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天色漸漸暗下來,天稜一腳將死皮賴臉抱在自己腿上的臭小子踢開,腿骨卡啦一聲,他感覺到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在□□。

整整一天了,這群小兔崽子就和打了雞血似的,沒有消停過一刻!

若是可以,他真想一把扭斷這群小兔崽子的頭,然後把頭塞進泥坑裡,讓他們冷靜冷靜。

肉的香味若有如無的飄來的時候,他的口水分泌速度甚至快過了拳腳的速度,猶豫間,一個拳頭迎面而來,擦著他的臉頰就過去了。

天稜了口口水,甩了甩頭,一個回擊將對方撂倒在地。

五分鍾後。

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這哪個黑心小兔崽子想出的鬼主意?

唐圓坐在茶鼎前,臨時削成的一雙木筷在肉裡漫不經心的攪動著,使得最後的收汁環節能夠受熱均勻。

蘇年抱著雙手站著,眼睛卻一直注視著對局:「接下來怎麼辦?」

唐圓從包裡一個小玻璃瓶,裡面裝著的白色的粉末,瓶口傾斜,一點不猶豫的倒了三分之一,繼續攪拌均勻後才不慌不忙的說:「等魚上鉤。」

眾人的視線在這一瞬間全部匯集在唐圓的手上,這雖然也是粉末,但是比起調料來怎麼看都不是一個品種吧?

唐圓有些不在意的將瓶子收回去,張了張口,做了一個口型——

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君閱皺眉搖頭:「不可能,引導老師……」不可能吃加了料的東西,即使沒有加料,只要他懷疑,他就不可能動這邊的東西。

「嗚嗚……嘶嘶……有點燙,但是味道不錯!」唐圓咬著一塊瘦肉,因為有些燙,倒抽著涼氣,吃的很歡樂,她口齒不清的說著,又夾了一塊放在嘴裡。

唐方:「……」

君閱:「……」

蘇年:「……」

馮鈞天則是一臉崇拜的看著唐圓,手悄悄的向茶鼎伸去,被唐圓一筷子敲了下去:「茶鼎煮的肉你都敢吃,以後誰還敢替你沏茶。」

馮鈞天聽完,默默的收回了手。

唐圓看著滿意的將夾起第三塊。

一直到第十塊下去,已經吃了近一小半兔肉,唐圓拿著筷子正打算夾第十一塊。

左方突然有一陣風掠過,然後整個茶鼎從唐圓的眼前飛走,隨著一道黑影而去,眨眼間就到了幾十米開外。

那人抱著茶鼎,也不嫌燙,左手就進去撈,撈了一大塊肉,沒嚼幾下,連皮帶肉的吞了下去:「味道不錯,用茶鼎煮肉,老姜會喜歡你的。」

起止是不錯,我大中華的美食怎麼可能是區區一個異世能比的?

唐圓在心裡撇撇嘴,臉上則做出憤怒的樣子,君閱看著蘇年,一對眼睛,兩人同一時間沖了上去。

遠處被甩開的第一沙包小隊也追了過來,一時間兩個小隊會和,圍了上去。

吃了肉的天稜心情出奇的好,一邊吃肉一邊□□兔崽子們是兩兩不誤,他的速度加快了一輩,剛剛交上手,就有三個人被飛了出去。

後面的幾個人有些難纏,但是也沒有花費多長時間,等到最後一個人被他踹飛的時候,半茶鼎的兔肉已經全部進了他的肚子,他滿意的打了一個飽嗝,十指相交,指節啪啦啪啦作響。

對著地上的躺著不能動彈的學生說:「怎麼不起來了?讓我消化消化。」

三十秒鍾之後,天稜抱著肚子,覺察出不對勁來,他半彎著腰,似乎能聽到肚子裡翻山倒海的聲音。

!

這群小崽子,他一定會收拾他們的!

唐圓看著瘋狂往廁所逃竄的身影,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起來,抬了抬下巴:「我們跟上。」

這具身體被毒死又活過來後,區區毒藥現在都耐她不得了,瀉藥算什麼啊?

