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鄭凜敘掛上電話,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得詹遇宸和言厲都忍不住兩兩對視。

  「老三怎麼說?」終於還是詹遇宸忍不住,煩躁得撫了一把頭髮看著鄭凜敘問道。

  前兩天他忽然收到下面的人的報告,老三忽然一下子把秦家那邊埋在自家的底都給翻了個遍,他就嚇了一大跳,匆匆忙忙得連大哥都不敢通知,就忙打電話給他。

  誰知道那傢伙一句「四年了,也該動手了」就給反彈了過來。

  他本想這兩天抽空去趟F市把事情壓下來,誰知道還是有消息傳到了大哥的耳朵裡。

  「還能怎麼樣?秦家已經開始有動作了。」鄭凜敘手指輕輕敲打桌面,詹遇宸知道這是他習慣性思考時的動作,頓時皺起眉頭,道:「我們還是讓老三先回來吧,他現在都失控了,本來準備好了的,就差那麼幾步就能讓秦易那伙兒人回家吃自己,被他這麼一攪說不準秦易就把石油那件事來個魚死網破,到時候上頭怕死下面的人也被他們捉住把柄,誰也耐不了他們。」

  「你們還記得四年前老三在酒店被暗算後躺在醫院是怎麼說的嗎?」

  鄭凜敘忽然打斷詹遇宸的話,冷不丁得問出這麼一句話。

  詹遇宸微愣,隨即沉默下來,一向輕佻邪魅的臉也沉重了下來。

  四年前那場火拚,至今還歷歷在目。

  詹遇宸還記得那天自己帶人趕到的時候,蕭桓身邊明裡暗裡幾十個職業保鏢以及鄭家兩名影衛死的死傷的傷,而等他發現隱藏在垃圾車車廂內的蕭桓和影衛,僅剩的一位影衛就已經胸部中槍失血過多死亡。

  蕭桓那時候就像死了一樣,臉上一片慘白,唇上卻一片血紅。

  詹遇宸那天是真的開了殺戒。

  而蕭桓則在二十七小時的手術後,進了重症監護病房。

  詹遇宸還深深記得,那之後三天,鄭家和秦家持續了一場血雨腥風的對峙,兩方局勢異常緊張,就連整座C城,也因為氣氛不對而鮮少有人出門。然而第三天過了視察期後,蕭桓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停止對秦家的封鎖和攻擊」。

  「那次的傷,差點要了老三的命,但是在那個時候他都能冷靜對待局面。」鄭凜敘低嘆了一聲,「由得他去吧,老三有他自己的思量,他都已經這麼做了,他就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的,畢竟那邊動的是他的女人,不過我倒覺得,這樣的老三要更可愛些,你覺得呢?」

  鄭凜敘懶懶得眨眨眼。

  詹遇宸想起眼前這個男人對待自己女人那般無法無天的模樣,頓時扶額,無奈得問:「你們這群見色忘義的東西。」

  「好說。」

  鄭凜敘的默認與支持讓C市近日比四年前那段短暫的僵持更加的呈現低氣壓,C市明裡風和日麗,暗裡卻已經是多番動作。

  牽一髮而動全身,以「易林」為首的企業紛紛遭到了政府的重視,而身在遠方的蕭桓,卻比在C市忙著應對秦家手段的四個兄弟們更忙碌。

  魏長雲冷冷得看著門前的蕭桓,用鼻子哼了一聲:「有何貴幹?」

  「進去說吧,」蕭桓低嘆一聲,「是小忻的事。」

  「長雲,讓他進來吧。」門內,淡然的女聲幽幽響起,蕭桓聞言看了魏長雲一眼,魏長雲抿唇,轉身進屋裡去。

  蕭桓把門帶上,跟上走到大廳,正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即便生育後也依然保持著姣好的身材,端莊雅緻的面容,是自己的父親和眼前這個男人爭了半輩子的女人,亦是自己愛著的女人的母親。

