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騁沒有去找岳悅。
車開到半路就接到池佳麗的電話,你親姐姐回來了,麻利兒來機場接我!池騁調轉車頭去了機場,把池佳麗和一黑一白兩個小崽子接回了家。
「來,讓姥爺抱抱。」
池遠端蹲下身,將小黑小白一齊抱了起來,一左一右挨個親,親完這邊臉親那邊臉,鐘文玉瞧著眼熱又心急,一個勁地催著池遠端。
「親兩口得了,嘴上都是細菌。」
池佳麗聽了直擺手,「媽,您甭那麼講究,孩子沒那麼嬌氣。」
小黑小名叫兜兜,小白小名叫圈圈,兜兜渴了,嚷著要喝水。
「媽忙著呢,找你舅舅去。」池佳麗指了指池騁。
池騁倒了一杯水遞給兜兜,「小黑崽兒,喝吧。」
「你不會叫大名啊?」池佳麗不樂意聽了,回回都叫小黑崽兒。
池騁專揀池佳麗不愛聽的說,「你可得注意點兒,黑天兒別讓這孩子跑出去,准丟!」
「你丫……」
鐘文玉在旁邊樂呵呵地說,「明天中午咱們一家人出去吃個飯,池騁,你把岳悅也叫上,正好讓你姐認識一下。」
「岳悅?」池佳麗一臉茫然,「哪位?」
鐘文玉笑著說:「你弟弟的女朋友。」
池佳麗哼一聲,「開竅了?不容易啊!」
第二天,池騁帶著岳悅赴宴,見面之後,岳悅先和池騁父母打招呼,又朝池佳麗柔聲喚道:「姐,我是岳悅。」
池佳麗笑得不冷不熱的,比起岳悅的精緻妝容,她可謂是素面朝天。頭髮順手挽起來,一條沒有任何花紋的長裙,一雙平底布鞋。可這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間流露出來的貴氣,還真不是一般人能裝得來的。
岳悅蹲下身,從包裡拿出兩個玩具遞給孩子。
「這是阿姨送給你們的!」
兜兜和圈圈高興地接過來,愛不釋手地擺弄著。
池佳麗突然伸出手,用一口地道的美國英語朝兩個孩子說:「先把玩具給媽媽,馬上就要吃飯了,不能再碰髒東西了。」
岳悅就聽懂「髒東西」這個單詞。
吃飯的時候,一家人相聊甚歡,池佳麗不怎麼說話,一直忙著餵兩個孩子。岳悅總是有意無意地和池佳麗搭話,池佳麗反應冷淡,岳悅給兜兜圈圈盤子裡夾的菜,池佳麗也沒餵給孩子吃。
聚餐結束回到家,池佳麗對著二老就是一頓數落。
「我說爸媽,你們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我弟和汪碩的事都過去六年了,他不就走過一次歪路麼?你們至於怕成這樣麼?隨隨便便一個女人就敢點頭?能不能別這麼作踐自己兒子啊?」
池遠端臉色不太好看,「我們是支持他戀愛,沒扯到談婚論嫁上。他能找個女朋友就不錯了,整天紮在蛇窩裡,誰樂意跟他啊?」
「就是啊。」鐘文玉插了一句,「我瞧那姑娘也不錯,家裡條件一般,可人挺機靈的,模樣也不錯。名門望族的好姑娘是不少,可你弟瞧不上啊!」
「根本就不是條件的事!」池佳麗氣急敗壞的,「她要真是個樸素的女孩也就好了,你們瞧她那一臉世俗樣兒,就差在腦門寫幾個大字,‘我要攀高枝’了!」
「別胡說。」鐘文玉瞪了池佳麗一眼,「你才和人家見一面,能看出來什麼?」
池佳麗不輕不重地拋下一句話。
「不信咱走著瞧。」
從酒桌上回來,岳悅就心神不定,鬱鬱寡歡的,恰巧這個時候,她又收到一條匿名短信。
「別做你的春秋大夢了,池騁父母是不可能讓你做兒媳婦的。」
這是誰發過來的?岳悅心裡一涼,腦子裡閃出池佳麗的臉,以及今天在飯桌上收到的冷眼和排擠。但瞧這語氣,又不像是池佳麗發的。
正想著,又一條短信發了過來。
「也不掂量掂量自個兒幾斤幾兩。」
很快,岳悅又收到了第三條,第四條,第五條……大體意思都差不多,就是勸她趁早醒悟,別再做嫁入名門的美夢了。
脾氣一上來就撥了回去。
「你是誰啊?說話!有本事亮出身份來,背後嚼舌頭根子算什麼能耐啊?我特麼嫁不嫁關你屁事啊?你特麼是不是欠抽啊?……」
吳所畏把手機放在一旁任它咆哮,眼瞧著精彩的籃球賽,悠然地嗑著瓜子,那叫一個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