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紅梅落雪似冬寒Ⅹ

  月下,無牙手執酒壺一飲而盡,將那壺摔在青石板地面上,發出一聲脆響。

  「我要去看她!」他站起身道。

  「你瘋了,」無夜冷哼,一身黑衣在月色下有如鬼魅,他斜睨了一眼無牙,冷笑道:「你只是個牛郎,又不是她的情郎。為了一個女人,你要壞了莊主的事麼?」

  無牙轉回身恨恨地看著無夜,雙目微紅,那雙勾人魂魄的眉梢眼底,皆是怒意。

  無夜微抬著臉和他對視著,目光絲毫不躲閃,含了些嘲弄帶了些寒意輕輕淺淺地看著他。

  無牙穿著一席白袍,白袍上灑落著點點星光,天光及遠處燈火將他那張憤然的臉勾勒得格外生動。因為憤然,他壓抑著呼吸,全身繃緊,雙手緊緊捏成了拳,微微有些顫抖。

  無夜看著他,輕笑。

  莊內僕人都怕無牙,覺得無牙冷漠難以接近,反之無夜則平易近人,溫暖的微笑總是掛在他的臉上,可事實上……無夜好整以暇地看著面前這個憤怒的男人,舉杯抿了口酒。

  莊主的桂花純釀,果然不同凡響。

  「情場上那麼久了,你還看不穿?」無夜慢條斯理地說。

  「看穿什麼?十年前我就覺得我他媽看穿了這個世界!」無牙吼完,淩厲的眉眼終於軟化了下來,頹然地坐倒在地上,沖著無夜無聲地苦笑一下,「眼睛是看穿了,可是……」

  無夜把酒壺擲給無牙,嗤笑一聲,「可是會心疼?呵,沒事的,疼啊疼啊,就疼習慣了,還沒聽說有人因為心疼而死的。」

  無牙接過酒壺,卻沒喝,只是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酒壺發呆,過了片刻突然問道:「你說她為什麼要那個東西?」

  「莊主?」無夜挑眉。

  無牙靜靜看著無夜不說話。

  無夜摸了摸下巴,笑道:「你知道,她想要什麼東西,從來不交代理由,那個任性的女人啊……不過很可愛,對不對?」

  無牙無力地扯了下嘴角,說:「事情沒那麼簡單,現在又冒出個梁北戎來。你查過他的背景沒有?」

  無夜笑:「那又如何?這和我們又什麼關係?」

  「有!李老賊也在找這個東西!他明顯是和這個梁北戎不是一路的,如果我們能趕在他們之前找到這個東西,就能做很多事情!」

  無夜慢慢斂了臉上的笑容,輕聲問:「比如?」

  無牙眼中閃過一絲狂熱,盯著無夜緩緩說道:「比如……報仇!」

  無夜冷冷地看著無牙,靜默了半晌之後突然嗤笑出聲:「無牙,你怎麼又忘了?你現在只是一醉山莊的公子無牙,早就不是那個葉家的小公子葉無涯了,你……」

  「我忘不了。」無牙打斷無夜的話,聲音很低,但咬牙切齒。那雙狹長的雙眼中蘊滿了忿恨,「我忘不了那一院子的屍體,那都是我的親人,都曾是活生生會哭會笑會和我說話的親人,我忘不了!我怎麼會忘的了?父兄的血把我的衣服都浸濕了,他們的屍體就壓在我的身上,我想爬出來,我使勁地爬著,可是卻怎麼也爬不出來……」

  「夠了!」無夜的手搭上他的肩膀,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可以了,不要說了,都已經過去了。」

  「沒有!沒有過去!」無牙打開無夜的手,盯著他:「李老賊還活著,好好的活著,怎麼就過去了?」

  無夜苦笑:「那你想怎麼辦?我們這些人能在這裡活著便是偷了一條命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要報仇!」

  無夜聞言面色驟冷,寒聲問道:「難道你要違背莊主的話?」

  無牙只是低頭不言語。

  無夜瞥了他一眼,面色緩和了些,淡淡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有這樣的念頭。你是知道的,背叛莊主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無牙忽地抬頭笑了,那笑意在黑夜中綻放開來,竟似罩了淡淡的光華。他笑道:「我怎麼會背叛莊主,她要那個東西,我自會想法給她尋了來便是。」

  無夜只是默默地看著他,像是在判斷他話的真假。過了片刻,無夜問道:「那白吟惜呢?」

  無牙面色自若,只眼中迅疾地閃過一絲猶豫與痛楚,可只這一瞬間的變化就足以讓無夜看透了,他輕輕地笑了,幽深的眸子死死地鎖住無牙,輕聲道:「無牙,我們這種人是不能有情愛的,那會讓我們萬劫不復,我們是牛郎,只能騙女人,哄女人,疼女人,卻萬萬不能愛女人,還不明白麼?」

  這些年混跡在聲色場所,他怎能不明白?就算他願意承受這萬劫不復之苦,白吟惜一介女子又如何能承受?他給不了她任何承諾,他的情愛只會給她帶來滅頂之災!

