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去哪兒了?」池南咬了一口冬瓜後隨口問道。
朱富狼吞虎嚥:「去巡街啦。我跑完三圈回去你都不在了。」
池南抬眼看了看他,嘴角溢出一抹狡黠的笑:「三圈可跑夠了?」
朱富眨巴著亮閃閃的眸子,努力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喉嚨,有些委屈的說道:
「夠了夠了,下回可千萬別讓我跑了。」
「那你下次可還會再犯?」池南垂下眼瞼,得意的問道。
朱富又吃了一口肉片,老實的說:「我……盡量……克制,但是媳婦,有時候我克制不住,全是因為你太誘人了,你知道嗎?」
「咳咳咳咳。」池南正在喝湯,聽朱富將那般隱晦的話堂而皇之講在飯桌上,委實吃了一驚,湯嗆到氣管,好不難受。
「你,你胡說什麼呀?」
朱富慌忙放下碗筷,替媳婦順氣,池南稍微好點了之後,白了朱富一眼,埋怨道。
「我可沒有胡說,媳婦你是沒有看到過自己沾染情欲的模樣,簡直……簡直風騷極了。」朱富替池南倒了一杯水,老實說道。
「呸。」池南喝了口水,瞪了瞪越發口無遮攔的朱富。竟然用『風騷』來形容她,太過分了。
朱富看著自家媳婦薄怒微嗔的神情和因咳嗽稍稍漲紅的俏臉,下腹一熱,情動道:
「媳婦,你真漂亮。」
池南一把揪住朱富想要作惡的手,用眼神警告他老實點。
朱富悻悻的摸了摸鼻頭,及時克制住了萌芽之火,但摸沒摸到,親一口總可以吧。
這麼想著,朱富藉著池南拂過來的力道,轉了個彎,飛快的在池南臉頰上啄了一口,這才心滿意足的重新端起飯碗。
池南捂著發燙的臉頰,心裡暗罵這廝越來越放肆,但不過輕輕一吻,實在不值得發作,嗔怒的看著朱富偷腥成功的得意笑臉,池南竟也不覺跟著笑了出來。
朱富討好般的夾了幾塊筍燒肉在池南碗中,邀功一般朝池南撅撅嘴,那副急色調皮的模樣叫池南好氣又好笑。
一頓晚飯兩人足足吃了一個時辰,燭光剪影裡,只羨鴛鴦不羨仙。
吃完了飯,下人們魚貫而入,將桌子收拾乾淨,又奉上了新鮮果子。
管家嬤嬤此時走入,便看到朱富剝了一顆葡萄塞入池南口中的畫面,她立時眼觀鼻鼻觀心,悄然退了幾步。
「事辦的怎麼樣了?」池南推拒了朱富的第二顆葡萄,對欲退出房外的管家嬤嬤問道。
管家嬤嬤聽到公主問詢,立即棲身向前,恭順有禮的回道:「已經辦好了,內侍監那邊也收到了旨意。」
池南點頭:「嗯,那就讓他好好做吧。」
管家嬤嬤謹守恭敬的笑了笑,道:「是,想來他也知道,那裡的差事若辦好了,前途無量。」
池南接過朱富遞過來的葡萄,嘴角微掀,道:「嗯,府裡邊你也多提點著吧。」
「這是奴婢分內之事。」
池南回頭看了一眼朱富,只見他吃葡萄吃的正歡,又對管家嬤嬤吩咐道:「去將月清池注滿,今晚在那兒沐浴。」
「是。」
管家嬤嬤離開後,朱富邊吃邊好奇的問:「月清池?是澡堂子嗎?」
「……差不多。」池南頓了頓後,才回道。
當朱富端著一打盤子沒吃完的葡萄走進月清池時,才瞭解先前自己說的『澡堂子』太侮辱這裡了。
空氣中瀰漫著沁人心脾的馨香,煙霧繚繞的池子四周垂掛著鵝黃色紗帳,微風來襲,飄然欲仙。
「都下去吧。」池南不理會看呆了的朱富,兀自將所有侍婢都遣了出去。
朱富將葡萄放到池邊,蹲下身子,用手掬了一灣清水,水溫正好,且水竟泛著冰清芝蘭色,一股清香撲鼻,使人陶醉。
「這水怎麼會是淺藍色……」朱富開懷的又掬了一把,抬頭尋找池南,想要問個明白,誰料,這一抬頭卻看見美人巧笑倩兮,坐在池旁戲水,腳踝纖細,腳趾如珍珠粒般小巧玲瓏,晶瑩剔透。
這一副美人戲水圖讓朱富頓覺神魂顛倒,池南見他如此癡醉,竟又勾起一抹銷魂的微笑,將頭上的碧玉簪子拔出,柔滑的長髮如水銀一半流瀉而下。
「愣著作甚?洗澡還穿著衣服麼?」池南調皮的抬起右腳,向朱富的方向濺去水花。
朱富被美色迷得連連點頭,三下五除二便將自己的衣服除了個乾淨,如餓虎撲羊般跳下了月清池,濺起好大一片水花,池南避過臉去,渾身還是被水濺濕了,回頭想要埋怨幾句,卻發現才跳下水的朱富,竟然在池面上消失了。
池南坐直了身子四處觀望,想要找尋朱富的身影,忽覺腳踝一緊,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猛然拉下了水。
