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腦中一片空白,全世界好像都失去了聲音一般靜謐的可怕,天邊的流雲稀疏一片,帶著西北特有的寒氣飄來。

侯爺我一個激靈,理智瞬間召回,用盡全力推開了顧某某,然後臉不紅心不跳的開始『呸呸呸』,好像剛才並不是被人親吻了,而是被狗啃了那般膈應。

「你他娘的搞什麼鬼?」我不住用手背擦拭著嘴唇,急得跳腳。

老四和老五也被此情此景震驚的無以復加,老四瞪大了雙眼,老五按住暗器的手都僵住了,也許他想過顧承先會打我,會罵我,但是怎麼都想不到他會親我。

唉,別說他了,就是侯爺我用全身所有的器官思考都沒有料到事情會是這樣的。

侯爺我擦完了嘴,一把揪過顧承先的衣襟,想要好好的質問一下他這看似正常的豬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可那廝卻還是面無表情,用黑如墨玉般的眸子死命盯著我……咦,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鼻翼微動,我試探著將鼻子湊近顧某某的嘴邊,從他呼出來的鼻息中,侯爺我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

沖跟著顧某出來的後面那幫人問道:

「他丫的是不是喝酒了?」

侯爺我雖然一見面就跟他來了個親密熱吻,因為太過震驚,竟然忽略了他唇舌間發出來的濃郁酒氣……猛地將人推開,顧某某便四肢發軟,腳步搖搖晃晃,眼看就要癱倒在地,陶家兩兄弟見狀,立刻走上來一人一邊扶住了表情看起來很正常的顧某某,陶大為難的點頭道:「二爺,顧帥昨晚一個人在帳子裡喝了五壇花彫,今早我們去叫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了……」

「……五壇花彫?」侯爺我指著顧某某,難以置信的叫道。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顧某某的酒量和酒品……

陶大正在跟我說話,逃過一劫,可陶二就沒那麼幸運了,只見顧某某一把摟住陶二的肩頭,以不容拒絕的強勢手腕勾住陶二的臉龐……鼻堆鼻,嘴對嘴,激烈的畫面在眾人面前上演……

這就是顧某某喝酒後的德行——見人就親,不分男女老少,只要是個活的,都不能倖免於難。

我記得十二歲那年,跟他第一次喝酒,侯爺我去上了個茅廁的功夫,顧某某就抱著老軍師,顧老爹強|吻,震驚全軍上下的同時,害得顧老爹在帳篷裡躲了好多天都不敢出來見人。

趕緊召集眾人把被親的面紅耳赤,全身僵硬的陶二解救出來,幾個人合力制住了顧某某的□,將他抬了進去。

侯爺我臨危不亂在這場混亂中起到了終級指揮的作用,一場好好的見面禮就在顧某的奔放之下以混亂告終。

拍了拍先前弄髒了的手掌,侯爺我對身後的京城代表們說道:「走吧,我們進去。」

老四和老五被我各拍了一記之後,才猛然回神,老四指著被抬進去的顧某,驚訝到說不出話來了……

侯爺我卻見怪不怪:「哎呀,他喝醉了就這樣,沒事的。」

沒事……的?

老四和老五對望了兩眼,老四蹙起了秀麗的眉峰,不滿的說道:「那也就是說,自己的女人被當眾親吻調戲之後他們還要忍氣吞聲,什麼都不能做?」

老五收回了腰間的暗器,在老四肩上拍了拍,安慰道:「他們是青梅竹馬,那人肯定不是第一次喝醉,那女人被調戲,也很可能不是第一次了……習慣就好。」

「……」

老四對老五的安慰滿頭黑線,表示無語。

侯爺我卻聽得很不是滋味,什麼叫肯定不是第一次,習慣就好?侯爺我從前虎嘯山林的時候,就是十個顧承先也休想碰到侯爺我一根汗毛……只不過如今……虎落平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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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侯爺我如今的身份如何,西北武家軍營都是我的家,雖然現在當家做主的人姓顧,但是,他坐下十八位將軍,有十七個都跟武家有著不尋常的裙帶關係,什麼七舅老爺,三表哥,都是侯爺我的娘家人。

三伯父武清是武家軍的後勤部長,從小對我就比較頭疼,不為別的,因為他也有個閨女,當年就是為了提高下一代的素質教育,他才放棄了狂野奔放的美嬌娘,娶了一位嚴謹大方的江南才女,本來指望著有學問的老婆給他教養出幾個知書達理,儀態萬千的種出來,可是,三伯母產能不高,用了十年的時間,也只下出來一個閨女,這個閨女就是我的堂妹妹,雖然是個少把兒的,但有總比沒有要好,三伯父還是很希望這棵獨苗苗能出得廳堂,入得廚房,成為一個賢妻良母……

可是,人常說三歲定終生,三伯父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情就是——讓堂妹妹武佳佳八歲前待在武家軍中……與我作伴。

現在佳佳變成什麼樣了,我是不知道,但是八歲前那叫一個爺們兒——還是純的!

