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我家有隻狗要送你(09)

  送給言曄的禮物,是季軒霖自告奮勇選的一款手錶,價位和言曄送她的那套裝備相當,款式、顏色都還不錯,沐瑤也就點頭同意了。

  哪知這小兔崽子還不滿足,自己親自選了禮物還不算,他還提出了由他親自去送的要求。

  在言曄給她送「情書」之前,季軒霖和他的關係還算是不錯的,他提這個要求也沒什麼大毛病,不過沐瑤面露遲疑。

  「人家送禮的對象是我,你代我出面不太好,還是我去吧。」

  季軒霖雖然看著挺二的,但也只是在面對她時這樣而已,在對待別人的問題上,他的思維就很正常,所以季軒霖立刻就找好了藉口。

  「他把你當好朋友才送你禮物的,你不好意思的回禮給人家就算了,這個他能理解,可你回個價格差不多的回去,他知道了會怎麼想?」

  「……」

  「我跟你的關係人人都清楚,由我出面那再合適不過了。」

  她違心的道:「……有點道理。」不就是不想讓她跟言曄單獨見面嘛,還扯這些不合邏輯的藉口。

  季軒霖有桿子就順著往上爬,笑嘻嘻的求表揚:「我機智吧?」

  沐瑤誇他:「雖然你經常智障,有時候腦子還是挺好用的。」

  「……」

  兩人又逛了一圈,季軒霖沒在商場裡看到合自己心意的東西,在徵求了她的意見之後,他就帶著她在大街上左拐右拐,熟門熟路的拉著她進了一家看上去很高大上的沉香店。

  他一進門就露出了意外的神色,撒開了她的手,興奮的喊了一聲「小舅舅」。

  沐瑤立刻朝他視線的方向望去,季霖常常在她的耳邊提起他的小舅舅,可這麼多年來,她還是對這個人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先不猜他和原劇情有沒有關係,就沖季軒霖口中對他淡淡的崇拜感,她對這位小舅舅也是挺好奇的。

  背對著他們的男子身著灰色大衣,聞言轉過身來,模樣很是清秀,他見到季軒霖後淺淺一笑,眼裡染上濃厚的愉悅。

  「軒霖,好巧。」

  他的視線再滑到沐瑤身上,笑著朝她輕微的點了下頭。

  沐瑤也微笑的朝他頷首,雙方算是無聲的打了個招呼。

  這是個讓人一眼就能心生好感的男人,他叫祝紹羽,是何媽媽輩分上最小的堂弟。讓沐瑤驚訝的是,他意外的年輕,本來在沒見到他之前,她還以為對方怎麼著也有個三十歲了,沒想到他看著才二十出頭。

  她這邊正想著,那邊的兩舅甥也敘完舊了,季軒霖正在給沐瑤和他的小舅舅互相介紹。

  祝紹羽看了她一眼,含笑的對季軒霖說:「這位就是你口中常提的小粽子?」

  沐瑤的眼睛立刻瞪圓了!

  季軒霖抬頭望著天花板幾秒,見殺氣越來越濃,他乾脆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拉著祝紹羽說明來意。

  祝紹羽聽完後,意味深長的看了還氣鼓鼓的沐瑤一眼,然後才轉向季軒霖,「正巧,我這裡有一樣很適合你們的珍品,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喜歡。」

  說完他就上樓拿東西去了,季軒霖小心的覷了她一眼,隔著一臂的安全距離給她詳細的科普他的小舅舅。

  祝紹羽今年才二十五歲,他從小就是個沉香愛好者,其實他的主業是醫生,所以他極少來店裡,說來也巧,今天就讓他們給碰上了。

  他邊說邊給她倒茶,沐瑤也就不客氣的喝下他送到嘴邊的茶水,雖然茶是人家店員小姐姐辛苦泡的,她也表示勉強原諒他了。

  沒兩分鐘,祝紹羽就下樓了,他手上拿著一對沉水沉香吊墜。

  季軒霖一見到它就兩眼發亮,在沐瑤沒注意到的時候,他和祝紹羽對視了一眼,兩人皆露出心領神會的微笑。

  長方形的吊墜以閃電圖標的走勢一分為二,正面刻有左龍右鳳,無論是沉香木本身的品級還是雕工,都稱得上是極佳,就連不懂這行的沐瑤也知道這個是好貨了。

  季軒霖見她喜歡,就毫不猶豫的把存了自己所有零花錢的卡貢獻了出去,只不過祝紹羽笑著搖了搖頭,見這小子還要推拒,他就把他拉過一邊。

  沐瑤識趣的待在原地,兩個久未見面的男人有悄悄話要說也是很正常的,所以她就自娛自樂的欣賞起了店內各種各樣的沉香。

  祝紹羽帶著他站停後,壓低聲音道:「拿著吧,小舅舅別的沒有,就是這種東西多,就當是我送你們的生日禮物吧。」

  季軒霖皺眉,還是堅持道:「可是,這是小舅舅心愛的藏品。」

  祝紹羽失笑:「如果遇不到真正適合它們的主人,那它們就永遠只是藏品,更何況,它也只是我眾多藏品中的一個罷了。」

  說完後,他不等季軒霖回應,看了一眼站在櫃檯邊相貌出色的女孩,戲謔的道:「你最近頻繁給我打電話就是因為這個女孩吧,只要你別一擔心她被別人搶走就總是給我打電話就好,我也很忙的,每天都要接你兩三個通話時長半個小時以上的電話,小舅舅也有點吃不消。」