  「坐。」齊玟對著蕭桓微笑,放下手上的寶藍色瓷杯,示意蕭桓坐下。

  蕭桓皺起眉頭,沉默了幾秒,才在他們不遠處坐下。

  「你現在打算怎麼做?」和臉上的微笑不一樣,齊玟笑著說出來的話冰冷而切中要害,蕭桓正對著她的臉,心裡思緒萬千。

  「你最近的動作太大了,就算我不想知道,也有不少人告訴我。」齊玟看了看自己的丈夫,魏長雲看著蕭桓冰冷的目光才收了回來,「你來我們這裡,不是想說小忻的事,而是想要來要什麼,不是嗎?」

  「阿姨……」蕭桓抿唇。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你不愛小忻,我是很喜歡聽你叫我媽的,畢竟,你的父親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像我兄長一般的人。」

  齊玟彷彿在自嘲,「但是你傷了我的女兒,你懂嗎?如果是你,在一個男人這麼傷害了自己生養多年傾心栽培的女兒後,你會怎麼想,怎麼做?」

  「我會殺了他。」蕭桓忽然道,「我明白。」

  「那你為什麼還來這裡?」齊玟忽然厲聲起來。

  「我想要魏家助我一臂之力。」

  「噢?」這下輪到魏長雲冷笑了。

  「您們說得對,我本來不配來這裡,但是我不得不來,您們手中有我想要卻拿不到的東西,要是我沒有猜錯,石油輸出管道的途徑,應該是從魏家手中拿走的吧。」蕭桓雙眼直視著兩位長輩,「就這麼一次,我希望您們能幫我。一個月後,我會讓秦家就此消失,但這會是門惡戰,我需要籌碼。」

  「那你希望的結果呢?」

  沉默了片刻,蕭桓才慢慢得吐出這麼五個字:「我要秦易死。」

  「那麼你自己呢?」

  彷彿一個世紀那麼長。

  他抬眼,眸裡再無光芒:「我會用自己的餘生陪在她身邊,不論死生。」

  不是彌補,不是後悔。

  只是除了這個,他再也做不到其他。

  看著她的睡臉的那一刻,他知道,終其一生,他都將要這樣伴隨著心痛和她一起走下去,無論是她恨著他,還是怨著他。

  因為他始終是自私的。

  他那麼愛她,不能再接受她的離開。

  所以這次,她離開,他會緊緊跟著,就像年少時他對她那樣,步步逼人,終於逼得她再無退路。他不會變,只是這次,在逼得她退無可退的時候,他會伸出手去給她在背後築一道牆壁,這是他以後唯一且僅能做到的事。

  蕭桓走了,那模樣還是和當年魏長雲和齊玟所見到的那樣,年紀輕輕就果敢堅毅,按照他們的話來說,這樣的少年長大後必能是一方稱雄,戰無不勝。

  魏長雲輕輕把妻子擁進自己的懷裡,溫柔得給她撫背,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髮頂,才問:「我還以為你會抽那小子。」

  齊玟輕笑出聲:「是你想這麼做吧,看看你之前把人家揍得什麼樣了,還帶著一身的傷回來。」

  「不揍他,我難消心口的氣啊。」

  魏長雲低嘆了一聲。

  他是那麼得心疼,自己掌上明珠都比不上的女兒,從小她要什麼他毫不吝嗇,教會她隨心隨遇,任性跋扈,卻也教會她勇敢堅強,獨立果敢。作為一個男人,一生所求不過是有一個自己愛的女人常伴枕邊,然後教導出這樣的女兒,就足以讓他驕傲一生。

  然而,突然出現一個男人,把自己掌心裡的珍寶傷的徹徹底底,幾乎就要沒有了求生的慾望。

  這對天下所有的父親來說,都是禁忌。

  他其實是恨不得能打死他的。

  「我懂……但是,他現在的眼神,和當年在禮堂上穿著結婚禮服的你看著我的眼神一模一樣。」齊玟搖搖頭,「那個時候你有多痛苦,我就能這樣體會到,何況他?」

  「那……」魏長雲似乎還想問什麼,卻被齊玟笑著吻住了嘴唇。

  「如果他不能為了小忻面對世界上所有可知不可知的難題,那麼把女兒交給他,還有什麼用呢?決定權在他手上,機會從來不是我們給的,我們能給的只有助力,若是最後還不能在一起,只能說明他還不夠愛,而不是因為他沒有能力。」

