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夏花落盡成秋色Ⅹ

  「無牙……」白吟惜倒抽了一口氣,擰起眉。

  「嗯?」他懶懶地發出一個上揚的音,仿佛正在享受,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血在一點一點背叛出逃。

  白吟惜想撐起身體,這麼貼緊了她還真不信他不疼,可是無牙握著她的兩隻手卻是真撼動不了。

  「公子的身體可真是強壯啊。」白吟惜皮笑肉不笑,沒安好心眼地往他背上壓去,看他有沒有感覺。

  無牙身體僵了一下顯然吃痛了,不但沒鬆手,反而呵呵笑起來,說:「吟惜,好像比原來豐滿了呢。」

  白吟惜臉上一陣火辣,用力把手抽出來,這次無牙倒是沒有阻止。她掌心往他背上用力一拍,笑道:「公子心情看來很好,還有心情調戲人。」

  無牙身體一顫,終究沒有發出聲音。

  「算了,看在你剛才表現良好的份上,再給你一次機會。」白吟惜把那塊被血浸透的布條扯下來,用乾淨的地方將他傷口附近的擦拭,動作很粗魯,痛得他想叫不敢叫,齜牙咧嘴,面色難看。

  「疼就叫出來麼,你這院子偏僻,附近沒人聽見。」白吟惜重新換了塊布條站到他背後,笑道:「叫吧叫吧,這麼忍著會憋壞的,反正你叫破喉嚨也沒人聽得見。」

  這話說完,她自己愣了一下,怎麼聽起來那麼耳熟呢?噢,話本裡那些調戲良家婦女的賊子不都是這樣說的麼?

  嘖嘖,內涵可真是豐富了。

  無牙側首過來看她,唇角似抽出了一下,一雙鳳眼直直地盯住了她,慢慢笑了。

  詭異,這氣氛委實詭異起來。

  「亂想什麼,轉過去!」白吟惜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開始重新給他纏布條,然後不可避免又是那個從後面抱住他的姿勢。

  「我想什麼了?」無牙低低地笑了,就算看不見他那張臉,白吟惜也可以想像得出他那淫蕩的表情,「吟惜,你說,我在想什麼?」

  「你……真不要臉!」白吟惜到底說出不口。

  「壓在我身上的人是你,說那些話的人也是你……」無牙一臉無辜,「你卻還讓我不要亂想,我是個男人,吟惜。」

  「你閉嘴!」白吟惜在他的傷口旁邊擰了一把,滿意地聽見他的抽氣聲,這才把傷口綁了個嚴實,然後轉過身去洗手。

  無牙身子也轉過來,目光追隨著她,一分未離。

  「公子可別這樣直勾勾地看我,膽小的還以為是山上跑下來的狐狸精。」白吟惜冷哼,回眸打量著赤著膊的無牙。

  果然好身材,修長結實,又不會過於魁梧嚇著人。

  吟惜緩步走近,問道:「那人是誰?」

  「誰?」無牙笑著裝傻。

  吟惜停在他的身前,靜靜地看著他,不說話。

  見她這副模樣,無牙輕輕地笑了,伸手拽過吟惜的雙手,笑道:「一劍封喉啊。」

  吟惜輕聲問:「他為什麼要殺你?」

  「是啊,他為什麼要殺我呢?」無牙皺眉,突又沖著吟惜挑了挑眉,玩笑地問:「難道是我偷他女兒了?」

  他果然還是不肯和她說實話,哪怕前一刻他們都已經生死相偎了。吟惜的心慢慢地往深處墜了過去,輕輕地彎了彎嘴角,她又問:「那他為什麼又要殺我?」

  無牙咧開嘴沖著吟惜笑了笑,把她的身子拉入懷裡,說道:「這我可不知道了,應該是我問你吧?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春宮戲看得可過癮?」

