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男人就要說到做到

再次回到身體中時,蘇綠毫不意外地發現自己正身處於某個陌生的環境中,當然,這也正常,從「前情提要」來看,池秋雨在昏迷後就被夜飛雪帶走了。

「你醒了?」幾根美玉般的手指撩起她的額發,又滑到臉頰上,輕輕摩挲著。

教主正坐在床側,低頭含笑注視著睜開雙眸的女子。

蘇綠一把拍開這傢伙的手,坐起身,表情冰冷地問道:「這裡是哪裡?」本來她賣面賣的好好的,現在全泡湯了。雖然原因多方多面,但反正她對這傢伙沒什麼好感,遷怒下完全沒有心理壓力。

面對她這樣的言行,夜飛雪完全沒生氣,反倒覺得這樣才是正常的「池秋雨」。

「這裡是魔教在慶寧城中的秘密駐點。」他回答說,「不過不是上次那個。」

蘇綠點頭,俗話說的狡兔三窟,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你可以放心,」教主大人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攬住女子的肩頭,「暫時沒人可以找到我們。」低頭,臉孔湊近。

「啪!」

蘇綠毫不客氣地給了這傢伙一個耳光。

她的便宜是這麼好佔的嘛?

夜飛雪:「……」他不是躲不過,而是沒戒備。經過昨夜和今早的事情,他已經充分地知曉了她對自己的「心意」,所以自然想不到她會對自己「下此毒手」。他想了想,成功地為她的舉動找到了一個理由,「你還在想季白羽說的事情?」

蘇綠正在將他放在自己肩頭的手弄掉,一聽這話,頓住了動作,抬起眼眸直視著他:「宋家滅門,是不是魔教做的?」

「不是我。」夜飛雪毫不猶豫地回答說。

如果是真正的池秋雨,八成會因此上當,但可惜,蘇綠不會。

她微眯起眼眸,咀嚼起他的字眼:「不是你,那是誰?」

「……」教主大人微嘆了口氣,「秋兒,這件事我也不知情。」

「哦?」話說,秋兒這噁心的稱呼是怎麼回事?

「你家滅門,是在十二年前,那時我也不過才十歲,尚未接管教務,所以對於這件事是真的一無所知。」說到這裡,他話音頓住,「但我敢向天發誓,從未殺過宋家任何一人。」

「原來如此。」蘇綠不置可否地點頭,說到底,他還是在玩文字遊戲而已。他的確沒動手,但那恐怕只是因為沒有機會。再說,上一任教主是他的父親。他爹如果是池秋雨的殺父仇人,他就能置身事外了嗎?明顯不能。

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夜飛雪也知道自己的話無法立刻說服眼前的女子,但哪怕是用強的,他也絕不會讓她離開自己身邊。當然,在到達這個地步之前,他還是更希望能讓她「自己想通」。於是他再次伸出雙手,抓住她的肩頭,柔聲說道:「秋兒,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我們卻還有更多現在和未來。這次回去之後,我就娶你,讓你成為名正言順的教主夫人。從此以後,我會對你好……」

「對我好?」

「是。」

蘇綠挑眉:「怎麼個好法?」

夜飛雪:「……」總覺得這話題略不對勁,卻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勁。

蘇綠也不管他的反應,只繼續問道:「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你也摘給我?」

「那是自然。」自帶甜言蜜語加成的教主肯定不會說「不會」嘛。

「嗯,去摘吧。」

「……」

蘇綠抓住他的一隻手,扯落,微笑著說:「我特別喜歡北斗七星,今晚就要,」抓住另一隻手,再次扯落,「敢少一顆,我就剁掉你一隻爪子。」這種隨時隨地就往人身上摸的手,留著也沒什麼意義吧?

「……」

「你還在等什麼?」她露出詫異的表情,「男子漢大丈夫,不會剛說完的話就反悔吧?」

「……」夜飛雪苦笑,「秋兒……」

「加油,」蘇綠溫柔地拍了拍他的臉,手勁稍微有些大,「我等著你成功的好消息。」潛台詞很明顯——所以,你可以自‧由‧地‧滾‧了。

這種情況下,是個男人都說不出「我做不到」的話,於是教主不得不去想辦法「摘星星」了。

而在青年走後,蘇綠皺起眉,她再次意識到,情形很不妙。因為她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勢在必得」的意味。這貨明顯不是什麼好人,軟的行不通,肯定就要來硬的。

她當然不怕他,只要她想,隨時都可以催眠這貨,甚至將這幾個月來的一切從他的腦中抹去。

只是……

眼下,夜飛雪離開。

蘇綠也終於騰出精神與另一個「罪魁禍首」交談。沒錯,她在等這妹子下的決定,如果池秋雨不顧一切都想和教主he,她抹去記憶無疑就是「棒打鴛鴦」的舉動了。

雖然平心而言,蘇綠並不太喜歡池秋雨。但話還是那句老話,這是她自己的人生,他人無權干涉。哪怕以後哭著跪著後悔,起碼那是她自己選擇的道路。

不過話又說回來,某個嘮叨到要死的傢伙怎麼會這麼安靜?

