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喬凌察覺到許惠橙的掙扎,緊緊盯住她的眼睛,「怎麼?和鍾定玩完就犯上潔癖了?」

  許惠橙的動作頓住,然後才緩緩說道,「我沒……」

  他笑笑,用拇指擦拭她的艷唇,十分粗魯,「你這口紅這麼劣質,有毒的。」

  她的唇瓣被他搓得生疼,才要將頭後仰,就被他的大掌扣住了後腦勺,無奈之下,只能承受他的力道。

  這口紅雖然是便宜貨,但勝在不易脫妝,而且她塗抹了厚厚的一層,所以喬凌光是用手指擦,還是弄不乾淨。他停下時,拇指染上了紅彤彤的一片。他將拇指的紅印子全印在她的臉頰處,完全把她的臉當抹布。

  許惠橙默不吭聲,任他的手指肆意地抹來抹去。

  再怎麼擦拭,那張臉都還是花裡胡哨,而且顯得更髒了。喬凌低低一笑,扯開她的衣領,一下咬住她的脖子。

  她倒抽一口冷氣。他是真的咬,牙齒重重扣著她的肉,似乎是在咀嚼美食。她實在忍不住這利齒的攻擊,痛呼出聲。

  這個聲響,引來了同在三樓的公子乙和他的女伴。他們開門出來,見到樓梯處的一幕,乙露出不正經的笑容,「喲,喬少爺,有事回房辦啊。」這些相識的,都知道喬凌的癖好。他們純粹抱著看戲的心態。

  喬凌最後吮了吮許惠橙頸項滲出的血跡,然後放開她。那個傷口在一片白皙的肌膚中,更顯觸目驚心。他舔舔自己的唇,將所有的血跡都吞進去,腥甜的味道,讓他的身體牽出了一絲興奮感。

  許惠橙驚惶地拉緊衣領。她沒有忘記,喬凌有暴力傾向。

  喬凌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他朝公子乙飄過去一眼,「當初不知是誰,囉嗦著想要見見那個橫空出世的冠軍。」

  乙很是吃驚,「她就是?」

  「當然。」

  乙嘖嘖出聲,「鍾定夠意思啊,還真給弄來了。」

  這幾個公子哥之前在喬凌的鼓吹下,也想去排許惠橙的場。可是鍾定很雲淡風輕,說他隨時能帶她出來。他們原先還半信半疑,而今全信了。

  只是,當乙走近看到許惠橙的容貌後,他就失望了,「這副尊容?」

  喬凌但笑不語。

  「不過。」乙邪邪一笑,繼續靠近許惠橙,「到底什麼味,要真上了才知道。」

  許惠橙不禁後退。這個乙她不認得,但是聽他的話,貌似是鍾定答應了他們什麼。她回想起鍾定說過的群批。

  乙一把拽過許惠橙的手腕,「來,反正還沒到中午開飯時間,讓我試試味先。」他儼然把走廊上那個女伴遺忘了。

  喬凌攔住了乙,莞爾提醒著,「凡事有個先來後到。」

  喬凌自平安夜後就開始排隊,卻都沒等到。這趟來Z市,他原是想讓她當女伴,誰知被鍾定捷足先登了。

  「那就你也來唄。」乙說得理所當然,「鍾定本來就說讓我們幾個一起的。」

  「你們一起,不包括我。」

  喬凌才解釋完,樓下就傳來陳行歸的聲音,「你們聚在樓梯口幹什麼?」

  喬凌轉頭俯看下去,「我們在分析鍾定說過的話。」

  「我說過什麼話。」鍾定聽到這話,也從走廊拐了出來,他抬眼瞥過那兩男一女,倏地就想起自己曾經的話了。

  喬凌頗有深意地指指許惠橙,「就她的那些話。」

  鍾定勾了勾唇角,「小茶花,下來。」

  許惠橙一聽,趕忙掙脫乙的手,越過喬凌,匆匆跑下樓梯。因為心境的變化,她現在對鍾定沒有那麼懼怕了。起碼,這幾個男人中,鍾定是和她獨處過最長時間的。

  鍾定待她站到了他的旁邊,才仰望樓上,嘴角依然噙著笑。「她現在歸我罩。」

  許惠橙怔了下,然後望著他的眼神閃過驚喜。

  喬凌挑眉,「你開什麼玩笑。」

  鍾定轉向了許惠橙。對於她誇張的妝容,他都已經習慣了。只是見她的領口微開,他就伸手翻了翻,不意外的,見到那一處帶血的齒傷。他繼續扯開她的衣領,視線瞄向後背延伸上來的鞭痕。

  這個女人究竟遭過多少罪,他尚未得知。也許這樣的傷,只是冰山一角。但是他答應過,如果他倆安全出來,他就實現她的那個願望。

  大概,他也就剩這麼點良心了。

  鍾定放開手,這才回道,「不是玩笑。」

  陳行歸離得近,見到鍾定剛剛旁若無人的舉動,他心中有些訝異。這個女人,他還有印象,就是那天在柵欄溝被鍾定燒了頭髮的。從她的衣著打扮可以看出,她走的不是上流社會的路線。當然,就算她是高級的,這長相身材也不是鍾定喜好的類型。