  吟惜笑了笑,推開了他,說道:「行啊,看來你傷得太輕了,有功夫研究起了別人的看戲心得。」說著她用無聊地哼了句,沖著無牙淺笑道:「你早些歇著吧,我先走了。」

  他在她的身後拽住她的衣袖,輕笑著問:「哪里去?」

  吟惜回頭百媚千嬌地掃了他一眼,笑道:「自然是去找情之,他還在閣樓上等著我聽戲呢!」

  一聽到情之的名字,無牙臉上的笑容驟然冷了下去,一伸手把吟惜拉回到面前,笑著問道:「找他做什麼?」

  他雖笑著,可聲音卻冷,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吟惜,似要看到她的靈魂深處去。

  吟惜嗤笑出聲,像是聽到了極可笑的笑話,她捏了蘭花指點到無牙的腦門,嬌笑道:「無牙公子問得好生奇怪,我到這一醉山莊裡幹嗎來了?你說我找情之能幹什麼?」

  無牙極美的眼睛裡冒出一股火氣,臉上卻還帶著笑,冷冷地說道:「既然是因為這個,何苦大老遠的去找情之,我不是就在這裡麼?難道還怕我伺候不好你?」

  說著手往吟惜膝窩一抄,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徑直往裡進的床邊走去。

  吟惜見他又欲用強,心中怨恨,皺了眉怒道:「你放開我!」

  「放開你?」無牙這下臉冷笑都免了,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說,「我勸你還是省了你那套什麼貴客的說法,你知道我才不守那什麼規矩!」他把吟惜往床上一丟,欺身就壓了過去。

  吟惜又急又惱,在他身下死命地掙扎,可卻怎麼也掙不開他的控制。廝打中她的手捶到他肩膀上的傷口,紅豔豔的血又透過繃帶滲了過來,蹭在她的手上,有種別樣的濕滑。這是為了救她才受的傷,那傷口她才剛見到過,不大,卻很深,幾乎露骨。

  吟惜突然就沒了力氣,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暴怒的眉眼,看著他低下了頭在她的胸前肆虐。

  感覺到她的順服,他在訝異中抬頭,默默地看她。

  吟惜的唇角緩緩地翹起,想給他一個笑容,卻透露出難掩的荒涼。

  有意思麼?為什麼他們每次都要這樣?

  他鬆開了鉗制她的手,把手放到了她的臉頰邊輕輕地撫著,眼眸深處點點星光,低聲喚道:「吟惜……」

  吟惜冷笑一聲,翻手按著他的脖頸,腰一用力,翻身將他壓在身下,澀聲說道:「你別動,我來。」說完便用唇舌去勾勒他的眉眼,然後順著他高挺的鼻樑往下,濕熱的唇含住他的唇,舌尖靈巧地勾入齒間,若有若無地抵舔著他敏感的上齶,與他唇舌相交。舌尖先是輕柔地觸碰,再是勾起刮舔,然後才開始吮吸,太重了會疼,太輕了沒味,要剛剛好的糾纏和加深,才能讓對方欲罷不能。

  無牙喘著氣,呼吸越來越重,置於她腰後的手越收越緊,烏黑如墨的眸子滿含情動的欲望。他張口反吻她,卻被白吟惜仰頭後退,手壓住了他的肩膀,不給他。

  這些都是他教給她的技巧,如今反用到他身上,竟也會有那麼好的效果?

  無牙,是你墮落了,還是男人本就是這個天性?

