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載:大燕永隆二十九年冬,皇帝崩,皇后薨,同月,皇太孫暮容長天登位,改變年號昌慶。同日。昌慶帝頒下聖旨。喻七皇叔裕王慕容恪為賊所持、欲挾其叛逆。毀壞大燕國基。遂全境追捕。 石中玉在昏昏沉沉一個月後。終於睜開了眼晴。 「葉小姐醒了!葉小姐醒了!」一個跪坐在床邊的丫鬟立即站起來。歡天喜拖的去報信。
有那麼一瞬間。石中玉的記憶和思維都出現了空白。好半天才意識到她是荷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裡。躺在陌生的床上。身邊圍著兩三個丫鬟。卻全是生面孔。
「這是在哪兒?」
她想起身。可別說動彈。就連說話都覺得特別累。特別疲憊似的。恍然間。她記起自已差點社皇后饒死。幕容長天把她從密道中救出。小猴子燒傷了半邊臉。而她。似乎暈過去了。
「 小玉 !」一個聲音驚喜地響起。
石中玉略側過頭。發現慕容楚滿臉喜色地大步走來。不過。身形和臉龐都消瘦了很多。好在精神還好。仍然豪雄的氣質。看了讓她心安。
「我怎麼了?」她努力說話。卻發現聲音啞得聽不請。而且才一開口。嗓子像燒著冒煙了一群難覺。忍不住咳了起來。
暮容楚很緊張。甚至有點不知所措。旁邊有個丫頭機靈。連忙端了一盞參茶來。那茶一直在炭火小茶爐上溫著。提防石中玉醒來會口渴。是皇太別殿下……不。是皇上吩咐的。不過準備了好多天也沒用上。今天終於能用。屋裡的丫鬟們也鬆了一口氣。隨後。又都默欺退下。 慕容楚親自扶起石中玉。餵她喝茶。「慢些 ,小心嗆到。」 他低聲說著。聲音裡有著自己都沒有覺察的溫柔細緻。
石中玉也沒發覺,只覺得後背椅著慕容楚寬厚溫暖的胸膛。身上坐著柔軟極了的被褥。可卻仍然感覺背和屁股都硌得慌。 面對水。她渴求萬分。可一口茶下肚。胃裡就像著了火一樣疼。 就著蓉容楚的手。她一口氣喝了多半盞。再要喝時。慕容楚卻收了茶。輕聲道。「你才醒過來。脾胃虛著。食水都不要太過。」
「我暈了很久嗎?」今天是……她住了嘴。因為看到自己手腕細得不成話。再摸摸自已的大腿。又掐掐腰身。發現她已經瘦到皮包骨了。她的新身體從來沒胖過。但也從不會很瘦。這是怎麼回事?
孩子…孩子… 撫到平坦的小腹時。她嚇了一大跳。這是慕容恪的孩子。她寧願自己死。也要留下來。 `「孩子沒事。」幕容楚連忙安慰她。就是為了保住孩子。不能給你用藥去毒。每天只金針刺穴 ,所以你這麼久才醒過來。 石中玉的背上和額頭都冒了汗。也不知道是剛才嚇的。還是身子動一下就出虛汗,「 這麼土是多久?」 她問。
「一個月。」
「啊?!『石中王嚇了一跳。她失去行動能力一個月。卻好像做了一個夢般。並沒有時間的概念。而當了植物人一個月。居然腦子沒受損。孩子保住了。這算不算古代醫學的奇跡?
可是…一個月?一個月!那慕容恪怎麼樣?還有,小猴子去哪裡了? 她急著拋出一連串問題。幕容基本想讓她體息。慢慢再說。但她睡了一個月。哪還有半點睏意。對自己的中毒事件也極不放心。急得不行。慕容楚見如果不告訴她。她更休息不好。只得詳細的把這此日子來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雖然盡量用輕鬆和平緩的語氣。
還是讓石中玉心驚肉跳。但不管怎麼說,殺了皇后的慕容恪能逃走。她稍微欣慰了下。
「陵王殿下懷疑,是小猴子帶裕王殿下出密道的嗎?小猴子人在哪兒?」
「應該不是。」慕容楚道,「我查問過。以小猴子當時離開王府的時間來看,應該來不及救人。頂多能趕到皇宮而巳。現在人也完全失蹤。事實上,因為譚福被殺。而且是從後心刺入的匕首,是誰利用了密道,明擺著的。」「他怎麼會和譚福那種人攪在一起?」石中玉一聽就急了,「既然譚福死了,難道他跟趙知信聯手?就算趙知信是慕容恪的岳父。但那個人狼子野心,跟他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雖然,她瞭解慕容恪,他也不是那麼好騙的,別人更別想擺佈他。但他目前不理智,居然連皇后也殺,令她不能不擔心。
「他以為,你死了。因為你死,他才發狂的,而且不顧一切。」慕容楚細心的在石中玉背後墊了諸多靠墊後,慢慢說,「我一直試圖讓他知道,你並沒有死。可一來你昏睡不醒,二來沒有機會。」
「公開宣揚呢?」石中玉急問。如果太府都人盡皆知天真小道長活蹦亂跳,慕容恪就沒理由不知情吧?
