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清晨。

未睜開眼睛,身體已經傳遞了溫熱觸感,即漸漸熟悉,而又仍然有一種令人臉紅的異樣。

似秋只要是軍校出身的人,都會養成某種難以更改的習慣,好像沿著一條畫好的軌跡運行。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兩兄弟睡覺的習慣,大概難以糾正了。

每晚都被這樣緊緊地夾在兩人之間,好像兩條大八爪魚同時纏繞上身體,凌衛真的很奇怪自己居然可以安然入睡。從背後把手貼著腰繞過來,不著意地擺出佔據姿態的,不用說,一定是凌涵。

明明有自己單獨的房間,卻每晚都過來和凌謙還有他這個哥哥擠在一張床了……

「哥哥起床吧,你現在可不能學凌謙那樣睡懶覺。」

聽見凌涵的聲音,才知道他已經醒過來。

環著腰桿的手離開了,凌衛聽見身後凌涵下床走動的聲音。

凌衛把凌謙抱著自己脖子的手輕手輕腳剝下來,也翻身下床。

「太辛苦你了,凌涵。」

正打算去梳洗室的凌涵停下腳步,」這是什麼話?」

「你才睡了一下吧?一直忙到凌晨,現在又這麼早起來,就為了我考試的事……」

「也不是全是為了考試,我也有很多分內的工作要處理。」

「可是你這樣一在只睡三個小時不行吧,對身體也不好。」

「哥哥,」凌涵回過頭來,唇角忽然輕輕一掀,」我才是你的長官,明白麼?」

「嗯?」

「軍隊有森嚴的筆級紀律,身為被指揮的下屬,無權過問長字做事方法。」很有魅力,但同時也具有脅迫力的英俊笑容。

凌衛有點愕然。

被凌涵的目光射到皮膚,有微麻的痛感,他呆了一下,才不自在的清清嗓子,」哦……抱歉,我只是……不,我明白了。」最後一句,恢復了硬朗。

凌涵笑容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深邃玩味的眼神,就像發現了什麼值得逗弄一下的有趣東西。

他轉過身,朝著凌衛優雅地踱步過來。

「哥哥討厭當我的下屬嗎?被年齡比自己小的弟弟指揮,而自己不得不充當聽從命令的那一個,心裡會很不是滋味?」

「沒有這麼一回事。」凌衛平視著停在自己面前的凌涵。

相差三歲的兩人從小就開始接受系統的體能訓練,身體一樣的勻稱修長,如果單調個頭,得到凌承雲將軍優良基因的凌涵甚至比凌衛高出一點點。

「真的嗎?」

「我沒有必要說假話。」凌衛斬釘截鐵地回答。

凌涵深深審視他片刻後,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扯。

沒有任何提防的凌衛,腳步趔趄地往前一步,被凌涵順勢抱在懷裡。

「不是要抓緊時間訓練嗎?」凌衛一邊不順暢的呼吸,一邊問。

「哥哥記得你還欠我什麼嗎?」

「嗯?」

「答應口交的事情,不會忘記了吧?」凌涵的熱氣輕輕噴進耳道。

凌衛立即在他懷裡僵硬了。

「如果我想哥哥現在為我口交的話,哥哥會遵守諾言嗎?」

「……」

「會嗎?」

「……當然,會的。」凌衛的聲音變得略為乾啞。

得到答案的凌涵露出微笑,用手撫摸凌衛的後頸,慢慢往上移動,五指插進短短的柔軟的黑髮裡。

「雖然很有吸引力,但這種凌謙喜歡的玩意,對我來說沒什麼意思。」

「凌衛的目光裡藏了一絲疑惑。

「我說的是要威脅哥哥口交這類的事。」凌涵用慵懶自然的口吻說,」比較起來,我反而喜歡就這樣安安靜靜地抱著哥哥,當然,如果哥哥的身體放鬆一點,那就更好了。」

凌涵的話,奇怪的讓凌衛莫名其妙臉頰有發熱的跡象。

不是什麼很奇怪的話,可是從凌涵嘴裡輕描淡寫地說出來,卻恰好能撓到心靈上的癢處一樣,讓凌衛情不自禁地猜想,他是在和我說情話嗎?

