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被一股熾熱的氣息包裹,尾椎驟然升起的那絲酸刺酥癢將她從恍惚中拉出。
羅朱突地張開眼睛,直直對上一張粗獷英武的黝黑臉龐。那張臉,那雙眼曾經是殘佞猙獰的、是血腥森厲的,但此刻卻氤氳著幾分暖融融的疼寵。視線一個模糊,面前的人突然與記憶深處給女兒捉蝨子的母親重疊,再看,卻又完全不像。
望著那雙依舊盈著疼寵的暗色長眼,她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
一頭凶獸……疼寵她?!這怎麼可能?!
凝看過來的烏黑大眼有迷茫困惑,有震驚錯愕,有慌亂無措,鮮靈靈地像兩隻小鉤子,一點點勾扯著他的心。真想把這雙生動的大眼睛挖出來,握在手心裡誰也不給看。
「不說話就是同意了。」
手指輕觸她微張的唇瓣,釋迦闥修從宮奴手中接過藥膏,挖出一小團,柔聲笑道:「小豬玀,閉上眼睛。」
柔軟的粗莽聲似乎帶著奇異的魔力,清醒的理智告訴她要反抗掙扎,身體卻僵硬得半分也動不了。對她凶狠殘酷、冷漠無情,她雖恐懼得厲害卻清楚地知道該怎樣應對,怎樣保命。可面對一頭凶獸突然而至的陌生溫柔,她除了感到驚悚茫然外,還感到異常的心慌和無措,迫切地想要躲開。
是的,是躲開!是逃離!
扎西朗措給過她溫柔,那是種細水長流、默默浸潤,讓她溫暖寧馨,願意成家的感覺。凶獸給出的溫柔卻讓她模模糊糊地覺得身後好像有一個捲著颶風的可怕黑洞,正朝她張著猙獰貪婪的嘴。掉下去,就是一輩子的萬劫不復。
神智沒有了混沌恍惚,身體也早沒了綿軟愜意,她甚至為自己的一度沈溺感到難堪和羞恥。但她也明確地認識到現在的自己根本無法從凶獸的手中逃走,更無法阻止凶獸要做的每一件事。暗暗深吸一口氣,強迫狂跳的心平靜下來,她告訴自己這具身體不是她的,無論遭受什麼猥褻輕薄都可以當做不存在。
她儘量保持淡漠冷靜地閉上了眼睛。只有蜷在身側的微微顫抖的手洩露了她的惶恐緊張和自欺欺人。
緊裹在身上的絨毯被揭開一道細縫,透進一絲涼氣,但擁抱身體的胸膛和手臂卻散發出團團濕潤的熱息。粗礪的溫熱手指裹著溫涼的滑潤藥膏塗抹上紅腫的眼瞼,一股清涼泛開,澀痛感頓時減輕許多。那手指下滑到腫脹的唇瓣,塗抹一圈後,鑽進口中,將裡面的小舌也均勻地塗了一層。藥膏散發著淡淡的蓮香,化在嘴裡微微帶甜。
清透的涎液被藥物刺激出來,喉嚨反射性地發出極輕微的抽動,嚥下了過多的蓮香涎液。
當涂染了藥膏的暖熱手指滑到破皮紅腫的乳點兜轉時,一股細小的酥麻電流飛躥而出。幸虧她及時抿緊了唇瓣,才壓下衝口的吟哦,身體卻無法控制地輕顫起來。怎麼辦?身體開始對一頭凶獸的撫弄產生出女性本能的反應了?!她明明是避之不及,懼怕不已的啊!