  無牙閉了眼,肺裡的空氣仿佛被抽乾了,窒息一般的難受。他默默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明白。」

  無夜終笑了笑,轉了頭不再看無牙,拿著酒壺虛敬了敬夜空中的明月,笑道:「別太認真了,不如今夜來醉一場,如何?」

  無牙嗤笑,舉杯,一口咽下。

  苦與樂,皆如人飲酒。

  吟惜肩上的傷直過了半個多月才算好,厚厚的痂落了下去,露出淡粉色的嫩肉。吟惜垂頭看了看那塊有些不平的肌膚,忍不住皺了眉:「好醜。」

  身後的情之聽了,忍不住彎了嘴角,用濕巾輕輕的揉擦著吟惜的背,輕聲說道:「不醜,像朵粉色的薔薇花,很可愛。」

  吟惜在浴桶中半轉回身子,直直地看著情之,問:「真的?」

  情之笑了,不管什麼樣的女子,只要涉及到自己的美醜問題,那在乎的模樣總是很像的。他低頭在她的傷疤上印下一吻,柔聲說道:「真的,吟惜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是美的。」

  他的聲音低低啞啞,唇在她的肩上若即若離,竟惹得她身體忍不住隱隱顫慄起來。吟惜心中有些羞慚,忙避開情之的唇轉回了身,她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墮落到這樣的地步了?

  他依舊是輕輕地吻著他,那一個個細密的吻落在她的肩後,頸側,竟緩緩的蔓延到了她的耳後。「吟惜……今天可以了麼?我想你……想得都要發瘋了……給我……好不好?」他緊貼著她的耳朵低喃著,唇瓣的每一次張合都觸到了她的耳垂,那酥麻的感覺一下下地傳到她的心底,讓她忍不住失聲呻吟。

  她的聲音刺激了他,也鼓勵了他,讓他猛地扳過她的身體,用雙手握緊了她的腰,一下子把她從浴桶中提了出來。吟惜驚叫出聲,慌忙緊緊地環上他的脖頸,雙腿盤住了他的腰,把身體纏在了他的身上。

  細密的水珠從她的柔嫩的肌膚上滾落,浸濕了他單薄的長衫。鮮豔的紅梅在他的眼前綻放,下麵那濕熱柔軟的觸感傳過來,讓他再也維持不住平順的呼吸。

  看著他漸漸深邃的眼神,吟惜猛然覺察到這樣的姿勢是多麼的放蕩,忙鬆了腿,想要從他身上逃脫。可他卻用手牢牢的托住了她的臀,不容她下去,然後騰了一隻手下去撩開他的長衫,有些狂亂地撕扯下身的長褲。

  這一刻,他失去了他少年的溫柔,只遺留下雄性的欲望和急迫,他的溫柔不在,就這樣抱著她,把欲望兇狠地挺入了她的體內。

  帶著些許痛楚的強烈刺激讓吟惜再也忍不住隱藏在喉嚨之中的那一聲呻吟,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肩背,她強自維持著靈台的一點清明,顫聲說道:「別這樣……情之……抱我去床上。」

  他不語,只是用熱烈的目光鎖住她的臉,一手托著她的俏臀,另一隻臂膀緊緊地圈著她的腰,然後就這樣抱著她,往床邊走去。

  吟惜的雙腿無處可依,只得再次環上了他的腰,而這樣的姿勢,卻也讓他更加深入地進入了她的身體。斷斷續續的呻吟從吟惜的喉嚨中溢出,他那粗硬炙人的分身還深深地埋在她的體內,每一步行走都讓她更加深刻、更加真實地感受到他的存在,那每一次顫動都是對她的折磨,床明明離得很近,可是她卻覺得那路途遙遠地不可觸及……

  她矛盾著,恨不得就一直這樣走下去,可又怕這樣的折磨會讓她發瘋,她迷亂了,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些什麼,只得緊緊地抱進了他的脖子,嘴裡胡亂地喊著:「情之……情之……」

  她的折磨,同樣是對他的折磨。

  他抱著她撲到在床上,顧不上身下的她發出被砸痛的驚呼聲,只是用唇堵上了她的嘴,把她的身體壓在身下揉搓起來,她的唇是如此的芳香,害他直想把她所有的氣息都吞入腹中,手下的柔軟是那樣的誘人,讓他恨不得把她生生揉碎了,然後再嵌入到自己的身體裡去。肌膚的每一次摩擦都會激起心裡更高的火焰,身體的糾纏再過緊密也滿足不了他們的欲望。

