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床褥,梔子花的淡香混合著壓抑濃重的呼吸,隔著窗外的月色勾勒出兩具身軀的抵死糾纏。
纖細的手死死抓住雪白的床褥,魏忻汗濕的臉頰上兩朵紅雲悄然綻放,雙唇亦是嫣紅如血,卻不知是被吻的還是自己咬得。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倔強。」蕭桓從魏忻的身後抬起頭,一雙狹目微微眯起,卻滿載□的光芒。從身後捧起她身前的軟膩,狠狠握住,那久未被觸碰過的肌膚就生出幾道紅痕來,晃眼地彷彿是雪地裡綻放的紅梅。
魏忻死死地咬緊下唇,逼迫自己僵硬著身子妄圖逃開他的掌控,可每次他的吻落下時全身就止不住地顫抖,那是久違的歸屬感,卻又是難堪至極的羞辱。
某種痛在心底已經腐爛的角落裡逐漸擴散,或許還伴隨這方才脫口而出的恨。
蕭桓滿是慾望的雙眸裡閃過一絲探究的清明,見她從內到外都散發著對自己的抗拒,手上的力氣便禁不住越來越大,忽然,在她陡然睜開的眼睛中把她的身子騰空一番,那雙從再次相遇後就對自己漠然的雙眼第一次添了痛恨,蕭桓的唇一抖,最終什麼也沒說。
「是不是每次都要把我逼到絕路你才安心?」死咬銀牙,魏忻嘶啞著嗓音一字一頓地道,那彷彿每一個字都咬出血來的嘲諷狠狠落在蕭桓的心上,「還是你蕭少正經事玩膩了想要插手當第三者?」
「第三者?」蕭桓聞言不怒反笑,身體緊密地壓上,四目相對,她眼底的是極深的諷刺,而他眼底卻出乎意外地冷靜,「就憑他?」
她沒有說話,在蕭桓眼中卻看成了沉默地維護,心底的嫉妒發酵,想起今天傍晚隔著病房的那一幕,越是憤怒,蕭桓就越是面無表情,他是忘了告訴她,這幾年他唯一的長進就是隱忍,他要讓她知道,如今的蕭桓有能力摧毀她這幾年的所有努力,她唯一的錯誤,就是自以為是地離開:「只要我一句話,左寧就能永遠離開娛樂圈,甚至於你,而且不是隱退,是以最失敗的立場離開。左家那位如今身擔要職,你說我是把左寧趕回左家安心當他的太子爺,還是讓他這輩子永遠都偷偷摸摸過下去?」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縷驚惶和恨意,但是心底卻完全沒有快感,伸手擒住她的下巴,蕭桓用大拇指摩挲她的下唇,隨即暗示性地低唇,沒有完全壓上,隔著一指的距離,「還是,你回到我身邊,安心做你的蕭太太?」
魏忻不知是氣的還是冷的,嘴唇微抖:「你做夢。」
「是啊,我作了一個四年的夢。」蕭桓喃喃細語,「所以現在夢醒了,你該回到我身邊了。」
四年的夢,四年前,她在他身邊,一眼就能看見,那麼四年後,他們也該是如此。
在蕭桓心裡,這四年,不是她離開了他,而是……一場夢,一場令他痛到不能呼吸的夢,但是從始至終,魏忻是他的,這個認知一直沒有變過。
就像是……小時候他們大吵一架,但是結局永遠都是她拉下臉來找他,彆扭地說他幾句,往後她還是那個他一轉身就能看見的人。
只不過這次是他先拉下的臉,但是他不介意,他是一個目的性很強的人,要的只是結局,至於其中過程,既是她以前能做,那麼他也能。
蕭桓收緊了手臂,胸口上略涼的觸感,是她的。
「但那不是夢,是真的。」魏忻沉默了良久,失神地看著天花板,張開嘴唇就是這麼些不由自主的話,「離婚是真的,我和左寧是真的,那個吻,更是真。」
心上的溫度,因為她短短的一句話而徹底涼了下去。
他們的距離是有多遠?隔著薄薄的皮膚,□相貼。
卻是一樣頻率的心跳。
這麼多年了,她的心率還是和自己一樣,永遠都能最快融進自己的感覺裡,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以前只要她在身邊,彼此就連呼吸都是相同的頻率。
「」看來你為了逃開我,也不惜把別人拖下水。」蕭桓沉下身子,臉劃過她修長的脖子,滑到平坦的小腹,最後在魏忻凝緊的雙眸中來到那蜜源處,輕輕呵氣,只是聲音毫無起伏,「你不會和他在一起,因為你知道你的身份只會把他推到風頭浪尖,左寧如今的地位還禁不起一樁豪門緋聞,而你……也不會讓自己和他認真,因為你明白以左家的身份,是不會認同你們在一起的。『」
一字一句,都彷彿子彈射準了一個點上,他是有多瞭解她,瞭解她不會讓自己變成左寧道路上的絆腳石,也更不會成為左寧和左家一條更大分歧的導火線,哪怕那不是愛,只是她的善意。
蕭桓懂得她不說出口的善,哪怕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對他表現出一絲一毫,她對他永遠都只有劍拔弩張,只有一身的刺。
舌頭在魏忻的怔愣中強勢地深入,魏忻驚喘一聲,渾身癱軟下來,毫無防備地接受著這一波一波的快感,他的每一輪舔舐都讓她死死咬住唇,腳蹬在他寬闊的背上,稍稍用力,卻被蕭桓壞心地一吸,便沒了力氣。蕭桓彷彿在品嚐一道美味的糕點,頭埋於雙腿中動作,慢慢的,掐著她大腿的那雙手掌愈加用力,他是快隱忍不住,四年身體的空虛,在抱緊她的那一刻才填滿,他是想要一下子衝進她的身體去,之後就是再不分離,但是她的苦苦倔強卻讓他不得不這麼做。
他要她先認輸,要她開口求他,哪怕只是告訴她她也需要他。
「啊……」魏忻忽然身體一陣抽搐,兩眼一陣陣白光炫耀著,她死死捉住被縟,竟是把嘴唇咬破了。
蕭桓見狀抬起頭,看到那抹紅唇上的血色時眼角一跳,終於隱忍了一夜的憤怒和心痛全都爆發出來,他雙目血紅,兩手緊緊握住她還在抽搐的腰,慾望和理智在拉扯,有那麼一刻,蕭桓竟是痛恨她的倔:「我只是想要回到以前,為什麼就那麼難?」難道真的要到生不能見的地步才是她想要的結果?
