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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吻這件事情隨著年齡的增長,她體驗過了N次,特別在意大利這個風氣開放的國度,親吻在表達人們情感中起的作用儼然成了最微不足道的環節;或對方主動或她自己主動,獻上一個香吻,兩情相悅也罷,淺嘗輒止也罷,逢場作戲也罷,她早已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每每回想起多年前那個午後那個烏龍的青澀得有點發酸的吻,她的心還是不受控制的緊縮一下。
那,應該是她的初吻吧。
「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許恪支著頭問她,他看了她好久,她都沒發覺,逕自一人在一旁天馬行空,神遊太虛。
屈有男灌了一口香檳,借此掩飾襲上雙頰的燥熱,眼珠不自在的轉移開去,「沒什麼……呃,食物很好吃,大廚很厲害。」
許恪探究的目光定在她臉上,嘴裡卻自然的接口:「是很厲害,至少他讓你吃掉了比兩顆番茄多出10倍不止的東西。」
屈有男一愕,「我哪有吃那麼多!」說得她跟豬一樣!
他挪正肩膀好笑的問:「老人常常講,能吃是福,吃得多有什麼不好?」
「沒錯,能吃是福,可減肥卻是災難。」屈有男憤慨又嫉妒的瞪他修長強健的身材,腹誹他都三十多歲了,在衣衫之內難免藏著一大堆外人無法窺見的噁心贅肉!
許恪抿唇呵呵笑,眼神驀然邪惡的沿著她的曲線溜來溜去,意味深長的說:「我覺得你還不到嚷著要減肥的程度,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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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聲刻意拉長的「嗯」就像一根羽毛輕輕搔過心尖兒,屈有男為之微微顫抖,他半瞇起眼睛,一隻大手朝她畫了個「S」型,「穠纖合度,增一分則太長,減一分則太短。」
她臉上頓時轟然噴出高熱,老天,他這是在稱讚她嗎?以一個男人看待一個女人的角度對她品頭論足?一般人際社交上能夠符合這麼做的先決條件,無外乎雙方已經是熟稔到可以直接摒棄禮節的關係,視作打趣、調侃;要不然二者根本互不相識,單憑純粹的異性相吸的力量達成某種……目的。
那他現在天外飛來的一筆要劃撥到哪一類別去?似乎無論放到哪邊均不恰當,本來他們的身份存在諸多限制與禁忌,結果被他一攪和一下陷入說不清道不明的灰色地帶了。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即便他說得點到即止、語焉不詳,仍舊使她心脈不禁一陣酥麻,他充滿蠱惑的嗓音低啞暗沉,猶如春風拂面又輕又柔,甜膩中摻著點危險。
屈有男感覺嘴裡有一點發癢,有一點乾燥,坐立難安不知如何反應,只好效仿鴕鳥,趕緊起身,「抱歉,我上趟洗手間。」
於是在他灼灼的視線中她差點同手同腳,行動笨拙的奔進浴室,偷偷搗勻紊亂梗塞的氣息。立於狹小的空間過了幾秒忽而又聯想起中午發生在這裡的糗事,她拍拍額頭哀歎:Oh~G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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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叮咚~~」此時門鈴響了,而且連響了數聲,感覺來訪者很著急,一直不停的按鈴。
許恪放下杯子優雅的起身,走到門口拉開門,門外是扎科,乍一看到許恪,他顯然嚇了一跳,意外的疊聲問:「Ken?你怎麼在這兒?」
許恪則規避了他問題,一手悠閒的搭著門框,斜倚身軀,仿如自己是這個房間的主人,「找屈?她在浴室。」
扎科冰藍的眼眸閃過一道波光,他盯著許恪不知在想什麼,然後屈有男走出浴室,發現許恪站在門口便越過他的肩頭望見扎科,遂奇怪的問:「扎科,有什麼事情?」
聽她說的是意語而非英語,扎科先是一怔,瞄了瞄表情平淡的許恪,接著也不再忌諱在場有人聽不懂,用母語反問道:「你手機一直沒有開,房間的電話又打不通,我不知道你去了哪裡,還給櫃檯留了言,沒人通知你嗎?」
屈有男恍然想起為了能睡個好覺她關了手機,把房裡的電話線也拔了,照道理醒來應該開機和插好插頭的,但被許恪一鬧她全給忘了,她歉意連連的說:「對不起,我忘記開電話了,抱歉。」
扎科搖搖頭,「沒關係,今天你休息嘛,本不該打擾你的,不過考慮到這裡畢竟不是米蘭,我擔心你出什麼事情。」
屈有男愧疚的又道歉:「對不起,實在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許恪適時插話進來:「你們有什麼事情要談嗎?要不要去咖啡廳坐下來慢慢說?」
扎科又用剛才那種類似打探琢磨的目光看他,許恪則坦然以對,他聳聳肩,「沒事,不佔用你們的時間了,屈,Ken,明天見。」
屈有男揮揮手,「晚安,明天見。」
