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閣內的氣氛凝滯到了極點,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尷尬。
正糾結之際,只聽雅閣外傳來了一陣兵戎相接的騷亂聲,沒多一會兒,只見三公主卿蝶便帶著勇猛彪悍家丁們衝了上來。
她嬌艷的容顏上滿是怒色,走入雅閣,旁人先擱置一邊,火炬般的雙眸首先盯上的便是自家駙馬。
三公主卿蝶的到來使得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柴韶腿一軟,嚇得再次跌了下去,卿蝶神色不善,唇角揚起一抹恐怖的微笑,一步一步走近三駙馬,雪白的柔荑輕輕的捏住三駙馬的耳廓,然後猛然拎起,表情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
「不,不是我,是大駙馬,大駙馬用強硬手段,非要拖著我來的……」三公主還未開始發飆,三駙馬便嚇得大呼小叫撇清了關係。
「……」
朱富疑惑的看著不斷求饒的三駙馬,對他顛倒是非的本事越來越佩服。
卿蝶揪著三駙馬的耳廓,不管他的求饒反抗,兩隻手指便像只鉗子般牢牢釘著,帶著憤怒火星的美目轉向一身舞服,華美嬌俏的二公主青瑤,無限鄙夷道:
「哼,不知所謂!」
纖指一揮,對身後如狼似虎的家丁們發號施令道:「給我砸!把這腌臢不堪的破窯子給本宮砸了!」
說完,家丁們便一擁而上,準備執行,卻不料被一道凌厲至極的聲音喝住:
「誰敢!」
二公主青瑤一改柔弱姿態,如水的美眸中射出與她形象不符的煞氣,只見她將旖旎飄蕩的裙擺一撕,披散肩上的烏黑髮絲盡數束起,扯掉脖子上,腰上掛著的叮叮噹噹,一腳踩在軟椅之上,君臨天下般狂傲道:
「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我的地方!」青瑤公主一下子從嬌柔弱女成功轉型為狂野女王,讓一干沒見過她『變身』的人大跌眼鏡。
朱富只覺得今晚發生的事情太過令他震驚,他的下巴從先前開始就一直張著,如今是越來越合不上了。
他當日所救的弱質女子竟然是當今二公主,而這個二公主不僅不柔弱,反而相當強勢。
二公主的英姿大多數人還是見識過的,如今她發話了,饒是三公主府裡的人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的,畢竟這位公主的脾性太難捉摸,喜怒不定,任性妄為,簡言之:順我者未必昌,逆我者必須亡。
「我敢!你的地方又如何?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介公主,自甘墮落,這件事不管鬧到哪裡,都是你沒臉面。」卿蝶公主向來就是暴脾氣,早就看不慣青瑤的行為,如今有此機會,她怎能放過。
青瑤公主接過婢女手中的黑鞭,笑得如女王般狂傲:
「臉面?誰要?我反正不要!我是什麼身份大家都知道,用不著你來提醒。我自甘墮落干卿何事?更何況……你看不住自家的男人,就跑來我這裡撒野,到底是誰沒有臉面?」
「你……」三公主被二公主一番連消帶打的說辭激的滿面緋紅,憤怒的看著手上拎的男人,更是生氣無語。
「我開的是妓院也好,賭坊也好,當鋪也好,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帶著你的男人滾出去,否則別怪我不念姐妹情分。」
青瑤公主面上一冷,眸中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手中黑鞭隨手一揮,眾人頭頂上的一盞琉璃樽當場破裂,燭火自燈中掉落,又是一鞭揮下,將將燃起的小火苗便被抽滅於萌芽狀態。
這一手精準無比,潑辣無雙的鞭法震懾了在場所有人,直到此刻,朱富才有些相信,這位全方位變臉的女子真的是他們口中所說的二公主青瑤,媳婦的二妹!
「哼!」卿蝶憋著氣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什麼,又一次揪起自家男人,帶著家僕,如來時那般風風火火的走了。
可是才走了兩步,只見她又回過頭來,指著有些苦惱的朱富和面如死灰的小皇帝,道:
「你們還不走?等著給她擦腳倒夜壺嗎?」
三公主的話雖難聽,但朱富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倒不擔心其他的,只是媳婦要是知道了……朱富的小心肝登時撲騰撲騰的跳起來……
「我……我走,但走之前,我想對二妹說一句話。」朱富支支吾吾的模樣讓卿蝶快要抓狂了。
二公主青瑤聽朱富如是說,竟改了凶色,唇角抹蜜般得意微笑問道:
「姐夫請說。」
「朱富!你想幹什麼?我可告訴你,青瑤她會對你另眼相看不是因為喜歡你,而是因為你是池南的男人!從小到大,只要是池南的東西,她都想染指!」卿蝶怕朱富著了青瑤的狐媚道,乾脆搶在前頭將她的為人曝光的一乾二淨。
面對三公主善意的提醒,朱富彷彿沒有聽見般,執著的走到二公主青瑤面前,將她滑落的衣衫攏上肩頭,語重心長的說:
「二妹,無論外界怎麼看你,姐夫都認為你是個好姑娘……」
也許是朱富生得憨實,這番話若是旁人說出,青瑤鐵定立刻嗤之以鼻,但面對這麼一張臉,黑是黑點,但卻十分誠懇,令青瑤不禁有些動容。
然後,只聽朱富接著說道:
「二妹,你從良吧。」
「噗!」
三駙馬和三公主不約而同的噴笑出來,二公主臉色驟變,額前青筋暴露,臉色青紅不一,手中的黑鞭捏的咯咯作響……
