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羅朱生病了(十)

  烈的眼眸中雖然仍舊盛滿了對他的忠誠,但也確實如他所說對這個獒奴產生了奇怪的感情。不僅一大早就進入獒房探看,還大刺刺地向自己討要起來。如果在昨天之前,他開口討要,即使自己對這個獒奴同樣頗感興趣,念在他二十年如一日的忠誠追隨上,將這個獒奴賞賜給他也未償不可。不過奇怪的是適才聽到他的討要,自己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拒絕,內心深處甚至還升起微微的不悅。一個比螻蟻還卑微的奴隸而已,他什麼時候竟像烈一樣對她有了不捨的佔有意念?!

  「把藥拿過來。」暫時撇開理不清的思緒,他對身後的侍衛淡淡吩咐道。

  「是。」一個侍衛上前兩步,將端在手裡的銀碗恭恭敬敬地呈上。

  這個藥碗與普通的碗不太一樣,邊緣一處伸出了類似壺嘴的長長細細的管嘴,其餘部分則仍是圓弧狀。

  接過藥碗,在幾雙驚詫不信的目光中,他用手指將羅朱的嘴掰大,讓藥碗長細的管嘴伸進她的嘴裡,再傾斜藥碗,徐徐倒出藥液。

  察覺到羅朱嘴裡的小舌又在頑劣地蠕動頂吐時,他分出一指按住舌面,嚴格控制了小舌的活動。又將尖長的碗嘴往裡送得更深些,直接將藥液灌進她的喉嚨。

  不消片刻,一碗苦澀難當的藥液已盡數進了羅朱的肚子。

  王竟然會餵藥?!高高在上的王、冰漠冷酷的王竟然會給一個低賤卑微的獒奴餵藥?!格桑卓瑪、兩個侍衛,包括自詡最熟悉王的釋迦闥修都深深地震驚了。只有銀猊在看見藥液終於流進羅朱肚子裡後,眼中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采,高興地在贊布卓頓身邊低嗚撒嬌,轉圈搖尾。

  贊布卓頓將碗從羅朱嘴邊撤離,遞給身邊的侍衛。尚未從震驚中回神的侍衛反應神經慢了半拍,差點把碗打翻,犯下大錯。

  屈指彈了彈羅朱不乖的小舌,輕輕合上她的嘴,有趣地看見她眉心間的委屈加深了許多,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抽出的手指有自我意識似的接住了她溢出嘴角的一滴褐色藥液,壞心地抹在了她枯槁的唇瓣間,毫不意外地看見那份委屈又加了一分。

  「獒奴,你看清該怎麼餵藥了嗎?」戲耍夠了,他終於收手,抬眸看向壁腳處不知不覺抬起頭望過來的格桑卓瑪,鷹眸威嚴銳利,泛著冷厲的幽光。

  「看……看清了……」格桑卓瑪凜然一抖,連忙叩首答道。

  贊布卓頓站起身,對一旁的釋迦闥修道:「烈,你隨我前往議事廳,以後有空再來獒房探視。」

  「是,王。」釋迦闥修恭敬彎腰。

  最後瞧了眼昏迷的羅朱,唇角若有似無地微勾了一下,贊布卓頓便毫不眷戀地轉身邁步走了。她是穆赤王家的獒奴,可以伺候他人,可以被他人覬覦,卻永遠是屬於他的奴隸。她的肌膚、她的舌頭、她的眼眸……她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他才是她身體的真正所有者,是主掌她性命的王。

  釋迦闥修也看了看羅朱,眸子深處滑過一道沈暗的亮光。

  看來王不僅對這個有趣的獒奴產生了興趣,還產生了佔有慾。不過,只要王想徹底佔有這個女奴,就一定會向法王求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