  喬凌望著樓下,也是很驚詫。鍾定何曾公開表示過護著誰,更不要說,對方還是個小姐。

  可是,任憑他們如何難以置信,鍾定的話確實出口了。

  由於鍾定的出面,許惠橙在別墅的日子清靜了。

  本來,她就不是什麼傾國傾城之姿,吸引那些人覬覦的,不過是冠軍名號而已。女人,在這群人的世界中,是最不值得花費心思的。

  之前說好的賭局遊戲,極其考驗懸掛臂力。鍾定由於肩傷的原因,表示這趟暫不參加。

  他不去,自然,許惠橙這個搭檔也空閒。

  下午眾人三三兩兩出去現場踩點,鍾定和許惠橙留在了別墅。

  鍾定的傷,醫生叮囑在敷藥前要先用藥酒擦拭到皮膚發熱,見效才快。鍾定便讓許惠橙幫忙擦藥酒。

  她見他裸著上身臥在床上,便拉過薄被,幫他蓋了蓋,然後她跪坐在他的身側,倒上藥酒,輕輕推著。

  鍾定感覺到她的手法,哼笑道,「你還做過桑拿的活?」

  「有學。」許惠橙也不隱瞞,「可是,沒怎麼服務過。」如果有得選擇的話,她倒寧願給客人推推背就算。其實,她有幹過一兩個星期,但是朱吉武不滿意,後來就被轉走了。

  她看著鍾定後背的瘀腫,沒有下重手,只是沿著周圍的穴道輕走,接著再用掌心微微按壓傷處。「鍾先生,這樣會疼嗎?」

  「還好。」雖然不是嫻熟的方式,但是熱熱的掌心撫過,確實有所減輕他的疼痛。當然,也有可能只是藥酒的作用而已。

  他的背部已經開始沁出汗滴,她撥開了被子,「鍾先生,你很熱嗎?」

  他懶洋洋的。「不就是要熱才好麼。」

  「那我給你敷藥吧。」

  「等等。」他喚住她,「繼續按。」

  她有些疑惑,但沒有問。

  又這麼過了一會兒,她的掌心都辣辣的,他卻仍然沒有叫停。她再一摸,他傷口處的肌膚滾燙燙的。「鍾先生,你沒感覺到熱嗎?」

  「還好。」鍾定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背部那雙手的遊走,讓他很放鬆。傷口熱乎乎的,反而舒服得很。「你不賣身了,可以改做這個。」

  許惠橙咬了下唇,躊躇地道,「我不想……再做這類的。」這些個行業,誰能保證,她就只推背,而不會突然被揪去陪客呢。

  「嗯。」他隨口問道。「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還了錢給武哥後,就回老家。」

  鍾定眼角的餘光斜向她,「我怎麼追你債。」

  她急了,「我會定時給你打錢的。我到了那邊,買個新手機號,就通知你。」

  他舒展了下左臂,「小茶花,你將來的生活都規劃好了?」

  「嗯,想好了。」她的臉上有著明晃晃的笑意,「回去找我的家人,然後開個小店。」

  「就這樣?」

  許惠橙點頭,「就這樣已經很好了。」

  鍾定輕哼了一聲。「果然知足常樂。」

  「鍾先生,你什麼都有,那更常樂。」她還是笑著。

  是麼?他倒不覺得。因為他沒有什麼快樂的心情。「聽說我快結婚了,應該算個樂。」他的語氣中,卻沒有絲毫的『樂』在裡頭。

  許惠橙微微一愣,由衷地道,「恭喜你。」

  她話說的是真心。可是她也清楚,這類公子哥就算結婚了也不會安分。會所裡,多的是婚後找刺激的。普通家庭尚且如此,何況是有貌有財的鍾定。

  他的眸眼因她的話而彎了彎,「希望別中途更換新娘子。」萬一沈家突然經濟衰退的話,鍾家肯定另覓對象。

  她沒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的婚事,她也不好詳問,便一笑而過。

  鍾定因這話題,想起什麼,「你要回老家結婚?」大多這種職業的,被淘汰後都會選擇離開工作的城市,拋去過去,重新生活。

  許惠橙趕緊否認,「沒有。」她這麼髒污的過去,哪敢奢望。

  「你不是有喜歡的人麼?」他問得漫不經心。

  她的臉轟地一下子紅了。

  他轉頭回望她。雖然她臉上的粉底厚實,能掩蓋些許紅暈,可是她的眼神也透出了心思。他回憶了下她發燒那天,貼著他的胸膛,念出的那個姓氏,「姓喬?」

  許惠橙推藥酒的動作停了,她羞得垂下頭,都不知道否認好還是承認好。

  鍾定的眸色,略微沉了沉。