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你好,譚小蟑

不知道是輝煌運氣不好還是她RP太差了,本來手術完一天就可以排氣了,她愣是兩天沒有排出來。

「不排氣就只能先餓著了,水也最好只少少喝一點。」護士測了體溫,囑咐,「實在渴了就用棉棒沾一下嘴唇。」

這是不用說的,小獸一手紙杯一手棉棒早在伺候在側了。

「為什麼她一直排氣排不出來?」他一付好學生的樣子,「有沒有什麼辦法加快一下速度。」 看她餓得眼睛都青得發紫了。

「這個啊,」護士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含著笑意「不然你常常扶她下地走動一下,把氣體壓迫出來?」

也是,上懸氣體不下墜是不會到達指定排放地點的,這麼想果然有道理。他轉頭向她,「輝煌,我們試試?」

她咬牙,「關你毛事,要試也是我試。」掙扎起來。

這個時候再逞強顯然是件不明智的事,何況她已經接受他的幫忙來醫院開了刀,又接受了有愛的撓癢癢服務。現在再抗拒他的碰觸就太TMD矯情裝作了。

在他的挽扶下,她出了病房,到走廊走了幾個來回。他不厭其煩地隔上十來秒就問「傷口疼不疼?」「會不會太勉強了?」「再走幾步就回去吧。」諸如此類的似看護保育動物一般的保育員一樣緊張兮兮的問話。

她不耐煩了,「要回去你回去,我還沒有叫疼呢。」這麼一頂,他乖乖閉嘴,一心一意地攙起她來

直直走樓層附帶的小花園那裡,頓時滿鼻蒼翠的味道,她停了下來,貪婪地呼吸著不帶消毒水味的綠色空氣。這時的氣候已經慢慢回暖了,小園子雖然也有枯黃敗葉,但也看得到枝條上抽出柔嫩的小綠芽。在一片蕭然的景致裡,帶著一抹鮮明的春意。花開花落是再自然不過的景象,像枯敗的葉子落下枝頭,只要樹根在,還是會長出新的芽兒來抽出新葉子。冬去春來,總是重復著這樣的輪回,這是樹與花的幾生幾世。

人也是這樣,這一世完了,輪去下一世,只是重新洗白了記憶。所以,所以媽媽才和她說,我們需要珍愛的東西有很多,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去憎恨上呢?把憎恨放下並不是遺忘它,只是生命太寶貴,寶貴到我們要竭力不去浪費一絲一毫。

她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那條枝芽一陣子,直到他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外面冷,我們回去吧。」

她應了聲,被他攙住的手,微微使力,手掌包握在他的大拇指上。

他心頭一熱,一股子歡喜和未名的興奮湧上心頭,頓時如遇春風……

走到病房門口,小獸突然覺察到一陣極不舒服的氣息,頓時周身防護警報打開,大如芒果般的ET眼灼灼地四下掃射。

目標很快鎖定在病房中間背對他們的人身上。

「啊,譚……董事。」她本來想改口叫譚清,手心裡包裹的手指緊了緊,她便改了主意。

譚清黑眸在看到他們後,很快地掠過一絲玩味,「李輝煌,剛開完刀就到處跑,精力真不錯。」

這個連名帶姓地叫她,讓她點不對味起來。想想之前他的行為舉止,她還是換上公事化地笑容,「嘿嘿,躺了兩天了,不活動就僵屍了。譚董事今天真有空,居然還跑來看我。哈哈。」

譚清微微一笑,「阿姨知道這事嗎?」

呃,輝煌愣了愣,這開闌尾又不是什麼大事,何況開也開了。要老媽知道肯定放心不下來看她,何必為了個壞掉的腸子耽誤老媽甜蜜。「這開都開完了,等她回來再和她說。過年時他們才回來的,要是因為這個再回來一趟,真不太合適。是吧,譚清。」她叫他的名字,頗有點拜托的意味。

譚清微微頷首,顯然有些不置可否。

慢慢地在床上坐下後,她客氣地招呼,「坐啊。」

譚清的目光從她身上,緩緩地移到她身邊冷著臉的男人身上。「這位是……」

「唔……我,」她咬咬牙,聲音不大不小,「我男朋友,程海吟。」

叮~

小獸的眼睛一下比100W的白熾燈泡還灼亮,大卷尾巴翹起來,連看向假想敵的眼睛都充滿了鬥志和志得意滿。

「哪啥,呃,這是我上司兼親戚,譚清。」為避免眼睛被刺得散光,她選擇不看他的眼睛,雙眼對著白床單補充道。

譚清的眉皺了起來,看向他的目光冷然。

小獸的芒果ET眼更是睜得囧然有神,一付『有種去單挑』的樣子。

這兩個男人,隔著病床開始隔空發威,頓時紅綠隱形閃電開始交叉霹靂茲啦作響……

病床上,坐著默默在心底捶地的李輝煌童鞋……

半晌,眼交一陣子的倆男人不滿足於精神面的交流,開始不約而同地向對方伸出手來——

「幸會。」

聲調也很統一整齊。

想來兩個男人也是沒有料到這麼湊巧,眼中似乎還流露出一絲地詫異……唔,或許還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你們還挺合拍的,哈哈,」她努力轉移話題,打破尷尬,「和兄弟似的。」