  當年魏長雲為了她經歷了多少才從黑道洗白,她是看在眼底的。

  對於齊玟來說,那就是愛。

  愛不是敢不敢,而是能不能夠。

  誰能誰就贏。

  陽光下的房子,安靜而祥和。

  就像沒有世間所有的猙獰,存在的都是世間所有的美好。

  遠遠的看去,偌大的精緻的「心願孤兒院」的門牌顯得溫暖又扎眼,蕭桓從車窗外看出去,隱隱約約能看到掛在晾衣架上一排排的衣服,那些衣服是市面上沒有的,大概是獨家設計,統一生產,男女都有一種,男的粉藍色,女的粉紅色,整整齊齊得排列著,整座院子顯得乾淨又闊綽。

  有修女注意到這邊的車,蕭桓看著她抬頭探望然後走到屋子裡去,蕭桓知道他要面對的是什麼,隨即疲累得靠在椅子上淺眠,臉上難得得露出了些許脆弱。

  他的動靜鬧得太大,就連F市也被波及,姚豫都被他叫回了中國,可想而知秦家那邊會怎樣的嚴陣以待。

  他派人把秦家黑錢洗白的記錄完完整整細無鉅細得交給了言厲,透過葉家,這樁事能被放大無數倍,葉辛越是個聰明的女人,他早就暗裡明示過,結果果然出人意表,或者說是意料之中,秦家如今舉步維艱,四年裡他在鄭氏討了多少便宜,如今,卻以十倍百倍奉還。

  不過這只是第一步。

  大哥讓姚豫把他那邊的人派了出來,分別用來保護他們還有與他們相關的人,只有他這邊還沒有明確下指示,不過是讓他來決定。

  現在就連大哥都看得出來自己有多在乎此刻正在屋內的那個女人。

  【新年小劇場】

  新年五位豬腳在幹嗎呢?讓我們來採訪下——

  鄭凜敘:嗯?唔……

  作者:額?大BOSS你怎麼了?好像喘得很厲害啊?

  鄭凜敘:嗯,在做……新年運動。

  作者臉紅心跳滾走

  作者:那詹二呢?你在幹嗎?

  詹遇宸:小夕說要和我約會耶!你說我到底該穿哪件?

  作者:哦?詹二好鮮有啊,你居然會買衣服?

  詹遇宸:你說什麼啊,我是說用什麼顏色的套,果然黑色顯瘦吧?

  作者掩面遁走

  作者:那……老三呢?

  蕭桓:三你妹啊!你全家都三!這不是正在虐我嗎?滾開勞資沒時間!

  作者:喂你去哪兒啊!!蕭桓:哄女人去啊!……(聲音逐漸遠離)

  作者捂面跪下

  紀若白:你知不知道什麼最討厭?

  作者:啊?

  紀若白:就是在我要吃飯的時候突然有個東西蹦出來

  作者:我我我我

  紀若白:還和我搶飯菜吃。

  作者:我……但是我記得寶婷不會做飯啊!她的菜……

  紀若白:你對我的味覺有什麼質疑嗎?

  作者捂面淚奔

  作者:呼呼……老五還是你好相處點

  言厲:呼呼,是啊……

  作者:咦?你怎麼也那麼喘?你該不會也是在新年運動吧?!

  言厲:不是……剛剛不小心過火了,忘記寶貝兒還懷著孩子,然後孩子波動了……所以我現在被罰負重130斤跑步,呼呼。

  作者終於怒摔!你們這樣是在刺激我這等孤家寡人嗎?!啊!勞資不幹了!

  姚豫:是「我」而不是「我等」吧,唔……寶貝兒你真香……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