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疾飛而掠,金絞熱旋化風,推得鳳宣喑速度更加快速。我_看快,只有更快,她才沒有時間沿途去散毒制奴。孤檀的怨憤,他們心知肚明。如今見了他們,當然不肯罷休。她急急收力回體,身體疾飛如光。衣衫帶出光影,裹著她身周黑氣,蘊而不散。
天慈逼體聯魂,一接感應,突然覺出異樣。他竟然感覺不到輕弦的氣息!這感覺讓他渾身一陣發麻,罩氣依舊,嚴密無隙,但輕弦該是在內於控才對。如果他縱罩,對方該有所呼應。但是,完全沒有!他不可能出來,如果他出罩,為什麼一直不現身,甚至也沒有密語傳音給他。但他若是還在裡面,卻絲毫無應?
但沒有時間想了,他聯魂入體,旋力而開。無形之罩拉出一道破口,二人急撲而入,引得孤檀緊追不捨!
華陽山已經近在眼前,渺峰疊翠,含嶂層層。他們掠空而入,雙極宮掩在疊碧之間,天路依舊,遙遙可現。灼力漫佈於空,蘊出無限真力。這種灼力本身就是對妖鬼的一種破壞,孤檀明顯感覺到一股無形之阻在兜轉,讓她運氣發緩。怪不得,要把她的族人,皆引到這裡來!
她雙手連拍,掌心微微聚氣,對方太快,讓她不得不將力量聚在足下。但到了這裡,她本能的產生了一種微凜之意。直覺是他們要設圈套,但此時回頭。又不甘心。
她翻掌摧氣,掌心化黑蓮,旋轉之間疾推而出。強逼二人地後心而去!宣喑已經覺得體內發寒,聚力不暢。身後隱隱一股急陰之力。他本能的翻體而上,一個兜聲大迴旋,左腿一個回掄。橫出一道光影之刃。這邊天慈金絞急發,亂旋而至,轉眼之間,萬道金光沖射而來,他明顯受到華陽山的繼力,光力比之前更強數倍!
孤檀身體抖轉而斜飛,突然向後蕩去:「莫天慈。今日要你華陽境內,血流成河!」她不是笨蛋,在這裡,明顯天慈受力而強。不知道那華陽山上,會不會埋有天界之人。她受困多年。焉肯再次中計。這老小子要是縮在裡面不出來,她就跑到華陽境四周大屠殺,讓他背上見死不救的罪過。再不能歸於天路!
「進得,你出不得。」天慈雙臂回掄,旋身而起:「虛空幻道,你一旦如內,如何放你!」轉眼間,景物已經開始扭曲。華陽山她不肯上,鎮魂獄就在雙極宮三尊殿地空場上。.就算她不被他們引上去。他也絕不能再放她出去。力不可拼,便以魂搏,就算讓他化成元神虛無,也要把她困死在千縱林內!
「借你雙極宮療傷,我的朋友等不得了。」他看天慈已經靜凝於空。有如老僧入定一般。知道此時在拼魂扭虛空口。雖然孤檀看起來與他們離的不遠。但已經陷入虛空,茫蕩間找不到出口。
這裡灼力與天慈有利。況且他入罩內,華陽真祖將與他神魂合一。他可以慢慢回引,將孤檀一步步地引進鎮魂獄。當然,要他魂力夠強才行!而且,絕對不能受到任何妖詭之魅!
「見我弦兒,請,請尊駕…….」天慈青筋突暴,咬牙欲再開口。
「行了,舊賬日後再算吧。」宣喑低哼了一聲,一帶迎舞便向著華陽山而去。天路就在落錦峰上,天路…….人與妖之間的紛爭,也正是由這道天路而起。但宣喑此時無心嗟歎,迎舞半晌沒有出聲了,身體已經燙得像個小火球。他不能再等了!
迎舞迷糊之間,覺渾身都是一股熱撞的氣在亂竄。心口一陣陣的突痛,但這種突痛不同於以往,不像是那種窒息的噬心的疼痛,倒像是有力不停的灌注,而她又無處可放一樣。所以,她雖然難受,但卻始終處在一種半昏半醒地狀態。到後來,竟然覺得發困,像是身體很累,要睡過去一般。
她感覺有人在擺弄她,讓她根本沒辦法安靜的休息。昏昏噩噩的睜開眼,眼前晃著一團團的光,一張臉模糊不清。但突然間,她感覺到頸間一涼。整個人一激,一下有些清醒起來。她之所以會有如此大的反應,是因為她一下瞭然,這個人是鳳宣喑。她對鳳宣喑地印象,還一直停留在近一年前,那場讓人尷尬不以的鬧劇裡。也正是因此,她對他這番行為極度的敏感,或者說,反感!
