和她含情脈脈對視到天荒地老?
沉默了又一會兒,她投降,「我想要快樂。」得到下頜上大爪的釋放,她連忙抬手去揉後頸,偶爾掀起眼睫,卻看到他一臉肅穆沉思......呃......她知道的她要求是太奢侈了點,換一個條件算了。
結果還沒等她腦子裡想出什麼別的要求,她發現整個人猛的被抱起,尚未明白怎麼回事,就被他輕鬆的像扛麻袋一樣拋上了他的寬肩,接著他人開始移動。
盯住面前規律晃動寬厚的背,她冷靜的拍了拍他,「請問你在做什麼?」
他低沉的聲音是滿滿的自大,「你不是要快樂嗎?我馬上給你。」
忍住頭暈,她思考以他詭異的舉動,會「馬上」給她什麼樣的快樂。
結果馬上揭曉,她被粗魯的扔進柔軟的床榻,昏頭漲腦間,他已經迅速扯開了衣服,赤裸著肌肉纍纍的上身壓下來。
差點壓得她岔氣。用力抵住他厚實的胸口,她漲紅了臉,幾乎要尖叫了,「你做什麼!」突然發情也打聲招呼好不好?
他用手肘撐起雄健的軀幹,挑著眉俯瞰她,「你不是要快樂嗎?」
她發誓她永遠也不會理解他的大腦構造。「快樂和你壓著我有什麼關係?」一手緊緊揪住自己的領口,一手握成拳頂著他的肩膀,好怕自己忍不住衝動一拳掄上他那張自大的俊臉。
他瞥著她,「你不喜歡殺人吧?」
她深深吸一口氣,再緩慢的呼出,努力擠出個難看的笑容,「我從來就沒殺過人。」他說的話有沒有重點?
「那不就得了。」他理所應當的哼了一聲,抽手捉住她的小拳頭,就要拉開。
她尖叫了,「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全身僵硬了一下,細長的血眸慢慢眯起來,「我第一次聽見你尖叫,真刺耳。」
她磨牙,懷疑他今天是不是故意找茬,「重點不是我的尖叫,是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到底和我說的快樂有什麼關係?」
他無言的看著她,半天才道,「除了殺人,要你便是件快樂的事。」
她額頭上頓時滑下無數黑線。
他皺眉了,「我有帶給你快感,每次你都求我......」嘴巴被她鬆開領口的玉爪一掌巴上。
她的臉紅得快滴血了,吞嚥一下,她艱難的開口:「......我知道我自己的感覺,你不用轉述給我聽。」忽然好想哭,這難道就是他所謂要給予她的「快樂」?就是大白天的和她在床上嘿咻嘿咻滾來滾去?收回他嘴上的手,搗住額頭,「你難道沒有別的更好的建議?」艱澀的,她欲哭無淚呻吟。
細眸立刻閃亮起來,炯炯有神的盯住她,「你要和我去殺人?」
她快虛脫了,「我不殺人。」
鮮豔的眸子頓時換上另外一種同樣火熱的光芒,「好。」短促應道,他麻利的低頭張嘴就咬住她的喉嚨。
倒抽一口氣,她不自覺的仰起脖子,無論如何也不明白事情怎麼發展成這個樣子?在他用牙齒去撕咬她的衣服時,她嘆息了,抬手抱住他健美的身軀,用柔嫩的掌心去感觸那紋路優美強悍的肌理,如同以往一般,自然的順從了他一點入也不溫柔的「給予快樂」。
他拿她當最美味的食物,又咬又舔又吸又吮,彷彿想用她的柔軟將自己的硬實撫平似的,強健的身軀野蠻的將她結實的壓入床榻裡磨蹭,弄得她嬌吟連連,雙手緊緊的揪住身下的床單,完全無法鬆懈。
她擰著細眉,無助的任他享受,手的搓捏,嘴的品嚐,連身體也不落後的緊密貼住她來回摩擦,快感節節攀升,因為動作過於粗野帶來的疼痛也無法避免的拉扯著她的神經。
他比平常還要亢奮的舉動叫她快吃不消了。
就快失控的張口叫他輕一些的時候,大腦突然閃過他先前說過的話。
他說:「除了殺人,要你便是件快樂的事。」
急速跳動的心有著哪一處悄悄軟了下去,她知道他的驕傲讓他說一不二,他說了什麼便意味著什麼。而他那樣的說,就代表著,要她,對這個滿腦子只有殺戮的男人而言,就真的是件除了殺人以外的快樂的事。
微微掀開水霧朦朧的銀眸,她看著他俊美得幾乎是邪魅的面容,慢慢鬆掉被捏得死緊的床單,顫抖著搭上了他寬闊的肩膀。
她的碰觸讓他倏然抬眼,驚訝稍微取代了豔瞳裡濃濃的情慾。
她知道,這是她在歡愛裡第一次主動的碰他。輕喘著,她單手勾住他的頸項,另一隻手稍微撐起上半身,她和眸側臉吻上雙菲薄的唇瓣。
血眸裡閃過抹錯愕,但即刻的,他反受為攻,狂野的將她全部籠罩住。
在他將她分毫不漏的吞噬入腹後,洋洋得意滿意無比的變成大黑豹甩著尾巴趴在床上打酣時,她偎依著他,嫣紅的纓唇噙著美麗的笑容。
雖然不喜歡和「殺人」來比較,被他啃得渣都不剩也不是她真正想到的。
但她的確得到了快樂。
意想不到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