【你在做什麼?】蘇綠疑惑地問。

【朝你接近中……】

【……你進的來?】這地方守備恐怕挺森嚴吧?

【沒事,我換了個能飛的身體。】

【……】怪不得那麼久沒說話,只是——

【這次的身體是什麼?半隻翅膀的鳥?】

【……妹子,你在逗我嗎?半隻翅膀的鳥怎麼飛得起來啊!起碼也要一隻半啊!】

蘇綠扶額,有區別嗎?

算了,有這傢伙在身邊也靠譜些。

而後,她又問。

【在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

【慕秋華去麵店找你,被我帶進去,救了季綠羽。】

【季白羽。】

【哎呀,都被帽子染綠了,還叫啥白羽啊。】

【……】

她正無語,池秋雨很巧地再次醒了過來。

她的第一句話就是——

「教主怎麼樣?」

蘇綠在心中回答:「他沒事。」不過,她最該問的難道不是季白羽那倒霉孩子嗎?想到此,她也不由想為其點蠟了。

池秋雨明顯地鬆了口氣:「那就好。」而後又問,「那麼……白……」

「他應該也沒事。只是,」蘇綠揉了揉眉心,「我才走了那麼一會,為什麼事情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幾乎沒有挽回的餘地。

「……是我對不起他,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我……我就為他償命。」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這種話也沒什麼意義。」因為對其好感缺缺的緣故,蘇綠的語氣並不親切,但還儘量保持客觀,「現在你想怎麼做?」

「真的是魔教……殺了我的父親母親嗎?」

「我不知道。」蘇綠很乾脆地回答說,「但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找人為你查查看。」所謂的「人」不用說,肯定是時辰那貨。

「……」池秋雨沒有說「不」,哪怕關於小時候的事情,她有很多都已想不起來。但記憶可以忘卻,感情卻不會。那對溫柔地笑著的年輕夫妻,在她的夢中曾經無數次出現,過去的她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母,卻能從對方身上感覺到濃厚的溫暖。而今,她終於確定,那是自己的家人。沉默了片刻後,又問,「如果……真的是,怎麼辦?」

「那是你應該做出的決定,而不是我。」

「如果你是我呢?會怎麼做?」

「現實不存在這種如果,而且你應該很清楚,我的選擇,你做不到。」首先,蘇綠很難想像自己會像池秋雨這樣喜歡一個人;其次,她瘋起來連自己都害怕,池秋雨恐怕做不到這個地步。

「……」

「我……我需要再想一想……」

「可以。」蘇綠略帶警告地回答說,「不過要盡快,我的耐心並不太好。」現在的教主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求交往求合體求啪啪啪求從早到晚不起床」的猥瑣氣場,她不確定自己下次見面時會不會用茶碗砸破他的頭。

暫別池秋雨後,蘇綠僅穿著裡衣跳下床,發現原本的衣服已經不見了,而另外一套質地要好得多的粉色綢裙正放在視線可及處,她走過去一看,發現這套衣裙上繡著百蝶穿花的圖案,看起來華美異常。

她微皺起眉頭,雖然衣服是很漂亮沒錯,但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自家湯表妹曾經猥瑣兮兮地說過的一句話:「男人送女人衣服,理由很簡單,不過是想品嚐親~手~脫~掉~的快感而已。」

對方那蕩漾的語氣蘇綠至今記憶猶新。

而從前,她覺得那貨是在扯淡,但現在,蘇綠堅定地認為,教主那個移動種|馬,絕對做得出這事。

衣服自然是乾淨的,她也有自信穿上後絕對不會被對方脫掉,但就是覺得做出這種「順從他心意的行為」讓她十分……膈應。

就在她皺眉思考要不要穿時,耳邊突然傳來了這樣兩個聲音——

「池秋雨,你果然有幾分本事。」

蘇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