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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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有男挪坐到許恪附近,大概維持了有一臂的距離,壓低聲音問:「你把結婚的事告訴湘姨了?」

「啊。」遙控器一按,換了一個台。

「你怎麼事先都沒跟我商量,也沒經過我同意就到處亂說?」從剛才湘姨說的話裡不難看出她老人家肯定誤會了,她自己都還在掙扎躊躇中,既沒有最後答應也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就這樣潦潦草草板上釘釘了似的,全然失去了扭轉頹勢的餘地。

許恪閒閒看她一眼,理所應當的說:「你的行李我總不能讓不認識的人亂動,我叫湘姨去整理的,那麼我怎麼能不對她實話實說?」

他擅自做出的決定為什麼要她來承受惡果?毫不意外不出兩天他們雙方的家長就都會知道,不用猜事情絕對會鬧得一發不可收拾,到那時媒體的報導又會暴風驟雨般席捲而來,然後一系列連鎖反應自然而然開始一一爆開,扎科、馬奇奧……老天,屈有男捏捏鼻樑骨,真是囫圇深陷,不能自拔了。

許恪放下遙控器托著她的手肘一拽,她「哇呀」一聲向他撲來,他展臂軟玉溫香抱滿懷,大手輕拂著她鬆軟的卷髮,嘴唇吻吻她光潔的額頭,「別怕,一切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

屈有男扭動身體,兩手推搡著他,「你不害我就謝天謝地了,世上女子千千萬萬,你幹嘛單挑我,非和我過不去啊?我上輩子一定哪裡得罪你了。」

許恪低低笑開,箍一箍她的腰身,淺歎道:「可能吧,上輩子我們是冤家,所以這輩子討債來了,而且下輩子也不放過你。」

「你是怨靈轉世托生的是不是?」她惱羞成怒,抬手就往他腦門上一拍,「找太上老君做法收了你這只妖孽!」

她這一掌對他來說當然不痛不癢,而且她氣得紅撲撲的臉蛋嬌似桃花,惹得他一陣心猿意馬。

剛想俯首一親芳澤,沒想到身後卻傳來湘姨煞風景的聲音:「喲~瞧你們小兩口的親熱勁兒,快來吃飯吧,填飽了肚子回房間關上門再打情罵俏去。」

許恪的眼角不禁抽了抽,屈有男則剎那無聲黑白,倏地跳起來連退三大步,一副見到鬼的模樣,他暗自哀歎,湘姨,你是幫我呢?還是拖我後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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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得形如嚼蠟,食不下嚥,屈有男坐立難安的接受著湘姨慇勤的布菜,面前的小碟子裡堆得像小山一樣高,無論她怎麼努力的吃也抵不過湘姨夾菜的速度,最後她放棄了,含著飯粒逕自神遊太虛。

她不糊塗,進到這個房子裡來,可不是單純的「住」而已,某個「非素食主義」的「豺狼虎豹」豈會無視送到嘴邊的羊羔?要不是現在他們中間夾了一個湘姨在,只怕他早一口將她「拆吃入腹」,「吃干抹淨」了吧……

噢,上帝,接下來她該怎麼辦?

突然大腿上一痛,她回神抬眼,許恪望著她,「吃飯的時候不要東想西想,精神不集中當心把飯塞到鼻孔裡。」

她是那麼沒氣質的人嗎?屈有男張嘴想抗議,結果他原本掐她腿的手居然很邪惡的徐徐撫摸起來,還漸漸往大腿內側游移過去,她猛的一震,冷氣倒吸,導致飯菜吸進氣管,嗆得她大咳,「咳咳~~咳咳~~」

「哎呀,怎麼嗆到啦?」不明就裡的湘姨,趕緊起身倒了杯溫水,「來,快喝點水,你這丫頭,說你塞到鼻孔裡,你還真塞進去呀?」

屈有男好冤枉,簡直是啞巴吃黃連,一邊咳得滿臉漲紅,眼淚迸射,一邊偷偷忙著拍打他的毛手,而反觀他,好整以暇面不改色的在桌子的掩護下便宜佔盡。

偽君子真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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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屈有男自動自發要求刷碗,躲在廚房裡磨蹭,湘姨勸不動,站在流理台前切水果,嘴裡嘮叨著:「你這實心眼的丫頭幹嘛還跟我客氣?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了,這些活兒放著我來做就好,別把手給洗粗了,免得恪兒看了心疼。」

「呃……」屈有男惡寒的抖了抖,抖落一地的雞皮疙瘩,「湘姨啊……那個,說我是女主人似乎……」

湘姨不解她的吱吱唔唔,轉頭看著她問:「似乎什麼?」

「湘姨,你也知道,許恪原來是要娶我姐的,其實我們……」她說不下去,尤其對著湘姨那麼慈愛的臉龐,她怎麼忍心告訴她這不過是逼不得已的交易?

湘姨洗乾淨手,在圍裙上抹了抹,語重心長的說:「小八,你的顧慮湘姨都知道,之前我曾經警告過恪兒,他處理事情太走極端了,將來的局面只怕不好掌握,但是呢也不能怪他,那孩子辛辛苦苦等了那麼多年,結果眼看就要等來一場空,哎,他的心情你要理解,他這麼做絕對是不得已,有苦衷的。」

湘姨的話她怎麼聽不懂?許恪辛辛苦苦在等誰?她姐姐?他不像那種「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的人啊,照他又霸道又蠻橫的德行,若是早就喜歡她姐肯定不顧一切瘋狂的追求了,豈會那麼含蓄,默默的等待?