「啊!」池南驚呼,突如其來的溫熱叫她渾身一熱,剛從水面探出頭,呼吸了些新鮮空氣,便被人壓上了池壁,狠狠蹂躪起來。
朱富的唇舌十分霸道溫熱,先前吃了好多葡萄,此時口中竟還有些清甜的滋味,池南從來沒有試過在水中親吻,水波蕩漾週身,有一種說不出的美妙感覺。
她將雙手抵在朱富的肩頭,朱富單手托住池南臀部,讓她兩條腿夾住他的腰身,而另一隻手便火速拉開了池南的衣襟,原本就白皙無暇的肌膚遇到熱水之後,竟泛出了層層粉色,朱富彷彿都能看到柔嫩肌膚下汩汩流動的血脈。
「媳婦,我想要你。」
朱富想起了昨日池南的警告,雖然下腹繃得難受,卻也沒敢肆意妄為。
「昨日太累,今日就算了吧。好好洗個澡,早點睡。」池南與朱富唇鼻相接,呼吸可聞,輕柔撫上朱富黝黑的臉頰,笑道。
「可是……可是……」朱富急得如熱鍋螞蟻,不斷用下腹摩擦著池南的雙腿,雙眼中的慾望一點都不含糊。
池南看他這般,也不忍叫他太過憋屈,便在他耳邊輕道:「那今日就在外面,不進去,我……幫你用手紓解吧。」
朱富想起昨日媳婦疲累的姿態,心中一軟,又想到媳婦肯為他用手紓解,這才忍耐的點了點頭。
池南的手上技巧很不熟練,好幾次都掐的朱富想哭,但慾望被媳婦握在水下,媳婦嬌艷無比的容顏近在眼前,朱富可以說是痛並快樂著。
情不自禁吻上盡在咫尺的朱唇,池中的溫度讓媳婦長長的睫毛上都沾染上了水氣,睫毛覆蓋下的眸子,水墨般沉靜,如一汪潭水,深不可測。
兩唇相接,池南只覺唇上的觸感柔軟,如羽毛般輕滑,與朱富平日裡狂風暴雨般的吻完全不同,兩種吻都對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她試著伸出小舌在那柔滑的膚質上舔了舔,舌頭便被朱富深情勾住,反覆吸吮添咬,月清池中的氤氳著的水氣每一滴都彷彿沾染上了情欲般變得厚重起來。
「媳婦,今生娶了你,我會減壽十年的你信不信?」朱富粗嘎著聲音在池南耳邊說道。
池南一挑右眉,故意將手掌收緊,便聽到朱富『嘶』一聲,然後開始求饒,月清池中瀰漫著小兩口激盪的調笑聲。
習日,池南早早便上朝去了,朱富起床後,照常去到公主府後院,從前他都是幫膳房總管砍完柴,挑完水才去律勤館當值的,可是今日去到膳房一看,總管還是總管,不過人卻不是那個人了。
這位總管不似前一位,對朱富的態度十分謙卑和善,朱富問他要不要砍柴挑水,只嚇得那人連連搖手拒絕。
從膳房出來,朱富摸著後腦一頭霧水,走著走著,還是覺得不對,不僅僅是新來的膳房總管對他的態度慇勤異常,就連這一路迎面走來的奴僕侍婢都對他反常的恭敬。
前一個月他們看他還像是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般,可是今日卻變換了熱情的神色,有幾個竟然還對他行禮,說駙馬早。
這種現象一直維持到他走出公主府大門都沒有改變。
朱富騎在馬上,將早上在府內遇到的情況說與阿秋聽了,只聽阿秋見怪不怪的說道:
「這是肯定的呀。公主一個月不回府,府裡的下人摸不準你的位置,不敢瞎站隊,可是昨夜……咳咳,你與公主嬉戲月清池至深夜,歡聲笑語不曾中斷,如此情形只要是個人都能看出門道來吧。」
「……」
朱富聽得雲裡霧裡,總覺得阿秋話中的自己彷彿像是戲文中唱的楊貴妃,不同的是,楊貴妃得到了皇帝的寵愛,而他,一個賣肉的武夫則是因為得到了自家媳婦的『寵愛』,這,這好像有什麼東西顛倒了吧。
正閒聊之際,忽然從街道的另一端湧來了黑壓壓一片人,他們手拿棍棒和鐵鏈,凶神惡煞般朝著朱富和阿秋的方向跑了過來。
「怎麼回事?」朱富坐在馬上看的清楚,那黑壓壓的一片人少說也有上百個,只不知是因為什麼才聚集了這麼多人。
阿秋此時已經被嚇得臉色發白,強嚥了下口水,才道:
「貌似是衝著你來的。駙馬,快跑吧。」
「不可能,他們為何衝著我來?我又沒……」朱富接下來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一百來號人便已經將他團團圍住。
為首那人狂吼一聲道:
「就是他,把他給我捆起來,帶回去給公主發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