身為品性端正,律已極嚴的軍校生,會平白無故想到這個方向上去,同時心裡也覺得很不安。

有點不知羞恥的自責感。

「昨天哥哥做的題目,我已經看過了。」

「對不起,最終還是只做了一半,答應全部完成的。」

「已經做好的題目,大部分都答得不錯,沒想到鎮帝軍校裡面也有人能夠認真看完這本書,哥哥只花了一天訓練中的小部分時間看書,但是在這個科目上的掌握已經超出我的預期,只能說哥哥你有著令人嫉妒的天份。」

「是嗎?過獎了。」

「可是也要請哥哥留意,大部分答得不錯,並不等於答出了滿分,哥哥雖基明白空間變化對戰略的影響重大,卻忽略了交戰雙方的艦支情況改變,也會對採取的戰略有很大影響。

「艦支的情況改變?」

「對。」凌涵的語氣,儼然具備指揮官風範了,緩緩地指出,」假如哥哥以後率領一支艦對碰上敵人,必須關注敵人的艦支情況,例如帝國二世代型的艦支,和帝國三世代型的艦支,就絕對不能使用同一戰略,因為帝國三世代軍艦已經具有瞬間加速空間跳躍功能,制定戰略時不考慮到這一點,敵人可能就能尋找機會進行瞬間跳躍,從此進行戰鬥突破或者逃走。」溫和平靜的語調,侃侃說著使凌衛把注意力從兩人擁抱的姿態轉移到課本上的話題。

很有效果。

被他擁在雙臂間的哥哥,身體從僵硬漸漸放鬆。

「聽你這麼說的,真是茅塞頓開,書本上雖然提及這一點,但沒有舉出形象的例子,一眼看上去好像老生常談。這樣延展開來考慮的話,除了敵人艦艇的情況要予以重視,也必須對已方艦艇性能瞭若指掌,跳躍係數和反空間能力都和艦艇當前燃料和完整等參數有關,也是一定要考慮到的。」一本正經在思考的凌衛,如此近距細看,異常迷人。

