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御駕親征

難得,一夜無眠。

那樣懶惰而又嗜睡的我,真的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夫差執意留宿醉月閣,我沒有拒絕。或許說……我連拒絕的立場都沒有……誰讓他是王呢?!

咬牙切齒。

枕著他微涼的手,我難得乖巧地躺在他懷裡。

「美人今天乖巧得不可思議呢……」一手不安份地動了動,夫差低聲在我耳邊道。

微微輕顫了一下,我嘴角開始抽搐,什麼叫做得寸進尺啊!眼前這個傢伙就是!

「你在摸哪裡?!」咬牙,抖了抖眉,我斥道。

「嗯……美人還真是不解風情呢……這種事情……」夫差似是故意一般,在我耳邊呵氣,「嗯…………這種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孤王怎麼好意思開口……」

我忍不住磨牙,不好意思?這個皮厚三尺的傢伙也會不好意思?!

嘴裡在說,他的手可是一點都沒有歇著。

咬牙止住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輕咒,我想也沒想低頭就張口咬住了某人不安份的手。

「呀。」一聲輕呼,夫差一臉哀怨地看向我,「疼……」

疼?我揚眉,「上戰場都不怕,死都不怕,這就喊疼了……」咬著他的手沒有鬆口,我有些含糊不清地恥笑他。

「除了美人……誰也不能讓孤王感覺到疼……」狹長的雙眸細細地凝視著我,「除了美人……誰也不能傷我……」

那樣自信,那樣囂張……卻讓我的心緊了一下。

心,不可思議地跳動了一下,我微愣,鬆開了口。

他的手腕上,留下兩排整齊的齒印,微微泛著紅。

修長的手細細的撫過我的臉頰,他的臉逐漸在我的面前放大……

略略有些冰涼的唇輕輕劃過我的額頭……眼睛……鼻子……停在我的唇上,舔抵,輕咬。

「好暖……」放棄了我的唇,他在我耳邊輕輕低喃,歎息。

衣襟不知什麼時候被解開,他俯身看著我,狹長的雙眸深不見底。

一手輕輕從我身上掠過,他俯身細細吻上了我的鎖骨,引來我一陣輕顫,那微涼的手不安份在細細撫過我的每一寸肌膚,最後,停在我微微凸起的腹上。

「聽說,生孩子會很痛。」冷不丁,他道。

眉毛抖了一下,我乾笑,這不是廢話是什麼?

還有……會有人以這樣奇怪的姿勢討論生孩子的問題嗎?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放棄,孩子我生定了!」賭氣一般,我衝他咧嘴一笑,道。

他沒有繼續那個奇怪的話題,只是低頭輕輕壓上了我的唇……

「我們的孩子……其實……,我有些期待……」

朦朧中,我似乎聽到耳邊有人低喃。

是錯覺嗎?

睡夢中,總感覺有個人總在注視著我,彷彿是要將我融入他的眼睛一般。

不自覺地動了一下,抱緊了一個微微有些發燙的枕頭,蹭了蹭臉,換個姿勢,準備繼續入夢,卻突然感覺腰間被什麼東西給硌著了。

眼睫微微顫了一下,我一下清醒了過來,十分駝鳥心態地選擇繼續閉眼。

「呀,睡得真香,不如趁她睡著把她給再吃一遍?」感覺到有人將我緊緊擁入懷中,然後耳邊傳來一個有些危險的聲音,似是真的在考慮一般。

十分沒有骨氣地,我一下子瞪大了雙眼,表示已經醒了,然後,便看到他揚唇得意的臉龐,漂亮得不可思議的臉龐。

暗暗磨牙,我掙扎起來,「鬆開。」

「再動下去,我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而且,孤王,樂意得很……」瞇了瞇眼,他一臉的期待。

彷彿為了證實他的話一般,他一向冰涼的身子愈發地燙了起來。

彷彿被施了定身術一般,我立刻乖乖待在他懷裡木偶一般,不敢再動彈。心裡猛地唾棄自己,第一次可以推脫是酒後亂性,這次呢?

……無語。

但他真的沒有再動,只是抱著我。

直到……門外響起伍封的聲音。

「大王,該出發了。」

天已經亮了麼?

「知道了,在宮門外準備,孤王隨後就到。」揚聲應道,夫差鬆開了我,披衣下榻。

我靠著枕,歪頭看著他長長的髮絲傾洩而下,忽然想起了夫椒山下,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樣殘忍而華麗地殺人,那個夫差……與昨晚的夫差,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呢?

彷彿注意到我的目光,夫差回頭看我。

定定看了我一會兒,他忽然對我張開手臂,長袍半敞著,微微裸露的胸膛,白膚的肌理……說不出的魅惑。

這個姿勢……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是在等我投懷送抱嗎?

這種狀況……我是不是應該雙眸含淚,梨花帶雨地奔入他的懷中,傾訴離別之意?

……我拒絕。

見我坐在原地沒有起身的意思,夫差揚眉,微微彎起唇角,「唉……孤王剛剛在想,如果美人能夠靠在我懷中,溫柔地告訴我,『我等你回來』,那樣的話……」他有些誇張地一臉哀戚,「就算是死,我也會留著最後一口氣回來……死在美人的懷裡呢……」

心裡彷彿漏了一個洞,明明知道他誇張得可以,只是我,卻膽小鬼一般,仍是披衣起床,緩緩走近他,如他所言,低頭靠入他仍張開的懷中,這個傢伙……如此可惡!明明說了不要我的心,卻偏要一再地招惹我!這個自私的傢伙!

仰頭,磨牙,我咬牙切齒地「溫柔」道,「我等你回來。」

「呵呵」,夫差笑了起來,不只是揚唇的那一種笑,連眼睛都瞇了起來,「我會回來的。」

沒有再理會他,我伸手替他繫好衣帶,一旁梓若早已拿了盔甲在門口,我從她手中接過。

「我替你披上這戰衣,不是要你留最後一口氣回來見我,是要你完完整整,毫髮無損地回來。」淡淡說著,我替他穿上盔甲,繫上明黃的披風。

夫差微微一愣,笑,「如美人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