「不管恨我也好,怨我也好,這一次,休想再離開。」蕭桓緩緩沉下腰肢,健壯的腰貼近她僵硬住的肌膚,「當年是我大意,如今你我之間,不會再有一個四年。」說罷前方的慾望毫無猶豫地抵進去,闖開那道緊致,那一刻,她的痛,他皆能感應,因為他和她一樣!
進入的那一刻,魏忻的指甲不能控制得陷入蕭桓的肩胛,他一下子陷入,就像是一根很細很長的針,狠狠地刺進了胸膛,鮮血淋漓但是無可奈何。
那一瞬間,魏忻的雙眼變得空洞,腦海中四年前的一幕一幕猶如幻燈片一般湧上來,她感到眼前一陣陣白光,卻只能任由身心的痛意把自己覆蓋。
隨即一雙大手覆蓋住她的雙眼,蕭桓咬緊牙關一手矇住那雙讓自己看見必然會心痛的眼,慾望被緊致一下下縮進包裹著,那久違的絲絨一般的觸覺讓他很快後腰處就一陣麻痺,強忍住那一撥撥異常緊的收縮,他伏在她身上,已然熱汗淋漓。
她就像一頭受傷的小獸顫抖得鎖在他懷裡,明明很痛,卻沒有眼淚。
見狀他也痛,卻只能單手把她雙臂攔在頭頂,擺動後腰,一下一下硬生生闖入極致的美好中。
蕭桓低頭吻住她被自己咬破的唇,舌頭輕輕舔舐傷口,那熾熱的某物卻更加深的遞進,抵住裡面最嫩的一個點以轉圈的方式研磨,然後撤出一大半,再狠狠灌入,肆意享受快感。
薄唇輕啟,猶如魔障般吮住她的耳垂,以溫熱的口腔裹住,誘惑她說出自己想聽的話。
「小忻……小忻……求我,求我給你……」
一聲一聲,是誰的呼吸驀地加重,是誰的呢喃敲在誰的胸口上,痛意連綿。
「啊!」
忽然,魏忻驚痛的呼了一聲,蕭桓頂在了那個正在顫動的點,察覺到她的反應,如此更是專心致志得進攻她最脆弱的地方。
枕邊的鈴聲響起時,蕭桓緊繃住肌肉開始最後一輪衝刺,卻看到魏忻發散開的眼神時改變了主意,伸手拿過一旁被忽略的手機,狹長雙眼裡的慾望在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微微凝了凝,然後把手機屏幕對著魏忻的面前,親眼看見魏忻的瞳孔慢慢就緊縮,最後連身體都僵住。
他在她的身體裡,自然她每一寸心理都會牽扯到他,蕭桓牽起嘴角,粗喘著低下頭去舔了舔魏忻的嘴角,然後啄吻了一口她的額角,低聲問道:「要接嗎?」
他嘶啞的聲線,在現在卻是刺中她心窩裡的威脅,魏忻忽然咬牙伸手去奪他手中的手機,那內裡牽扯一陣夾緊,蕭桓悶哼一聲,隨手把手機扔到床位,一手壓住她欲動的肩膀,狂放得動了起來。
「我恨你!」魏忻驀地抬起頭,猩紅的雙眼那一刻彷彿淬滿了世界上最劇烈的毒,她狠狠地胡亂抓著蕭桓的胸膛,一字一句,都像是哀啼,「蕭桓!我恨你!」
「沒關係,只要你還是我的。」他不顧她亂抓的手,更甚還空出一隻手來揉動她已經開始劇烈收縮的花瓣,「恨就恨,我不在乎,魏忻,誰欠我我都可以不在意,唯獨你,唯獨你不可以!」
不論她是愛也好,恨也罷,他的目的只有一個。
把她奪回來!
這五個字佔滿了蕭桓這四年裡的空洞,每一個繁星滿天的夜晚,他躺在床上,手掌握緊,頭痛欲裂,她的一顰一笑都在他的記憶裡,那個時候他是那麼得痛苦。
想要而不得,她真真是折磨了他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