一提到兄弟,兩個男人臉都黑了一下。

譚清可能是想到了關聯詞——姐妹,引申出共事XXXX。

程小獸的黑臉就比較豐富了,先是黑,然後是很黑,接著是煞黑煞黑,像是觸到什麼楣頭似的。

輝煌直勾勾地盯著他們相握的手,心情緊張,這握了快有二三十秒了吧,怎麼還不鬆開?

看他們的表情也不像是暗下比力氣。

她試圖起身軟化一下氣氛,不料剛從床上站起來,身後便不由自主地傳出『噗』的一聲……

她頓時面如蕃茄,羞憤欲死……

「輝煌」程小獸顧不得較勁了,興奮地撲上來,左搖右擺大尾巴,「終於排氣了。」

譚清微側了側身,輕咳了一聲,明明能看到他嘴角囧然的笑意……

一旁的小獸依然興奮得圍著她團團轉,「我去倒水,我去買粥……」

在她堅持下,排完氣的第二天,她就出院了。

小獸反對無效,只好臨時竄去護理站,管那裡的護士阿姨和MM們討了些基本護理知識和食療方子。

直到回到家,他還是不滿地從鼻子發出幾聲帶音節的咕噥,拼起來的意思不外乎就是——「輝煌你太任性了,多住幾天傷口才能愈合得快啊。」

「現在都是上了生物膠布自然愈合,又不像縫合的要常常換藥。」她沒好氣頂他,「就一個小手術,說好過兩天就回去上班。」

聽到這個,他就生氣,「肚子都劃拉開了還小手術?那姓譚的簡直是資本家嘛,就像是趕著催你來上班的。」

(無賴MO:注意,程小獸這話有技巧,第一劃出資本家和平民的身份。第二指責資本家和平民的良心不是一個水准的。正常情況下,很容易就能把譚資本家甩下兩個馬身不止……)

「得了吧,」她慢慢在床上坐下,「上次有人摔折腿了也不過休息一個星期,柱著拐杖來上班的。」經濟不景氣,工作份外要珍惜。「我要是老板,我也不喜歡員工多休息。」

他默了默,有些失落。

「算了,不說這個。」她拍拍床邊的位子,「過來坐。」

他心下一震,乖順地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坐下。

「說吧。」

「嗯?」

「還有什麼瞞著我的,一起說了吧。」她注視著手指,一根根地互掰著。

他摸不著她的心思, 「沒有了。」

「那叫Mary的是誰?」

「我在香港念書時候的同班同學。」

「為什麼她對你印象深刻?」

「因為那時候我和她一起上過小提琴課。」

「……我很生氣。」

「對不起……」

「不要以為我這麼容易原諒你了,」她聲音平板板的。

她話裡的暗示程小獸怎麼聽不出來,絕不原諒和不輕易原諒是有著本質的差別的。這說明他們還有戲,有戲!

當下綻開一朵笑花在嘴角。

不過,輝煌潑冷水的速度也很快,「我只是為了拒絕姓譚的。」

拒絕?難道姓譚的提出過什麼非份的要求?

程小獸心裡怒火是蹭蹭的,這個卑鄙無恥的家伙果然趁他們冷戰時趁虛而入,太無恥了太無恥了!

這家伙紅果果地在撬他的牆角~回想他的眼神,真是和討厭狡詐的蟑螂一樣黑漆漆的,一肚子壞水,滿心都是暗算!

真想踩死他,踩死他!

可恨!

他別有用心地引導她,「他看起來不是那種認真的人。」

「不曉得,反正我不喜歡。」她懶懶得一筆帶過,心裡泛起一絲得意。

「他看起來很花。」眼睛很桃花。

「到現在也沒有聽說他有女朋友。」哼哼,很酸。

「……有錢男人靠不住的!」

「沒錢的男人也很頭疼啊!」

「……我也有……」他臉紅了紅,想想處境頓時覺著尷尬不忿,悶悶地扭開頭。

「……你在吃醋?」

「嗯。酸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