「你幹什麼?」迎舞掙扎著伸手去捂自己的領口,她此時渾身都緊崩起來,眼中還裹了血絲,此時瞪著那張還有些模糊的臉。她一時都忽略了,她的動作很有力。當然談不上多麼有爆發力了,只是說,像一個普通的女子一樣了。
「只是幫你散散熱而已。」他一看她的表情,讓他唇角忍不住又飛揚起來。當時她也是如此,一臉的戒備,滿眼地不安。只不過,那時她還十分尷尬,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聲音此時有點啞啞,但聽起來很動人。
「不,不用。」她掙扎著坐起身,這裡像一個花圃,花種繁多而且很齊整,邊上有道細瀑潺潺,周圍都是樹,她正面是一座山峰。她扭身向後看,有房舍在綠意間。這裡倒像是依山的後院一樣,她身下有一方毯子。此時她正坐在上面!一見這情景,迎舞原本的已經通紅的臉登時紫脹起來。她腦瓜子有些充血,以前道聽途說地有關他地惡風惡評一時全灌入腦!她瞪著他:「鳳宣喑,你別以為救了我的命,你就能亂來了!」
他怔怔地看她半晌,忽然一下大笑出聲。他原本就有些狹長的眼此時更是變成兩道月。尖尖地鼻微聳著,露出他雪白的牙齒。笑得肩頭亂顫,原本蹲著的他兩下便七扭八歪,恨不得直接滾到花叢裡頭去!
洛奇掙扎著坐起身。這裡一團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她什麼也看不見,因看不見而更覺得恐懼。這裡靜得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她伸手亂摸,突然觸到微涼地手指。還沒等她開口,忽然聽他低語:「醒了?」
「我摔暈了嗎?」洛奇有些怔仲,她並沒有覺得自己有失覺的時候。甚至落下的一瞬她都有感覺,為什麼他突然這麼問。
「你有短時地魂不附體。這裡會潰散魂力,不過好在你是普通人。受到的影響並不算大!」月伸手拉住她,把她拖到懷裡。
「哦。」洛奇被他一抱。心裡的惶懼安定了不少。他的動作出奇連貫,讓她忍不住開口:「你,能看到我?」這裡漆黑一團,說話間感覺有小小的回音,想來是個比較深的密閉空間。
「我可以看到。」他垂眼去看她。她正仰著臉順著聲音找尋他臉的位置,大眼張著卻帶出一片迷茫,顯然是什麼也看不到。他夜可視物,憑借地是冥隱氣的力量。將他每一條脈絡通連暢順無比,讓他的視覺完全超出人體的極限。這裡不大,是一個兩丈見方的密室,上方很高,足有十幾丈有餘。正對面有一方石門,密閉著不知通向何處。
而岳輕弦就倒在他們身邊不遠處。在那一瞬間,他受到魅骨蝶地影響,致使魂體動盪。體內氣力產生兩種相抵的逆氣,一股為華陽真經,一股為獄蝶魅骨。加上他那時或者心緒有移。魂力受到強震。所以。現在還昏睡不醒。
若不是洛奇敏覺在前,放出獄蝶。或者他已經召喚天雷將他們一網打盡!洛奇這一動。表面是救了月和她自己。其實,她同樣也救了岳輕弦。這一點,或者她不自知,但月明白。輕弦意圖放引天雷,已經心生魔性。就算擊死月當前,他的神魂也將被華陽真經所不容!那麼,月的任務就算完成。魔宗七君,生來就是為達成任務,並不管是否自己還存活。
以前的月,或者是這麼想。或者他曾經什麼也沒想過,在他眼中,這條命有或者無,都不那麼重要。但是現在,他不可能為了任務而拋掉性命,因為他的性命,聯繫了另外一條性命。那條性命,才是他真正重視的所在!
所以,他很慶幸。慶幸洛奇以超乎尋常的直覺敏銳阻止了輕弦的行為,用那條,原本是該護著她自行逃命地萬象羅衣。那三隻獄蝶,在他墜落入密室的一瞬讓他汲魂。為他做了最後一次貢獻!他被強力一汲的霎那,本能的覺察到魂力的動盪,所以他聚冥隱封其魂。
兜轉自身冥隱罩,待得這裡自發開始潰魂地時候,將它們奠出去。以為自己調暢冥隱爭取最大緩衝。一收一放只在瞬間,但這於他並非難事。自從他破玄冰而出,與上任七君之一爭奪位置開始,每一次,於他都是生死相搏。他從來都不在意自己地性命,也正是因為不在意,力量才可在這種無視之中勃然生長!
但即使是如此,在跌落的一瞬依舊感到恐懼。多麼真實地滋味,讓他切身體會之後便只想緊緊擁抱。這一次,他再三的嘗到這滋味。很難忍,卻揮不去。
「我們現在怎麼辦?」洛奇安靜了一會,陌生未知的地方讓她不安,但月的懷抱讓她心安。但此時的境況讓她不可能完完全全的平靜,這裡是華陽山吶。不知道一會又是什麼樣的情況!她的力量在這裡等同螻蟻,而月,根本就是這裡的公敵!她盡量讓自己平靜,但心跳瞞不過人,跳得太劇烈,以致讓她都覺得都些窒痛起來。
「等他醒過來,讓他帶我們出去。」他更緊的抱住她,將她完全圈在自己的懷裡。他此時需要的不是她血的溫度,而是她存在的真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