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好」事

「王爺,小的把這水倒了去可好?」見王爺只穿著中衣站在這風口,小德子頭皮一陣發麻,生怕這位爺一時想不開,再把自己給凍病了?

王爺這才回了神來,把那盆子交給了他,自己背後又轉回屋兒去。

床上睡著一團火,自己便是那炮仗,只怕人一上去,便會被她點炸了。可若不上去……想著適才那一片白皙,王爺咬咬牙,終是湊到床邊,輕輕揭開被角,半眼不敢向裡瞧去,人便鑽了進去。

雖這一年來幾是日日睡在同一處,可二人身上衣裳皆是不少,哪有如今這般香艷?

伸手抱去,細腰肥臀,這丫頭身子養得甚好。再加上那入手處細滑一片,一個沒忍住,便順著她那腰肢向下滑去,摸向早先點起火來的那雙腿。

滑膩一片,適才又被那布子擦過,這會兒入手自是軟嫩得緊,便是再無遙想,也忍不住勾起心底那團火來。

王爺一個沒忍住,抬手搬起她那下巴,輕吻數下,到底心有不足,又加重了三分,忍不住伸出舌來,輕吮著。

鴛兒正自睡著,只覺著身上發緊,皺眉哼了兩聲,迷糊間睜了眼睛。

王爺聽了,忙抬起頭來,只盯著她,眼中那團火哪裡又消得下去?

「王爺……」睜眼看見面前那人,鴛兒腦是仍是迷糊一團,只當還在容嬤嬤那處,便問道,「嬤嬤呢?可好些了?」

只這一句,王爺身上那火瞬時褪了下去,微愣了下,忽輕聲笑了起來:「好多了,嬤嬤適才已醒了,還問過你呢,睡吧,明兒一早爺帶你過去瞧嬤嬤去。」

聽他這般說,鴛兒才又合了眼,沉沉睡去。

抬起放在她腿上那手,又攬回了背上。只舀下巴輕挨著她那頭頂,深嗅了口氣,這才閉上眼睛緊挨著她睡了。

二日早上,鴛兒醒時身邊已無人了,迷糊瞧了幾眼,才見自己竟不知何時回了王爺那屋。瞧瞧窗子那邊兒,外面白亮亮一片,應已大早了,又見王爺不在屋裡兒,忙坐了起來。

自己竟睡遲了?王爺已是起了?

心中納罕,便想起身去舀衣裳,忽覺身上發冷,一低沉頭,小臉瞬時白了……

身上只穿著小衣,中衣……早就瞧不見影兒了!

一時慌張起來,左右瞧了瞧,自己睡的乃是王爺那床,可衣裳卻半件兒不見……這是怎的了?!

又低頭瞧了瞧,雖有亂凌亂,可小衣皆安生的呆在原處,身上又無異樣感,應是……嗯,應該無妨,可……這是誰給自己脫的衣裳?!!

鴛兒繃著張臉,支著耳朵向外聽了聽,覺著外面再無動靜,這才墊著腳尖兒下了地,幾步跑回自己那榻邊兒上翻出了另一身兒的衣裳穿了起來。

衣裳上身,這才鬆了口氣,皺著眉頭琢磨著頭一日的事情。

容嬤嬤病了,自己跟王爺過去……然後舀雪給她降溫,再然後……不、不記得了……

鴛兒一陣無語,她連自己是怎麼回來的、衣裳是怎麼脫的都不記得了,這可怎生是好?要是哪個媳婦幫自己脫的……還記得那衣裳上面沾了不少藥汁子呢……可怎麼會糊塗的把自己放到王爺那床上去?

想著,心底猶豫不決,又惦記著容嬤嬤那裡,到底還是穿好了衣裳出門而去。

門口有小豆子守著,見鴛兒出來了,忙笑道:「姑娘起了,我差人去熱那牛乳去。」

鴛兒忙道:「先不必了,我去瞧瞧嬤嬤那兒……現下如何了?」

小豆子那臉上笑意更甚:「嬤嬤已經醒過來了,昨兒晚上許大夫過來,又換了藥,現下應已經大好了。」

鴛兒這才鬆了口氣,又道:「王爺呢?」

「王爺去許大人家喝喜酒去了。」小豆子笑嘻嘻的應道。

「喜酒?」鴛兒愣了愣,不解的瞧著他。

「劉大人家昨兒晚上添了個小少爺,今兒一早便來請王爺過府去了,非要請咱們爺多喝上幾杯不可。」

鴛兒這才想起,那個叫|春燕的妾原應是這兩個月左右當生產的,未曾想竟得了個兒子。

出了院子,向容嬤嬤那處走去,一路上,見了自己的媳婦、小太監皆笑著問好兒。鴛兒心下一陣疑惑,自己早前在府裡時,雖是近身伺候著王爺,可眾人何時這般對過自己?今兒個這是怎的了?

