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話便有些難以啟齒,說深了好像在暗示什麼,若是淺了又怕說和不說沒什麼關系。
對這個陸言,她還真是左右為難。
正在躊躇著呢,她忽然覺著身上一沉,像是那人又往她身上披了件什麼。
蘇嬋納悶的回頭看了一眼,瞬時她身體便是一僵,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
此時她身上披著的正是他的披風!
可問題是?
他怎麼會在這兒?
他不是應該在宮裡嗎?
蘇嬋驚訝的張了張嘴唇,正要說什麼,他已經圈住她,重重的把她抱到了懷裡。
她被他猛的一抱,整個人都楞了下,可隨後她更用力的抱了回去!
有些像夢似的!
他居然也會在這個梅園內,不光在,他還為她披上了披風!!
他還在乎她,在她家給他添了那麼多麻煩,在她這樣沒用的情況下,他還在在乎著她!!
原本冰涼的手指,因這一層暖意仿若被融化一般,漸漸的有了暖意。
那些再也忍不住的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流著淌著,她卻一點都不想鬆開他去擦,她抱著他的手臂更用力的收著,簡直想把自己塞到他懷裡一樣的。
她把頭靠在他的肩胛處,小聲的說著:「陛下,臣妾讓您為難了……」
要不是她哥哥做下這樣的事兒,他何苦瞞天過海的讓人偷偷放了他哥哥,這樣的大罪,都能饒恕的話,若是被人知道,他的手下,整個天下的人又會怎麼想?!
因為靠的很近,他的聲音雖然輕,可她聽的清楚。
「你身體很涼,咱們早些回宮吧。」
見他不肯多說,蘇嬋忙收斂了眼淚,努力的綻出一抹笑,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不高興的樣子,她想每天都在他面前高高興興的,這樣他才能也高高興興的。
在她主動鬆開他後,他低頭看了她一眼,很快的,他便看到她臉頰上還掛著淚呢,他便伸手要為她拭去,只是一等觸碰到她的臉頰,他便被她臉頰的涼意驚了下,他很快的皺起眉頭:「你怎麼會這麼涼?」
他把雙手貼到她的臉頰,用額頭去觸著她的額頭。
她整個人不光是手指涼涼的,便連額頭都很涼。
他有些失神,雖然他早晚都會召了盧大夫過來詢問一二,也知道她最近因為蘇寒洲的事情在憂心導致病情不大好,可他卻沒料到她的身體已經破敗成這個樣子。
他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一向八風不動的表情,也有些裂痕一樣。
他按捺不住憐惜的說道:「下雪了,咱們回宮吧。」
蘇嬋跟忘記了反應似的,被他牽著手,隨著他往梅園外走。
跟做夢似的,同時又有些慶幸,幸好自己下一句還未說出口,不然讓他聽到了,陸言可就不用伺候了。
只是真的很奇怪,他怎麼好好的不在宮裡,跑到齊王府來了?
蘇嬋想到這裡,忙停了下來,有些失神的望著他。
見她停下,他也隨之停下了腳步,回頭溫柔的望著她。
她靜靜的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的,在靜默了一會兒後,她才試探一般的,把手伸到他的手心中,在捏了捏他手指後,她靜止一樣的表情終於是緩和了,也終於是笑了出來,一臉滿足的說著:「原來不是夢,剛剛臣妾還以為這又是場夢呢,陛下一定不知道,最近臣妾一直在做夢,賀北的樹那些風沙,還有落星湖的風景,那些臣妾都夢到了……沒想到這個時候比那些夢都要好,既沒有風沙也沒有光禿禿的樹,只是略微冷了些……」
她說完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腰,努力的把自己貼到他的懷裡。
他回抱著她,隨後如同想起什麼一樣,他很快的俯下身。
在蘇嬋詫異的表情下,他手臂一伸,便把她整個人的抱了起來。
在身體半懸的那刻,她嚇的摟住了他的脖子。
可很快的她便覺著安全了,他正把她抱在懷裡呢。
他力氣很大,抱起她後一點都不覺著吃力。
大約是怕她總在外面凍到,他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外走著。