朱富則在眾人敬佩的目光中,心事重重的負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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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小舅子灰頭土臉回到了公主府,朱富本想趕緊回客房,卻被小皇帝扯住了袖子,只見那包子臉上滿是不安:
「今天你跟姐姐睡,朕一個人睡!」
朱富看到小舅子眼中流露出濃重的不信任,也知道今日之事是他做的不好,本來是帶小舅子開葷去的,卻沒想到開葷不成蝕把米,唉,失策。
「好吧,小舅子你也早點睡!」
小皇帝感情複雜的看著朱富,終是沒說什麼,重重的哼了一記後,便從花園穿行而過。
等小舅子離開之後,朱富才惴惴不安的呼出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咬著下唇擔憂的想:如此良辰美景,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命看到……
硬著頭皮去了房間,房間的門開著,內裡燈火通明,顯然媳婦還未入睡,朱富躲在門外期期艾艾,磨磨蹭蹭,就是不敢進去面對自家媳婦。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正要走入,卻見白髮玉卿自房內走出,看到躲在廊邊的朱富後,唇角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詭異微笑,假兮兮的對朱富拱了拱手,算是請安了。
玉卿的出現,將朱富最後的希望也打破了,唉,他怎麼能奢望今晚的事情不被媳婦知道呢。伸頭一刀,縮頭一刀,都容不得他逃避。
算了,不就是被罵一頓,打一頓,虐一頓嘛,男人大丈夫,頭頂天,腳踏地,一生受盡老婆氣……沒什麼大不了的。
僵硬著腳步,朱富踏入房門。
等待他的竟不是八大金剛,十大酷刑,而是……良妻美婢,可口菜餚,溫馨燭光……這是要逆天了嗎?
「回來了?」
池南放下手中的書,溫順親和的對朱富說道。
「回,回來了。媳婦還沒睡啊,哈哈,不早了呢。」朱富心中有愧,說起話來自然不是那麼利索。
池南自太師椅上站起,今日的她穿的是一身水藍色的薄紗裙,內裡竹香墨染,將她原本就清雅的氣質襯托的更加突出。水銀流瀉般的烏黑髮絲被挽成仙桃髻,斜掛在耳側,更顯嬌媚妖嬈。
朱富看的出神,只見媳婦揮了揮手,讓正在布菜的小婢女拿著食盒出去,只留下她與朱富二人獨享燭光。
「還愣著幹什麼,坐呀。」
朱富忐忑的坐在池南旁邊,目光游離,不敢直視媳婦溫柔的目光,心中的愧疚竟似浪捲般越漲越高,令他無地自容。
「媳婦,我今天……」朱富思慮片刻,下定決心要對媳婦坦白,將他做的錯事一件一件都說出來。
但是才一張口,便被池南纖指抵住:「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知道……了……」朱富有些挫敗的低下頭。
池南見他如此,笑容更加歡快,竟一改本性,如舞姬歌女那般坐到了朱富身上,雙手摟住他脖子,輕輕在他耳邊呼氣。
從媳婦口中傳出的香氣讓朱富為止一震,只覺得全身血液沸騰,呼吸開始急促起來,斷斷續續的問道:
「那,那媳婦你怎麼還……這般對我?你不生氣嗎?」
池南在朱富耳旁落下細碎的輕吻,一雙柔荑從他的脖子開始向下摸索,故意停留在朱富胸前兩點突起上,不住打圈,另一隻手竟大膽的摸上了朱富的股溝,刻意在那條小縫上輕蹭:
「生氣呀。所以,相公打算讓我消氣嗎?」
「讓,讓!只要媳婦你能消氣,就是讓我脫光了衣服再去跑三十圈我也願意。」朱富被逗弄的心猿意馬,心中對媳婦的愧疚使他就快失去理智。
池南見他這般模樣,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是盯著朱富清澈的雙眸微笑,緩緩送上香甜軟糯的一吻,與之唇舌交纏,朱富的熱情瞬間便被點燃,緊緊樓主媳婦,便開始了上下其手,握住媳婦柔軟的豐盈,捏在掌心重重搓揉,池南也不反抗,任他施為,甚至還將身子更加貼近他,與之交頸纏綿,良久後才嬌喘道:
「跑三十圈……倒不至於。」池南邊說邊將朱富的兩隻手背過太師椅後,柔情蜜意道:「但是今晚,你任我處置,如何?」
池南說的曖昧,朱富熱情似火,心中都已經下定決心,只要媳婦能高興,他就是丟臉丟到城外三十里也在所不惜,何況聽媳婦口氣,好像不用他出去跑,那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當下便點頭,誠懇道:
「媳婦要咬要掐,你隨意!我絕不反抗。」
朱富說完這句話後,便覺得兩隻手腕一緊,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被媳婦以頭髮絲般粗細的線綁住了雙手,他不明所以,只見媳婦自他身上跳下,將細密密的線圍著他的身子和椅背纏繞了不下十圈。
朱富不明所以,看著媳婦繁忙的模樣,笑問道:
「媳婦,這細絲是什麼東西?你想幹什麼呀?」
池南笑的魅惑:「這是西域冰蠶絲,又稱『捆仙索』,等會兒你就知道……我要幹什麼了。」
朱富看著媳婦那如花的笑容,不禁嚥下口水,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