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紫一坐上他的膝蓋,整個人便是一滾一縮,轉眼間,她已紮紮實實地埋在他的懷中。伸手摟著他的腰,玉紫嘻嘻一笑,他的下巴上啄了一下,道:「夫主,妾好生想你呢。」說罷,她又用櫻唇軟軟地啄了他下巴一下,脆脆地抱怨道,「夫主真是無情也,一別月餘,便把妾拋於腦後。」
這一次,公子出長嘆出聲。
他放在一側的手,提了又放,放了又提,終於還是摟住了玉紫的腰。他伸手撫著她濕淋淋的長髮,嘴唇卻在不知不覺中,有點嘟起。他盯著玉紫,半晌,終於冷冷地說道:「那個勇士,與姬相識多久了?」
他忍不住又提到亞了。
玉紫抿著唇,暗中一笑。
她倚在他的懷中,用頭髮摩挲著他的下巴,嬌慵地說道:「他是曾城一遊俠兒,與妾只有二面之緣。然而,上次在臨淄街頭,他還從一個秦國遊俠兒的手下,救了妾一命呢。」說到這裡,玉紫唏噓不已,「那一次若不是他相助,妾已成了一堆白骨。」玉紫低下頭,聲音中帶著幾分傷感和痛苦,「不過一年不見,妾已是幾經生死。再見故人,真是恍如隔世……」她這番話,是解釋她為什麼會在亞的面前會失態,會垂淚。
說著說著,玉紫似乎又要垂淚了。
公子出盯著她。
玉紫伸袖拭了拭眼角,片刻後,她仰起小臉來看著他,綻顏一笑。她的眼眶還有點紅,這一笑,卻顯得頗為嫵媚。
她伸手摟著他的頸子,紅唇吻上他的臉頰,吐出一口芳香之氣,幽幽地說道:「夫主,一別經月呢,你真不曾想念於妾?」說著說著,她紅唇輕移,一直移到他的唇上,她覆上他,伸出丁香小舌,擠破他的牙齒,與他的舌相嬉戲。
同時,她扶著他的大手,向自己的胸乳摸去。
公子出被她這麼一勾,他的呼吸瞬時粗重起來。
他摟著玉紫,騰地站起。轉身來到床塌旁,把玉紫重重扔下後,他覆身壓上她。他把她雙手置於頭頂,舌頭貪婪地吸著她的小舌。一吻剛了,他便把唇移開,沉聲說道:「姬當自重!」
玉紫從咽中發出一聲嚶嚀,似是應了。她的小手伸入他的袍服中,抓住他的左側紅櫻,輕輕一掐。
公子出眉頭一皺,他沉聲喝道:「關門!」
「諾!」
幾聲清脆的應答聲傳來,玉紫才記起,書房的大門還不曾關上,這裡可是食客們隨時會來的地方!幸好幸好,食客們都去忙著齊秦大戰了,不然,她真擔心自己會落下了個狐惑之名。
隨著殿門『吱呀』一聲關上,公子出抓著玉紫的襟口便是重重一分。隨著『滋——』地一聲布帛碎裂的聲音傳來,燭光下的玉紫,已是衣襟半褪,媚眼如絲。
緊接著,她「啊」地一聲吃痛出聲,卻是公子出頭一低,咬上了她的左側玉乳……
許是久別重逢,這一晚,公子出異常的勇猛,兩人翻翻滾滾,直折騰了兩個回合才迷糊地睡下。
玉紫醒來時,她的右乳,還被公子出的左手緊緊地扣住。她的雙腳,也被他的大腿緊緊夾住。兩人的私密處兀自相連,玉紫甚至可以感覺到那裡溫熱的博動。
他睡得很香。
玉紫看向他眼下的黑眼圈,突然一怔。似是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他很疲憊了,她才發現,這個男人,還只是一個二十幾歲的男孩!
她凝視著他,低下頭,在他的唇間輕輕印上一吻後,悄手悄腳地下了塌。當她自己穿好衣袍走出大門時,公子出突然睜開了雙眼。他看著玉紫離開的方向,伸手撫上了自己的嘴唇。
玉紫來到側殿,吩咐侍婢們拿來一套衣袍重新換上後,轉身向外面走去。
她才走了五步,腳步便是一頓。
玉紫愕然地抬頭,看著迎面走來的一個美麗的少女。這個少女,眉目精緻,雖然肌膚不如她,可五官之精美,還在玉紫之上。
那少女做姬妾打扮,在四個侍婢地籌擁下,浩浩蕩蕩地向玉紫迎面走來。
不一會,她便來到了玉紫面前。看到玉紫,那少女微微一怔,轉眼,她笑容綻放,朝著玉紫盈盈一福,清聲喚道:「姐姐定是玉姬了!妾是睫姬。」頓了頓,她悄悄朝玉紫盯了一眼,語氣極溫軟極甜美地說道:「聽聞姐姐昨晚與夫主徹夜行樂。夫主事務繁多,姐姐豈能任著性子?若是夫主傷了身子骨,妾與姐姐,可如何是好?」
她笑得甜美,語氣溫柔得近乎謙恭,可那話語,卻是咄咄而來,步步相逼!