惶恐無措中,粗礪溫熱的手指離開乳點,滑到她的大腿內側,把藥膏輕柔地塗在被擦傷的地方。
上藥不同於化瘀,一個是慢慢地調情似的摩挲,一個是以掌心沈穩揉按。在閉上眼睛,失去浴水的間隔,神智清醒後,身體變得更加敏銳,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溫熱粗糙的手指沿著大腿內側一點點撫摩到了腿根,十分得色情淫靡。身體越繃越緊,越來越僵,微微的燥熱中,細細密密的汗珠爭先恐後地冒出肌膚。在清涼覆蓋住灼痛,肆意地從腿間花瓣上蔓延時,她終於憋不住地嚶嚀了一聲,隨即立刻死死咬住下唇。
此刻,她極度害怕的居然不是釋迦闥修這頭凶獸的色情上藥,而是自己失控的女性本能。
不知道是行經的緣故,還是察覺到她可笑可憐的惶恐緊張,男人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低笑。徐徐涂完藥膏後,手指並沒有繼續褻玩輕薄她,而是輕巧嫻熟地在她腿間繫上了一根厚軟帶子。一股黏熱湧出,不偏不倚地浸潤進了帶子裡。
轟──
在反應過來那是什麼東西后,羅朱簡直羞窘得恨不能一頭碰死,眼睛更是閉得緊緊的,心臟緊縮得連氣都差點忘了喘吸。全身上下瞬間燎原起熊熊大火,每寸肌膚都是一片滾燙火熱,比剛才的浴水溫度還要高。被這頭算不上熟悉,時常讓她畏懼的凶獸親到身體發軟,大腦發昏的地步是她愚蠢了;被這頭凶獸揉捏輕薄得起反應是她變異了,上述種種她都勉強認了。可為毛這頭凶獸還要動手給她弄好女人最隱私的事情!尼瑪的這……這算什麼事?!抑制不住地顫抖中,她想抓狂地尖叫,想跳到釋迦闥修身上狠命地撕咬,用力地踐踏。
釋迦闥修把她所有的變化都看在眼裡,想起第一次碰觸她時,肉嫩身體的乾澀冷情和大眼中的驚恐絕望,心情更是空前明媚。吃吃笑起來,接著將內衣和厚實的精棉裌衣一層層替她穿戴整齊,抱著兀自顫慄的她送進宮奴早就在乾草堆上鋪好的厚軟被縟中。
「小豬玀,更換的帶子放在被窩邊的木盒裡,食物盛放在旁邊銀盒中,皮袍蓋在被子上,起來時記著穿。」他低頭在她火燙得能煮熟雞蛋的小臉上落下兩個輕吻,剛要起身離開,衣襟卻被一隻粉紅纖秀的抖顫肉手抓住。
「等……等等!」羅朱開口喚住他,眼睛仍是緊緊地閉著。不是不想張眼,實在是在這種情況下張開太難。
「怎麼了?」含笑的暗啞聲不同禽獸王的冷硬平漠,帶著戲謔的暖融和點點寵溺。
為什麼一頭殘佞的凶獸此刻會擁有這種暖厚得腐蝕心臟的聲音?為什麼他不朝她猙獰地冷笑,嘲諷地譏誚,凶狠地踢踹?羅朱在心底瘋狂地咆哮著,驚懼地發現那聲音正在一寸寸地瓦解著她的惶恐,她的羞憤,她的戒備,衝擊著她設在身周的那道堅如堡壘的防護罩。她不要再待在地牢裡了,這個詭異的地方會讓她變得愚蠢,變得無措,變得再也不像自己。
「你……你說我照實說了就會放我出地牢的。」她漲紅著臉,咬牙道。即使沒睜眼,她也能敏銳地覺察到有兩道曖昧微熱的目光落在臉上。
釋迦闥修聞言一怔,繼而揚聲大笑起來,「小豬玀,你如此大逆不道地冒犯了王,不死就是奇蹟了,還妄想著出地牢?」手掌拍著她紅撲撲滾燙燙的臉蛋,把她的肉爪子從衣襟上拉下塞進被窩裡,「惹怒了王,誰都沒辦法放你出去,你還是安安心心地待在地牢中吧。」
「你個騙子!」羅朱顧不得羞臊,忽地張眼怒聲罵道。
「我只是讓你先說說看,可從來沒承諾過一定能放你出去。」釋迦闥修邪妄地挑眉,不怎麼誠心地安慰道,「乖,等王氣消了,自然會放了你的。」
羅朱噎住,沒錯,這頭凶獸從頭至尾就沒說過一定會放她出去的話。是她昏頭昏腦地蠢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