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等人嚇都要嚇死了,香寒也是六神無主怕的厲害。
倒是等皇后娘娘同陛下回來的時候,如同雨過天晴一般。
而且從那後,皇后娘娘每日都會起來走一走散散步。
以前蘇嬋都是盡量的喝藥養身體,如今為了能夠早些好起來,她能用的辦法能想的事兒都想到了。。
其實在早先的時候,她曾經學過不少體育上的保健操。
只是提胳膊蹬腿的對大家閨秀不是很雅觀,再者這裡的深宅大院女眷都是服藥吃補品來調養身體,從未說某某身體不好,便要每日鍛煉恢復的。
蘇嬋在這裡待久了,也都隨波逐流的,如今病成這樣,她也便把當年的保健操都撿起來挨個的試試。
那些瑜伽健身操雖然不錯,只是記憶有些模糊了,而且瑜伽還好些,有些健身操動作幅度太大也不太好把握。
其實道家有些特有的吐息之法,很有些養生的道理。
蘇嬋便想起呂煙柳來,忙給呂家去了一封信,當日呂煙柳也是身子不好,後去山裡靜修了一段日子才好的。
如今她便想起這個來,便在信裡問了呂煙柳一些情況。
她以為這只是家信,卻曾想這封信的動靜還挺大,呂家接到的時候還要沐浴焚香後才能接呢。
一等看了信內的東西,呂家的人便是不說都要全心全意為皇后娘娘分憂的,如今更是派了呂煙柳去山裡請那位喜歡清修養生的大師。
呂煙柳的動作很快,等到了山中把此事說了。
如今中宮皇后在宮內杖斃妖師的事兒,早已經傳的天下皆知了,那劉道長原本是個不問世事一心靜修的人,可因敬佩皇后娘娘的膽識,而且知道娘娘不過是求些養生調理的辦法,也便從山裡出了來。
呂煙柳一路護送著這位九十多歲還腿腳利索的道長。
等道了京內,還未入京內,便有消息走漏了出去。
如今朝廷早已經是風聲鶴唳了,好不容易妖師被杖斃了,與中宮皇后有親的呂家又情了位年長的道長過來,朝中大臣便有些憂心。
不過等那道長被領著入宮的時候,但凡見過那頭巾羽扇談笑自若的道長的人,都會暗暗的贊一聲仙風道骨。
蘇嬋原本是想找人談論下養生的事兒,等呂煙柳把人引到長樂宮後,蘇嬋都有些驚異了。
這人真是很有出世清修的感覺,便是往那一站都覺著與眾不同。
她在打量劉道人的時候,劉道人也在微微笑著打量著蘇嬋。
等打量完,那劉道人才隨後微微躬身說道:「貧道拜見娘娘。」
蘇嬋忙回著:「劉道長客氣了,如今不遠千裡的把道長請過來,是因為本宮最近在宮裡研習了一些吐納之法,覺著很受用,還想再精進一步,特把道長找了過來求教一二。」
那劉道長並不會什麼治病救人的辦法,不過是常年修道,又在深山半隱著。
見皇后娘娘喜歡這些,便坐下同皇后娘娘講了起來。
蘇嬋不懂道家的東西,可是身體的鍛煉,如何呼吸吐納她還是有些心得的,覺著有用的她都額外讓身邊的女史記下,以後可以翻閱。
那劉道長在說完那些話後,難道的還笑著誇贊道:「娘娘獨具慧根,如果一直如此……」
蘇嬋也不多言,她心裡明白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一旦自己要修道的消息傳出去,外面多半會大修土木的建造各種道觀,如此反倒不美。
她要的不過是通過養生的辦法恢復身體罷了,所以同劉道長探討了幾日後,她便又讓人把劉道長送回了山裡。
她原本在身體鍛煉上便有心得,這個時候把那些東西融會貫通,仔細想了幾日,便撿著最適合自己的開始做起。
同時每日也在好好的服藥。
這麼做了一段時間,雖然未見大的起效,可身體也的確是保持住了,沒有再惡化。
倒是很快的春節要到了,往日到了這個時候宮裡是最熱鬧事情最繁雜的,只是如今都知道皇后娘娘身體不好,誰還敢打擾。
李姑姑照舊關著後宮大小事務,只是若是遇到了難辦的事兒,她便會去請教陸言陸總管。
幸好都有陸言陸總管呢,他是個什麼都行什麼都做的好的人。
宮裡裡裡外外的沒有一處不妥帖,他弟弟也是有些能耐的,在外面得了個官職,已經去地方就任去了。
蘇嬋在宮裡少不了要見他。
陸言雖然嘴上不說,可自從她病重了後,不管在宮外宮內都是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長樂宮的一片落葉他都會留意到。
有幾次蘇嬋甚至產生了錯覺,覺著他是不是過來贖罪的,上一世他那麼對自己,所以這一世老天要讓他好好的對她。
可是哪裡有那麼多恩怨。
她早都看淡了。
宮內張燈結彩的,等到了除夕那日,永靖帝早早的便過來了,按例此時家家戶戶都要準備過年的事宜,便是宮裡也都在熱鬧著。
只是宮裡的熱鬧跟民間的不大一樣,便是熱鬧都要按部就班的。
在宮外,除夕飯雖然也有咬春的習俗,可是沒有哪一個像在宮裡似的這麼規矩。
到了吉時,御膳房的掌事,親自端了一碟餃子,那餃子個個都捏的好像小元寶一樣,樣子可愛極了。
裡面的餡料放足了九樣,蘇嬋吃到嘴裡都不知道吃了什麼,只覺著鮮香可口。
最重要可不是吃餃子,而是如何咬春。