「做過,可是不管用。」慕容楚歎了口氣,「小玉,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現在你還在養傷中。不能露面。他的消息來源今賴仗干手中。可是,他可能相信我的話,他的手下為了保護他。卻未必肯把消息透給他,因為他的手下不認為朝廷會不追究他的過錯。他的人現在是驚弓之鳥,有點風吹草動都會覺得要被圍剿。一心要逃出太府都。與朝廷分庭抗禮。」 「那他現在豈不是騎虎難下,不得不反?」
「所以,長天,不,皇上才下了聖旨,表面嚴厲」但給了他退路。」 「他得不到這消息又有什麼用呢?」石中玉愁眉緊鎖。「若他真要反。皇上會如何?」
慕容楚望著石中玉,神色嚴肅,但沉吟了一下才說,「小玉,他是我的弟弟,儘管他以為我是先皇的人,從不諒解,但我不會故意害他。只是他若威脅大燕江山,我不會循私。」石豐玉心裡一涼,不禁苦笑。早知道會是這個回答不是嗎?這件事又能怪誰呢?他們之中,沒有人做錯,但卻禁不起命運之手的擺弄,陰差陽錯之間,所走的路離初衷都越來越遠,甚至,背道而馳。
慕容恪以為她被皇后燒死,所以一腔憤怒,必反無疑。而現在,就算新皇釋放出最大的善意,對於失去權勢和力量的他的手下們來說。也不會相信。不相信的後果就是,她活著的消息會被當成是朝廷下的誘餌,他們為了保護主上,不會向慕容恪透露一丁點。那麼慕容恪不知道她沒有死,反心就仍然堅定。於是,惡性循環。
好像,這個結化不開了。她最痛恨的是,她以前為什麼從沒有注意過慕容恪的事?如果她知道他可能的落腳地,她可以直接找上門去。可如今他藏了起來,連新皇和陵王都找不到,叫她怎麼辦呢?
「小玉,你去哪兒?」見石中玉沉默片刻,奮力爬起來,慕容楚連忙問。
「我去找他,哪怕用笨辦法,一寸寸把太府都翻過來。也要找到他!」石中玉急得直掉眼淚,「我不能讓他越走越遠。相信我,笨辦法有用的。」當初她找那個鑰匙就是用的笨法子」雖然最後起作用的是意外,但她相信,沒有前面的笨,意外就不會出現。
「小玉,太府都的每個角落巳經在翻了,但且不可逼得太急。」慕容楚上前阻止,「不然誤會加深。只能讓他的反應更激烈!」
石中玉愣住了。慢慢又坐回到床上。慕容楚說得對,心急也解決不了問題。她不能魯莽」否則 就是字上加霜。
「怎麼辦?怎麼才能讓他知道我沒事,怎麼才能讓他回頭?」石中玉抬起淚眼,懇求地望著慕容楚。
「他的家眷由甘老公爺的人馬看著,他就算不要姬妾,可他的奶娘還在。」慕容楚轉過身去,目光似乎要穿透黑夜,「他沒兵沒將,跑不了的。而只要他被俘。就有機會轉圜。」 對啊,怎麼忘記那位戚老太太了?石中玉心頭一亮。戚老夫人長年禮佛,連院門也不出,她又在裕王府只待了三年時間不到,從未見過面,居然忘記有這樣一號人物在。聽說,慕容恪對戚老夫人很感激,以他的性格來說,斷不會扔下奶娘逃掉的。
「小玉,你安心養身子。」慕容楚溫言勸道,「據我估計,過不了除夕,七弟就會出現。雖然太府都很大,藏起個把人來難以搜尋。而且皇上又不願意太擾民。但,終究有藏不住的一天。」石中玉想了想,知道這是最理智的做法。她一個月水米未沾牙,僅憑參湯吊命。這時候再折騰」就算慕容恪見到了,他的孩子也會沒了。她顧了大的。就顧不得小的。唯今之計。只有等之一途。希望天可憐見,不要再出岔子了。「我要吃飯。」她咬著牙說。
她要養好身子。保住孩子!其他的,不管結局如何,總要有個好身體,才能解決。
而就在她做出決定的同一時刻。一等勇毅公府上。甘鋒甘老公爺正在書房坐著,心神不寧的樣子。他手裡拿著一根木簪,輕柔的撫摸,臉上露出悲傷又為難的神色來。
就在這時,破空之聲傳來,有暗器穿破窗紙,直接釘在他的書桌上。
他一驚。伸手把那暗器取下,卻發現是另一隻木籍。上面用絹秀的小字刻著他的名字。而兩隻木蔫放在一起,正是一對兒。
「進來吧。」他歎了口氣,聲音中還著蒼涼,以及,掩蓋不住的哽咽。……
小玉出場了!簪子的正主兒找到了!
至於為什麼是甘老公爺,不是隨便安排的哦,前面有伏筆,後面有聯繫。請關註明天那章。有合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