凌涵微笑著,催眠般繼續緩緩移動指尖,感受黑色短髮的柔軟質感,」真不錯,哥哥懂得舉一反三,真的要--獎勵一下才行。」

唇觸碰到一起,凌衛才猛從空間戰略的深一層領略中想起自己還被凌涵抱著。

來自凌涵的吻,輕緩自然,像紳士對淑女的吻一樣。

但溫馨之下,湧動著陌生的濃列感,優雅而有尺度的挑逗。

如果像凌謙那樣貪婪狂熱的,掠奪式的吻,凌衛一定會伸手推開面前的人,可並不是那樣的感覺。

真的一定要形容的話,只能說,此時如果貿然推開凌涵,不但會徹底破壞融洽的氣氛,而且可能還會有對不起凌涵之類的負罪感。

滋滋的舌頭攪拌在一起的聲音,在清晨微涼的空氣裡遊走,凌衛感覺牙床被舔時輕微的酥麻,小小地擔心了一下是否會把床上的凌謙吵醒。

一直由凌涵含蓄地引導,只讓人感覺舒服而不會有抗拒感的吻,在這個時候結束了。

臉頰淺紅起來的凌衛看向臉往處挪開一點的凌涵,心裡琢磨他是不是因為察覺自己想到別的地方而不滿。

哥哥又不專心了!凌謙通常會這樣生氣地叫喚。

凌涵卻是不會大呼小叫的類型。

「哥哥。」

「嗯?」

「今天繼續體能訓練。」

想起體能訓練,凌衛心臟緊張地撲騰一下。

「還是像昨天那樣……懲罰?」

「我也不想懲罰哥哥,」凌涵溫柔地看著他,」不過,哥哥還沒有達到我的要求,是嗎?」

「……是的,還沒有達到。」凌衛低沉地坦誠。

心底非常狼狽。

說話的時候,大概是身體也知道這句話的含義,要承受懲罰的部位,緊張的縮放起來。

即使身上穿著睡袍,但凌涵的視線彷彿可以透過睡袍把裡面的情況都看到似的,凌衛正努力控制身後的地方不要丟臉的蠕動時,一隻忽然按在臀部的手讓他差點跳起來。

「哥哥這裡完全繃緊了。」凌涵摸著凌衛結實的半邊股丘說。

凌衛頓時紅到脖子下方,勉強保持鎮定,」凌涵,別這樣。」

他把手從凌衛臀部挪開,抓住了凌衛的小臂,帶動他往房間的另一頭走。

「幹什麼?」

「起來這麼久卻連梳洗室都沒進,哥哥不覺得我們太浪費時間了嗎?」

進入梳洗室,凌涵隨手反鎖了門。

「你鎖門幹嘛?」

「我想,和哥哥親熱一下。」凌涵盯著他,清晰地說。

凌衛怔住。

部在大理石洗手台帝,不用轉頭去看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蠢。

面對弟弟,即使是非血緣關係的弟弟,用坦然正常的語氣說出這種話,他根本不知道該露出怎樣的表情。

以道德或者紀律什麼的去責備對方是不行的,他這個當哥哥的早就墮落到沒資格站在正義者的立場了,而且凌涵也絕不是可以訓斥的人物。

凌涵一臉專注地等著他的回答。

「說什麼奇怪的話?」凌衛逃開他的目光,轉身彎腰,在扭開的水龍頭下掏了一握水,揉在臉上,利用一點清涼緩解快燒起來的灼熱,」不是要抓緊時間訓練嗎?」正經的語調。

「這是不可以的意思嗎?」

「……」

「哥哥,是在拒絕我的請求?」

凌衛忽然之間覺得忍無可忍,站直身體面對凌涵,」你是可以命令我的長官,沒必在問可不可以,不是嗎?」

面對反抗性的言辭,凌涵的視線忽然可怕的犀利起來,但很快,可以刺傷人的犀利忽然消逝了,轉為一種難以形容的淡淡的哀傷。

「哥哥一點也不明白我的心思。」隔了一會,凌涵低沉地說。

「你的心思,恐怕全聯邦沒有幾個人能明白。」凌衛冷冷說了一句。話一出口,他就覺得自己這句話的語氣似乎太重了,斟酌後,加了一句解釋,」我想,也許是當將軍的人,想得和我這種普通軍人不同吧。你腦子裡面到底在想什麼,到底要我怎樣做才滿意,不說出來,我真的沒辦法猜。」歎了一口氣。