別人的家的咬春都是輪到誰算誰,只有這宮裡,能咬到春的只能是天子同她。
只有他們是夫妻,可以在這一日不忌尊卑的吃餃子咬春。
她正吃著餃子呢,倒是他忽然夾了一個元寶餃子給她。
蘇嬋有些明白似的夾了起來,輕輕咬了一口。
她心裡明白,咬春這樣的吉利事兒,他是想著讓給她的。
她也便微笑著咬了一口,果然很快的便感覺到銅錢的硬度了。
那銅錢是特制的,她忙笑著把嘴裡的銅錢拿出來,放在一邊的銀盤呢,外面等著的李姑姑等人見了,忙都笑著恭喜道:「恭喜娘娘。」
蘇嬋也大方回道:「這是好兆頭,你們在的人都有賞。」
一時間下面叩謝聲不止。
外面更是如同慶祝一般,很快的鞭炮煙火的聲音此起彼伏,連成了一片。
只是不敢累到她,原本該是守歲的,她也沒有去守,早早的便被永靖帝勸著去休息了。
而且到了第二日,朝中大臣都要進宮朝賀。
那些宗親也要過來,遠在藩地的淮王也都派了人進京送了賀禮。
無數珍奇的東西都擺在長樂宮地上。
她母親那裡也托人帶了信,蘇嬋看見母親的信多少的心裡安了安,越發覺著這年味足足的,到處都是喜慶歡快。
因怕她勞累,那些大臣家眷帶著誥命的夫人們沒有依次過來敬賀,而是隨著司禮監的指揮,在長樂宮外整整齊齊的扣頭行了宮禮。
只是再簡單的儀式,還要擺好架子,這樣過了半日,到了晌午的時候,才算是過去。
蘇嬋正說要休息呢,倒是永靖帝外家的國舅爺到了。
與那位會鑽營的國舅爺一起來的,還有那位漂亮溫婉的吳月娘。
蘇嬋待一聽了下面的人稟報,不自覺的便皺了下眉頭。
她如何會不明白他的來意,按上一世的記憶,這位吳月娘差不多也該進宮了。
其實自從生病後,很多事情她都看淡了,也不再去計較永靖帝上一世的那些鶯鶯燕燕,可如今自己好不容易過了兩天安穩日子,她實在不想這種平靜被人打擾了。
雖然這種外家入宮是不用她過去的,可她還是淡淡說道:「既是這樣,那本宮過去一起熱鬧熱鬧吧。」
倒是另一面吳國舅信心滿滿的進到宮裡,這次他可不是為了讓陛下為吳月娘賜婚來的,如今他已經得了高人的指點,另有打算了。
與其讓他女兒吳月娘嫁什麼高門大戶,還不如送他女兒入宮,如今中宮皇后如同浸到藥罐子裡似的,那樣的身體別說孩子了,只怕就連皇后本人能活多久都未可知。
他也便一面往交泰殿走,一邊叮囑著吳月娘道:「你進到裡面一定要看好了萬歲,萬歲爺你也不是頭次見了,小時候你還同他一起玩過,也算得上青梅竹馬四個字,而且你母親早亡,他對你還算憐惜,若是真入了宮,你跟他母親又長的有幾分相似,他必不會虧待你……」
吳月娘卻要羞死了,忙往左右的看了看,很怕父親這話被人聽了去。
而且她雖然算是跟皇家沾點邊的外家,只是這皇宮她也是頭次進來。
內裡的甬道宮牆,那些威嚴的護衛,來往有序的內侍宮娥,都讓她目不暇接的。
這還只是宮裡的一部分,他們還要繼續走很長很遠的路才能到呢。
這樣高不可攀,以前她連進來的資格都沒有的地方,現在已經是他表哥的了!!
她的表哥從賀北殺到京城,把天都翻了個過,當了皇帝!!
她心裡有點小小的期待又有些怕似的,都說伴君如伴虎,如今的表哥還是以前的樣子嘛?
只是等他們到的時候,卻沒有立即進去,而是被交泰殿外的太監先攔了下。
交泰殿內永靖帝正在忙著接待一些使臣,國事當先,他們這些外家自然靠後了些,再者雖然是國舅的身份,可畢竟離得遠些,那些內侍只表面客氣的把人安排到了偏殿先候著。
吳國舅別看在外跋扈的很,可一入宮見了萬歲身邊的內侍,便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話也不敢多說一句。
等到偏殿內,早有內侍進來收拾了桌椅茶水。
只是兩個人誰都沒有喝茶,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吳月娘也跟想到什麼似的,有些忐忑起來。
如今誰不知道宮裡的中宮皇后是位狠角色,朝中大臣聯名上書都動不了的巫蠱法師,卻被她輕輕鬆鬆的杖斃了。
更別提她曾經守新城時,還給人嘴巴都射了個對呢!!
一想到這個,她便唯唯諾諾的說道:「父親想的倒是很好,只是女兒很擔心,那位中宮皇后只怕……」
「你怕什麼?」吳國舅見四下無人,忙哼了一聲,自從齊王登基後,他們吳家也水漲船高了,現在便是皇室宗親見了他們吳家都要小心應酬著,他也便不當回事的說道:「你是姓吳的,聖上的娘是你親姨,你若是入宮便是親上加親,別看外面傳著皇后如何厲害,可宮裡的女人若是生不出孩子來,便是再厲害?再得寵能怎麼樣?難道還要讓陛下就這麼空守著她不成,你等著吧,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大臣上折子讓陛下擴充後宮,這種事兒便是不落到咱們吳家頭上,也會有別人去做,她還真能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