兩人原本還在梅園內呢,那些半開的全開的梅花因被他的手臂蹭了下,那些花瓣紛紛落下,混在小雪裡,那景色美的迷人。
暗香浮來,她都有些眩暈了。
她伸手纏著他玉冠上的帶子。
那帶子是白色絲綢做的,她解開了又重新為他系上。
手指輕巧靈活,卻如同不小心般的,她撫著他的臉頰下巴。
她越發的想湊過去親親他,只是他正在抱著她走呢,她不便起身去親吻他。
她也便小貓一樣的縮在他的懷裡,閉上眼睛,整顆心好像躍到了雲端一般。
倒是剛閉上眼睛,他已經俯身吻了下來。
溫熱的呼吸輕撫在她的臉頰上,那吻很淺,落到她臉上的時候,只是小小柔柔的的啄了她一口。
蘇嬋很快的睜開眼睛,她的眼中倒映著他的臉龐,還有夜色中緩緩飄落的雪花。
最初還是很小的小雪花,漸漸的那雪也有些大了。
她眼中又盈滿了淚水,只是這次她很努力忍了住。
這正是她盼著的,安靜祥和,溫暖纏綿,這裡只有她與他在一起。
沒有那些繁雜的家事國事,只有她同他簡單的在一起,沒有猜忌沒有忌諱。
她一直以為自己離得他很遠,要小心他的脾氣,要留心他的高高在上,可是現在他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就在這裡,她把自己貼了過去,她把頭貼到他的胸口緊挨著他的心臟。
不知道是太渴望,還是真的聽到了,她隱約的好像聽到了心跳的聲音。
她有些欣喜若狂,可又敢不敢打擾一般。
她小心翼翼的貼著他的胸口,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大約是連日裡一直在擔心著蘇寒洲的事兒,這個時候在他的懷裡,她終於是徹底的放下了心,不管是哥哥還是他,她都保住了。
這樣便很好很好……
等永靖帝從梅園出來的時候,原本在外面等著的陸言,一等看到了,便迎了過去。
永靖帝雖未說什麼,可此情此景,周圍伺候的人也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陸言忍不住的望了一眼聖上懷裡的蘇嬋。
蘇嬋睡的跟個孩子似的,一臉的恬靜安詳。
聖上還未吩咐什麼,陸言跟怕叨擾到娘娘的好眠一樣,忙主動轉過身去,對身後的太監宮娥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這樣一來那些伺候的人都壓低了聲音,腳步也刻意的放緩了。
聖上也不放下蘇娘娘,一直親自抱著。
上車的時候,陸言不得不小心伺候著聖上上車。
內裡的軟墊軟枕他也小心的擺好,隨著聖上一起把娘娘安置在車內。
原本齊王府外有很多的護衛,那些全都穿盔帶甲的,剛剛經歷了宮內行刺的事兒,永靖帝身邊的護衛比以往多了許多。
這個時候那些人卻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尤其是那些騎馬的將士,有些生怕馬會打響鼻,早都下了馬,在那輕撫著馬兒,不斷的安撫馬不要輕易亂動,也不要亂動蹄子。
這樣的鴉雀無聲下,倒是已經被提拔成九門提督的百裡熙,忽然從城外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他是帶著急召回來的,這個時候因為身負重責,又不知道內裡的情況,所以趕過來復命的時候弄出了些動靜。
陸言見了忙打了個噤聲的手勢,百裡熙這才趕緊放慢腳步,同時對手下做了個退下的動作。
等那些人馬都退後後,百裡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
永靖帝在車內已經知道百裡熙過來了,他往蘇嬋面上望了望,見她睡的正好,他很快從車內下了去。
百裡熙沒料到聖上會從御輦上下來,他忙退後兩步,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回稟著:「萬歲,您要的人已經帶回來了,只是此事還請陛下多多……」
永靖帝不等他說完,便淡淡道:「朕自有處置,人你先看好,明日朕會召見,你退下吧。」
這話一出,跪在地上的百裡熙哪敢多言,忙點頭應著。
倒是一直在旁邊伺候的陸言,見了這幕不由的往馬車內看了看。
此時被車簾掩住的人,只怕正在一無所知的好眠呢。
