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告狀我也會

在路上華聞策什麼都沒說,臉上表情華初瑤也看不出什麼。但是小姑很相信自己,還對自己更好了,秦一一才丁點大怕她連話都說不明白呢。她就說長輩們怎麼可能不相信自己呢,現在爺爺帶著她去秦家,就更堅定了她的想法。要是出了事,怎麼可能還帶著自己過去玩呢。要是華聞策知道孫女此時所想,怕是要哭笑不得。

想到秦家,華初瑤心裡歡喜,她很喜歡去秦家,每次總能得到很多平時買不了的東西,雖然秦一一出生以後少了不少,但是有總比沒有強。所以這一路上,華聞策心情沉重,華初瑤則開心的不得了。

秦一一雖然出院了,但是胳膊上的小夾板卻沒拆。其實她都好了而且也不疼了,可家裡的一老一小不放心,這幾個月也習慣了,順著他們的意願,也就這麼帶著。

此時她正被孟世宸抱在懷裡喂飯,這邊勤務員就報告說外公他們來了。

秦一一心裡還是有點複雜的,沒想到他們比她預想中來的要快,眼簾垂下小腦袋裡飛速運轉著。

秦國生看報紙的手也停頓了一下,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專心喂飯的孟世宸了,如果忽略他眼底的深色的話。

自從秦一一徹底放開以後,不再反抗被當作小孩子對待,而孟世宸自她受傷後恨不得整天都把她抱在懷裡才安心,所以這種親密的姿勢大家也都見怪不怪。

華初瑤進門沒注意跟平時不一樣的氣氛,反而看見秦一一被人抱在懷裡喂飯,覺得她過的好像更幸福了。看著孟世宸溫柔的又喂又擦嘴的,她連手都不用動一下,嫉妒心起,唯一的那點小小的擔心也沖沒了。

跟往常一樣羞澀的抬頭向著眾人問好,然後又沖著秦一一說道,「妹妹你好點了嗎,是不是胳膊疼,看你都不能自己吃飯了。」

按照往常,秦一一根本就不會搭理她,但是這兩年被嬌養的生活,她的童心越來越重了。這次又徹底放開自己,所以她惡作劇的小嘴一撇,頭轉過去不讓孟世宸繼續喂飯。

華初瑤還以為她那點小心眼別人看不出來呢,真是小孩天真,自己上輩子怎麼就敗在她手上了呢,鬱悶。

孟世宸本就對華初瑤不滿了,這下又犯在他手上,怎麼能有好臉色。從不多看別人一眼的孟世宸轉臉過去一個冷眼,嚇得華初瑤一把抱住華聞策的胳膊藏到他身後去了。

不再看她,「寶寶,乖,再吃兩口,一會兒宸哥哥喂你布丁吃,好不好?」兩人日漸親密以來,孟世宸對著秦一一話也越來越多,布丁正是最近小寶貝吵著要吃的,他特意找來甜點師每天做給她。

秦一一對孟世宸家的甜點師傅的態度,用她最近的口頭禪來講,那是最喜歡了,當然是喜歡食物。「那我要吃兩個,不對,三個。」

孟世宸被她的小貪吃樣兒逗笑了,「好好,三個,不過不能一次吃完。來,張嘴。」

秦老爺子一直笑呵呵的看著寶貝小心肝撒嬌耍賴,每次他都覺得小樣兒特別可愛,衝著進門的華聞策點點頭,也沒再招呼。不是他沒禮貌,這氣兒還沒消呢。

華聞策看到小外孫女的樣子,也放下心來,三個月來頭一次露出點笑模樣。「我是來看看一一,順便讓小瑤跟一一告個別。我打算送她去寄宿學校,恐怕以後見面的機會就不多了。」這是華聞策思想來想去的決定,來之前甚至誰都沒說就把手續都辦好了。

秦一一面色複雜的望向外公,她本來以為外公會站在華初瑤那邊的,剛剛甚至都沒有勇氣問好,這下看來外公是知道了原因了。既然外公這麼決定了,她沒什麼意見,腦袋裡想法一閃,秦一一瞬間覺得有點興奮。原來作惡的感覺這麼有意思,怪不得禍害遺千年,天天心情好啊。

秦國生也明白,這種事本來不用來告訴他們的,現在告訴他們,怕就是給他一個交代。雖然不說多滿意,但是總不能去打小孩吧,寄宿學校很嚴格,這華初瑤要是再這個性子,也要吃不少苦頭的,所以這氣兒也順了不少。「嗯,聽說J學校不錯。孩子雖然小,但還是要管管才好,要不然長大了有的後悔。」

「我也正要把小瑤送去那裡,那裡壞境還不錯,師資力量也很好,過去好好磨練一下。」J校小學部還是很出名的,怎麼都是親骨肉他也不會害了孫女的。

被這個消息嚇呆的華初瑤反應過來,哇的一聲就哭了,「為什麼,爺爺我不要去,我不要,不要!」她還小不懂事,只知道寄宿就是回不了家,而且那個學校她也聽幼兒園要上小學的的小朋友說過,那裡老師很可怕,還會打人,她才不要去。

剛下樓來的華雲裳聽到這些,也不贊同的跟父親道,「爸,小瑤還那麼小,去那裡誰照顧她啊,又不能常回家,再說,她也沒到上學年齡呢。」

「那裡有一年的學前教育,上完一年小瑤也就六歲該上學了,你不用擔心。別人家的孩子都能去,她怎麼就不能。那是名校,去了對她有好處。」

「可是……」華雲裳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自己父親的眼神打斷了,知道父親一旦決定誰也更改不了。

