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
贊布卓頓的心思(二)

  「烈!烈!」甫一踏進暗道,他立刻揚聲喚道。

  「臣下在。」釋迦闥修從暗道左壁的小石室裡閃出,在切磋中破損髒污的衣袍已經更換。

  「你馬上去托林寺一趟,看看法王給豬玀的療傷進展如何?」

  釋迦闥修一愣,法王要利用小豬玀為他進行終極灌頂,如果準備妥當了,自然會派人通知他的,沒必要中途巡查吧?這種不信任的行為會讓法王生出不悅的。但在看到王眉眼間的沉厲陰霾時,他又自覺地將勸阻的話吞嚥進肚。

  罷了,王對法王就從來沒放心過,也不差這一次。何況能奉王令光明正大地去看看小豬玀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二十多天不見小豬玀,他想得心都有些疼了。如果不是怕加深王的疑心和防備,他早就按捺不住思念去托林寺了。

  「是。」他力持漠然地應道,身形迅速消失在暗道中。

  贊布卓頓這才放緩腳步,唇角抿成凌厲冷硬的直線。白瑪丹增說得沒錯,博巴人自古就有共妻的婚俗,未曾嫁娶的男女在歡愛上也極為隨性。而且豬玀不是他的王妃,只是個玩物般的奴隸。在雪域高原,權貴之家的血脈兄弟共享一個女奴是再尋常不過小事。

  穿過曲折向上的暗道,冬宮寢殿近在眼前。

  守衛在寢殿門口的數個侍衛一見王回轉寢宮,立刻單膝下跪行禮,候在寢殿外間的宮侍也早已伏跪兩側已迎王駕。

  贊布卓頓對侍衛們點點頭,示意他們起來,抬腳步入寢殿。跟隨在他身後伺候的宮侍躬身恭謹地撩開厚重的羊絨門簾,一股暖洋洋的熱氣頓時撲面而來。

  他臉上的冰雪冷漠在這股暖熱的燻蒸下,似乎有了些微融化,沉厲陰鷙的暗褐鷹眸不自覺地往寬大無比的床榻上瞧去。旋而,眼中的柔軟消失不見,只餘深不見底的幽黑。

  「全都出去。」他淡淡道。

  六個宮侍輕輕應諾一聲,腳步輕巧地恭謹退出。

  贊布卓頓置放在身側的雙手難捱地握緊成拳,緩步往床榻行去。床榻上的厚軟被縟按照他的吩咐並未摺疊,只是隨意地鋪著。在門簾撩起,暖熱撲面的剎那,他恍惚看見一個粉嫩可愛的女人正抱著被縟在床榻上百無聊賴地翻滾,像是一頭吃飽喝足的圓潤小豬。黑曜石大眼懶洋洋地半眯著,粉嫩嫩的花瓣圓唇微微嘟翹著,讓人恨不得將她抱進懷裡使勁揉搓啃咬。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腹中突如其來的燥熱,坐上床榻,拉開舖著的被縟,暗沉眼眸中掠過一縷失落。環顧內室,無論是地毯中間的八寶巨輪內,還是臨崖的水晶窗戶邊,或是靠牆角的地毯下,都沒有豬玀的身影,卻又都彷彿留下了她的身影。她的哭號、歡笑、乞求、痛喊……一直縈繞在室內,久久不散。

  大掌輕輕撫上乳白絨毯,那日,她的鮮血幾乎浸染了大半張絨毯,一張清秀的小臉痛得扭曲變形。是他不好,為了搶在白瑪丹增之前佔有她的純潔,竟將她活生生地撕裂了,她以後恐怕會更怕他更想逃離他的身邊吧?可是,在他對她的那份喜歡沒有消失之前,他是絕不會放她走的。即使將來那份喜歡消失了,他也不會放她走。他對銀猊說的話一半假一半真。假話是將豬玀丟給它姦淫,真話是將豬玀剁碎了餵牠。

  豐潤的赭紅唇瓣微微掀起,露出一絲詭異陰狠的笑容。他從銀猊的爪下奪過豬玀,乏味了就將她還進銀猊的肚子裡,不是很有趣麼。以後看到銀猊,說不定他會偶爾想起自己也曾喜歡過一個女人,想起曾有一個喜歡的女人慰藉過他的寂寞。

  髮還未乾透,不能入睡。他踢開腳上的羊絨軟履,斜倚床榻,拉過被縟蓋在腿間,從床頭拿起《喜樂無上雙修密續》,在夜明珠壁燈下閱讀起來。

  小時候在王宮看過太多的男女糜亂,他對兩性之事沒有半點好奇,連帶著對雙修密法也沒有半分興趣。自十七歲登上王位起,他每隔兩個月與一個女人交合,目的不是為了享受男女歡愛的極樂,而是為了調節體內的剛猛脈輪。他知道女人身體的美麗,也知道女人身體的柔軟,不過再美麗柔軟,他也沒耐性玩弄,只是進入、抽插、汲取需要的紅色陰露。

  用來交合的女人會從交合中知道他身體的秘密,所以他從沒打算留她們性命。交合中隨性暴虐,毫無半點憐惜。五年來,還沒有一個女人能殘喘著活到交合完畢。

  但現在一想起那日豬玀痛苦淒厲的哀嚎,鮮血淋漓的破損下身,以及淚水滂沱的煞白臉蛋,胸口就泛起一片針扎的痛。大約這就是喜歡和不喜歡的區別所在:不喜歡的女人,任她風情絕麗,落在他眼中都只是一個工具。喜歡的女人,即便僅僅清秀粉嫩,落在他眼中也可愛誘惑得不得了。

  他喜歡豬玀,既想折磨她、蹂躪她、欺壓她,又想溺愛她、疼寵她、縱容她;既想在她身上留下各種痕跡,讓她狠狠地痛,在痛中把他銘刻進靈魂,又捨不得她流淚哭號,痛恨她的抗拒掙扎和冷漠沉默。有時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將她壓在身下撕裂成碎片,還是想將她揣進心窩裡舔吻呵護?

  如果……她能對自己真心實意地撒撒嬌,笑一笑,或許他就知道自己最終想要怎樣對待她了?不經意間,他又回想起她和銀猊歡鬧的場面。那是他第一次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次看到她發自內心的嬌膩和歡欣。在她心目中,他這個古格王難道還不如一頭畜牲?

  他眸色冷硬地看著手裡的書頁,頁面上彩繪著一幅喜金剛站立雙身畫。喜金剛怒相藍身,八面十六臂四腿,以舞立姿安住於蓮花日輪四魔重迭座上,左右中央兩手持顱碗擁蓮母。蓮母身青灰色,一頭三目,右手持彎刀,左手持顱碗,左腿屈立,右腿緊纏父佛腰部。雙尊均裸身,擁抱威猛而協和,卻極度地扎刺眼睛。

  回憶起豬玀花徑裡媚肉竭力推擠絞纏,滾熱鮮血澆淋浸泡陽物所帶來的絕妙銷魂滋味,被壓下的那股燥熱又重新在小腹中灼燒起來。下身半隱的陽物帶著炙熱從腹內挺硬出來,脹得發疼,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飢渴。他微微嘆息,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豬玀才能將雙腿纏在他腰間,在他懷裡歡愉地承受他的慾望。

  白瑪丹增精通雙修密法,釋迦闥修也不遑多讓,如果成為蓮女的豬玀和他們雙修交合後留戀起他們給予的歡愉,不肯隨他回宮……不,他決不允許這種情形出現!煩躁地將手裡的書摔到地上,他揭開身上的被縟,下床榻套上軟履快速走出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