玉紫呆住了。
這,這個什麼睫姬,是公子出新納的姬妾?他居然納了新姬妾了?
玉紫慢慢地閉上了雙眼。
睫姬狐疑地盯著玉紫,試探地喚道:「姐姐你?」
玉紫沒有回答。
這時刻,似乎有一種東西,把她所有的力道都抽去了。
直過了好半晌,她才慢慢地睜開眼來,理也不理睫姬,便這般越過她,向外走去。
來到廣場處,玉紫扶著自己的馬車車轅,一動不動。本來,她還想著去見一見宮,順便跟他說說亞的事。
可是,現在她已沒有了半點心情。
這般扶著雙轅,她瞪大雙眼,直直地盯著地面,看著那些忙來忙去的螞蟻,聽著周圍那一聲聲人語喧囂。
那一切,離她那麼遠,又是那麼近。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腳步聲傳來,「玉姬,可要出府?」
是她的貼身劍客的聲音。
玉紫低啞地回道:「否。」
那劍客頓了頓,又問道:「姬可有事吩咐?」
玉紫再次搖了搖頭。
見到玉紫神態不對頭,那劍客猶豫著,沒有馬上離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玉紫伸手拍了拍雙頰,低聲說道:「一刻鐘後前來見我。」
「諾。」
玉紫轉過身,朝著公子出的書房方向大步走去。這時的她,已經想明白了:我為什麼要讓自己難受?我不喜歡這個女人,我便趕走她!以後的事,以後再想。我只要這一刻痛快!
不一會,她便來到了院落外。
院落中,隱隱有女人的笑聲傳來。聽著那笑聲,玉紫朝一個侍婢招了招手。
那侍婢連忙碎步跑近。
玉紫望著院中,問道:「睫姬,何人也?」
那侍婢朝她福了福,恭敬地回道:「睫姬是十日前從趙國過來的。」
趙國來的?
玉紫問道:「她是趙國何人所派?」
她知道,女人天性就喜歡這種小道消息。府中新來了一個美姬,而且還是公子出的母國送來的,這些侍婢定然會有些打探。
果然,那侍婢笑道:「聽聞是趙捷夫人所派。」
玉紫點了點頭。
這時,一陣腳步聲響。
這腳步聲,輕而碎,玉紫一聽,便知道,應該是睫姬等女出了院門了。
玉紫向後退出幾步。
她剛剛後退,睫姬便出現在她的視野中。
她一見到是玉紫,雙眸中,飛快地閃過一抹似是妒忌,又似是厭惡的眼神。
玉紫朝睫姬看了一眼,再向後退出一步,側過頭去。她這般後退側頭,彷彿是在給睫姬讓道。
因此,這個動作一做,附近的侍婢們,眼中都閃過一絲不忍。而那個睫姬,卻是下巴一抬。
她盯著玉紫,溫柔笑道:「玉姬緣何為妾讓道?」
睫姬的笑容很假,很洋洋自得。
玉紫目光閃了閃,垂下雙眸,沒有回答。
睫姬對上她這樣的表情,下巴抬得更高了。她向玉紫慢步走近,一邊打量著她,她一邊掩著嘴,歡笑道:「妾一至齊國,便聽聞玉姬大名。眾人皆說,玉姬聰慧過人。今日見了,果然如此。」
她說到這裡,故意頓了頓,她目光傲慢地掃過路旁的侍婢們,睫姬笑盈盈地轉向玉紫,細聲細氣地說道:「姐姐聰慧啊,這些侍婢們,蠢笨多矣。她們在妾面前,老是說姐姐如何了得,夫主如此對姐姐恩寵!咄!這些賤婢,竟是看不清誰貴誰賤!」
說到這裡,睫姬慢慢地續道:「妾,趙後族人也。聞姐姐是魯國婦?卻不知是魯國何族?鬼神祭祀還在否?」
這是炫耀,赤裸裸地炫耀和惡毒地攻擊!她問玉紫鬼神祭祀還在不在,那意思是問,玉紫的家族在魯國,還有沒有勢力?是不是全部滅絕了?
這個時候,路旁的眾人,都氣惱之極。一直以來,玉紫給他們的感覺,是溫和的,寬容的。一日一日地相處中,他們已在不知不覺中,認可了玉紫。現在看到玉紫,明明已是公子的心頭肉,明明才智非凡,深受食客們的尊重,卻對同為姬妾的睫姬如此相讓,被她如此攻擊,直是氣惱交加。
玉紫笑了笑。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卻是她的隨身劍客來到她的身邊了。
睫姬看到那劍客恭敬地站在玉紫身後,錯愕地瞪大眼。她轉向玉紫叫道:「玉姬,這是你的劍客麼?」轉眼,她又嬌聲說道:「姐姐一姬妾,竟有劍客相隨?夫主太心偏。咄!妾也求去!」
說罷,睫姬轉過身,提著裳服跑進了院落。
玉紫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遠去,這時刻,她的眼眸中,閃過了一抹冷笑。
果然,那睫姬跑進殿門一會,只聽得『撲通』地一聲沉響,緊接著,一個劍客提著那睫姬,把她給扔出了大殿。
隨著睫姬以一個狗吃屎的姿勢,重重地摔落在地,一陣隱隱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