雖然華聞策外表儒雅沒有秦國生那麼霸道,但是骨子裡卻是比秦國生固執多了。

小姑也不幫她說話了,這可怎麼辦,要說剛剛還有裝的成分在裡面,現在華初瑤是真的急得哭了。

秦一一想起那裡,還是挺出名的,自己以前也聽說過,應該就是同一個地方。想想外公還是那個樣子,心裡明明是為了孩子好但說出的話卻讓人感覺嚴厲不通人情。

「媽媽。」秦一一這一聲招呼也打斷了華雲裳的沉思。

華初瑤見秦一一又把小姑叫走了,心裡這個恨啊。都是她,這個時候還要來搗亂,說不定是她說了自己什麼壞話,爺爺才要送走她的。一個激動,衝著秦一一哭起來,「妹妹,我那天不是故意的,你騎的那麼快肯定會摔倒,跟你說又不聽,我是擔心才拉住你的。」又轉頭向華雲裳,「小姑,真的不是我的錯啊,你跟爺爺說說,別把我送走,哇,我想爸爸媽媽。」每次這麼說,小姑什麼都會答應自己的,果然華雲裳馬上過去哄大哭的華初瑤了。

華聞策皺眉看著華初瑤,本來一直沒提這事,想著給了交代就算揭過了。都這個時候了,這孩子還要撒謊,真當大人都是傻的嗎?看來送去好好教育一下真的是很有必要的,要不然將來她不就毀了嗎,以後在下面他哪有臉見兒子兒媳。

不說還好,一說秦一一火噌的上來了。好啊,她就說呢,還以為是承認了錯誤才過來的,沒想到這屎盆子都扣自己腦袋上來了。你裝,你一小孩兒再會裝鬥得過我嗎?這可是她的主場啊,再輸給她那自己真沒臉了。

秦一一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沖華初瑤露出個笑容,甜美可愛的笑臉卻讓華初瑤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也不說話,大眼睛看向自家爺爺,啪嗒啪嗒的就開始掉眼淚。

她這眼淚跟華初瑤可不是一個級別,這才是正宗的金豆豆。秦老爺子也不復剛剛的嚴肅樣兒了,從孟世宸懷裡接過秦一一就開始哄,「小心肝兒啊,這是怎麼了,也沒人說你啊,別哭了別哭了,爺爺這心都碎了。」

「嗝,一一沒有不聽話,嗚嗚…」這哭得都打嗝兒了。

「當然當然,我們寶貝最乖了,誰敢說我們寶貝不聽話的,就給他趕走,好不好?」秦老爺子還抽空瞪了眼只顧著哄華初瑤不管自己女兒的華雲裳,其實這華雲裳也是看女兒那邊有人,她覺得還是侄女更需要她。

「表姐要,我的車車,小叔給我的,她,嗝,有的,嗝,搶不過,才,才跑的。」又不是就你一個會告狀,還好她現在越來越大能說的詞已經很多了。

華初瑤是當事人當然明白秦一一說的是怎麼回事,一聽傻了,平時根本沒有人先告她的狀,一著急只能哭,「不是的,不是,我只是覺得妹妹的車好看想騎一下而已。」她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就坐定了剛剛秦一一說的是事實了。

秦一一說的外人也許不懂,但是熟悉的人就能從她的單詞裡把整件事整理清楚。秦老爺子一聽更是生氣了,本來以為是玩鬧的時候不小心拉扯的,這麼一說,孫女都走了她還追上去,那不就是故意的嗎。

「小孩子沒有父母管教,但是你們這做爺爺奶奶的也要盡到職責。我們家寶貝是什麼樣子我們最清楚,還好這次沒事,要是嚴重點,你們賠得起嗎?怎麼小小年紀就這麼惡毒!」從來好脾氣的秦奶奶這次是真火了,孫女的樣子她到現在夜裡還做噩夢,要是真有個好歹,那不是要她的命嗎!

華聞策也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上前嚴厲訓斥,「華初瑤,你已經大了,不讓著妹妹還故意推倒她。她還這麼小,要是真有個好歹怎麼辦?是誰教你這樣的!看來是我們平時太嬌慣你,讓你不知道好壞了。快去跟妹妹道歉!不在學校學好,你也不用回來了!」說到最後他也氣地不行,他一直以為孫女只是嬌氣點,撒謊也是因為害怕了。沒想到她根本就是學壞了,除了對秦一一的愧疚,心裡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

轉身衝著秦家人道,「是我沒教育好,這孩子爸媽去世的早,我們總覺得虧了她,平日對她太溺愛了,以後不會出現這樣的事了。一一,外公對不起你。」

秦一一看著外公的樣子,心疼了,眼淚掉的更歡,「外公,外公我,嗝,不生氣,真的。我現在都好了,外公,外公別生氣。」

看秦一一的樣子就知道是真的心疼自己,華聞策此時除了感動心裡內疚更重。

華初瑤這下正真嚇得都不會哭了,怎麼會這樣呢,轉頭撲向小姑的懷抱,「小姑,我想爸爸媽媽,你帶我找爸爸媽媽好不好?」

華雲裳本來還有點疑惑的,但是一聽這話,什麼疑惑都丟到一邊兒了。想起自己的弟弟,看著因為她才沒了爸媽的侄女,道,「爸,小瑤肯定不會這麼做的,一一還小不懂事,可能誤會了小瑤,再說她現在也沒事了啊,您也別太怪小瑤了。」她不是不疼女兒,而是覺得跟女兒比起來,侄女更需要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