屈有男歎了一歎,莫非真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到底是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呢?如果她知道了這個所謂的「苦衷」,進而幫他解決掉,她不就不用嫁給他了?

想到這兒她立刻靈台清明,眼底一亮,馬上問湘姨說:「許恪的苦衷是什麼啊?」

湘姨聞言看她的眼神突地變得好詭異,整個面部線條僵硬,微微的還透著點青,屈有男疑惑的蹙眉,不及繼續追問霎時覺得後脊樑嗖的刮過一道冷風。

「你們在聊什麼?可以吃水果了嗎?」許恪盤手斜倚在廚房門口的門框上,目光閒散的掃過她們。

這傢伙,來的真不是時候!屈有男忿忿的咬咬牙,端起水果盤走到他面前,撒氣似的塞到他手裡,「呶,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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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許恪和湘姨坐在客廳裡吃水果看電視的當口,屈有男匆匆摸上二樓,如無意外她的行李一定被放到了主臥,她得抓緊時間搬出來,找一間離主臥最遠的客房住下,她明白這麼做的下場無外乎又跟他大吵一架罷了,根本撼動不了他一意孤行的決定。

或許真的很多此一舉,掩耳盜鈴自己騙自己而沒有什麼實質意義,屈有男悲哀的自我安慰,至少要讓某人認識到她心裡不願向惡勢力低頭的想法,就像時尚界有流行趨勢發表會和汽車製造業者生產概念車的道理一樣。

屈有男立身主臥一片淒涼,她純潔的處子時代便終結於斯,想不到相隔不到12小時她又回來這裡了,叫她情何以堪?

收起渙散的神智,她不敢看那張大床一眼,貓著腰到處搜尋她的行李箱,房間上下整整潔潔、一塵不染,根據她對湘姨的瞭解,估計她的東西應該被她拿出來擺好了……果不其然,乳白色的梳妝台上放滿了瓶瓶罐罐,全是她的化妝品和保養品。

接著進到浴室一看,她的洗漱用品擺上了洗手台,口杯裡插了兩把牙刷,兩隻刷頭還親密的挨在一起,旁邊是一瓶女士潔面摩絲和一瓶男士刮鬍水,屈有男拍拍額頭,拜託,湘姨還真當他們是夫妻啊?

她嫌惡的抓起一把刮鬍刀,瞪眼,老天,這都是些什麼跟什麼!?她氣咻咻的把屬於自己的物品撥到懷裡抱著,衝到臥房打開化妝台的抽屜找到收納袋,一股腦的丟進去,再將檯面上的東西一掃而空。

「我的箱子呢?」她自言自語,拎著收納袋一路尋入衣帽間,不是拉開衣架的防塵簾看,就是拉開落地櫃子的門看,終於在一個高櫃的最上方發現了她的紅色旅行箱,她拖來矮凳墊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有一定自身重量的箱子拽下來,為此她差點撲倒在地。

抹了抹臉上沁出的汗水,她難掩喜悅的打開箱子,開始收被湘姨掛在衣帽間另一邊的衣服,幸虧她帶回國的衣服並不多,不像許恪那邊整個一男裝倉庫似的。

湘姨做事非常仔細,衣物均分門別類的放置,拉開一個抽屜,裡面幾乎放的都是她的內衣褲,屈有男忽然起了邪念,相應的她身後對著的抽屜不會是放許恪內衣褲的地方吧?

「屈有男!你想點正經的好不好!?」她拍打雙頰,拍走驟起的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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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屈有男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許恪走了進來,「你在幹嘛?」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她驚慌失措的往前一趴,兩手弱弱的蓋住其實壓根蓋不住什麼的大箱子,回頭望去,只見他脫去了外套,解開了襯衣,露出一大片黝黑結實的胸膛,抬高手正在解袖口,表情冷淡,目光如炬。

「我……我在收拾……」

「湘姨不都收拾過了?」他取下鑽石袖扣,放進房間中央一排玻璃矮櫃的絨面小方格裡。

屈有男撥開頭髮,直起腰桿,乾脆跟他老實交代:「我打算搬去客房睡。」

許恪掛好外套,接著脫下襯衣也掛好,「何必呢?過幾天又得搬回來,搬來搬去你不嫌麻煩?」

精壯的背肌隨著他的動作流暢的起伏,皮膚光滑而有質感,散發著力與美的男性魅力,屈有男傻眼,因為他背上有幾條特別刺眼的殷紅抓痕,彷彿一鍋美味裡的「老鼠屎」……而且不知道怎麼回事,她越看越覺得口乾舌燥,腦海裡不由自主蕩漾著愈顯淫 媚的色彩。

毫無預警的她失聲尖叫道:「啊……喂!」

「什麼?」許恪徐緩的側身,手還搭在褲腰上,皮帶鬆了一截。

屈有男臉色炸紅,「你,你脫什麼脫啊?要脫不曉得去浴室再脫!?」

許恪挑眉,「大小姐,這是衣帽間,我在這裡換衣服哪裡錯了?」

「我在這裡你就不能在這裡脫!」她刁蠻的大吼。

他感到好笑,「你該不是害羞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