等永靖帝再回到馬車內時,大約是被他上車的動作驚動了,蘇嬋微微抬了下頭,隨後揉了揉眼睛的,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才猛的想起來,自己居然在他懷裡睡著了。
再面對著他的時候,她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後扯著他的袖子柔柔的說道:「臣妾剛剛又失態了……」
「你那樣很好。」永靖伸臂把她抱起來,整個的圈在懷裡,笑著說:「就在朕懷裡睡吧。」
「那怎麼行?」蘇嬋略帶俏皮的說:「若是真睡了,到時候難道要讓內侍抬我進長樂宮?」
「真睡了,朕便親自抱著你回長樂宮。」不知為何的,總覺著他心情很好似的,說完他還輕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
蘇嬋能感覺到他的情緒很好,她也跟著笑了笑,隨後把頭往他懷裡扎了扎。
又想起什麼似的,她扯住他的袖子,忍不住的撒嬌一般的抱著他的手臂,枕著他的手臂,在車內躺下玩了會兒他的手指。
她以前是不會也不敢這樣做的,總歸是矜持著,小心著。
這個時候卻跟忍不住了一般,隱隱的有種大限將至,何不及時行樂的意思。
這麼一想,她反倒沒了負擔,如同撒嬌般的拽著他的胳膊手指把玩著。
等玩夠了,她又轉身從下往上的摟住他脖子,膩著他的,小聲的說著:「陛下,其實臣妾可害怕了……」
說話間,她真像會驚動什麼似的,小心翼翼的說著:「臣妾有這樣的娘家,臣妾覺著很對不起陛下,也怕陛下會再不理我了,可陛下不僅沒怪罪臣妾,還這樣對臣妾,臣妾很高興也很開心……」
她微微抬起頭,在他嘴唇上輕啄了下。
然後心滿意足的起身抱住他,緊緊的摟著他。
這個時候馬車應該是駛入了宮內。
他一直都是柔柔的笑著。
等回到長樂宮的時候,香寒幾個丫頭早都等急了,可待看到娘娘是隨著聖上一起回來的,那些小丫頭們樂的臉上都帶了喜色,雖然夜早深的不能再深了,可一等蘇娘娘回來,那些小丫頭如同過年一樣的,忙著為她梳洗打扮,重新換了衣服。
只是香寒忙亂中也沒忘了晚上要喝的藥,那藥早便熬好了,此時一直溫在茶水間。
香寒親自過去取了藥,回來的時候便端給蘇嬋道:「娘娘,快趁熱喝了吧。」
蘇嬋也不耽擱著,忙把那藥一飲而盡。
隨後她望著銅鏡中臉色慘白的自己,笑著吩咐香寒:「去取我的胭脂來,我要補些胭脂……」
香寒哪裡會不明白她的意思,忙取了胭脂水粉過來。
小心的潤開那些,選了最艷的顏色,為她描畫著紅唇,粉頰。
只是一邊做著,香寒的眼圈也隨著漸漸的紅了起來。
蘇嬋卻是笑著的,她對著銅鏡照著自己,有些欣喜的說:「我瞧著我臉色好了不少,你們看呢?看來這次盧大夫寫的方子不錯,明天讓他過來再照著寫一副。」
香寒鼻尖發酸的點頭應著:「是的,娘娘的臉色愈發的好了,奴婢看了很開心。」
等都妥當了,蘇嬋才款款進到寢室內。
內裡早點上了宮燈,原本該在床上的永靖帝,此時不知道為何的正在榻上看著什麼。
等蘇嬋走過去的時候,便見他正在看著一幅畫。
看清楚那畫後,蘇嬋便意外了下,沒料到他看的竟然是她哥哥給她的那副畫像。
蘇嬋也便驚訝的咦了一聲,然後說道:「陛下,您在看這個……」
也是她太興奮了,見了他後,竟然忘記了哥哥給她的畫,不知道他看後會說什麼,而且他應該早知道這副畫了吧?
幸好他沒說什麼,見她過來,便把那畫重新卷了起來,遞給她道:「你收起來吧。」
蘇嬋笑了笑,略帶尷尬的把那畫收了起來。
等回身的時候,他已經湊了過來。
蘇嬋知道下面會有什麼發生,她眨了眨眼睛的,手指主動的攀附了上去,為他解著衣領處的扣子。
他一直都沒有動作,只望著她為他寬衣解帶。
她的臉漸漸的紅了。
而且她心裡清楚的很,他外表端方周正,可上一世他三宮六院的,可算不得什麼清心寡欲的人。
她這方面也的確是欠缺了些,笨拙了些。
幸好他並不在意,一直寵著她,也從未補過什麼人進來。
她心裡一直記得他的好,如今她便想著主動一些。
倒是他等了片刻,見她還在同自己的衣服糾結,他也不再等了,直接把她推到榻上。
好久沒有歡好了,蘇嬋身體便是一僵,可她很快的放鬆自己,試圖主動攀上去親吻他。
很奇怪,以前她都是矜持的,這夜她卻是放開了,也不拘著自己了。
她摟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