  他用雙臂撐起身體,深深的看著她,一下一下地進出她的體內,每一次都無比地莊嚴鄭重,決然地全部抽出,再輕輕地抵上她的柔軟,然後再狠狠地抵入,直至沒根,讓兩人嵌和地不留一點空隙。

  吟惜的清明不在,只剩下狂亂的欲望,這就是女人的欲望,可悲而又可憐的欲望,明明愛得不是他,卻依舊能夠在他的身下婉轉承歡,依舊能夠享受著他奉獻的快樂。

  體內明明是充滿的,但是為什麼心裡卻覺得空?

  他是愛她的,她知道,可是,為什麼愛她的不是他?

  像是承受不了如此的激情,她的眼角裡帶了淚光,她不再探起身子去追逐他,只是又手背掩了眼睛,沉默而又清晰地感受著他給她的身體留下的印跡,心頭冒出來的卻是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他留下的扳指還壓在她的枕下,而現在,她卻在另一個男人的身下舒解著欲望。

  可笑還是可悲?

  感覺到她的沉默,他的瞳色更加陰深起來,俯下頭恨恨地咬了下她的唇,說道:「不准閉眼!看著我,現在給你快樂的人是我,不是他!他能給的我一樣能夠能你!」

  他的身下頂撞地更加用力,每一下都用了全力地頂上去,讓吟惜只能攀住他的肩頭來保持身體的平衡。

  她忍不住低呼:「輕一些,情之,不要這麼用力。」

  他緊緊地抿了唇,把分身緩緩地拔出了她的體外。吟惜剛要鬆一口氣,卻發現他突然起身下了床,然後轉回身來把她的身子拽到了床邊,把她的雙腿纏在他的腰上,不等她反應過來就又挺入了她的體內。

  這樣的姿勢,讓他能夠把分身每一次都很輕鬆地送到她身體的最深處,深深地抵入她的體內,到達離她心臟最近的地方,那裡是他永遠都可望不可及之處。他的眼中一片清明,欲望早已經消除,剩下的只有悽楚和絕望,也許,只有這樣的方式才能離她更近一些……

  把一種毒藥當成瞭解藥,以未來墮入深淵的窒息之傷,來緩解此時的疼痛。該說是愚蠢,還是多情?

  這樣的情之,是吟惜從沒有見過的,她從來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這樣多的悲傷,這樣多的絕望,他的目光是如此的溫柔,可身下的動作卻是那樣的強硬,弄疼了她,卻也將這種無法磨滅的痛楚深深烙入了她的心底。

  情欲仍彌漫在兩人之間,可卻已經不是溫存的享受。

  「情之!放開我,不要這樣!」吟惜低呼,往後縮著身子,躲避著他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撞擊,她的腿從他的腰間滑落,她的手抵在他的身前往外推著他的身子。在他一次撤出間,她終於逮到了機會,從他的身下逃脫,可也只轉過了身子,不等能離開就被他又擒住了腰,把她的身子拖回到他的身前,從她的身後直接進入了她。

  雖然他還是個少年,可她只是個柔弱的女子,力氣微薄到和他不可比擬,只能跪爬在那裡任他為所欲為。這是個如此屈辱的姿勢,如獸,跪伏在他的身前,被他的雙手鎖住了腰,勒在那裡,即便想倒下去都是不可能,只能任他在身後一次又一次地撞擊著她的身體。

  這樣的姿勢比之前的讓他進入得更深,就算有體液潤滑,還是疼得想微微顫抖。

  她的雙臂勉強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稍一鬆懈就會被他頂地栽倒在床上,可是她卻咬了牙,再不肯發出一絲聲音,只在他要進入的刹那,下意識地向前縮,不想讓他進入那麼深,可是他的雙手又會架著她的腰向後,與他更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感受到她無聲地拒絕,他的心中卻只有更痛。心中越是痛,動作便越是粗野。

  這個女人,他渴望了那麼久,可她卻迷失在了別人的懷裡!她心裡的那個人,永遠不會是他?他痛,於是便想讓她更痛,可是她痛了,他卻覺得比她更痛,就連每一次的呼吸,都痛得想哭!

  這到底是誰在折磨誰?

  她不想哭,可是她的眼淚還是無聲地從眼眶中低落下來,暈濕了面前的錦緞。對無牙,不管他怎麼做她都不會怕,她可以笑著對他,可以和他爭鬥,可以笑著讓他更痛。可身後的這個少年啊,她卻什麼也做不出來,只能這樣默默地承受著他給予的痛苦。

  「吟惜,吟惜,」他啞聲叫她的名字,「愛我好不好?愛我。」

  她想說好,可是那個「好」字卻梗在了喉嚨間,憑她如何用力也逼不出來。她也想愛他,愛這個真心愛慕自己的少年,愛這個無理由地愛著自己的男人,可為什麼?她卻沒法答應他?