  自家人的底細還不清楚嗎,季軒霖白了他一眼,不客氣的拆穿他:「在三外公的醫院裡,小舅舅你還能忙到哪裡去?」

  「真欠打。」祝紹羽沒有真的生氣,輕拍了下他的肩,意味不明的道:「我是聽青春期小男生的情感傾訴聽得耳朵都快要生繭了,你現在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害怕失去,那不如把她抓在自己手中。」

  季軒霖一愣,下意識道:「不是……」

  「不是什麼?」

  他沉默,是啊,不是什麼呢。

  祝紹羽見此,幽幽一嘆:「你不是很擔心她會因為別人而冷落你麼?你自己想像一下,如果常出現在她周圍的那個男同學是個女性,你還會這麼牴觸嗎?」

  季軒霖愣住了,會嗎?好像……不會。

  祝紹羽輕輕一笑:「傻小子。」

  綜合你所說的一切,只怕你早已入了別人的局。

  離開那家店的時候,他們收到了一對吊墜作為生日禮物。

  刻龍的那邊自然是季軒霖的,剩下那邊就歸了沐瑤,他們新奇的一人拿著一邊,把吊墜合併在一起的時候,她發現,恰好龍張開的爪子貼近一根彎翹的鳳尾,兩個部位貼合起來就像一個愛心圖形。

  季軒霖一臉滿足,她也看不出來這二貨到底有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這個難道是傳說中的情侶吊墜?」沐瑤指著那個心形,似喃喃自語。

  季軒霖本就做賊心虛,捕捉到她的話後,下意識撇清:「我不知道啊!」

  她把吊墜看了又看,朝他眨了下眼睛:「是也沒關係,蠻貼切的。」

  什麼意思?他恍惚了下才明白,「……你不要忽悠我啊,我很單純的,特別容易當真。」

  「那你就當真唄。」

  他心中一跳,看著她臉上甜美的酒窩,激動湧上心頭,淡雅的沉香氣味也無法安撫加速跳動的心臟。

  「瑤……瑤瑤?」

  耳邊的聲音激動到失了調,她抬起頭,見他大眼裡閃爍著熾熱的光芒,他正忐忑、又很期待的望著自己。

  哦……這紅撲撲的臉蛋真的和蘋果有得一拼了。

  沐瑤把屬於她的那邊吊墜慢慢的收了回來,隨著她的動作,她口中還故意發出「喀嚓」的聲音。

  本來合在一起的吊墜,現在一分為二。

  她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這一半,笑瞇瞇的說:「看,這不是很貼切麼,小粽子哦?黑歷史你還忘不掉了是不是?」

  季軒霖:「……」

  他覺得被掰開的不是吊墜,而是他脆弱的心臟……

  這個地方離他們家不算很遠,兩人就決定步行回去,快到小區的時候,沐瑤撞了撞他的胳膊,他帶著疑惑的低頭看她。

  「你有想過要上哪個大學麼?」

  他反問:「你想上哪個?」

  本省就有W大和H大兩所知名大學,沐瑤打算和他岔開,畢竟他們從小到大都待在一起,這麼多年來,他們的生活裡都只有彼此,現在是時候讓他去呼吸沒有她在的空氣了。

  該緊的時候緊,該鬆的時候就鬆。

  她笑著說:「應該是去H大吧。」

  H大也可以,可是沒有W大口碑好,W大雖然比較難進,但是近家,他停下了腳步。

  她是因為……遷就他吧,以她雷打不動全年級第一的成績,又偶爾念叨過W大怎麼怎麼好,怎麼可能會突然想要去別的地方呢。

  她很優秀,只有自己,從不肯靜心來去學習,季軒霖閉了閉眼,此刻才深切的感受到了被成績所支配的恐懼。

  「軒霖?」

  耳邊還是沐瑤疑惑的聲音,季軒霖慢慢睜開了眼,朝她勾了個勉強的微笑。

  「沒事,走吧。」

  接下來的時間裡,季軒霖以超乎以往的熱情和專注用到了學習上,沐瑤猜到了他會奮進,但沒想到他刻苦到連放學回家的這段時間都用上了,喜得季媽媽最近像看救世主一樣的看著她。

  忙碌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的,高考前夕,季軒霖一遍又一遍的對她說「第一志願一定要填W大」,沐瑤笑瞇瞇的點頭應下,轉頭還是寫了H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