  無牙拱了下身體,想反抗,白吟惜俯身親了下他的唇,輕聲安撫道:「放鬆,我來。」

  她漾起了微笑,低下頭,髮絲垂在他赤裸的胸前,瘙癢難忍。她那因熱吻而腫脹的唇輕輕地咬了一下他的下巴,然後抬眸挑釁地看了他一眼,向下移到胸前。用他一貫以來施加在她身上的挑逗的吻法含住他胸前的紅蕊,輕挑慢撚。

  她聽到了他難耐的低吟,急促的呼吸,連帶胸膛也急速起伏,於是鼻尖的血腥味漸漸濃了起來。

  背上的傷怕是裂開了。

  「吟惜……」無牙的聲音低啞得仿佛不是他自己的。

  吟惜的手不急不緩遊走在他身上,這個身體結實而有活力,當真令人著迷。因為情欲,那光潔又有彈性的皮膚上布上了一層細細的汗水,她的髮絲貼在上面,和他的混在了一起,分也分不清。

  「吟惜……」無牙略微抬起頭,汗珠從他的額頭淌下。她可以想像,剛才給他的包紮,定是已被血浸濕。

  白吟惜一笑,手指在他的褲帶上輕輕一勾,解了下來,有些涼的小手包裹住了他的火熱。

  「吟惜!」無牙頭向後一仰,手握著她的肩,粗粗地喘氣,像是要說什麼,又都消融在了喘息聲中。

  很痛吧,受了這樣的傷,流了這麼多的血,肌肉一動怎會不痛。

  白吟惜揚起唇角,拉下他的褲子,輕輕地吹了一口氣,然後張嘴將他含住。

  「嗯——」無牙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身體猛地一震,抓住她肩膀的手都抖了一下!

  白吟惜舌尖輕輕纏繞,依然是這般不緊不慢。能讓無牙動情,想來也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吟惜!」無牙顫聲喚道,「吟惜,夠了!」

  夠嗎?這樣就夠了嗎?不,不夠!葉無涯,遠遠不夠!

  「吟惜……停下來……」他試著控制呼吸,卻在她的濕滑的舌尖一卷一勾之下,差點崩潰,「停下……不,深一點……吟惜!」

  無牙整個人向後仰起,呻吟著,粗喘著氣,臉上糾結的那份痛苦,卻不知是為情欲所困,還是傷口所致了。就在他正情緒高昂的時候,吟惜忽然鬆了口,抬起頭來笑吟吟地望著他,舔了舔唇角。

  「吟惜……」無牙抬起身體,烏黑的眸子裡滿是欲望。

  白吟惜笑著搖搖頭,抬手擦了擦唇邊的口水。

  無牙呼吸一窒,雙手握著她的手臂將她拉起來,急切地追索著她的唇,用力吻住,手壓著她的背,把她往自己身上擠,然後移到臀部,手指探了進去。

  白吟惜驚愕過後,咬了他一口,在無牙吃痛鬆嘴的同時,將他的手拉出來,調整姿勢,慢慢跨坐下去。

  「吟惜……」無牙輕輕吐出一口氣,仿佛是痛苦後緩解的滿足。

  血浸濕了傳單,在他背後氤氳出了一朵鮮麗的紅牡丹,白吟惜居高臨下看著他,這一刻,這個男人竟是分外妖嬈。

  「吟惜。」他閉上眼睛,低低地喚了聲她的名字,帶著一醉山莊無牙公子獨特的性感聲線,聽得她一陣燥熱,骨頭都快酥了。

  是的,太熱了,他在她的身體裡快燃燒了起來!吟惜不敢再把手往他滴血的肩上按,改俯低身子撐在他的頸脖側面,手一握,便抓住了他的頭髮。

  為了全部容納他,她的腿已經開到最大處,可這個姿勢實在磨人,白吟惜花了好大力氣才扭動著身子,也不知是單純地為了自己滿足,還是為了他……

  漸漸的,身體開始有了反應,感覺越來越強烈,腰以下幾乎要融化了……好吧,融化吧,將她一起燃燒掉!

  情欲把兩人赤裸裸地糾纏在一起,起伏,呻吟,就這樣放縱著身體深處的欲望。

  吟惜半睜著眼,與他對視,悲哀地發現,她在靈魂深處,竟然這樣渴望著他的目光,渴望這個迷一樣男人的身體。

  多麼諷刺,心離得那麼遠,身體卻能如此緊密地相依偎,結合到了一起,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