  她的哽咽終於再也掩藏不住,就這樣斷斷續續地從喉間溢了出來,帶著他給予她的顫抖。

  他終於停下了動作,輕輕地翻過她的身子看她,看她臉上肆虐的淚水,看她已經咬破的唇瓣。他猛地驚醒過來,他這是對她做了些什麼?他是愛她的啊,可為什麼卻要這樣傷她?他不敢相信地看著面前的她,眼睛中滿是悔恨與自責。

  吟惜從床上跪坐起來,顫著手臂環上他的脖徑,在他的耳邊憋著哭泣問:「為什麼不是你?我最先遇到的那個人為什麼不是你?既然你愛我,為什麼卻要看著我投入他的懷抱?如果最先給了我的人是你,那該有多好……」

  情之的身體一顫,用手臂輕輕地圈上了吟惜的腰,然後再漸漸收緊,越來越緊,幾乎都要把她的身體勒成兩截,他深吸了口氣,然後放緩了手中的力道,低下頭深深淺淺地吻她的唇,澀聲說道:「不要說了,吟惜,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剛才不該那麼對你。」

  他低低地說著,手在她光滑的背後細細地撫摸,帶著說不出的愛憐,卻沒了剛才的暴怒,只是情之,那個溫存而有細緻地少年。

  他的吻在她的臉上盤旋留戀,手溫柔地撫弄著她的身體,而她也溫柔地回吻他,纖細的手指在他的身前漸漸往下,最後握住了他的堅挺。

  如果他們剛才他們在彼此傷害,那麼現在就是在取悅著彼此。

  他的呼吸漸緊,手下的力道也漸漸加重,她也動情,擺動著身體蹭著他。

  欲望,終於再一次沒頂襲來,這樣的一對男女再次在欲海中沉浮,或許他們之間沒有愛,可他們至少還有這麼情,有著欲,在這樣的夜晚,在他們這樣的男女之間,還想再求些什麼呢?

  足夠了,已經足夠了!吟惜深深的歎息,再不想抑制自己的欲望,只縱情地呻吟著,眼神迷亂地看著他把他的堅挺一寸寸地沉入她的體內。

  他俯下身低頭輕輕地吻她的唇,一下下,一點點,無比地溫柔。握了她的柔軟在掌心,他感受著她心臟激烈的跳動,那聲聲地跳動順著他的掌心向上傳去,牽扯著他的心臟一起跟著失控。

  是的,他愛她,迷戀著她,不管她如何對他,他都願意把這世間最極致的快樂給她。少年瘦削而緊致地腰腹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漸漸聚大,在他的腰肢擺動中滴落到她隱隱透著粉紅的肌膚上,和她的汗珠混雜在一起,被兩具炙熱的身軀烤化了,蒸乾了,蘊成濃濃的情欲,在兩人之間漸漸彌漫開來。

  吟惜的眼中蘊了一層淡淡的水汽,不知是過度的快樂還是痛苦,讓她用細碎的貝齒咬了唇瓣,忍耐著這一波波難耐的情欲衝擊。他卻捨不得她去咬自己的唇,於是便低了頭下去含住她的唇,探了舌進去攪亂她的呻吟。身下卻毫不肯放鬆,只忽快忽慢、深深淺淺地撞擊著她的柔軟,一下下,一次次,每一次都滿含了他的愛憐,全部地送入她的體內。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些什麼了,明明他給著她,可她卻覺得身體的最深處被他挑動的難以滿足,她哽咽出聲,只知道抱緊了他胡亂地低喊他的名字,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是因為痛苦還是極致的快樂?

  可他卻仍不肯就這樣放過她,手從她的胸乳上往下滑去,微涼的指尖按住她最嬌弱的所在,輕輕地揉捏,忽輕忽重。雙重的刺激讓吟惜身體猛然間僵直,有酥麻炙熱從她的腳尖緩緩騰起,慢慢往上而來,直奔她的心底,當那莫名地滿足感軋過她的心底那一刻,她所有的感觀似都已消失了,唯有他身下的火熱,深深地進入她的體內,觸及到她的心底……

  白吟惜不知道這一夜情之到底要了自己多少次,只覺得迷迷糊糊睡著了,又被他吵醒,身體被他逗弄得異常敏感,每一次他的觸碰,都讓她想瘋狂地尖叫,幾欲昏厥!高潮過後身體疲倦之極,像是睡了過去,可又感覺到他的動作一直沒有停下,匍匐在她的身上,抵死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