許恪頷首,「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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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科走了一小段距離聽到身後傳來清晰的關門聲便停下腳步,一手插腰一手摸著下巴,回想之前Ken開門時看著自己的眼神和表情,要怎麼形容呢?真的很像某種大型貓科動物在守護他的領地,渾身充斥著不容侵犯的狠戾,雖然只有零點零幾秒的轉瞬,但是所帶來的震撼卻是巨大而深遠的。
他和屈究竟是何種關係?他倆相處的模式不似昨天屈表現的那樣疏離、戰戰兢兢、心驚膽戰,她甚至無視Ken的存在直接和他說意語,而Ken竟也不介意,想那時在米蘭他對這個可是頗有微詞的,態度軟中帶剛的要求他們說他能聽得懂的語言。
一股前所未有的古怪心態莫名的遊走於心間,扎科想分析清楚,無奈此刻千頭萬緒一時竟抓不住一個妥當的切入點,摸出手機翻找到馬裡奧的號碼,拇指貼著按鍵始終摁不下去,闔上手機蓋甩甩頭,邁步踱回房間。
隔天一大早,屈有男關上門才轉身就看到靠在牆壁上的扎科,她看看手錶,「親愛的扎科先生,我好像沒有起晚吧?」
扎科移下仰高的視線,笑道:「當然沒有,你非常準時,早上好。」
「呵呵~~早上好,你等很久了?為什麼不敲門?」屈有男把房卡收到包包裡,豎起大衣的翻領,搭好白色的毛線圍巾,笑意盈盈。
扎科默默的瞥向闔緊的房門,然後走過來彎起右臂,「我有榮幸邀請美麗的小姐一同共進早餐嗎?」
屈有男一把挽住他,另一隻手推推他的肩膀,戲謔道:「感謝上帝,讓我能與英俊的紳士共進早餐。」
兩人相視而笑,一起搭電梯下樓走進餐廳,找了一個臨窗的位置各自點了一份早餐,屈有男問:「Sofia呢?她怎麼沒有來接我們?」
「我打電話請她晚點到。」
屈有男觀察了他一下,「你有事情要跟我說。」大概跟昨晚在她房裡撞見許恪有關。
扎科舉起裝牛奶的杯子輕抿了一口,「我喜歡聰明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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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科一向直來直往做不來迂迴那一套,這點特性僅鑒於私人感情,換到公事就不一定了,他開門見山道:「昨天你和Ken一直在一起?」
果然不出所料,屈有男點頭稱是,她自認沒做什麼出格越界的行為,故而坦蕩蕩。
扎科見她如此反應彷彿鬆了口氣,「你知道的,關於與盛世的合作案目前是什麼狀況,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有些遊戲我們可以玩,有些卻玩不起,Ken有脾氣,馬奇奧的脾氣也不小,我不希望花了那麼多的精力、努力到頭來……嗯,有句中國話怎麼說來著?」
「竹籃打水一場空。」屈有男小聲嘀咕著中文,扎科揚眉,她乾笑,「我明白你的意思。」
「OK,很高興我們達成了共識,這樣很多事情就好解決了,恕我冒昧我能請問你們——你和Ken,」他比著兩根食指左右晃了晃,「怎麼一回事?」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她很抵制他的那個手勢,雖然無傷大雅,但令她感覺不舒服。
扎科直視她,藍眸裡一片真誠,「抱歉,也許我應該換一種方式來問你,你們見面的原因是為公亦或為私?請相信我,這兩點對馬奇奧公司來說都一樣重要,所以你能原諒我向你打聽嗎?」
屈有男感受到他不過是操心公司的事,覺得剛剛自己的確反應過度了,不好意思的歉然淡笑,「別說什麼原諒不原諒,其實我明白你是為了公司好,而且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昨天Ken請我陪他去購買他和我姐姐的新居,我猜得沒錯的話,他對我姐姐餘情未了,往更樂觀一些的方向想,不久的將來他就會重新恢復與馬奇奧的合作。」
「哈~上帝,這是真的嗎?」扎科馬上像孩子一樣高興起來,金髮下輪廓深邃的臉孔一片燦爛。
「呃……至少打破僵局的把握大一點。」屈有男保守的說。
「有把握就好,有把握就好!」扎科眉開眼笑,「那麼今天請Sofia去聯絡Ken的秘書,約他吃一頓飯,鞏固一下友好關係。」
不愧是個精明的商人,懂得什麼叫打鐵趁熱,屈有男折服,低頭繼續吃早餐,可隱隱的心裡不期然冒出一抹不自信,而這不自信打哪裡來的又想不到,她茫然了。
等他們結束早餐,Sofia剛好趕到,時間配合得分秒不差,互相問候之後三人一齊走向停車場,遠遠的Sofia按響了遙控鎖,休旅車發出「嗶嗶」兩聲,Sofia習慣性的準備開始報告今天的行程安排,突地從另一輛車上下來一個人,恭敬的朝屈有男微一鞠躬,「屈小姐早上好,請上車。」
屈有男認得此人是昨天曾載過她和許恪的司機,只是不解他說的「請上車」是什麼意思?扎科問她:「他是誰?你們認識?」
「呃,認識,普通朋友。」屈有男不知道怎麼說,轉而又問那司機,「是許先生派你來的嗎?」
沒有語言障礙的Sofia立刻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便站在一旁靜觀其變,司機彬彬有禮的回答道:「屈小姐,從今天起我負責接送您,不論您去哪裡請只管吩咐。」
「啊?」聞言屈有男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