討厭凌涵的眼睛。

明明沒做錯什麼,但是被凌涵靜靜地看著,就會被暗示自己做錯了什麼,對凌涵有所虧欠似的。

這是令人負罪感的,即深邃又溫柔,藏著很多東西的閃亮眸子。

「我沒辦法說出來。」

「什麼?」

「到底要哥哥怎樣做才滿意,我沒辦法說出來。」

凌衛把好看的眉輕輕皺起,」如果連你自己都說不准的話,我就更不可能捉摸到你的心意了,不覺得有點強人所難?」

「不是說不准,而是沒辦法說出來。」凌涵唇邊逸出一絲苦澀。

「不要再玩文字遊戲了。」

「心意這種東西,說出來就不是心意了,珍藏在心裡,不宣之於口,就好像把它永遠好好的藏在最保險的地方,這樣才可以讓它永遠不改變,不被玷污。」

凌涵的神態和語氣,讓凌衛不得不認真看待這段含混的話。

可是卻不知道怎麼回應才是正確的。

他只能呼出一口氣,」我會按照你規定的完成體能訓練,也會把你當成長官看待,實踐我許下的諾言。」

沉吟後,硬著頭皮加了一句,」如果你現在就要,我也會遵守諾言給你口交。」

連為凌涵口交的話都主動提出來,凌衛覺得自己真是墮落得夠徹底了。

「我不要。」凌涵斷然回答。

「不要?」凌衛驚訝地抬頭看向他。沒有問出'為什麼'這樣丟臉的話,不過目光清楚的表達出希望知道原因。

凌涵雖然沒有凌謙表現露骨,但從某些事情來看,他對凌衛的身體也是相當有佔有慾的。

「哥哥今天的任務還是體能訓練,懲罰器具和昨天一樣會放在飯桌上,還有,把昨天沒有完成的一般題目補上。會議時間快到了。我必須準時出席。這裡留給哥哥,我到自己房間梳洗。」最後一番話,赫然變成公事公辦的語氣。

凌涵丟下幾句話後,冷著臉打開門離開了。

凌衛梳洗得清清爽爽地出來,身上已經換上了乾淨的緊身服。

一出門就撞上應該是剛剛起床,睡眼惺忪的凌謙。

「哥哥早。」揉著眼睛的凌謙長髮有點亂,顯得比平日可愛,順勢就抱著凌衛親了一口。

「今天打算去上課嗎?」

「不上課,可是還有事情出去。哦對了,今晚會早點回來,哥哥五點就結束凌涵安排的訓練,五點之後的時間歸我管,讓我繼續提高哥哥的戰機操作水準。」想到駕駛艙裡有趣的訓練過程,凌謙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凌涵呢?」

「剛剛匆忙換了軍服就走了。我看見他表情冷冷的,好像心情不爽,哥哥和他吵架了嗎?」

「他是長官,我不會和長官吵架。」

凌謙忽然給他一個熊抱,嘿嘿笑著說,」哥哥又一本正經了,真可愛,好想立即把哥哥抱上床,讓哥哥咿咿呀呀地呻吟。」

「凌謙!」凌衛喝了一聲,把他的手摔開,沉聲問,」凌涵走前有說什麼嗎?」

「不要老是追問凌涵好不好?我會吃醋的。哥哥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

「不要胡說八道。我只是關心一下他為什麼心情不好。」凌衛一陣不該有的狼狽,好像被說中了一樣。

可是,明明沒有所謂移情別戀的事情發生。

「多半是哥哥說了什麼叫他不高興的話吧。」凌謙一邊隨口回答,一邊籍機伸手撫摸凌衛厚實的胸膛,隔著薄薄的緊身衣料,觸感很迷人。

凌衛只能抓住他不老實的手,繼續問,」我能說什麼叫他不高興的話?」

「哥哥真沒自覺。你難道就沒發現凌涵這個千年老妖會因為你很小的一個舉動或者一句話情緒起伏嗎?」凌謙歪著頭想了想,忽然咯咯地得意笑起來,」凌涵被哥哥弄得暈頭轉向的樣子,仔細回想一下,真的很有趣啊。哥哥無心說幾個字,不能叫他鬱悶上幾天,看他吃癟,哈哈哈,很爽!」

凌衛無奈地瞪他一眼。

胡扯。

被弄得暈頭轉向的那個人,是凌衛自己才對。

「快點去梳洗,不是說你今天也要出門嗎?」再次把摸上身體的手抓下來,凌衛將凌謙推到梳洗室門口,」快點,不要拖拖拉拉。我也有訓練任務,沒空和你鬧。」

「早餐吃什麼?」凌謙從房間裡面不死心地把頭探出來。

凌衛這才想起早餐問題。

不能去學生食堂,真的很不習慣,每一餐都要自己考慮了。

這樣想起來,凌涵難道是空著肚子出門的?