廁所這種東西,位於車站一角,幾平方米的樣子,分男女廁。

唐圓走到男廁所門口,很有禮貌的敲了敲門:「老師,您是把徽章扔出來,還是我進去拿?放心,大不了我們只是拆了廁所而已,這裡人少,不會有太大的影響的」

沉默了半晌。

「刷——」

一個小布袋扔了出來,幾顆露出了的徽章圓鼓鼓的滾在泥地裡。

上面,一只金色的鳳凰展翅欲飛。

得罪了引導老師,一行人也沒那麼厚臉皮,前腳給人下了瀉藥,後腳就眼巴巴的湊上去,讓對方將自己帶進鳳園。

更何況,那瀉藥是唐圓老字號買的,的確是有品質保證的,所謂的引導老師還真的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一行十人,拿著地圖開始最原始的按圖索驥。

在城市裡,唐圓是一個路癡,面對相似的建築,她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幾乎很難分清。

但是面對群山,她能夠清晰的分清每座山,每條山路,甚至是不同樹的樣子。

唐圓甚至不用看地圖,跟著路的痕跡輕重走,就能輕易找到對的路徑。

晚上八點鍾,一行人從山底出發,一個小時後才爬到山頂。

群山的另一面,是一個谷底,四面環山,夜色的蒼茫之中,燈火卻如同啟明星一樣明亮。

鳳園。

在唐圓的想象中,應該是一個和私立學院貴族學院差不多的學校,不大不小的面積,還有制式但是還算漂亮的建築和綠化,一座漂亮的圖書館,以及很棒的運動場。

但是唐圓此時此刻站在山頂往下望去,谷中閃耀著燈火,透著燈光的卻是一座座筆直高聳的塔。

十幾座高塔矗立在中央,組成塔林,嚴格的按照某種圖案或者陣法而建,即使是晚上,在那並不清晰的視線之中,他們無聲的仰望著蒼穹。

肅穆,蒼涼。

周圍圍繞著零零散散的建築,看的並不清晰,自上而下的看,你很難去估計塔的高度,但是這並不減少唐圓所受到的震撼。

一行人站在山頭,佇立在原地久久無語。

大門位於山隘口,一群人走到大門的時候夜色已經漸深了。

唐圓這破身子其實早就撐不住了,到了門口,腿一軟,乾脆直接坐在了地上,唐方走過來想扶她,被她擺了擺手拒絕了。

她的行李還是其他人扛上來的,不然她早就趴下了。

其他人也算不上多好,衣服破破爛爛的,頭發亂糟糟的,背著行李扛著箱子,加上不修邊幅席地就做的唐六小姐,整個一難民遷移團。

「開開門!來人,開開門。」馮鈞天拍了半天門也沒有人回應,大門依舊緊閉著,蘇年有些不耐煩的走上前去,一把拽了馮鈞天的手臂,將他拽到後方去。

「你丫三更半夜扯著嗓子嚎,吵不吵啊。」他從自己的褲袋中摸索了幾秒鍾,拿出鳳園的徽章,對著鐵門上那個圓形的小孔塞了進去。

「卡啦卡啦——」一扇小門就從大門中浮現出來,然後緩緩的打開。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取出徽章,回頭鄙視的看著馮鈞天,嗤笑一聲,轉頭就走了進去。

馮鈞天聳了聳肩,一點沒有受傷的樣子,嬉皮笑臉的第二個進去了。

門內,幾個人小跑著迎了上來:「站住,什麼人!」

***

十個人在風紀處呆了足足兩個小時,一個穿著白色斑點睡衣的中年男子這次遲遲的走了進來:「金帖新生?」

大半夜被強行帶過來,不說住宿的問題不安排,居然連口水兜不讓人喝,任誰都不會有好脾氣。一群人閉目養神的閉目養神,修指甲的修指甲,擦茶器的擦茶器,睡覺的睡覺,沒有一個人做出反應。

睡衣男子大喇喇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睡衣有些短小,肚子處炸開一道口子,露出半只圓鼓鼓的肚子,他似是毫不在意:「天稜呢?」

依舊沒有人抬眼。

睡衣男子挑了挑眉:「好吧,我換一個說法,小木屋裡面的引導老師呢?」

唐圓打了個哈欠:「在山下。」

「行啊你們,能從天稜手裡奪到徽章,你們可知道,這在我們鳳園歷史上……」

「天都快亮了,我們已經大半夜沒有睡覺了,老師您行行好,先安排下宿舍吧?」唐圓再次打了個哈欠,不得不打斷對方長篇大論,右眼紅彤彤的,看起來可憐兮兮。

「咳咳!」睡衣男子有些心虛的咳嗽著,目光閃了閃,「這個不是因為你們來的太早,有些事情還沒安排好麼,我們鳳園是按照塔院安排住宿,現在各個塔院院主都沒來選人,住宿這個暫時不太好安排。」

說完,他話鋒一轉:「當然,我是下三院之一金塔之院的院主,跟我走的,立刻就有暖暖的被窩和香噴噴的美食了。」

「嗤——」門口搖曳走來一道美人的身影,她嗤笑一聲,諷刺,「我說了,多少年了,你來來去去就是這麼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