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一起吃飯?」

「大晚上的吃什麼飯。」

「……」

秦念不說話,鐘靜唯說:「我不跟你吃飯你也不至於不搭理我吧?」

「你在哪兒?」

「機場。」鐘靜唯無奈的縷縷頭髮,還是被聽出來了。

「飛哪兒?」

「巴黎。」

「你有病吧?我說跟你去度假你不去,現在又飛巴黎……」

鐘靜唯失笑,「你才有病呢,巴黎怎麼了?」

「這回準備幾年?五年?十年?」聲音忽然變成了梁韶宇,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鐘靜唯的笑僵在臉上。

「我他媽盼星星盼月亮的把你盼回來,好嘛,你翻臉又走,我在你心裡到底算個什麼東西?

「……」

「怎麼不說話?上次走還通知我一聲,這次是要不告而別?」

「是啊,那時候咱倆是一對,現在可不是!」

一句話,徹底點燃了梁韶宇的小宇宙。「說的沒錯,你放心,你要走我絕對不攔著。這回你愛什麼時候回就什麼時候回,有種你就走了別回來,這輩子就老死巴黎算了,小爺我還不伺候了,等了這麼多年就等回一白眼狼。」

「……」

「走了好,乾淨,我他媽的也不用再為了你勞心勞力,我多輕鬆自在啊,是不是?!」

「……」

鐘靜唯隔著聽筒聽見梁韶宇粗粗的喘氣聲,看來氣的夠嗆。

「鐘靜唯,你行,你贏了。我他媽這一輩子就折你手裡了,下輩子你做牛做馬也得給我還回來。」

「梁韶宇,夠了啊,我只是出差,一個星期就回來了,你至於嗎?」

「出差?……我操~~!!」

鐘靜唯隔著聽筒,能聽見那邊一群人大笑起哄的聲音,她可以想象此時的梁韶宇是怎樣一副吃癟的表情,不由得咧著嘴笑出聲來。

鐘靜唯坐在北京到巴黎的飛機上,閉目養神。腦海里全是梁韶萱對她說的話。

梁韶萱是梁韶宇的姐姐,從小就是大院裡所有家長教育孩子的模板。長的漂亮乖巧,聰明,從小學芭蕾,在大家都以為她會成為藝術家的時候,她卻在高考志願上報考了軍校。在外徹頭徹尾的女強人,在家徹徹底底的小女人。幾天前她約鐘靜唯見面,穿著軍裝,英姿颯爽,吸引了無數人側目。

她告訴鐘靜唯這五年關於梁韶宇的一切,好的壞的,勸她想開,回到梁韶宇身邊。

她說:「當年的事情,誰都不願意它發生,但是已經發生了那只有面對。五年的時間,還不夠嗎?你傷心五年懺悔了五年,如今兆明已經結婚了,他都放下了你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我知道你這麼多年在外面受了多少苦,這麼些年你們一家人都沒怎麼開心的過日子,直到你哥結婚。你不在家,不知道你哥那天笑的多麼開心,我們都害怕那是為了安慰大家而裝出來的。但是一個人的眼神兒是不會騙人的,他眼裡滿是笑意,溫柔的看新娘子。他放下了,真的,不然鐘叔叔和阿姨也不會那麼堅持的讓你回家。唯唯,不要再自責了,當年也不是你的錯,不要什麼錯都往自己身上攬,好嗎?

「還有小宇,你當年因為自責,執意要出國,小宇不攔你,所有的苦全往肚子裡咽,兆明那時像行屍走肉,也不見小宇,後來倆人還打了一架,打完坐在草坪上哭的稀裡嘩啦的,兩個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放聲大哭,我們看著多心疼啊。

「這麼多年小宇一直等著你,你在法國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最初你總喝酒,小宇就在這邊陪你喝,你消沉多久,他就陪你消沉多久。小宇休假唯一去的地方就是法國,每天都有關於你的信息匯總到他的電腦,為了你,他努力變強大,好隔著這麼遠的空間來保護你,呵呵,他能有今天,你是頭功。」

「這五年小宇身邊一直沒人,就是聽說你要回來了才和葉凌一起的。唯唯,我不說你肯定也能看出來,小宇他是為了刺激你才放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在身邊。二十八九的大男人,居然也會學十八九的小男生。他這麼做完全是因為他愛你。」

沒錯,他愛她。對她的愛早已深入骨血,只要他還可以呼吸還可以生存,就不能停止對她的愛。這麼多年他學到了很多,唯一學不會的就是不愛她。

鐘靜唯本來決定湊著週末去A市,不管怎麼樣,她都想親自去確定,請求鐘兆明的原諒。如果鐘兆明真的像大家描述的那樣都放下了,那她也準備卸下背上的包袱,和梁韶宇重新開始。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她卻被派遣出國。這次到巴黎出差,本來不是鐘靜唯的任務,MT的主編要親自出馬。但是國內又有一系列的事情讓她脫不開身,想到鐘靜唯在法國待了五年,在時尚界也小有名氣,對巴黎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派她去倒是最佳選擇。所以,就臨時通知鐘靜唯出國。

飛機票是當天晚上的,鐘靜唯一接到通知就急匆匆的回家收拾東西,根本沒有時間通知秦念,就在去機場的路上給鐘母打了一個電話。結果不知情的梁韶宇以為她又要一走了之,氣得在電話那頭暴走。也只有鐘靜唯,可以讓向來從容自信的梁韶宇變得暴躁、不理智、不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