「我去廚房找一下,看有什麼材料隨便做點早餐吧。」

凌謙眼睛頓時亮起來,」哥哥為我下櫥嗎?」

「也不是為你,我自己也要吃的。」

「不,就是為我下廚。」凌謙跑出來,在凌衛推開他之前,摟著凌衛的脖子狠狠親了一口。

鬆開後,怕被凌衛打一頓似的逃回梳洗室,從裡面傳來伴著水聲的歡快的話,」哥哥快去下廚,我立即換好衣服,整齊乾淨地出來吃哥哥做的早餐。」

自從凌涵出現,本來霸道不講理,喜歡脅迫人的凌謙忽然多出了一種人格似的,天真可愛的時候就好像一隻小狗,令人難生抗拒之心。

凌衛拿他沒辦法,只好翻小冰箱做早餐去了。

小冰箱裡裝了不少東西,似乎是每天按時補充的,其中有令一般聯邦中薪階層對價格咋舌的昂貴食物。也有一包上面打著軍部特供品字樣,原封未動的歌蘭香草。

對於奢侈的東西,凌衛總有一層心裡隔膜,他挑了兩盒罐裝煮白飯,拿了幾顆雞蛋。

白飯炒雞蛋,加點普通調味料。

這是最簡單的早餐,和凌涵或者凌謙弄的,至少差了一截。

不過在凌衛看來,能吃苦的才是好軍人,否則上了戰場如何生存?只要可以果腹就好,雖然凌謙也許哇哇叫地抗議。

想像著凌謙大叫著抗議的一幕,凌衛心情好了點。

把匆匆做好的早餐分成兩碗端出去,早就端坐在椅子上伸長脖子等待的服務謙,立即搶了一碗到自己面前。

「炒飯,太好了!」

沒有聽見預料中的抱怨,凌衛有些詫異,」不覺得單調嗎?」

「怎麼會?我可不是這麼不知足的人。」凌謙拿起勺子,大口地往嘴裡送,一邊含混不清地讚美起來,」真是太好吃了,天下間最好吃的炒飯。」

「真的?」

「比媽媽做的還好吃。」

「別這麼說,媽媽聽見會難過的,居然被親生兒子拿來這樣對比。」

「反正媽媽聽不見。」

凌謙的碟子很快就空了,連邊緣的飯粒都沒有放過。

嬌生慣養的凌謙對自己做的炒飯如此捧場,令凌衛驚訝之餘,也有點感動。

對兩個弟弟為自己親手下廚做的飯食,他只是低頭吃,卻沒有這樣感激涕零過。

按凌涵的話來說,自己把這些看得太理所當然了。

「還要分你一點嗎?」凌衛看見凌謙盯著自己的碟子。

「不用了。」雖然這樣回答,凌謙眸子裡那種光芒,還是一樣充滿期待。

凌衛歎了一口氣,主動把碟子挪過去,」分一點吧,看你的樣子沒吃飽,不然我就自己撥到你碟子裡了。」

「不行,哥哥還要訓練,不可以吃不夠!」凌謙態度堅決地把自己的碟子收起來,二話不說放到廚房的水槽裡,坐回凌衛身邊,壓低了聲音說,」哥哥。」

「嗯?」

「以後還可以下廚嗎?」

「每天嗎?」凌衛側過臉,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凌謙。

凌謙立即澄清,」不是每天,不過,偶爾可以嗎?」

「也不是不行。」

「到底是行還是不行?真討厭,哥哥就喜歡給這種含糊到讓人想蹂躪你一頓的答案。」

衛把臉拉下來,」凌謙,你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凌謙悻悻然地哼了一聲。

他坐在椅子旁凌衛吃完碟子裡的炒飯,百物聊賴地東張西望,不一會又把和凌衛之間的不愉快丟到腦後,有趣地問,」這是什麼?」

發現他把注意力轉移到放在飯桌另一邊的盒子上,凌衛嚇了一跳。

「不能動!」

要伸手去打開的凌謙也被凌衛忽然拔高的聲音嚇得縮手。

「只是看一下嘛,有什麼好緊張的?」凌謙回過頭,奇怪的問。

「不可以看。」

「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你腦子裡怎麼總裝睛流的東西?」凌衛舌頭幾乎打結,」那裡面放的只是訓練工具而已。」