我與她號稱西北雙彪,成日裡魚肉鄉里,打家劫舍,橫掃周圍十里地不在話下,每天我爹那裡收到的投訴就不下十件,搞得怨聲載道。

所以,堂妹武佳佳就是三伯父心中永遠的痛,而我也成了三伯父怨憤頭疼的對象,他覺得,就是因為我的潑皮影響,才將他那原本能夠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好苗苗給糟蹋了。

其實,侯爺我真想攤掌聳肩:就你女兒那驚世駭俗的脾氣,誰帶壞誰還說不定呢。

「三伯父,別來無恙,佳佳最近怎麼樣?還住在外婆家嗎?」在帶我去營帳的路上,我未免尷尬,就隨便找了個話題問道。

可提到佳佳,三伯父的表情明顯一僵,複雜的看了我一眼後,才道:「她……就是那樣,老樣子!」

我點點頭:「也快二十了吧。找人家沒有啊?」

三伯父的臉色變得更加僵硬:「找,找了。她娘給她物色了一個。」

我驚喜道:「真的啊。那太好了。只要佳佳能嫁出去,那三伯父你就燒高香了。」

「……」

老四在背後掐了我一記,看著三伯父受傷的臉,我恍然大悟:「呃,不是,我是說,佳佳只要能嫁出去,你和三伯母就不用擔心了。哈哈。」

唉,人生在世,必要的時候還是要說一些謊話的,其實,侯爺我真心想說的就是上一句。

武佳佳那個男人婆只要人肯要,那三伯父和三伯母就該去廟裡殺雞還神。

也許是不想跟我糾纏這個問題,三伯父指了指我身後的老四和老五,問道:「他們是……」在我們臉上流連幾圈之後,三伯父說:「保鏢?」

「相公!」我大大方方的介紹了老四和老五的身份。

三伯父恍然大悟:「哦,對,聽說你嫁人了。那……這個……」

我看出了三伯父的疑問,笑嘻嘻的解釋道:「這是老四,這是老五!家裡還有三個沒跟來!」

「……」三伯父的行動遲緩了幾個步調,良久後才反應過來,尷尬的點了點頭。

剛在我從前的營帳中安頓下來,陶胖便衝了進來,拉住我咋咋呼呼道:「二爺,你快去看看顧帥吧,他發酒瘋了。」

我抬了抬眼,識時務的瞥了老四和老五一眼,用正經的神色對陶胖說道:「他發酒瘋拉我去幹什麼呀。」只見老四從隨身行李中掏出了金針包裹,侯爺我不禁一陣肉疼,更加義正言辭:「去找幾個長得不錯的送過去讓他親個夠!」

陶胖將我的話放在腦中消化了片刻後,又道:「可是顧帥現在清醒了些,不追著人親了。知道你回來了,正發著瘋找你呢。」

「……」

找我?

老五將腰間的暗器往桌上一拍,侯爺我就嚇了一跳,立刻識時務的拒絕:「找我……也不去!侯爺我現在可是有夫之婦,怎麼能跟其他莫名其妙的男人混在一起呢?不去,不去!」

說完這番話後,侯爺我對老四和老五投去了一個諂媚的笑容,賤兮兮的表情彷彿在說:看吧看吧,侯爺我還是很久節操的吧。

「二爺!可是顧帥他……」陶胖還在做著慇勤的掙扎,侯爺我鐵下心腸,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

「他什麼他呀?不過就是顧承先喝醉了酒嘛,他喝醉了,侯爺我就一定要去看他嗎?他算什麼東西?」

可話音剛落,一道醇厚的男聲便從身後傳來:「對啊,還請你說說,他是個什麼東西啊?」

「哈!」侯爺我沒有絲毫危機意識的大言不慚道:「他什麼東西都不是!連根蔥,都談不上!」

說完,侯爺我瀟灑轉身,心里美滋滋的想要到老四和老五跟前去討賞,可是,眼角餘光瞄到一個黑影,陶胖一臉『大事不妙』的神色刺激了侯爺我的神經,腦中當即迴旋出一陣風暴,在轉過身的瞬間化卑為賤,義正言辭的說道:「他不是東西,是兄弟!兄弟喝醉了,我就有義務去看他,照顧他!」說著,又做出震驚狀:「咦,寶貝兒,你什麼時候來的?」

只見顧帥站在營帳門口,掀起簾子以手肘撐著,用浪蕩不羈的姿態和滿面陰寒的神色看著我……

前有顧某擋路,後有四五磨刀,侯爺我心中一陣發毛……不知道現在改口還來不來的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