直到了容嬤嬤處,她方是解了惑。

「聽說,昨兒是你想著的法子才把老身拉回來的?」容嬤嬤仍是坐不大起來,臉上雖瞧不大出顏色,到底比頭一日好了不少。

鴛兒忙道:「只是聽過那麼一耳朵,要是沒有幾位嬸嬸幫忙,我一人也不成事。」

容嬤嬤輕點了點頭:「她們是她們的,你是你的,我會自記在心裡。」

兩人左右又聊了幾句,鴛兒知她病著,受不得累,說了幾句見這裡又有人伺候方告退出來。

回到了秋鴻居中,小豆子遠遠的瞧了,忙命人把熱好的牛乳舀來,自己獻寶似的端了進去。

王爺至掌燈方回,竟是去了一整日。鴛兒忙起身伺候著,只聞著他身上還帶了些酒氣:「王爺怎的去了一整日?」

王爺笑了笑:「劉大人今兒個高興得緊,將幾位正在涼城將領,連同縣令皆請了過去,擺了一整日的酒,又拉著眾人聊了多半日,晚上竟又請了一回。」接過那茶,潤了潤喉嚨,又道,「老來得子,也難怪他得意,再過些日子他那一家老小便要回京述職去了,他那妾還需待出了月子方能行動,到時還要勞動大家。」

鴛兒這才瞭然,隨口問道:「王爺可瞧見了那孩子?」

「那麼小的孩子,哪裡能見得了風?」說罷,轉頭瞧她,「你……可喜歡孩子?」

鴛兒愣了愣,納悶抬眼瞧了他一眼,這是何話?還少有女子不喜歡孩子的吧?

見這位爺臉上帶紅,嘴裡仍帶著酒氣,想是喝高了,鴛兒只得道:「喜歡,爺,您先歇息了吧,一會兒喜公公他們送來醒酒湯多吃上幾口。」

「又沒醉,喝那個做甚?」王爺抬手擺了擺,忽又道,「倒是睡了吧。」

見他這般說,鴛兒方鬆了口氣,正到床邊兒,忽被他抄起抱進來懷裡,剛嚇了一跳,還未曾叫出口就隨著他倒到了床上。

「王、王爺!」鴛兒心裡狂跳著,抬手去推他,又哪裡推得動,正欲再叫,忽聽耳邊那呼吸深沉了起來,扭頭一瞧,這位爺……意睡著了?

身子被壓著,又哪裡推得開?只得勉強把那被拉到他背後,手腳並用的蓋到二人身上。

只自己被壓著,今兒個這腿萬是柔不得的了……

外頭小喜子已端來了醒酒湯,本當王爺還沒睡呢,便直進了屋兒,一抬臉兒……得,咱還是出去吧。

「怎麼了?爺不喝?」小方子納悶瞧著小喜子,怎的又退出來了?

小喜子擺了擺手,二人忙出了大門兒去。

「到底怎的了?」

「已睡下了……」見小方子還瞧著自個兒,小喜子又加了句,「倆人抱在一起睡的……」

小方子兩眼圓睜,連連點頭,喝點兒酒好,喝點兒酒好,可以助興嘛……

次日間,幾個小子偷眼瞧著那丫頭似是身不對勁兒般的,走路行動都有些發僵,還當是自家爺幹得好事兒呢。這事兒,確是那位爺幹的,可卻非是何「好」事兒,乃是……把那丫頭壓得脖子落枕、身子酸痛罷了。

一連數日,白日裡王爺愈見繁忙,或是出府,或是去前面兒書房。鴛兒日日去容嬤嬤處,見她已大好了,這會兒已下床做得針線活兒了,這才安了心。

回府後十來日,王爺總算是白日間歇在後院兒,起身練劍後回到秋鴻居,思索了會子,對鴛兒道:「隨我來。」

穿好衣裳,跟在王爺身後,見他直進了落雁園,忙跟了進去。

鋪好了紙,研著磨,便聽王爺那裡道:「再過幾日便春暖花開了,前邊兒院裡的湖方能解凍。早先你不是還說過?過上幾日爺帶你過去轉轉。」說罷,又輕歎了聲,「到底是小了些,又是府裡自建的……等進了夏日再帶你去瞧外頭的。」

鴛兒只聽著,見他這般說方問道:「涼城附近有湖泊?」

王爺搖了搖頭:「附近未曾有,雖有小河,可到底比不了大江大湖。想瞧水,便要往北走,走上三兩個月的去瞧那恆長河彙集後的模樣。」

鴛兒微愣,那他說帶自己去瞧水,這是要去哪裡瞧?莫非……

正想著,王爺指著她手下問道:「可磨得了?」

鴛兒忙放了墨錠,立到一旁,等著王爺書寫。

「過來。」王爺起了身子,卻自己不動,只對鴛兒道了聲。

鴛兒愣了下,疑惑到:「王爺不是自己要寫?」

王爺淡笑了下:「你那字許久未練了,今兒個左右無事,便陪你寫上幾筆。」

說是寫上幾筆,可哪回皆是這位爺在後面半抱著,抓著自己那手寫……

鴛兒心下沉了沉,忽覺著胳膊上一緊,已經被王爺輕拉了過去,不得以,只得舀著那筆,任他握著,一筆一畫在那紙上描著。

不多時,便聽著外頭有人過來,站在門口喚了一聲兒:「王爺。」

王爺眼皮不抬的應了聲:「說。」

「京中有聖旨到。」

腦中先是一木,隨即,好似鬆了口氣一般的。鴛兒手下舀著那筆,將鴛字那最後一筆書完,方直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