「訓練工具?那更要看看了。凌涵那傢伙死也不肯告訴我他的訓練方法,真是自私自禮。」凌謙不顧反對地去掀盒子。

凌衛猛然站起來攔住他,」凌謙,不要胡鬧。」

如果被凌謙看見盒子裡央的人造陽具,知道他身體裡埋著這種淫蕩的東西做仰臥起坐,一定會被凌謙用非常下流的話追問戲謔的。

說不定他為了觀賞自己的醜態,甚至放棄出門的打算,一直待在客廳。

一邊在股間含著粗大的道具,一邊仰臥起坐,因為體內摩擦到性感點而哭著高潮的狼狽樣,還要受到弟弟看戲似的旁觀。凌衛令死也不想那種事情發生。

「如果只是訓練工具,哥哥緊張什麼?」

「訓練工具這種枯燥的東西有什麼好看的?不要無理取鬧!」凌衛兇惡地吼了他一句。

凌謙愣住了。

哥哥從來沒有這麼在聲地吼過他。

從前也吼過,但都是自己故意逼迫他而導致的。

這一次不同,只是為了個破盒子。

他縮回手,訕訕地說,」我只是好奇凌涵和哥哥這間的進展而已。」目光垂下,鬱鬱不樂。

凌衛真搞不懂,自己這個被兩兄弟控制的兄長,為什麼反而總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從各方面而言,凌涵和凌謙還真不愧是孿生兄弟。

「沒有什麼進展,我們只是……單純的訓練。」凌衛不由自主用上了安撫似的口吻。

「哥哥沒有對凌涵越來越在意?」

「哪有這樣的事。」

「今天早上還喋喋不休地追問凌涵的事情。」

「那是你太多疑了,問一下很正常。如果是你出門了,我也會問凌涵的。」

「真的?」

「真的, 不騙你。」

「哥哥。」凌謙忽然凝重地叫他一聲。

「怎麼了?」

「如果你騙我的話,」凌謙停頓一下,輕輕說,」我會很傷心的。」

凌衛像瞬間被什麼衝擊到了。

面前英俊年輕的臉上覆著一層憂鬱,令人不忍,想伸手把憂鬱從他臉上全部抹走。

好一會後,凌衛才意識到自己伸出了手,撫摸著凌謙漂亮的臉龐。

「啊。」他驚醒似的把手縮了回來。

凌謙抓住他的手,在手背上親了一口,抬起頭露出笑容,」哥哥的手有魔力,被你一摸,什麼煩惱都跑掉了。我的皮膚不錯吧,摸起來質感挺不錯的。」

凌衛像被人抓到錯處一樣狼狽,別過頭,」軍人才不在乎什麼皮膚的質感。」

凌謙呵呵地笑了幾聲,站起來,」好了,我也該出門了。不妨礙哥哥訓練,中午我會叫人送飯過來,哥哥只要專心訓練就好。我會在五點準時回來,幫哥哥做了晚飯後,就開始訓練哥哥的戰機駕駛。」

親了凌衛一口道別,穿著筆挺軍服的凌謙在玄關換上擦得閃亮的皮鞋,離開套房。

在凌衛看不見的電梯裡,凌謙唇邊揚起一絲複雜的詭異微笑。

又妒又喜的心情,如同醋和糖漿混合在一起。

其實在飯桌旁等待哥哥時,就已經多手掀開蓋子看過裡面的東西了。

凌涵那傢伙,居然可以讓彆扭害羞的哥哥用這種東西進行訓練,還是在凌涵本人不在場的情況下。

哥哥主動把這個插進又小又緊的肉洞裡面……真不可思議。

不過,戰場之道,變化莫測。

雖然凌涵大有斬獲,自己也可以利用這種形式,謀取自己的好處。

凌謙抿著嘴,情不自禁把手貼在自己臉上。

被哥哥溫柔撫摸的感覺,還?存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